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秋李子

14、第 14 章

　　只有贤妃特意去德妃的殿内找她，这两人进宫以来，都是互相回避的，当着众人的面是你叫我姐姐，我叫你妹妹的亲热，背了人，两人都没什么来往的。
　　德珮殿的宫人看见她过来，急忙迎上前去行礼，有机灵的宫人急忙进去禀报。德妃迎了出来，两人在殿门口周旋了一番，方进到殿内，分主客坐好。
　　两人说了些闲话，贤妃仿佛才想起来似的，吩咐念珠：“快把我特意准备给郡主的礼拿出来。去年忙着孝仁皇后的事情，也没给小郡主送什么贺礼。”
　　念珠这时已经拿出了一个盒子，贤妃打开盒子，拿出一个玉雕的菩萨出来，笑着对德妃说：“妹妹，这是我最姐姐的一点心意，保佑小郡主一生安康。”德妃接过一看，玉色玲珑剔透，菩萨雕的栩栩如生。对她笑道：“多谢姐姐了，只是蕊儿还小，当不起这么贵重的礼物。”
　　贤妃坐在椅子上笑了：“妹妹说那里话，蕊儿乃天潢贵胄，再说，这也不过是我这个当庶祖母的一点心意，妹妹就别推辞了。”说到庶祖母，贤妃停顿了下，方继续往下说，抬眼看看德妃，德妃此时已经吩咐宫女把菩萨收好，听贤妃这么说，德妃笑道：“即如此，多谢姐姐了，今天是没空了，等闲下来了，我让澄儿带着媳妇和蕊儿来给你磕头。”
　　两人又说了会，贤妃也就告辞了。德妃直把她送到殿门口，两人才依依离别，外人不知道的看了，还以为是亲姐妹呢。
　　回到德毓殿，众人退下后，贤妃换了衣服，自己歪在榻上，只有一个小宫女拿着美人拳在帮她捶腿。念珠上来给她递了杯茶，侯她喝完收好，又接过美人拳帮她捶起腿来，贤妃闭着眼睛养神。
　　过了会，念珠以为她睡着了，正打算停下来的时候，贤妃悠悠的说了一句：“这人啊，真没意思。”
　　念珠一愣，也不好接话，贤妃说了那句，也没声音了，念珠等了会见她没反应，想她应该是睡着了，起身把美人拳收好，拿了床毯子想给她盖上，转身却见贤妃已经坐了起来。念珠忙把毯子放下，上去伺候她穿鞋，嘴里还在问：“娘娘可要传些点心？”
　　贤妃穿好鞋下了地，却还是坐在榻上，定定的看着念珠问：“你说，德妃可会帮我？”念珠把减妆拿来，边把贤妃理妆边说：“娘娘说哪里话，德妃娘家现在已经没落，她两个兄弟又不成器，长兄在大公子手下，二弟只不过是一个七品县令。”说着俯身在贤妃耳边说：“娘娘，她怎么敢和娘娘争啊。”
　　贤妃听了，心里无限受用，伸手拉住念珠的手：“好个百伶百俐的丫头，我还真舍不得把你送出去呢？”念珠乍然听到贤妃这么说，跪下来说：“娘娘，奴婢只想伺候娘娘，不想去别的娘娘那里。”说话时眼泪都已经落下来了。
　　贤妃把她拉到自己身边坐下，拿手帕给她拭泪说：“瞧瞧，我怎么舍得把你送到别的妃子那里去呢。”念珠止了泪看她，贤妃继续说：“昨夜也说了，杭王也到了纳妃的年龄了，也没人敢去和圣上说这件事，我想着，先把你送去照顾杭王，你一旦有孕，我是绝不会亏待你的，最少也是个孺子，岂不比在这里强。”
　　听见让她去伺候杭王，念珠的脸不由红霞满面，贤妃笑道：“瞧，还不好意思了，虽然不是正妃，但地位也不低啊。”
　　念珠跪下重新给贤妃施礼。到了第二天，贤妃禀告过了贞元帝，就把念珠送去给了杭王。贞元帝虽然打趣她，说她看着德妃已经做了祖母，自己也心痒了，还是开始认真思考杭王妃的人选了。
　　转眼到了八月，淑妃她们开始准备中秋的庆典了。德妃自从做了祖母，对这些事就很不关心了，整天都让庐王妃把小郡主带到宫里给她看。
　　这天，庐王妃，莱阳郡夫人带着小郡主前来德妃殿中，刚坐了一会，贤妃就来了，又是一番行礼，让座后，大家方才坐定，德妃抱着小郡主爱不释手，贤妃接过孩子，看了看，赞道：“还是德妃妹妹有福气啊，都已经抱上孙女了。”
　　莱阳郡夫人上前接过孩子，德妃对贤妃说：“姐姐何必如此，圣上不是已经在给杭王挑合适的姑娘了吗？再说，姐姐前几天才把身边的念珠送去给了杭王，过不了几天，就有好消息了。”
　　贤妃正打算说话，一直安静在听的庐王妃突然呕了出来，她身边的宫女急忙给她递上杯茶，德妃老道，上前问她：“好孩子，你这个月可有来了？”
　　柳氏羞红了脸，贤妃笑了：“庐王妃还这么害羞啊，这里都是家里人，没有外人的。”柳氏低下头，小声的说：“上个月就没来了。”
　　德妃这一喜可不同了，她拉着庐王妃的手，一叠声的问她身上可觉得那里不舒服。贤妃笑了：“妹妹啊，传太医来瞧瞧倒是正经。”
