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百种基本咒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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凯瑟琳惊喜地发现卢平教授的才学令人惊叹。她原本不对黑魔法防御课抱有任何期待，一年级的奇洛教授被伏地魔附身，二年级的洛哈特只会兮兮傻笑，历届教师总能从出乎意料的角度上挫败学生的热情。那些老师似乎不是变态就是傻瓜，据她从赫夫帕夫们那了解的消息，这和黑魔王有关。
“谁都知道神秘人年轻的时候申请过这个职位，邓布利多教授回绝了他。”汉娜•艾博信誓旦旦地对她保证道，同时从凯瑟琳的一摞作业本里翻出魔药课的论文。
据说没有人可以在这个职位上待过一年。
凯瑟琳不是一个迷信诅咒、语言和凶兆的女巫，那些东西在巫师界也够悬的。据说马人有独特的预言天赋，可以通过观察星象来推断未来，可谁知道真假？
大概是帮助了她找书的缘故，卢平教授也不能幸免于平斯夫人的瞠目相对，等到这位瘦小如鹰隼的管理员收起斯内普先生签名的纸条后，两人不约而同地离开了图书馆，以免招来其他灾祸。
可谁也没有表现出额外的不满来。
“你是个聪明的女孩。”卢平先生轻快地说，似乎完全没有把刚受到的冷遇放心上。
这个人全身上下都是苦难的影子，却格外沉静。他不是那种在艰苦条件下被折磨得只会怨天尤人的失败者，也不是一朝得志便趾高气扬的小人，虽然在底层出身的人经常会变成其中的一种。
尽管还是按捺不住调查这位先生的冲动，她那些无厘头的偏见已经消失了。她不得不承认那隐约的厌恶只是来源于碰上这位先生的当天正巧来了月事。有些女孩在那几天里看着天空都会不知不觉地哭出来。
再回到公共休息室时正是午休，马尔福那一伙早已散了，仅有零星几个同学卧在沙发里。她找个位置坐下，掏出书，打算研习追踪咒，不料有人突然“咚”地一声坐到她旁边的椅子上，吓得她险些把手头的书朝那人脸上甩。
坐下来的是奥斯顿。
他一言不发，直直地低着头，左手和右手绞在一起，如果他是个小姑娘，这时候准会玩弄裙子上的蝴蝶结。他这人一直都这么不合时宜。
奥斯顿瘦到难看，弯腰驼背的，总是低着头，有时候还会散发出难闻的气味，那张寡白长脸上长了个乏善可陈的鼻子，上边架副无趣的方形黑框眼镜。他是个高个子，这身高使得他的丑陋更加突出：明明外八，走路却故作忸怩。
他坐下后并不安分，不断地扭动身躯，于是椅子被压得轧轧作响，声音扩散到到休息室的每个角落，衬托得空旷的休息室更加安静。
凯瑟琳厌恶地撇了撇嘴，甚至没有转头问候一声，面不改色心不跳地，像什么也没有发生一样翻开《百种基本咒式》。
这本来也像什么也没有发生。一个被“喜欢的”姑娘讨厌的可怜小伙有些黏人，这在大众眼里可算不上任何罪过。
告诉教授也没法解决任何问题。斯内普先生厌恶麻烦又专制，她既不能向他求助，也不能随便找其他教师帮忙，奥斯顿就是瞧准了这点才敢纠缠。他这人没有做大恶人的智力，只有腐生生物无孔不入般的直觉。欺软怕硬、利用规则漏洞是他天生的本领。凯瑟琳也懂这一套，奥斯顿所做的每一件事的背后动机手段在她眼里都清清楚楚，偏偏这人把其他人当白痴似的，总爱洋洋得意地上窜下跳，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是个小丑。就连德拉科都嫌弃他，虽然小少爷可能更多嫌弃的是这个人的脏袍子，而不是他的为人。幸好他过世多年的母亲留给了他好运，可以攀上一门煊赫的亲戚，使他不至于在学校被欺凌，还有了欺辱他人的依仗。十一年前，奥斯顿的食死徒父亲被执行了摄魂怪之吻，父亲死了五年，母亲也一命呜呼，他从此孤苦伶仃。也是局势所迫，那些亲戚，被捉进了阿兹卡班的，自然不能照看他，外边的，为了避嫌也不得不回避他；只有一个舅舅看他可怜，把他接了过去。这舅舅是个魔法部的小职员，工作繁忙，不能够好好教养，孩子也并非天赋异禀，外加年幼时家庭肢解，自然越来越混。哪知道小职员的表妹和一个大人物要好，成了大半个夫人，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小职员也不再是小职员了。可惜家教这东西一时改不过来。旁人虽然看小职员不顺眼，却也忌惮那位大人物，有些事情只得糊弄过去。这些故事在学院内部从不是秘密，野心勃勃的斯莱特林对和权力有关的丑闻有先天的热情。
