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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合欢 ...
静宜抬了抬眼皮,盯着金刚经,叹了口气:“用不着拼命,你说就是。”墨玉瞧着,金刚经的头一页要被她的福晋捻出个口子来。
“福晋主子,奴才知道世子去了,您伤心,可世子也是爷的心尖子,爷也心疼啊。您离开府里的这些年,爷日日刻刻挂念着您。爷嘴上不说,可府里上上下下都瞧得出,爷没有一日不盼着您回来。自打这回从宫里回来,爷浑身烧得滚烫,不停地喊着皇上、先皇后,还有福晋和十三爷的名讳。可这眼下圣上正在气头上,十三爷关在养蜂夹道,奴才们也只有找您了。奴才这几日一直在太医院和府里奔波,窃以为有澄碧姑娘在府里,福晋自会知道爷的境况。当是您心疼爷,奴才一直在府里等您回来。可小半月了,您没回来瞧府里一眼,也没任何口信。奴才心中妄揣,怕是您的气儿还没消。主子的事儿奴才们不得说三道四,但求福晋主子看在您是四贝勒府当家主母的份儿上,救贝勒爷一命,也算是给四贝勒府上上下下一百多号人一条生路。”
静宜静静地听着,双唇越抿越紧,眼睛定定地盯着里在高无庸身后面色焦灼的墨玉和清雪,看得清雪一阵发寒,亏得墨玉相扶才支撑住微微颤动的身体。
高无庸说完,又磕了一记响头,伏在五彩盅子的碎瓷片上,只听静宜冷声道:“高总管,这算是在威胁我吗?”
“回主子话,奴才心里明白,今日奴才放肆了,回府之后自去领罚,但求主子回府。”说完,又是一记响头磕在碎瓷片上,额头上已是点点殷红。
“该回了。”静宜微叹,声音轻划耳畔,连静宜自己都听得不真着。
静宜盯着床上紧闭的双眸,兀自叹息。白皙的手指轻轻拂上胤禛的面庞,依次描绘光洁的额头,微挑的浓眉,浓密的墨睫,英挺的鼻梁,微陷的双颊,紧抿的薄唇,还有泛着青色胡渣的下巴。四年未见,却一如昨日的熟悉。
本是抓着胤禛的手却被胤禛抓得更紧,静宜有些吃痛,眼神一瞥,落到胤禛枕边,心头一震。努力睁大盈泪的双眼,几颗晶莹还是顺着玉般的面庞悄落,无声地埋进覆在胤禛身上的如意团纹锦被里。静宜双手微颤,轻拾石青缎底刺绣如意枕旁的翠玉竖笛,放在嘴边吹奏。
胤禛,可还记得十几年前的那个月夜,若不是你我共和那曲《长相守》,恐怕到今日还不相知呢。我们说过要长相守,你,应该不会忘了吧!
清润的笛声打碎了四贝勒府的宁静,众人皆在焦灼等待,不知昏迷多日的大清四贝勒爱新觉罗•胤禛何时才能醒过来。
眼见屋外已是晨光微熹,墨玉轻唤:“格格,已是卯正了。”笛声未断,高福却是眼前一亮,不禁叫道:“福晋,爷醒了。”
笛声戛止,静宜双眸凝泪,望向微睁的墨瞳,纵有千言万语也只化作一句轻叹:“你醒了。”
胤禛嘴角微扬,合了合眼皮,喑哑道:“你回来了。”自他在梦里听到《长相守》的那一刻,他就应该想到她回来了,不是么?除了她,谁还会和自己一起吹《长相守》?
望着静宜一脸泪容,胤禛心中一动。她哭了,胤禛已经不记得多少年没有见过静宜落泪了。就连弘晖的死,他自始至终都没见过她掉一滴眼泪。坚强如她,总是自己抚平忧伤。她离府,一句:“胤禛,放我走。”淡然而笃定,转身即走,他都不知该如何挽留。
微微抬起右手,细细摩挲略带憔悴的泪颜。“多早晚没见过你梨花带雨的模样了。”胤禛喃喃道。
静宜别过头,转身接过墨玉递过来的参汤,端起调羹,试了试温度,对胤禛嗔道:“都是你招的。”
“嗯,十三弟怎么样了?皇阿玛那儿又怎么说?”
