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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阮写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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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那老鸨走后,我反手拉住羽轩的手,朝里屋走去。
“咚咚。”叩响了房门。
“请客人稍等片刻,三娘这就出来迎接。”好一会儿,那屋里才响起阮泠泠的声音,悠悠转转,倒是落落大方的很。
我掐一把羽轩,他会意,很乖地应了一声。
等了大概两分钟不到,屋门便被吱呀一声打了开,站在门槛处的那名女子不着粉妆,依旧婷婷地玉立在那儿,偏着头,扯开一个甜美的笑容。
“原来是羽少爷啊……”阮泠泠顿了顿,又看看我,“哦,朱姑娘原来与你认识呢!”
“诶?你难道……”我刚想问她,怎么难道不认识谢昭容?
“阮三娘忙的紧,没见过谢昭容。”羽轩斜了身子,附在我的耳边低语道,我三两下跳将开去,脸上已经起了尴尬的红晕。
她的眼里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散开广袖,侧身站在一旁:“两位,请进来详谈。”
我恶狠狠地瞪了羽轩一眼,理直气壮地走了进去。
吓,人家是金屋藏娇,这阮泠泠可是金屋藏俊!
我盯着那坐在椅上,自斟自饮的男子,两只眼球都要弹出眼眶了。
只看背影,一看那身段颀长,举止优雅——典型的帅哥哥呀,美女你的眼光可真是好。我转了头又望一眼阮泠泠,却见她神态自若地走进,关上门,插上销,便自己挑了个座位坐着了。
我被羽轩拽着坐到了他的身边,思忖着依照自己的经验,怎么看她和叶辰也应该有一腿才是,怎么……?
难不成,三角……我极其兴奋,兴高采烈地望着她。
“哥哥,你速度好快,一听羽轩的名字竟自己走出来了。”一开口,茅塞顿开。
哦,哥哥,不是情人来着。
我悄悄地垂了脑袋。
“那是自然,谁叫我们是好哥们呢,对吧?”男子放下茶杯,转过身来。
我得以窥视他的真面容,或者,他也得以窥视这谢昭容的真面容……因为我俩四目相对,大概看了有三秒钟了。
对,他是个美男子,同为一母所生,阮泠泠生得这般美丽,他当然也长得对得起人民群众的双眼——
除了棱角分明,线条刚毅一些,这简直就是男版的阮泠泠嘛!
就不多花笔墨了。(群众倒塌)
视线中突然多出一只手来,在脸颊处轻轻一捏,成功地转移了我的注意力。
见我在底下伸手又想掐,羽轩不动声色地反手捏住魔爪,笑意盎然。
期间,感应到一股灼热的视线,一直盯着我的一举一动,毫不放松。
我被盯得浑身不自在,于是由着羽轩胡来。
该是瞧见我们的小动作,那边的大佬终于收回了视线,问道,“这位姑娘是?”我不经意地抬眼,他一副呆呆的表情,见我看他,脸登时一红,提起茶杯就往嘴里送。
呵,呵呵,对谢昭容倾了心啊。
“公子,那茶杯是空的。”
听我如是说,他一怔,往里倒了茶水,一边喃喃道,“姑娘言是,言是……”
我替他感到默哀,看美女看得人都……呃,好吧,姑且说他是一见钟情,嗯。
谁料羽轩竟将我顺带一拽,拽入他的跟前,坐在了他的双膝上。“这是我未过门的妻子,谢昭容。”
好狠的小子,你也不怕自家兄弟伤心?
“确是美娇娘呀。”男子放下茶杯,恢复了正常的神色。废话,不美你能看得呆了去嘛。“过奖。”我一拱手,付之一笑,谁料这一笑好似又夺了他的一缕魂魄去,那眼神分明有片刻失神。
身后的羽轩双手固住我的腰身,极轻地说道,“丫头,说错了!姑娘家家怎么……你该装得娇羞些!”
听至此,我掩面装羞中。
羽轩大汗,无语。
这个时候,阮泠泠大小姐终于说话了,“我来引见一下。”她笑吟吟地站了起来,“朱姑娘,这位是阮写意,哥,这位是……羽少爷,你怎么叫她谢昭容呀?这位姑娘不是姓朱吗?”
