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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线索 ...

  •   电话那头的声音带着粗粝和压抑,有沙沙的杂音传过来:“在等我电话?”
      祁佳点头:“是,我一直在等你电话。”
      “你有按照我的要求,去做准备?”
      “五百万现金,一分不少。”
      “登报了?”
      “……没有……”她不能刊登,这不仅影响祁修的前程更牵扯祁家的声誉。
      劫匪忽然凉凉的笑起来,笑声中透着阴翳,像一条毒蛇钻进人的耳中:“你联系了警方,对对?”声音略微停顿后,继续说:“再让我猜猜,你身旁就有警察?”
      祁佳勉力维持镇定,声音中仍带着惊恐:“不是……你听我解释……”
      “我说过,如果你不听我的,我会杀了他们。”
      程漠拿着稿子提醒她,祁佳只好照本宣科:“你目的是为了钱,如果可以不登报,我可以付给你更多。”
      电话那头的声音带着沙哑的笑意:“你和我谈条件?”
      “不,我给你更多的选择,你可以选择对你更有益的条件,不是么?”
      “不要忘了你弟弟还在我手上。”
      “就因为他的性命在你手里,所以我刚才说的都是出自真心。”祁佳声音渐渐冷静:“你要多少?”
      “你能出多少?”
      “我能出到你想要的价格,要看你有没有能力来拿。”
      “呵呵……”电话那头的声音带着嘲讽和轻视:“500万只是一半,等我电话,我会用我的方式去取。”
      “可以,不过我有个条件。”
      “你说。”
      “我想确认人质的安全。”
      “行。”

      电话立刻挂断,随后祁佳的手机拨进一个视频电话,接通后,屏幕那头是一个光线昏暗的房间,灰迹斑斑的水泥墙,好似废弃的库房,祁修被宽大的铁链绑在一旁的水泥石柱上,四肢用绳索牢牢困住,黑布蒙住他的眼睛,嘴巴被堵住说不出话,只能隐隐看到他挣扎的动作。

      祁佳满脸内疚,心疼不已,手指摸着屏幕抚摸着祁修的脸,几天未见已经瘦了许多,面色焦黄憔悴,脸上明显的殴打痕迹,祁佳眼圈红红,一时哽咽。

      “现在你确认了吧?”电话那头看不到绑匪的身影,凉凉的声音传过来。
      祁佳收起脸上的表情,肃目道:“我想听到他说话。”

      电话那头出现一个戴着面具的健壮男人,他手上套着黑色皮革手套,缓缓走到祁修面前,摘掉他嘴上塞的布。
      “姐,救我!救我——”

      屏幕转到绑匪的面具上,苍白的假面在幽暗灯光下如同鬼面,在屏幕中间晃动:“你的要求,我已经兑现,现在轮到我提要求。”

      祁佳双手按着太阳穴,头疼又勉力强撑的模样:“你说。”

      “明天下午一点,拿好钱,到万聖广场,有人接应。”

      “好,我知道。”

      “只准你一人去。”

      “我答应你,请你照顾好我弟弟,我想这对来说很容易做到。”

      “我对他怎样取决于你的态度,如果你和警方合作,我相信你将很快收到我送给你的礼物。”电话那头嗤笑一声后,挂断手机。

      网侦处忙碌的身影并没有停下,张祎眼睛盯着电脑屏幕上的波段信号,手指不断翻飞。

      程漠问他:“能锁定通话位置么?”

      张祎回她:“可以,不过我需要时间。”
      “这次他的声音是否真实?”
      “不,他早有准备,使用了变声软件。”
      “手机号码呢?”
      “是人质的手机号,不过我们在追踪时受到信号干扰。”
      “看样子这人是个网络技术很好的黑客。”
      张祎嘴巴没闲着,很不屑的说:“这难不倒我,就算他藏得比本拉登还隐蔽,我也能掘地三尺把他挖出来。”
      丁骏鑫和祁佳商量后,便打电话给严队汇报情况,严队迅速赶回,还带着二大队的几位便衣,组成一个小组,将祁佳的办公室当做办公点,共同商定明日应对策略。
      这个会议开了整整两小时,会议结束,程漠拦住严队,申请搜查令,搜查钥匙扣买家的住址。
      “可以,这个事儿我交代刑侦科去办,你累了一天,休息一会儿。”严队慈父般叮嘱她。