　　太医很快就传来了，此时庐王妃已经在德妃的安排下，躺在侧殿的床上了。太医先给殿内众人施礼后，才开始给庐王妃诊脉。德妃紧张的盯着他，太医细细的诊了又诊，才转身对德妃施礼：“恭喜娘娘了，王妃是喜脉。”
　　德妃的心这才放到了肚子里，坐到柳氏的床边，拉着她的手不知道说什么好。太医又对德妃说：“不知道哪位是王妃的宫女，请随我去，告诉她一些注意和禁忌的饮食。”柳氏的宫女急忙跟太医出了内室。
　　一个小宦官进来，对德妃说：“娘娘，圣上来了，在大殿呢。”德妃急忙吩咐她们照顾好王妃，就到了大殿。
　　贞元帝正坐在椅子上，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德妃上前施礼：“妾未有恭迎陛下，多有失礼。”贞元帝扶起她：“德妃不需如此，朕只是听说今天永兴郡主进宫了，想过来看看，刚走到半路，又听说你这里传太医，不知道是谁不舒服？”
　　一番话说得德妃心里暖洋洋的，她对贞元帝笑着说：“陛下，是大喜事，庐王妃有喜了。”
　　“哦，真的，可曾给太医看过？”德妃满面堆笑：“太医已经说过了，的确是喜脉。”贞元帝怔了怔，小声嘀咕说：“这小子，读书不长进，生孩子倒是。”德妃没听清楚，好奇的抬眼看向贞元帝，贞元帝一笑：“没什么。”接着喊罗布给庐王妃颁下赏赐，吩咐她保养好身体，不需到御前谢恩了，罗布领命而去。
　　柳氏还是派莱阳郡夫人前来谢恩了，贞元帝看见她，又吩咐把永兴郡主抱来，他和德妃逗弄了一会小郡主。正在热闹的时候，陈馨也没有通报，就跑了进来，一把扑到贞元帝怀里，撒起娇来：“父皇父皇，我下了学就去龙腾殿找你，没见到你，还是问了小林子，才知道你到德妃娘娘这的。”
　　贞元帝把陈馨扶好，从罗布手里拿了块巾子给她擦着跑出来的汗：“瞧瞧，也不跑慢点，都当姑姑的人了，还这么淘气。”
　　德妃瞧见贞元帝对陈馨如此爱护，心里的滋味实在是不好受。陈馨乖乖站着听贞元帝训完话，来到德妃旁边，伸出手指去逗陈蕊，陈蕊拿着她的手指在玩，陈馨兴奋的转头对贞元帝说：“父皇，父皇，这小侄女很喜欢我的啊。”莱阳郡夫人凑上前说：“公主如此美丽可爱，怎么会有不喜欢的人呢？”
　　陈馨看着她问：“是吗？”莱阳郡夫人点头说：“妾不敢欺瞒公主。”陈馨垂下眼帘：“可是母后不喜欢我，她不在了。”
　　听陈馨提起已逝的皇后，纵是莱阳郡夫人伶俐，还是说不出话来，大家沉默了一会，贞元帝才把陈馨重新揽入怀中：“馨儿，你母亲怎么会不喜欢你呢，你是她唯一的孩子啊，她只是太累了，回到天上去了。”
　　陈馨眼里的泪欲垂又不敢垂，众人没人敢劝，沉默了一会，还是罗布来报，西北有紧急军情，贞元帝就带着陈馨都了。
　　中秋虽说在淑妃她们的竭力操持下，看起来和往年一般热闹，但贞元帝还是觉得思绪不宁，对那些装扮的争奇斗艳的妃子连看的兴致都没有，看他没多少兴致，众人也就早早散了。
　　次日晚，淑妃正准备休息的时候，宫人来报，贞元帝来了，来不及换衣服的淑妃穿着寝衣就跪下给贞元帝行礼：“陛下恕妾失仪。”贞元帝把她扶起来：“燕荣不必如此，朕也是路过，临时起意的。”说完就坐了下来。
　　宫人都施礼退下了，贞元帝还坐在那里，仿佛有什么心事，淑妃不好催促他就寝，只好陪着他坐着，过了好长一会，贞元帝才开口说：“燕荣啊，皇后走了都快一年了。”淑妃轻应了声是。
　　贞元帝看了她一眼，接着说：“燕荣，朕立你为后可好？”淑妃急忙跪下：“陛下，别和妾开这种玩笑，妾才干平平，难堪大用。”
　　贞元帝叹了一声，叫起她来：“起来吧，燕荣，我知道你平时性情淡漠，但没想到淡到如此地步啊。”淑妃低头不语。
　　贞元帝长叹，话题一转：“燕荣，你还是早些歇着吧，朕走了。”接着起身就走，淑妃行礼如仪：“恭送陛下。”
　　贞元帝出来，罗布急忙跟了上去，看看他又看看淑妃，还是跟着贞元帝走了，贞元帝出了德宸殿，两人一前一后在宫里漫步起来。
　　罗布出言提醒贞元帝：“陛下，您真的要进去吗？”贞元帝抬头，不觉已经到了昭阳殿，皇后崩后，安宁公主迁到了德宸殿，陈馨就一直住在龙腾殿侧殿，失去主人的昭阳殿一直只有几个宫人负责打扫。宫人想来已经睡了，往日在后宫诸殿中最为耀眼的昭阳殿此时看起来黯淡不已。

作者有话说

　　总觉得这章很罗嗦，原计划是没有这段的，但是为了铺垫后面新皇后的人选，还是写了这样一段。各怀心思的后宫妃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