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追踪咒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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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闻的时效不到三天，到了周五，已经没人记得奥斯顿对凯瑟琳穷追不舍了。大家先为重伤的小马尔福或担忧或幸灾乐祸（后者绝对比前者多），等他神气活现地甩着胳膊大跨步回到课堂，最热的焦点又变成了博格特，这玩意喜欢恶作剧，总会幻化出人心目中最害怕的物象。纳威最害怕斯内普先生，于是在格兰芬多的第一堂黑魔法防御课上，他用卢平教授传授的咒语将之变成了穿着自己外婆衣服的斯内普先生。
斯莱特林为这事炸开锅。潘西在公共休息室对着纳威一顿谩骂嘲讽，什么“那个小泪包还以为先生会把他炖了”啊，“自己犯蠢别推到任课老师身上”啊之类的话，统统从她两片肥唇间吐了出来。
“你也认为是纳威的错，对吧，老好人小姐？”最后，她扬起下巴，对准凯瑟琳，扯出一个恶心的微笑。
凯瑟琳不急不慢道：“这的确冒犯。”
潘西不打算这么简单地放过她。她立马得寸进尺道：“那你还和那些格兰芬多有联系！”
“她不止和格兰芬多交往。”一旁的马尔福懒洋洋地说，他不经意地晃了晃被绷带吊着的左手，“她和什么人都相处愉快。”
“哦，也是，”潘西恶意地笑出声，“这和她的出身很配。”
这话逗得马尔福一伙乐不可支，克拉布笑得最傻气，差点从沙发上掉了下来。几个和凯瑟琳交好的斯莱特林停止了手上的活计，看向她，一向殷切的奥斯顿反而只偷偷朝马尔福的方向瞥了一眼，毫不迟疑地，没看见般冲回了男生宿舍。
凯瑟琳不以为意。她假模假样地扯了下嘴角，似笑非笑地说：“你们如果真的这么关心斯内普先生，还不如去找纳威和卢平教授，和我有什么关系？”
说完，她便收拾好书包直奔图书馆了。
平斯夫人还是和往常一样讨厌她。这位夫人和其他教师都不同，正常的教师都喜欢求知欲旺盛的学生，而这位夫人把所有出入图书馆的学生当成她的天敌。她就像只野生动物，图书馆是她的领地。
见凯瑟琳朝她走过来，平斯夫人立马蹙眉道：
“你有什么事？”
她很警惕地看着凯瑟琳。这位夫人一向不喜欢光顾禁|区的学生，尤其是不喜欢光顾禁|书区的低年级学生。她对外宣传这样的学生容易走歪路，实际上只是将那些书视若珍宝，恨别人碰它们。从禁|书区借走一本书，就是抢走她的一个孩子。凯瑟琳偏偏对歪门邪道情有独钟。
“我来找书，”凯瑟琳拿出张纸条，纸条已经被捏得皱巴巴的。平日里她拿出来的批准函是非常干净平整的，可这纸条，从她拿到手起就被揉在口袋里，吃饭的时候拿出来看一会，又放回去，自习的时候时不时地瞅几眼，晚上快睡觉了，她就抓着这东西翻来覆去睡不着，一会儿想“明天就去借书”，一会儿又想“还是算了吧，万一那条狗已经死了呢？”
她无法想象自己辛辛苦苦地找到条死狗。她见过死亡，死亡和灾难总是眷顾她身边的人。她还记得让娜一动不动地躺在木床上的样子，让娜的手冰冷僵硬，她摸着那双修长、曾经保养得当的手，她的体温无法传递给一具尸体。以前是那双手在温暖她，寒风凛冽、草木飘摇之时，是让娜抓起她的手放到口袋里。假设那狗的尸体就摆在她面前，她终究难以无动于衷。
可她最终来了。
“什么书？”
“我不确定，夫人。”凯瑟琳说道。
“那你也不能随随便便在禁|书区乱窜，”平斯夫人皱起眉头，显得很严肃，“那里的书很危险。而且，请原谅我的坦白，门罗小姐，有的东西都不应该是你这种低年级学生应该看的。”
说完，平斯夫人的表情更加生硬，她像只瞧准了猎物的鹰，用极具穿透性的眼神和凯瑟琳对视：“希望你可以控制住自己。”
这还真是有趣，就是恨着全校学生的费尔奇都没有用这种语气和凯瑟琳说过话呢。
“谢谢您的提醒，平斯夫人。”
有几个学生停下了手头的作业，盯着她们看。
“但是这是院长给我的纸条。如果你对这个的真实性有怀疑，大可找斯内普先生问清楚。不过我的确没有听说过不可以在禁|书区‘乱窜’，我想霍格沃茨没有这条规定。”
平斯夫人只得道：“你不能这么地、这么地……”
她支吾了半天，似乎想找一个中性又有说服力的词，终究一无所获。
凯瑟琳笑眯眯地说：“不过谢谢您的提醒，我会在找书的时候小心的。不会随便用手去碰那些东西，每一个人都应该了解不轻易用手碰触任何带有魔法的物品，即使只是书本。”
平斯夫人杵在她面前，一时间想不出什么还击的话来，只是胸口气的发抖。她很久没有遇到这样的反击了，上一次还在十七年前。平斯夫人对那事耿耿于怀，直到那个学生被抓进阿兹卡班才彻底消了气。
