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秋李子

26、驸马

　　“殿下，殿下。”一声声急促的呼喊打破了午后的平静。一个坐在门口刺绣的女子抬起头来，看见横冲直撞过来的是清儿，她站起身，皱起眉头，小声的说：“清儿，看你这个样子，在宫里大呼小叫，还有没有礼法了。”清儿停下脚步，对这名女子说：“霜姐姐，这已经是在我们殿内了，没有外人了。”
　　内室传来一个女子温润的声音：“清儿，这么着急做什么，进来吧。”清儿对霜儿做个鬼脸，走进内室。
　　这是贞元帝为自己的爱女专门修建的秋华殿，是大秦后宫第一座公主的宫殿，虽有谏官上书，称此举不妥，公主依礼还是应该搬到昭阳殿待嫁。被贞元帝一句，不想公主出嫁后，归宁的时候没有住处而挡了回去。贞元帝自知此事不妥，对百官说下不为例，此事方才平息。
　　室内，陈馨正在和长乐公主陈嫣下棋，桃叶和桃枝还有两个陈嫣的贴身宫女伺候在旁。
　　看见她们，清儿忙对她们各施一礼，陈馨轻放下一个子，抬头问清儿：“怎么了，刚才叫的整个皇宫都能听见了。”
　　清儿看了看陈嫣，陈嫣思量了一会，放下手中的棋子，对陈馨笑着说：“好了，我也下不过姐姐，就先告辞了。”陈馨低头一看，原来陈嫣已经输了，打了招呼，陈嫣带着宫女出去了。
　　桃叶她们上前收拾，陈馨起身坐到窗前，问清儿：“这都是秋华殿的人了，说吧，什么事？”清儿上前说：“殿下，刚刚我遇到龙腾殿的人了，他说圣上已经择定了驸马，即日就下诏了。”
　　陈馨喝了口茶，把杯子放下，淡淡的说：“就这个事情，没别的了吗？”清儿觉得有些奇怪：“殿下，您不好奇驸马是谁吗？”
　　陈馨垂下眼睛：“父皇选定的，必然是上上之选，我又何必操心，安心待嫁就好。”清儿泄气的低下头。桃叶上前对她说：“清儿，圣上给公主择定的驸马是谁啊？俊不俊？”
　　清儿抬起头，扑闪着眼睛对桃叶说：“桃叶，驸马就是左武大夫王琅，皇后娘娘的侄儿。”桃叶一听，皱眉说：“怎么是他，一个正六品的武将，能配得上我们殿下吗？”
　　正在看书的陈馨微微一笑，也没说什么，霜儿正好进来，对说的热闹的清儿她们说：“你们两个，还有没有规矩了，当着殿下的面就议论起来了。”清儿过去，拉着霜儿的手说：“霜姐姐，殿下都不责罚我们，你就饶了我这回吧。”
　　陈馨放下书本，招呼她们说：“即在我殿内，稍放肆些也不为过，只是清儿，你今天从外面回来，都不知道殿内是不是只有秋华殿的人，怎么就大呼小叫起来了？”清儿急忙跪下：“殿下，今天是奴婢鲁莽了。”
　　陈馨还没说话，霜儿也上前跪下说：“殿下，清儿也是因为关心殿下，才这么鲁莽的。”陈馨转到着手上的镯子：“你们都起来吧，只是以后要记住，还有外人在的时候，都要守规矩，别给其他殿的人笑话。”清儿重又行礼，方才站了起来。
　　陈馨闭上眼睛，身子一歪就歪到榻上，假寐起来。见她有些疲惫，清儿上前把薄被盖在她身上，霜儿把香薰里的香换成安神的，领着众人退了出去。
　　室内安静了下来，只有香气在室内流转。陈馨睁开眼睛，暗自思忖，父皇对王家到底是怎么想的呢？桢儿虽为嫡子，却迟迟不被立为太子，仿佛他出生时大赦天下这些都没发生过。还有父皇不是更中意苏家的二儿子吗？怎么临时又换成了王琅，记忆里那个少年时候陪着胡国夫人进宫来拜见皇后的少年，今天又长成什么样了呢？
　　左思右想，陈馨真的困了，她沉沉睡去。梦里乱梦重重，等她哎呀叫了一声醒过来的时候，汗已经把内衣都汗湿了，听到响声，清儿她们忙进来伺候，陈馨半天才定下神来，在她们的伺候下重新梳洗停当。
　　次日，贞元帝下诏，以王琅尚长安公主，并进王琅为诸卫大将军，与兰陵王一起共掌京师禁军。诏书一出，满朝文武都清楚，即便王昌期失去相位，王家仍然是朝堂上不可忽视的力量。
　　这纸诏书对陈馨是没有任何影响的，虽然后宫众妃送来种种贺礼，纷纷登门道贺。陈馨也只是略微应酬了一下，并没有多说什么。众人见她懒懒的样子，也就散了。
　　她们散后，陈馨在内室昼寝，霜儿带着众人退到外室，把贺礼收拾起来，一一登记上册。清儿拿起一柄象牙镶玉如意，对着阳光看了看，顺手把它放在一边：“这如意看起来也是上好的了，可是怎么能入得了我们殿下的法眼呢，这秋华殿内什么珍宝没有？”