      程漠并不累,只是身体困乏,又不放心离开现场,便就近找了个没人的音乐教室,坐着琴凳趴在钢琴上睡,醒来已经是第二天清晨,她身上披了薄薄的毛毯,音乐教室的空调已经打了冷风,很明显有人来过,程漠猛的站起来。
      门被推开,丁骏鑫走进来,手里提着早餐:“你醒了?”
      “嗯。我睡了很久吧?”
      “六个小时不到,没有到达充足睡眠的标准,”丁骏鑫说着,看了看手表,接着把早餐递给她:“趁热吃,对胃很好。”
      “谢谢!”程漠接过去,两个菜包两个豆沙一袋豆浆还有一盒鲜奶:“在附近买的?”
      “荷花池前面那家早餐铺,我以前暑假来学吉他,经常在那家买早餐,”说完笑着问程漠:“合不合你胃口?”
      “还不错。”程漠大口大口吃着,两人坐到一起,除了工作无话可说,程漠接着问他:“刑侦科的搜查结果怎样?”
      “刑侦科的人回来说,那两处地址房主都是同一个人,一个孤寡老人带着一位正在上学的孙子,两人相依为命。前几天老人因为高血压住院了,老人的孙子一直在医院照顾他,没有离开过。”
      “那钥匙扣是谁的?”
      “是老人的孙子,说是去露营时在河边捡到的。”
      “你觉得有几分可信?这个人调查过么?”
      “调查过,在医大学制药,21岁,身高172cm,和劫匪的身高、体型出入很大,而且他有不在场证明。”
      “哎,线索断了……”程漠叹气,接着问:“严队那边怎么说?”
      “张祎的追踪结果出来后,严队带人去工业园区的废旧厂房搜查,扑了个空,绑匪已经提前离开。”
      “现场没有留下痕迹?”
      “没有。”
      “……神出鬼没……”
      “还有一个坏消息。”丁骏鑫看着她的脸道:“昨天下午我们接到报案,在西津320国道处发现一具男性尸体。”
      “祁修?”
      “不对,是祁修的司机。”
      “他是怎么死的?”
      “法医的鉴定结果说脑袋中枪,一击毙命,现场有挣扎打斗的痕迹,但除了司机和祁修的指纹,并未发现其他人指纹。”
      “什么时候死的?”
      “两天前。”
      “也就是被绑架那天?”
      丁骏鑫点头:“现在只能等劫匪主动联系我们,但是祁佳在得到司机死亡的讯息后,已经拒绝和警方合作。”
      可见解救之路困难重重……程漠对情况有个大致的了解,可越了解越觉得情况不容乐观,监控拍不到绑匪的脸,现场没有绑匪的指纹,网侦处追踪受到阻挠,而且绑匪懂得利用障眼法给警方设置困难。
      程漠又想到那个遗落的钥匙扣,Y&L。
      如果不是姓氏首拼,那代表着什么特别意义?

      **

      祁修觉得自己快死了。被困在这暗无天日的黑屋里,三天滴米未进,除了喝水不给他吃任何东西,每时都能听到肚子打鼓的声音。他觉得不等绑匪撕票,他可能已经饿死了。
      他记得他招呼司机开车,后来他发现车厢藏了一个人,那个人以他为要挟,让司机开车上国道,他爸给他找的这个司机实质上是退伍的特种兵,虽然做了他的专职司机,可功夫还在,在换车时司机趁绑匪不备,和绑匪搏斗过,摘了绑匪面上的口罩,后来……
      谁都没想到绑匪手上有枪……
      司机大叔已是凶多吉少……
      绑匪让他和他姐通话过,他知道他姐一定会想尽办法救他,可他不知道能不能活着出去。如果他因这起恶性绑架事件死亡,那他这一生也算圆满。恶贯满盈,必有恶报。这算报应吧?没想到来得这么快……其实他自小衣食不愁,但生活在放大镜下,稍有做错便成各家话题到处指摘,后来妈妈告诉他不必在意别人意见要勇敢做自己。但能给他指引的妈妈也去世了,去世时闹得沸沸扬扬,还是死于小姑的手术台,虽然最后被压下来,但到底是这个圈子里的笑柄。还有他那个传奇般的爸爸,除了他的才干和智慧,另外人津津乐道的还有他的三段婚姻。
      因家境特殊,从未有人拂他的意,可能只有程漠这个不顺意的插曲。
      想到程警官便想着依他这个恶劣性格和所做的事,程警官可能为他的死拍手称快。
      这多少让他不愉快。他真心真意认她作师傅,她居然一脸嫌弃?
      祁修也想到他姐,勤劳而有才华的姑娘,照拂他颇多。也想到老头儿,并不是不可原谅,他有能力有才干,但作为一个父亲是不合格的。还有他姑姑,他若是有机会,一定和姑姑坦白,骗了她签名去指控程漠。
      他想到程漠,就不由的认为她是有能力救他的。这是下意识的想法,可能是因为她是他见过功夫最好的人。
      祁修深深的叹气:程警官啊,我要撑不住了……程警官……

      **

      程漠重重的连打两个喷嚏,拿出纸巾捂住口鼻,擦了擦。
      “感冒了?”丁骏鑫关心道:“要不要我拿点药?”
      “不用,小事。”程漠摆摆手,接着又打两个喷嚏,她尴尬的拧了拧鼻子,鼻头变得红彤彤的。丁骏鑫看着,忍俊不禁。
      手机铃声响起来,程漠看一眼来电显示,是邵母的电话。
      “不好意思,我去接个电话。”
      “自便。”
      程漠走出音乐教室,走到无人的楼梯间,接起电话。
      “小漠,我给你的卡上,前几天打了十万,怎么回事?”邵母的声音低弱。
      “阿姨,那是国家给的抚恤金。”借口是早想好了。
      “不是已经给过了吗?”
      “这是另外一份,给配偶的抚恤金。”
      “哦……”邵母将信将疑。
      “阿姨,最近身体怎样?”
      “挺好,已经有起色。”
      “等我工作忙完,我去看看您。”
      “可以,你也要照顾自己。”
      “谢谢阿姨。”
      那个账户用了邵母的名字,但其实是邵母给她的彩礼,后来她和邵任煊结婚后,两人都去了部队,平日开销不大,卡上的钱分文不少反而小有积蓄。及至邵任煊牺牲,邵母了解缘由后让她离开家门,她便悄悄把那张卡退还回去。

      一阵鼓噪,身着制服的刑警们像听到集合哨声,一个个往楼下赶,程漠见了也追上去,问张祎:“怎么回事?”
      “绑匪敲定交易地点,我们要提前赶到现场设好埋伏。”张祎问她:“去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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