用脚趾头想也知道斯内普先生会偏向谁。凯瑟琳对斯内普先生有着比他人更深的了解，毕竟他们居所间的距离不到一百米。她太了解这种人了，高傲又脆弱，贪婪也自负。他是那种看不起权贵又崇拜权力，谄媚却喜欢冷嘲的家伙。他对魔法部官员的和气与他对学生的盛气凌人形成了强烈的对比，当然，他永远没有扮演好一个性格和顺的人的能力，往往等别人刚一转身就对着背影吐唾沫，并因此心满意足，以为自己没有跪拜在大人物精致的衣角下，孰不知官员们总是和他这种人打交道。打心眼里对权力顶礼膜拜的人不可能清高出尘，即使他找借口自我安慰。斯内普先生自以为足够傲慢，这让骨子里傲慢的人嫌恶，又让平和的人鄙夷。无论这位先生给了她多少好处也无法抵消她骨子里对他的厌恶。这位先生灵魂深处是孱弱的，无论他看上去多么冷硬也只是虚张声势，强大的人可以拥有权力，虚张声势的人想拥有而不能，于是只有崇拜，发自灵魂深处的崇拜。她欣赏拥有强大灵魂的人，对于这些人而言权力只是兵器。
凯瑟琳还有些恶意地揣测，如果她真的哭天抢地地找斯内普先生求助，就算奥斯顿没有后盾，恐怕那位先生也会更加支持他呢。她和斯内普先生有些相似，可奥斯顿和这位先生更相似，如果说她只是和斯内普先生有交集，奥斯顿在某种程度上就可以称作斯内普先生的同类了。他们的内心充满了占有欲和求而不得的嫉恨。
所以她镇定自若地查阅的目录。只要这位痤疮药剂作脑浆的同学不先发难，她也没有必要把事情闹大。
“亲爱的，阅读并非毫无技巧，先看序言和目录是个好习惯。”让娜曾经这样教导她，“如果是教材，先看一看每一章的概述和总结。”
凯瑟琳一直保持这些习惯，尽管现在的她似乎已经不需要这些方法，她能记住每一个字。这只是一种怀念故人的仪式。一遍遍地向别人诉苦不是她宣泄悲痛的方式，除非她想让人们怀着同情和欢欣看她掉眼泪，然后一群人围在一起掉眼泪，到了最后，空气里充满快活的气味。
奥斯顿坐在她旁边，还是没有说话。这个男孩好像因为她的冷漠失望，终于不再扭动了，看好戏的其他同学也移开了目光。凯瑟琳松了口气。她才不想被人误会。对于凯瑟琳来讲，仅仅把她的名字和奥斯顿放在一起都有种强烈的羞耻感，一方面不耻与之为伍，一方面又懊恼竟然不能一下解决这个麻烦。她恨不得剥掉这小子的皮。奥斯顿的糟糕程度大概和苏珊不相上下。和这个人凑成一对就像出柜后向苏珊求爱一样恶心。
四个学院都有那么一些为学院抹黑的人，譬如鲁莽自负的格兰芬多，凡庸却以眼界狭隘为荣的赫夫帕夫，愚蠢而眼高手低的拉文克劳，还有吃相难看死皮赖脸的斯莱特林。奥斯顿就是最后那种。
这个男孩对她的兴趣起源于一场赌约，无非是几个情窦初开的小男孩围在一起讨论哪个姑娘好看，然后有人提到了她。我们都知道，自卑的人总是喜欢炫耀。几个小孩本来也只是因为洛哈特教授的情人节策划骚动，直到奥斯顿拍着胸说他一定能把凯瑟琳搞到手。
“我可是个纯血。”
斯莱特林的确崇拜血统，可奥斯顿平日里形象太糟糕，这话从他口里说出来，就是古板保守家庭里出来的孩童也觉得可笑。直到现在还有人提这档子事呢，前几天潘西说的“他可是个纯血”正是一次借用。
“那你做给我们看看吧。”
一个男孩说，接着哄堂大笑人群四散，奥斯顿没把这些当一回事，他开始行动，不断地失败又不断地行动。从上次情人节凯瑟琳写情书开始他纠缠到了现在，围观的人也见怪不怪了。在他看来，如果失败了就是他的耻辱，如果成功了，那么之前的耻辱也一概抵消，所以他不放弃。要是她答应了他，没准一个星期后他就会同意分手，然后宣称他甩掉了一个只有脸好看的混血傻姑娘，可只要他被拒绝，那么这种追求就不会停止。
凯瑟琳无可奈何，只得时时无视这个搔首弄姿的蠢货。
这个时候她选择专注书本。
《百种基本咒式》，听名字像本咒术启蒙书，其实也是本启蒙书，不过是在教育改|革前流行的东西，内容自然艰深晦涩，也少不了一些现在已经被禁止了的东西。她不欣赏魔法界的某些做法，在她看来魔法的辉煌早已褪色。过去的魔法远比现在有能耐。也许三个女巫和麦克白的故事是编造的，可现在的谁可以造出霍格沃茨？
没有人。
古老魔法激起了她的兴致，粗略瞥了几眼寻踪咒，她便翻到第一页从头阅读。
“限定变形咒是所有变形咒基础的延扩，不像阿尼马格斯，练习阿尼马格斯的巫师只是为了假以时日化生成某一特定的动物，而限定变形咒可以把人变成任何形态，施咒对象可以是自己或者他人……”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百种基本咒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