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恋爱了[剑三]》柚见十一

55、应该的李总

　　没有比较，就没有伤害！
　　对比王老毒，周媛媛想，李赫对她简直好得过分，还真不是把她当“兄弟”！

　　“不是你想的那样，”那头的李赫却笑，一听这话，就知她误会了，准把他当什么穷凶恶极的悍夫……
　　这个容易和家暴扯上关系的印象绝不能给她留下。
　　他当即解释，肃然启口：“其他两个兄弟跟我不这样。老毒有特殊情况——这小子触我霉头，挨过收拾，怕我，人又有些熊，不肯服输，总爱来挑战权威——”
　　“是这样啊？”周媛媛一怔。是说怎么都是“兄弟”，唯独跟王老毒搞得像父子一样，心怀忌惮？
　　她还以为他人很凶！
　　得知实情，周媛媛只有讪笑，顺着他的话问：“赫哥，我能稍微八卦一下吗？”
　　“什么？”
　　她有点好奇：“你是不是真的打人，打进医院啊？”
　　李赫微微眯眼：“是打过……老七跟你说的？”

　　“呃这个……”周媛媛一时语塞。
　　她只是好奇，不曾想才刚起了个头，就被李赫一眼识破。
　　她不肯出卖洪老七，硬着头皮道：“你别管谁说的，别扯开话题！”
　　“好。”李赫哑然失笑。他心如明镜，随她在里头搅起波澜，依着她的意思：“你说，想打听什么？”
　　“想打听……”周媛媛想了想，没什么要打听的，顺口一问，“别人找你麻烦了吗？”
　　“恩？”李赫稍稍一愣。
　　“怎么，不方便说吗？”周媛媛一知半解，试探着，“要是不方便说，就不要说了。”
　　“……怎么会不方便，”他却只是笑。

　　李赫方便说，就怕她不问，她若是愿意问，他自然愿意解释，很是好笑的如实描述：“说起来你肯定不信，那天急救车来学校把人拉走，一家人专程飞过来感恩戴德，有我帮忙教育儿子。”
　　“为什么！”周媛媛确实不信，“你打人家儿子，人家还感谢你？这家人怎么想的！”
　　“他们怎么想的——方方，我不都告诉你了吗？”李赫略一挑眉，笑着点拨，“不然你以为王老毒这混世魔王，怎么天不怕地不怕，单单忌惮我？”
　　周媛媛会意：“卧槽……你打的是王老毒啊？”
　　“恩，”他笑笑，轻描淡写道，“这小子嘴臭，该揍。”

　　蓉城的混世魔王在近安挨过一顿毒打后，人去鬼门关走了一圈，回来开始有所忌惮。嘴巴还是想当然，不避讳，做事却没当初那么混了，这几年甚至渐渐有个人样。
　　杜家别说找他麻烦，就他扶正这二世祖的功绩，感恩戴德地想结干亲。
　　李赫不应而已。
　　后来，寝室四个独生子渐渐有了交情，彼此间同亲兄弟并无二致。杜盛认了这个二哥，待他更尊敬，挨过打，不敢轻易招惹，不管在别人面前有多狂妄，在他跟前都要乖乖收敛，老老实实夹着尾巴做人。

　　俗言道，长兄如父。
　　李赫管杜盛，确实像老子教育儿子。他要说一，杜盛绝不敢说二。

　　周媛媛遇到他，算是遇对了人。天底下只有他能把这位飞扬跋扈的小杜总拿得住。

　　话已同她说到这里，李赫顺势提及：“方方，如果他欺负了你，你只管找我，我回头教训他。”
　　“——他怎么会欺负我？”周媛媛不懂，也不以为然，她这么厉害，一般人休想碰她一根汗毛！
　　李赫只是笑，有没有可能蒙在鼓里的周媛媛不知道，可他心里有数：“我说如果，记住了？”
　　“不可能！”她依然不以为然。
　　李赫苦笑：“如果！”
　　“如果……喔，那行。”
　　“记住了？”他再三确认。
　　“恩，记住了！”周媛媛点点头，面红耳赤。嘴上应着，心里默默纠正，其实他凶不凶无关紧要，对她倒是真的“挺好”。

　　王老毒离开后，不多时，洪老七也走了。二人纷纷下线，游戏里只剩下他二人。李道长陪着周汉三在纯阳的坐忘峰头坐了整整一天。
　　他们等雪，整整一华日，飞雪却并未降至。每每到了该分别的时候，周媛媛就分外眼红。

　　“怎么又不落雪啊……”她在麦上感叹。
　　李赫听出几分留恋：“明天不上线了吗？”
　　“恩，周天我都不空。”
　　“又要工作？”
　　周媛媛点头：“恩。”
　　“工作这么忙吗？”他难以理解。
　　办公室内的任务量必然没有这么艰巨，可一想她额外负担的主动请缨……李赫释然，不再问了，笑笑，安慰她也安慰自己：“没关系，游戏而已。”