“如果学校有规则规定来禁|书区借书前必须知道书籍的名字，我一定会遵守，尽管这个规章似乎——不太明智，”凯瑟琳温和地说，“但是现在学校没有这个规定。”
说罢，她直接绕过平斯夫人头也不回地走了。
禁|书区还是老样子，也许是来这儿的人少吧，不少书的书脊上落了厚厚的灰，味道很呛。她欣赏这些书的陈列。这里的书多半上了年头，老旧了，有的书皮磨损得褪色，也有的连封面上的烫金大字都剥落殆尽。只有极个别的还和新的一样，不知材质的纸张在尘埃下闪烁暗光。
她弯下腰，微笑着一本本地默念那些书的名字。只有少数是英文书，还有法文的，她都能叫出名字来，拉丁文也认识一些。有几本应该是古希腊文，她只知道几个字，因为《伊利亚特》的Fitzgerald译本后边附有人名的英文希腊文对照表。她认出有个单词的意思是“雅典娜”。
她开始好奇这书的内容了，也许里面讲了怎么把讨厌的人变成蜘蛛。
没有多做停留，她继续扫视下一排。
那些奇奥、神秘的东西只能在不经意的分分秒秒占据她的心神，让她误以为放弃所有纠葛，一头钻进学问当中，像个真正的书呆子一样会过得更愉快。她有马上纠正自己的想法的能力。
《神秘的踪迹》、《教你追踪》、《迷幻的艺术》……
视线扫过一排又一排，她浏览得很快。找书有些诀窍，就是在禁|书区，也不是什么东西都值得拿起来瞧的。有些书华而不实，有些古奥艰涩，单单看标题就能够明白。她记得自己曾经对夺魂咒感兴趣，那是上个学期发生的事情了，小金妮惊慌失措地跑过去找到她，说碰到了梦魇，不知不觉就会失去知觉。凯瑟琳选择求助于禁|书区，她在查阅的过程中发现了一本相当下三滥的书——教你怎么使用魔咒去得到一个你不爱的人，还有不少配图，中间有一页是一个全身赤|裸、张开腿的男人。从那以后，她挑选起书来就越来越小心了。顺带一提，后来证明不是恶魔作祟，只是因为捡到了一个伏地魔留下来的笔记本。
凯瑟琳站起来，她找了很久了，腰背发酸，还没找到中意的：要么全是大篇理论，要么不实用。
有些难办了。平斯夫人还虎视眈眈，恨不得撵她出去才好。要是她空着手出去，平斯夫人说不定会以为她故意作对。
平斯夫人朝她投过来的目光越发凶狠。
她听见了橡胶鞋底压到地毯上的声音。有人走到她身边，从她的视角可以看见一双磨损的靴子和打补丁的袍角。
“你需要帮助吗？”
是卢平教授。
凯瑟琳连忙轻声和他打招呼。这么近距离地和这位先生接触还是开学的事了，斯莱特林的黑魔法防御课还没开始上。
“嗯，谢谢您。”凯瑟琳说。
卢平微笑道：“也许是我冒昧，凯瑟琳。我一开始就看到你和平斯夫人发生了一些争执。”
“没事，先生。平斯夫人不太喜欢学生借书，经常的事。”
“的确。说真的，凯瑟琳，我没想到你这么直白。平斯夫人从我上学的时候起就是这个脾气。”
卢平教授双手插兜，口吻里带些怀念，当他说出“上学的时候”这几个字时，好像想起了美好的回忆，愁容也绽放光彩。
“教授，你能否为我推荐一两本书？”凯瑟琳问道，她总会抓住一切助力，“我想找一本关于追踪的书。”
“好的，和我来。”
卢平先生也没有问她理由，直接带她往东边走，大概绕过了两个书架，朝南方停下来，伸出手指数了几下，才大步地将她引到一个小柜子前。一个落地式小书柜，比其他的书柜小了不只一个型号，橡木制成，有四个柜脚，柜脚包银，配了小玻璃门，门把手似乎做成了北欧神话里芬里斯狼的式样。这个书柜的设计特别丑。
“就在这里。”卢平先生说。
凯瑟琳好奇地瞪大了眼睛。
她记得每一本书的位置，这个小柜子里的藏品从题目上来看没有一本和追踪咒有关。她好奇地探上去。就算之前她还疑神疑鬼，怀疑他，现在也暂时把怀疑放下了。
卢平教授抽出一本《百种基本咒式》。
“就是这个，在第89页。讲了怎么得出固定范围内每一个人的踪迹。这本书讲得很透彻，如果你想了解追踪咒，不如从这个看起。”
“嗯，教授，”凯瑟琳最后决定说实话，把自己的情况告诉他，“我只想找一只狗。我养的狗，前几天丢了。”
他好像有些吃惊，大概是没有想到她居然会是个丢三落四的学生。
他笑道：
“我知道了。不过这本书也能用，只要把里边的咒语小小的改动一下。有困难可以来找我。你的狗留下了什么东西吗？”
“用过的狗窝算吗？”
“嗯，”卢平教授瘪瘪嘴，“不太行，最好是宠物身体的一部分。像毛发什么的。”
“那些东西打扫卫生的时候都清理掉了，”凯瑟琳失落地说，“我用魔咒清理的，应该很干净。”
突然，她眼前一亮，尽量采用文雅的措辞道：“对了，那狗不大能分清我的衬衫和洗手间。我嫌脏，也没洗过，直接扔狗窝里了，现在应该还在，可以吗？”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追踪咒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