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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高祖皇后-吕雉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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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许多日,听闻内侍奏报,戚姬在永巷并无任何不乖张。
她终究肯臣服我了,戚姬她终于懂得审时度势,知道不能入陛下在世时那般造次了吧?
另一边,赵王刘如意抗旨,竟许久不入宫朝见,我想,也许封地的文臣武将定以为我要将他母子除之后快吧,才拦着他不让他入长安。
对,我就是要将她们母子除之,只是,日日听闻永巷传来的消息,戚姬她循规蹈矩,我一时间,竟无错可寻。
终于,有一天,那首歌谣,传遍整个未央宫,哪怕在我的眼线布满整个未央宫,却还是传开了!
“子为王,母为虏,终日舂薄暮,常与死为伍。相离三千里,当谁使告汝!”就连史官也在我大汉朝开国卷史中,也将之一字一句,记载了一笔。
我温温一笑,带着太后的仪仗,一行人缓缓去了永巷。
戚姬,你不是自诩有一副好的歌喉吗?
我在凤撵上细细的看着,看着内侍将哑药灌进姬妾的咽喉里。
她双眸飞扬,挣扎着,似是恨毒了我,怒瞪着我,我瞧了她的模样,笑的更加舒畅了。
我宣来了刽子手,又看着刽子手将她的双眼剜去,眼眶中两个血窟窿,我看的十分快意,不肖两刻,血流如注,戚姬那面皮变得惨白惨白的。
呵,她终于不能在怒瞪与我了。
我又唤太医郎将她的血止住,她这么容易、这么快的死了,我可不允许,戚姬与先皇往日加注在我身心的痛苦,我还没有一一还给她。
我怎么能让戚姬如此容易的死去!
我看着眼前不能言、不能语的戚姬,那痛苦的模样,那血流永巷,鲜血染红了青色石板,妖娆美丽。
我心中十分畅快!
这些年,我的心从未如此畅快过!
我在凤撵上一路晃晃悠悠回了椒房殿,
未央宫所有的殿室甬道的空气似是都好闻了许多。
椒房殿满室生香,我一夜好眠。
有一日,我在椒房殿梦呓,忽然惊醒,竟唤先皇为大王,那是往日的称呼呵,往日.....
往日,大王刘邦和西楚霸王项羽打得天昏地暗,那名镇天下的楚汉之战,我与我儿刘盈儿成了那西楚霸王项羽的俘虏,牢房中,黑暗无边,老鼠到处吱吱乱窜,不时,耳边还传来远处战鼓声声,我早就吓破了胆,大王啊,你可要平安啊,我母子二人还等着你来救我们。
不知过了多少时日,我早就饿累的双眼冒着金星,我被那金盔金甲的霸王项羽押到两军阵前,战鼓擂擂,王旗于两方阵中飞扬,竟是十分惊心的场面,我在楚霸王身侧,哆哆嗦嗦的将盈儿护在怀中。
楚霸王项羽高呼:刘邦,你若退兵,尊夫人与子,我自当奉还,若不退兵认输,我就将她母子二人烹煮,慰劳我的将士。”
我心中十分惊惶,身子竟微微有些颤抖,当时混沌着着双眼微微望去,远处那银盔银甲那一抹熟悉的身影,傲然于天地间,那是我的夫君刘邦啊,他的声音传来,带着几分笑意:“你爱杀就杀,悉听尊便。”
刘邦,汉军大帐中,你还有许多姬妾,还有许多孩儿,我与刘盈儿,死也便死了是吗?
我母子二人的命,竟如如草芥,是吗!悉听尊便?真是好生滑稽!
想到父亲当年的话,我命贵天下,哪里啊,父亲啊,你看了那许多书卷,整日沉醉星宿五行中,研究了一辈子,您瞧瞧,您将我嫁给了什么人!
他竟然毫无心肝,就笑盈盈的把我母子二人的性命给了西楚霸王阿!
我心寒如冰,透骨冰凉,四年来,在楚汉两军对垒中,我与盈儿一直直被囚在楚军之中作人质,受尽了折磨和凌辱,挣扎在生死边缘。
刘邦他在汉军中定是有了许多姬妾与子嗣吧,我和襁褓中的刘盈儿算什么!
