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一刻》玉在山

11、第 1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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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新布防之后，戚少商就开始扎在了顾惜朝的小书店，招待所都只回去过一次，跟铁游夏交换了一下情报就又巴巴地赶了回来，帮着老顾监督顾惜朝喝牛奶。
　　可惜尤知味苦于这两天“事业”繁忙，没能同上回一般雷厉风行，直到第三天傍晚才给英大原打了电话，说晚上吃了晚饭会去一趟。
　　戚少商一敲桌子：“终于动了，要是英大原动手，正好把这个尤知味也查一查，他手底下那些小孩都不知道哪里骗来的，背后肯定有大案。”
　　“动尤知味？他背后的树可是根扎得深，你要去摇可不容易。”顾惜朝对此不置可否，“他跟英大原没敲定时间？那就要盯好他了。”
　　戚少商开始在顾惜朝房间里掏掏摸摸，找了几把小刀出来，开始拿着绑带往身上藏：“我去英大原那里待命，你在这里盯着，有情况通知我。”
　　“你怎么知道我把刀藏哪里的。”顾惜朝从他手里抢了一把下来自己装备上，“开我爸的车一起去，情况复杂，不能再横生枝节了。”
　　“你的腿？”戚少商也觉得两人一起稳妥，但总归有点不放心。
　　顾惜朝动作一滞，停了一秒才继续下去：“没关系，我的身体我有数。”他从戚少商身边挤过去，从书架里掏出一只保险箱，打开来里头居然是手枪跟弹夹：“况且我也不是只靠小刀傍身的。”
　　戚少商也不问他哪里弄的枪弹，只是说：“要不我跟铁手通个气，反正他八成也猜到我们要做什么了。”
　　“铁手那个性格，磨磨唧唧的，事后跟他说他也就算了，事前说了搞不好他要碍事。”顾惜朝否了，“走吧，去抓现行。”
　　于是戚少商去管老顾要了钥匙，去把他那台脏兮兮的旧车开了过来，停在书店门口。不一会儿，顾惜朝就抱着电脑挪了下来，往副驾一坐：“走吧，尤知味定位没变，应该是还在吃饭。”
　　戚少商载着他，一脚油门踩下去，汇入了下班时分的车流。

　　晚上八点十分，尤知味微醺地敲起了英大原的门。大概是失去了英绿荷的协助，英大原一个盲人多少有些不便，隔了许久才来应门，接了尤知味进去。
　　戚少商低声说：“铁手白天盯的英大原，也开过两个客人，都一切如常。你说，这次他会动手吗？”
　　顾惜朝尽管打计划时候觉得十拿九稳，到了现场还是谨慎起来：“不好说，盯盯看。”他往四下看了一圈：“铁手他们在哪个点盯梢？”
　　戚少商捉着他的脖子把他的脑袋转回来：“别找了，铁手他们隐蔽的本事好得很；况且我们两个在这里，他们估计也找不到。”
　　车里没有开灯，狭小的空间里只有顾惜朝电脑屏幕上的光点在闪动；戚少往前后挡风玻璃上摆上遮光板，转头跟顾惜朝说：“好了，这下外面就看不见我们在干嘛了。”
　　“你想干嘛？”顾惜朝伸手去扒拉遮光板，“拿下来，影响我们观察。”
　　戚少商回答他：“想啊，不过现在不合适跟你详细说。”
　　“说什么？”
　　“说了现在不合适。”戚少商检查了一遍身上刀具的状态，“回头找个好时机跟你说。”
　　顾惜朝提醒他：“战争前说这种话的一般都活不到打完回来。”
　　戚少商冲着顾惜朝笑：“所以我要留到生死关头来说。”
　　十点二十三分，英大原住处的门再次打开了。
　　戚少商跟顾惜朝都紧张了起来。
　　走出来的是尤知味，他的身形仿佛都比进去的时候灵活了一点，笑容满面地同英大原告别。
　　还是没有动手？
　　戚少商给铁游夏打了电话：“英大原跟阮明正都没有异动吗？”
　　顾惜朝凑过来贴在了戚少商手边，跟他一起听手机那头的回应
　　铁游夏听起来在警局：“现在红泪在跟阮明正，说在超市购物；小妖在盯英大原，暂时没有新汇报，他应该还在家里。”他敏锐地察觉到戚少商这个电话的含义：“你们今夜有什么动作？”
　　“暂时没有。”戚少商叹了口气，挂了电话有点发呆。
　　顾惜朝坐正了：“我还是觉得有点不对劲。直觉。”
　　戚少商说：“我也是。”
　　透过车窗，远远能看见英大原关好门窗，关了客厅的灯，房子里暗了下来。
　　顾惜朝问：“你说，卷哥，是怎么中招的？”
　　戚少商猛然抬头，一砸方向盘，拿起电话再次打给铁游夏：“联系一下小妖，能联系上吗！”