　　他想游戏不上线，微信总能联系。
　　不料周媛媛所谓的“不空”，竟是一整天失联。周天二十四小时，她一条消息都不回，活像是人间蒸发一样。
　　直到周一早上，微信、短信也没见到回应。李赫早早抵达公司，开班前还看到周媛媛，一扭头的功夫，她人就不见了——

　　早上九点钟，正该策划部四个组例行汇报工作，外面的周媛媛却不见人影。直到三个组全部汇报完毕，人依然无影踪。

　　“……李总？”三组六位组长面面相觑，小心翼翼喊他。
　　大家等他发话，他无心理会，拧眉问：“周媛媛呢？”
　　“啊？”六人难免一怔，齐齐望着外面空空如也的隔间，无解，又回头询问杜总的女秘书，秘书也一脸茫然。
　　“周媛媛人呢？”李赫问她。
　　她怎么知道？探出头去问别人：“周媛媛人呢？”

　　整个策划部D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对组长的去向一无所知。隔壁组正好来送文件的陆修答：“不是去对接工作了吗？”
　　“是吗？”女秘书微微蹙眉，连声发问，“去哪儿了，什么时候去的，跟谁一道？”
　　“去刘总那儿，早上八点十分，接了电话就去了，一个人去的。”陆修一五一十地答。

　　周媛媛走之前另有交代。陆修听从师姐的吩咐，刻意不提当时这位秘书小姐迟到，八点十分还没来上班，所以她没能同秘书小姐打报告的事。
　　“工作时间外出怎么不打报告！”秘书小姐居然主动提及，严词厉色，“还当组长，怎么一点规矩都没有！”
　　陆修愤愤垂头，替师姐不平：“打报告了，是你人不在——”
　　“什么叫我人不在？”女秘书两眼一瞪，“八点十分，都开班了，我怎么会不在！”
　　不过那个点她还当真不在，话毕她眼眸一转：“再说了，那人不在……谁又免得了上个厕所什么的，她不会打电话报告吗！”
　　“打了，是你的电话一直在通话中——”陆修见招拆招，“电话打不通，还给你发短信了！”
　　秘书：“……”

　　她掏出手机一看，八点十分，周媛媛真给她打了若干个电话，又给她发了汇报短信，详细报告今日因公事需外出，无法按时参与例行报告会……
　　一时间脸色锐变。今日她迟到是事实，辩无可辩，手上麻溜地删除了通话记录和短信：“李总，我这里没有通话记录！我看，周媛媛指不定迟到了！”
　　这个锅秘书小姐不肯背！

　　但她自己的锅，她不背，难道还叫师姐周媛媛背？
　　陆修据理力争：“人事那里都做记录了！不信就查！”
　　“查就查！”她道。立马打电话给人事部，人事部很快回话：真有其事！
　　四个字回荡在办公室里，秘书小姐美丽的脸庞上立马遍布难堪，少顷，尬笑两声：“这……搞错了吧？”
　　“没有啊，我们这里有记录，没有错！”话筒里，立马传出人事部经理的辩解。

　　办公室里极为尴尬。
　　一双双目光投向脸上无光的秘书小姐，等着看杀鸡儆猴。新来的李总却并没有处置她，不与她浪费时间。

　　孰是孰非他不过问，听完唇枪舌战，了然一笑，抬手示意散会，别的只字不提，单留下陆修：“你等等——你叫什么名字？”
　　“李总，我叫陆修。”陆修诚惶诚恐。
　　“陆修……”李赫略一点头，记住了。他老看她和周媛媛一道，早猜她两关系不一般，又问她：“周媛媛什么时候回来，你知道吗？”
　　“啊？”陆修一怔，只以为公司有正事，连忙掏出手机，“我现在问！”

　　她没打电话，低头先发了条短信，如实汇报工作：“师姐，李总问你什么时候回来。”
　　小等片刻，周媛媛没回消息，陆修这才打电话过去。避讳着公司同事，她在人前不叫“师姐”，喊着周媛媛在公司里约定俗成的外号：“方方姐，你什么时候回来？”
　　“在路上了。”周媛媛道。
　　每个月她都得外出几次，从没被刻意打电话追问过，陆修问话一起，她难免生疑，低声问：“怎么了，谁找我？”
　　她高度怀疑是打报告的事——今早一醒，周媛媛右眼皮就开始跳。临行前秘书联系不上，特别绕路去找陆修，交代她多照看。