他定是早将我们母子二人抛之脑后了罢。
那楚霸王一笑,神色有些怜悯的看着我:“吕雉,这就是你日夜祷告期盼的大王刘邦,哈哈!”
那楚霸王又说:“孤从不杀妇孺,方才本想将一将那刘邦,奈何他也不出兵夺你母子,没有近孤的圈套,吕雉,你也算救了那汉王一命。”
我双膝一软,瘫倒在楚霸王脚下,可刘邦他却将我的命,我的心,在方才杀死了!
身心,彻骨寒凉!
后来,我与我儿刘盈儿继续被关押在那暗无天日的水牢中,不见天日,我的心早就死了。
活与死,没什么区别,只是襁褓中,盈儿何辜?
他还未曾骑着马追风逐日,还未曾长大,还未曾娶妻生子,还未曾好好的看一看春夏秋冬阿。
日复日,终于,听闻楚、汉罢兵言和,以鸿沟为界平分天下,
在后来,战鼓声没日没夜的响起,我也不管了,跟我有何干?
终于有一日,牢门被打开,那牢头说,楚霸王项羽自刎乌江,爱妻虞姬自刎追随,从此天下,再无楚王,从此天下便是那刘邦一人的天下。
我跟着牢头的步伐一步步走出天牢,天牢外头的日光晃了我的双眼。
刘邦统一天下四海,建立大汉朝,我母子二人被他迎回,我面上喜不自胜,如歌如泣与他相拥,受文武百官朝拜。
只是,我的心,对那建立大汉皇朝的刘邦,我曾经的夫婿,早就死了。
我与他,已恍如隔世。
大汉朝的皇都-长安城,未央宫,我看着与刘邦往日在汉军中便结成佳偶的姬妾子嗣们。
她们莺莺燕燕,一个个美轮美奂,我贵为大汉皇后,看着她们,一个个被迎进未央宫。
我心早就心如死水,只求平静过完一生。
只是,她们,不该存心思害我儿,夺我儿的一切。尤其是戚姬,仗着往日追随陛下行军四载,在未央宫更是张狂无比,与我屡屡作对,甚至,那负心君王,又要他与戚姬的爱儿如意替换我儿刘盈儿的太子之位。我恨及。若不是满朝文武反对,戚姬与陛下他,便得逞了心意。
虽然,后来,她们没有得逞。
但是,我不好过,你们谁能好过!终于,陛下他年老了,寿数至。
如今,戚姬,你且慢慢在永巷中消受吧。
几日后听闻内侍奏报,那戚姬竟然手足并用沾着永巷井里的水,在青石板上一句句的写着我的毒辣,一句句的厌胜诅咒的话,都是写给我的。
‘毒后吕雉,不得好死,祸国殃民,残害先皇姬妾,有愧陛下,有愧大汉。’
戚姬,你不能言,不能看,却还能写,是吧?
我夜半至永巷,吩咐刽子手将戚姬的双手、双足砍下,那模样真是滑稽极了,大汉朝的太医医术十分精湛,竟很快给她止了血。
戚姬那个贱妇,竟然没有昏死过去,当真是命大,我瞧着她蠕动的身躯在青石板打转儿,心中更是无比快意。
命大,那就多活几日吧,我也好瞧瞧乐子。
十日后,我去那贱人,瞧着那白花花的身子蠕动,像极了往年楚霸王天牢中的白蛆虫,我仰天长笑。
又吩咐人将她扔进了永巷那帮贱人所用的茅坑里,从今以后你就与屎尿为伍吧。
没几日,终究将那赵王‘请’来,在未央宫,我又命人用鸩毒杀了赵王如意。
自此,恩怨皆了。
日复日,年复年,天年已至,冬月冬日,我卧在椒房殿塌上,看着烛火跳跃,炭火烧的及旺,我却仍感觉这椒房殿好生的冰凉,冰凉彻骨。
我要奔赴黄泉,我要问一问我那丑夫刘邦、大王、陛下。
当年乌江边,楚汉两军对垒,你那句“你爱杀就杀,悉听尊便。”
那时候,你的心里是否早就没了我们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