　　应答器那头始终沉默着，戚少商转了一会儿，找到了警局配给的车。
　　车门锁着，里面空无一人。
　　“小妖不会贸然离岗，除非……”戚少商隔着窗玻璃观察车内的状况，给电话那头的顾惜朝讲，“没有打斗痕迹，他是自己离开的，而且应答器没有关过，水杯也没盖上，原本应该是只想离开一会儿。”
　　顾惜朝留在自己车内，注视着英大原的临时居所：“我应该再往下多查一查，而不是到了阮明正身上就停下。”
　　戚少商也回头，很快从这个方向锁定了英大原的房间：“没关系，至少他动手了；英大原不到场，他们九成不会把小妖怎么样。”
　　“英大原真的还在这里吗？”顾惜朝还是看着英大原的窗玻璃，“你那边能看到的是卧房吧，我们刚才这里是客厅。”
　　戚少商声音一颤：“我这边，灯关着。”
　　“他是瞎子，关着灯就关了。”顾惜朝那头说到一半，突然大力打开车门，“他一个瞎子！特意关灯做什么！他一直跟英绿荷住，不可能有这个习惯！”
　　戚少商跟顾惜朝在英大原门口碰头。
　　顾惜朝试了一下门锁：“旧式锁，不难开，不过我要根铁丝。”
　　“别找了，让开点。”戚少商后退几步，加速助跑，一脚踹开了房门。
　　一室寂静。
　　“是从窗户走的，有人接应他。”顾惜朝打开房间里所有的灯，仔细查看每个角落。
　　戚少商说：“调几个抛尸点的综合分析图出来，我们忽略了从犯未必只有英绿荷跟阮明正两个人，三门市警察局内部的窟窿比我们以为的还要大。”
　　雷卷跟赫连春水即使碰到可疑的人，也不可能不作汇报就独自行动，除非让他们做出偏离常规举动的是一个他们认为不需要汇报的人。
　　英大原双目失明，即使他能完成杀人，但是不可能独自完成抛尸。
　　抛尸者一直被认为是英绿荷，但是实际上只有在尸体上留下了划伤和泥土的那一次是她，因为当时搜查进入紧张阶段，阮明正和穆鸠平同时带队参与，而之前他们是轮班的。
　　英绿荷自杀那天晚上，留在宾馆监视的是穆鸠平，也是他强烈要求服务员打开房门查看的。
　　顾惜朝在发现了阮明正的疑点后，并没有详细探查穆鸠平，只因为他的个人履历上没有疑点，却忽视了他跟阮明正作为同届警校毕业、一起进入三门市警察局工作的同僚，接触实际上多得惊人。
　　尤知味并没能成为英大原的目标，他们之所以迟迟不动手，是在等待赫连春水轮班到独自监视英大原的这个机会。
　　顾惜朝查看窗框上蹭到的一块白灰：“大当家，你猜这是什么？”
　　戚少商凑上去看了一眼：“猜着了也不做数，叫铁手带人来取样化验吧，他们急成这样，说不定还有指纹。”不过他说完这句，又拉住顾惜朝的手腕说：“不过猜一下也没关系，我觉得是粉笔灰。”
　　顾惜朝反手握住他的手掌，拉了一把：“我也这么猜。你那个弃尸地点综合分析的结论报告里，有几所学校在可能范围里？”
　　戚少商跟他并肩往外走：“先去英绿荷她们读过的那一所怎么样？”
　　顾惜朝说：“走吧，最好今夜了事，抓现行。”
　　他们好像都没有发觉，从出门到上车，两人握在一起的手都不曾松开过。
　　只有各自去开车门时不得不放开了，才觉得手心被夜风吹得有点凉。
　　深夜十一点三十分。
　　tbc

　　雷卷：大家好，一出场就被发了盒饭的我终于有机会说话了。
　　英子：你们专案组，不是上面特意召集的各方面精英嘛，为啥穆鸠平喊你上楼帮忙你就去了？
　　雷卷：他说帮他爷爷修热水器缺帮手！一个系统的同事，这种小忙怎么好意思不帮？谁知道喝了一杯水就中招了。
　　英子：防备心这么低？
　　雷卷：我是技术岗，不是侦查员出身谢谢。
　　赫连：我也是技术岗，侦查员干得不好情有可原。
　　戚少商：……你们技术科好像出了一个叛徒。

　　顾惜朝：？？？看我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