“朱、朱姓是我行走江湖的代号!”我抢先一步,壮志雄心地说,背景是波涛汹涌的海浪……
她一笑,一副了然的神色。
“阮姑娘,能否与你单独一谈呢?”我鼓起勇气,也站了起来。
她螓首一点,“好。”
偏房内。
我轻扣着桌案,犹豫着该怎么开口。
阮泠泠的确是玲珑之心,亲切地说道,“姑娘不必拘束,随意便是。”
……
突然腹部传来一阵剧痛!
我捂着肚子暗呼不好,汗,难道糕点吃多了,也能吃坏肚子?(什么吃多了都能吃坏肚子的吧!)。那刺痛一阵又一阵传上来,不由身体扭来扭去。
她看出我的异样,低头瞥见我左脚踩在右脚之上,明白地一拍胸脯,“茅房在左,出门直前,左拐便是了。”
我想高呼上帝!
阮泠泠看我扭扭捏捏,以为我是在害羞,干脆地推我出去,“没关系姑娘,人人都有这样的时候,不,人人天天会这样,你不必拘谨,憋坏了可不好。”
啊!来个响雷把我给劈了吧!
“不,阮姑娘,不是……”我张口想说“我们来做一笔交易吧”,奈何疼痛难耐,憋了半天终于憋出一句,“厕所里有纸不?”
“厕所?”她即刻反应过来,“茅房里有的是纸,姑娘你放心去吧!”
我一咬牙,掉头就跑。
冲出房门的刹那,听见阮写意疑惑的声音:“咦,朱姑娘这是要去哪里呀?”
天呀,阮泠泠你可千万别毁了我的光辉形象呀!
我在心里祈祷着,谁知忽略了一个大BOSS,左盼右盼竟盼来了羽轩的回答,“该是去茅房吧……”
……
该死的!等我回来,我跟你没完!!
我奋不顾身地……朝茅房的方向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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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句老实话,我挺是佩服阮泠泠的,竟然连厕所都有自己专用的一个。更令人惊讶的是,那厕所里晕着桂花香,幽雅别致。
都说古代人爱享受,可说的真不错,阮泠泠的品位可真是高呀。
于是我解完手,心情大好地哼着歌踱出了门,谁料面前忽然闪个一个人来,黑衣蒙面,借着月光也只能看得出是一个男人,眼中微露凶芒。
不好,谢昭容的仇家又找上门了!
我张口欲要大叫,他眼明手快,毫不含糊地一巴掌捂住了口,便利索地抽出一个大大的麻袋,就要往我身上拢。
我张牙舞爪,“唔……唔……”言意:放了我!你个畜生!
见他毫不起意,我装了可怜,“唔……唔……”言意:大哥,你行行好,放了我吧!
我终于不耐烦起来,使力挣扎,“唔……唔!”言意:你几天没洗手了!臭死老娘也!快拿开,我自己会进去……于是我顺着惯性,十分乖巧地进了麻袋。
呜呜呜……为什么每次都没有人来英雄救美啊。
那男人系紧麻绳,我已觉得呼吸困难,这袋子小,只能蜷着身子,又偏偏被一团疑似纸团的东西塞住了口,更加难受的要命。
我想自己的脸已经涨成了青紫色。
“哟,这位爷,忒是不给奴家面子了。”
……
啊,阮泠泠,你的声音简直是天籁。不,简直比天籁还要动听!
我仿若看见希望出现,她这般出名,工夫肯定是好的吧,那贼,你就夹好尾巴逃去吧,快啊,我快不行了。
他不作声,竟“砰”一声将我扔下地去,我疼地连呲牙裂嘴,几近力竭。
依旧能听到几声凌厉风声,该是他俩打起来了,这奸贼倒是干脆,连话都没说就动手,哼,既然他这般不懂得怜香惜玉的,那你也不用心软,阮泠泠啊,杀他个片甲不留!