　　桃叶过来看了看：“原来是林美人送的，可怜她一直都没什么圣宠，这柄如意看来还是她进宫时候带的嫁妆吧，你看象牙那都有点发黄了。”
　　霜儿过来，一人耳朵拧了一下：“你们两个，还懂不懂规矩了，殿下还在里面睡觉，你们倒好，不悄悄的不说，还在这里议论起妃子来了。谁受宠，谁不受宠，和秋华殿的人无关，各人守各人的规矩。难道都要学芳菲殿里那位吗？”
　　清儿和桃叶对看一眼，闭嘴不说了，手上麻利的收拾起来。
　　陈馨瞌睡最轻，清儿她们刚刚说话她就醒过来了，虽然觉得清儿说话放肆，知道自有霜儿教导，也就在里面静静地听。
　　听到受宠不受宠时，陈馨睁开眼睛，细细看着这殿内的摆设。秋华殿虽然只有五间正室，但非常精致。或许是贞元帝为了补偿自己把女儿的宫室降低了规格，各种珍藏异宝都往这里送来，大秦后宫各殿珍宝最多的，不是昭阳殿，而是秋华殿。
　　陈馨转动了下身子，身下的垫子即便在这暑热天气，仍传来阵阵清凉。这种用上好的竹子编出来，空格处镶上羊脂玉的垫子，除了帝后宫里，也就只有秋华殿有了。内外室隔断用的也是不常见的琉璃帘，就因为陈馨说了句，喜欢琉璃撞击在一起的时候发出的声音，贞元帝让人连夜换成琉璃帘。
　　或许，身为君王，贞元帝对女儿能做的也就是把她想要的东西给她吧，陈馨微微叹气，可是她想要的不是这些啊，贞元帝可以赏她无数奇珍异宝，却连公开表示父女亲情都不能。
　　天家无情啊，陈馨坐起身来。这时候外面传来几个人的声音，好像是霜儿不让别人进来，陈馨仔细听了听，发现是自己的几个弟妹。出声喊到：“霜儿，让他们进来吧，我醒了。”
　　帘子被掀开，霜儿走了进来，看见陈馨已经坐了起来，边上前扶她起来边说：“奴婢已经尽量小声了，想不到还是吵醒了殿下。”陈馨任由她服侍，也没说话，清儿端进水来，陈馨梳洗完后出来外室。
　　外室来的是三皇子陈睿，四皇子陈桢和六公主陈凝，宫里他们三个年龄最接近，总是玩在一起。
　　看见陈馨出来，陈睿和陈桢放下手中的糕点，双双对陈馨施礼：“恭喜姐姐了。”陈凝嘴里正含着糕点，年纪又小了一些，想努力把糕点咽下去站起来施力，不小心被噎到了。
　　陈馨刚把那小兄弟俩拉起来，就见陈凝被噎的眼泪汪汪，忙过去把她抱在怀里，顺着她的后背往下拍，桃叶递上茶水。陈凝把那块糕点好不容易咽了下去，喝了几口茶才舒服了些。看她这样子，陈睿不高兴，对着陈馨说：“不让你来，你偏要跟来，连吃块点心都能噎到，真是没有一点公主的样子。”
　　陈凝一听，刚缓回来又被哥哥说，嘴一张，又要哭了，陈馨忙哄她：“凝儿乖，三哥哥逗你玩的。”陈桢也上来说：“六妹妹乖，等会哥哥走的时候把点心给你带回芳菲殿。”陈馨看陈桢一眼，笑道：“桢儿，我这个做主人的没发话，你这个做哥哥的倒大方的很啊。”陈桢害羞的低下了头。陈馨看看独自站在那的陈睿，招呼他也过来：“睿儿说的没错，身为皇家人员，自当有皇家风范，但凝儿还小，你们身为哥哥，自当爱护，怎能这么说妹妹呢。”
　　陈睿，陈桢点头，姐弟几人一直到在陈馨这用了晚膳，陈馨才吩咐人把他们各自送回。
　　这一天秋华殿是人来人往，陈馨却不见父皇的影子，十分纳闷。
　　一直到了颁诏后的第三天，贞元帝才诏陈馨共进午膳。陈馨换了衣服，前往依梅园。
　　到了依梅园里，阁内除了贞元帝和罗布外，还有一个年轻人坐在下首。陈馨施礼后，依礼坐于贞元帝的左下的位置。
　　年轻人大概有二十来岁，穿得是四品武官的朝服。身材修长，侧面看只看得到他挺直的鼻梁和一个下巴，双唇紧闭，显得很是刚毅。
　　陈馨略一思量，再看年轻人的长相，和五年前差别不大，微微一笑，看来父皇今天是想给她见见自己未来的驸马了。
　　这时王琅上前给陈馨施礼，陈馨站起身来，亲自把他扶了起来，贞元帝哈哈一笑：“馨儿，这就是父皇给你择定的驸马，你们小时候见过。”陈馨和王琅各自归座，陈馨对贞元帝说：“是，父皇，儿臣还记得王将军。”
　　三人方开始用膳，虽在御前，王琅仍落落大方，一点都不拘束，陈馨偷眼观看，见王琅一举一动都落落大方，暗自赞叹。

作者有话说

　　这章完了，我一直在想，要不要让他们培养下感情，这样的话，后面的故事是不是更好发展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