　　陆修顾忌李总在跟前，未作解释，抬头望着已在办公椅坐下的李总，用周媛媛能听见的高声回答：“李总，她说在返程路上了。”
　　“恩，麻烦你了。”李赫点头，示意她可以走了。
　　陆修不走，电话没挂，那头听她叫了声“李总”，惊得差点闯了个红灯，连声道：“二环高架有点堵车，恐怕要中午才能回来！李总有什么吩咐吗？”
　　“李总，她说二环高架堵车，要中午才能回来，”陆修同声转述，“问您有吩咐吗？”
　　李赫微怔，垂眸看着陆修，久之，淡然一笑：“没有，让她开车注意安全。”
　　“好。”

　　这回陆修肯走了，转述他的话，人是真的走了。
　　李赫目送她走远，伸手去摸自己的口袋，检查了三次，手机少了一只，能同周媛媛联系的那个私人号怕是落在车上，忘记带上来。
　　还不到下班时间，他不便擅离职守，送走陆修，如常检查邮箱，一眼瞧见师兄吴铮的星标邮件。
　　上周二与师兄商议的差事，一周不到，师兄已经办妥。
　　“行了。”他就回了两个字，附加三份协议。
　　李赫勾唇，也回两字：“谢了。”

　　回车发送邮件，正去下载师兄的附件阅读。邮箱提示，又有邮件来了。他以为是师兄，退出一看：竟是原定于上周一中午回应他的那封。
　　算来逾时近一周时间。
　　李赫看了眼标题，没看内容，直接删除。

　　他低头研究三份附属文件，不多时，客户部经理宋明哲跑来，敲响了办公室的门：“李总，杨总问我合作的事，这事……你知道吗？”
　　他微微挑眉：“哪个杨总？”
　　“就是‘达安’的杨总，他说给你回邮件了？让今天中午一起吃个饭，谈谈这事。但你一直没回复。”宋明哲答。
　　这种事本该杜盛的女秘书处理，但也不知道怎么的，居然把电话打到了他这边。而且是三个，先是对面客户部的经理打，再是秘书打，最后是老总本人打。
　　三人众口一致，李总电话打不通，搞得宋明哲莫名其妙。

　　“哦，那家……”李赫只是笑笑，把手上资料合上，“拒绝了吧，不接。”
　　“不接？”宋明哲一头雾水，完全在状态外。

　　人迷迷糊糊地回去了。两个小时后，人又跑来：“那个，李总？”
　　“恩？”
　　“真的……不接吗？”宋明哲问，“对方的策划书已经发来了，项目还比较合适，正好D组手上也没有新项目……”

　　早上十一点半，周媛媛人还不回来，李赫正要出门办事。宋明哲追在他后面连声发问。

　　宋明哲急！
　　李总说给D组另派任务，然而他到公司都报道一个多星期了，D组还是有条不紊地做着之前的项目，一丝动静都没看到。
　　公司里传言很多，问组长周媛媛，她摇摇头，表达她的一无所知，一点没个当组长的样子。问话组员们便只能啧嘴，眼红隔壁三个组有项目金拿，自己空对玻璃幕墙里的李总咬牙切齿……
　　这种情况已经持续了整整一周。
　　宋明哲急得要命！
　　不光他急，D组也急。好不容易听说“项目”二字，霎时间，一办公室的目光纷纷聚焦在二人身上，焦灼到二人寸步难行。

　　“李总你听我说啊！”李赫脚下迈开一步，宋明哲嘴上便说三次。
　　“你说，”他干脆停了步子。

　　李赫对这顿设置在蓉城顶尖酒店“香格里拉”的午餐兴趣乏乏，宋明哲说得起劲，他目光往边上一偏转，瞧见他浑然不知的“情缘缘”提着大包小包的文件迎面走来，唇边不禁带起一丝笑。
　　宋明哲随他望去，见他错开他的目光，唇角一提：“周媛媛！”

　　走在半道上的周媛媛一愣，尚未瞧见人，先抬头挺胸，站得笔直：“啊，李总！”

　　她脸上肃然，心提到嗓子眼。自陆修的电话打来，莫名所以地提到“李总找她”，回程这一路上都猜测着她究竟哪里闯了祸？
　　如今狭路相逢，周媛媛如临大敌。
　　对方却只是笑笑，云淡风轻道：“麻烦你，中午买咖啡帮我带一份，顺便带点吃的，和那天一样。”
　　——不是公事？
　　周媛媛微微一怔，犹豫点头，应下：“……喔，好。”

　　四目相对，他不急着收回目光，看着她今日同样马尾高束一丝不苟的职场打扮，垂眸一笑，抬起头，神色自若地补充：“和那天一样，一式两份，明白吗？”
　　“恩，明白。”周媛媛只管点头。
　　确认不是工作出了差错，她把一颗心放到了肚子里，点头点得飞快，答话亦是铿锵有力。
　　听多了啰嗦，听她简洁明了的回话，他怎么听怎么舒服，眯眼又笑：“谢了。”
　　“……喔，不客气，应该的李总。”周媛媛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