我这正义愤填膺,可怜没有力气亢奋地大叫。
“撕拉——”
谁把谁的衣服给撕了?
“哟,我料得是谁,原来是你呀。”
哦,原来撕的不是衣服,是面纱。黑衣奸贼,你吃撑了没事干装什么蝙蝠侠呀,这下无处遁逃了吧,活该。
只觉得头顶一凉,麻袋终于被解了开,被拿出纸团后,我大口呼吸起来。估计自己此刻面白如鬼,全身都有些发抖了。
“谢姑娘,谢姑娘……”朦胧着眼,依稀可见一张轮廓柔和的脸,正焦急地望着我。你倒是好啊,现在才来救谢姑娘,过他个几分钟,我都要口吐白沫,倒地而亡了。
对了,羽轩呢?
我胸口燃着一把火,有怨发不出,虚脱地转着眼珠子看了看。
那个挨千刀的,竟然没出来?
“姑娘,你没事,真是太好了……”那阮写意见我还没死,竟然眼中凝泪,就要哭的架势,而身后拳打脚踢,他一盖无视。
我惊为天人,“你怎么还不去帮忙呀!”
“那个,那个……”他极其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脑袋,“我不会武功。”
“那去叫人呀!”
“……”他站起身来,“哦,好!”说完,绝尘而去。
我望着夜色中他孱弱的背影,小心肝阵阵抽搐——阮写意,你总要先给我松个绑呀,这么被捆着,我都快成咸鱼干了呀。
这小屋四周不见侍卫,全是因为阮泠泠自命甚高。可事实证明,过于自信总归不好的。我望着前面缠斗着的二人,轻叹了一口气。
虽然对手难求,但是……依照眼前的情形看来,我还要当一阵子的烤羊肉了。
突然,身边蹿来一只毛茸茸的东西,借着月光一瞧,是一只猫。再低下头仔细一看,通体金黄,色泽圆润。
“哇,三百六你又回来啦!”
依稀看见它额上的黑线。
“要我给你松绑吗?”那声音带着漫不经心,慢悠悠地传入耳中。
我被吓得寒毛直起。
谁,谁在说话?!
环顾四周,只有三个人而已呀,况且那声音,仿若萦绕耳边。
我即刻回神,转了头,用看金子的眼神看着那只猫,“三百六,是你吗?”
它打了个哈欠,居高临下地看我一眼,无言。
“好,你松吧,我支持你。”目光锁着它柔软的身躯,我咧着嘴,一直呵呵地笑着,顺便很自然地吸了吸口水。
它白我一眼,无声地说了句:神经病。迈着猫步又想走。我哪里肯放,趁它掉头之际,很麻利地扯住它的尾巴,紧紧抓住。
对面的两大家子继续打斗,我忍无可忍,干脆叫了起来,声音不大不小,正好可让他们听见。“阮姑娘,你等着,意春楼的保镖就要来了!”
“说句实话,这么看来,这毛头小娃身材不错,应该是个美人。听说妈妈一直想开一家男宠院,正愁找不到手下呢。她先前也一再嘱咐我,要是遇到了哪个刺客,凡是有些姿色的一定要留他性命……”
“所以,你可千万手下留情,别把这毛头小娃给宰了个稀巴烂呀!”
本来两人功力不相上下,谁分神就注定谁会输,那奸贼被我这么一说,明显处于下风,正好聪明如阮泠泠,立刻会了意,招招狠力,直逼他命门。
虽然如此,还是忍不住抱怨起来,心说你这阮写意怎么去这么久,难不成半路踩着狗屎了啊。
呵呵,我是淑女,对,我是淑女。
一边的三百六开始不耐,两只猫耳晃来晃去,却可爱极了。其实我有些后怕,猫科动物脾气都不怎么好,一个激动上来咬一口怎么办?
还好见这猫头脑挺简单的,竟然也不会来伤我,只无聊地趴在一旁,看着两人打斗。
我紧盯它的一举一动,眼中光芒乍现,在幽深的夜下明媚万分。
不知是不是巧合,它的身子明显颤了一下,很自觉地拉开了一段与我之间的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