“还在养蜂夹道,筱颜去面圣了。”
“你怎么不拦着?”
“昨天高无庸告诉我的时候,已经晚了。”
“派高无庸去十三府上照应了?”
“嗯,吩咐下去了,十三弟在养蜂夹道,二哥在上驷院,看来老爷子这回真是气极了……”
“今儿是什么日子?”
“昨儿是十三弟的生辰,难怪筱颜这丫头去见老爷子。”
“今儿十月初二?我这病了十几日?”
“嗯,十几日了,把府里折腾得够呛。”
“哼,若不如此,你还不肯回来呢。”
静宜脸色微白,手一抖,参汤从胤禛嘴角漫开来,慌得去扯肋间的帕子。双手却被胤禛钳住,听得他在耳边道:“你的委屈,我知道。”
一抹浅笑浮上苍白的面庞:“不然你也不会放我走。”
摩挲着合二为一的青玉竹管,胤禛笑道:“合欢。”
康熙三十五年五月十三日夜南三所撷芳殿
胤禛从床上起身给自己倒了一盏茶,摇了一下泛着冷汗的额头,却仍然可以听到窗外的笛声。难道这是梦?是兰馨还是额娘?
回首望了一眼红纱幔帐里掩映的凌乱衾枕,却没看到想看到的人。胤禛轻唤:“静宜,静宜。”无人应声,胤禛抖了抖绯红色鸳鸯戏荷团纹的锦被,还是没人。胤禛恍悟,窗外吹笛的人是静宜。
怎么会是静宜?许是兰馨教给她的吧。
推窗静立,如水月华扑面而来。海棠树下的女子绯红色的衣袂伴着轻风徐徐舒展,片片花瓣洒落,衬得静宜仿若海棠仙子。一瞬间,胤禛竟有些看痴了。
今日是静宜的芳辰,相识十年,他第一次用对待女人的方式对待了这个一直把他当成哥哥的女孩。大婚五年无所出,永和宫那边儿的警告一次比一次严厉,静宜不说,但胤禛都知道。没有过肌肤之亲,哪儿会来的子嗣?静宜把他当成哥哥,当成是兰馨的托付,只是胤禛,早已无法再把静宜看作妹妹了。
五载春秋,从初嫁的十二岁到如今的十七岁,日臻成熟的少女,回眸之间那流转的柔情,一点一点刻进胤禛心里。并肩执手,丹青写意,忆起兰馨,聊跟在太皇太后身边的日子,聊起胤禛的皇额娘,还有皇宫里犄角旮旯的过往。不经意间,彼此的生命里充满了对方的影子。不知从何时起,胤禛开始期待夜深人静时静宜送罢宵夜后能多留一会儿,能让他继续拖了许久未完的美人图;开始期待每次在静宜房里谈笑之后静宜能留下他一起用膳、习字,然后携手入眠。他承认,时至今日,他仍旧忘不了兰馨,初开的情愫和伊人的早殇铸成刻骨的记忆。但是他也不得不承认,对静宜,他克制不住自己的心去思念她。佩服她治家的手段,赞赏她布置撷芳殿的心思,留恋拥住她时心安的温暖,他像当初渴望兰馨那样期待拥有静宜。只是自己的这点心思,从未对静宜讲,静宜还小,他不敢也不愿吓到自己的小妹妹。可子嗣不能不要,胤禛跟永和宫说过静宜年纪尚小,静宜从永和宫出来一次差过一次的脸色让胤禛揪心,但是他实在不愿强要了静宜,他知道也静宜顾忌着兰馨。
今夜他的期待突然可以变成现实,让胤禛兴奋中夹杂着破碎的心疼。他的女孩还懵懂,他细密轻吻,仿若她是怀中易碎的白瓷。柔软的吻覆上她年轻的面庞,吻去她眼角滴落的晶莹,吻开她脸上娇羞的红晕,也吻乱了她迷离的眼神。
似是感到有人在身后,静宜停了笛声,转头回望,恰看到胤禛月下苍白的面庞。“四哥哥,静宜吵到你了。”
“这曲子是兰馨教给你的吧?以后,别再吹了。”胤禛走到树下,搂住静宜道。
“是额娘教给我的,兰馨姐姐在御花园里听我吹过。”胤禛心中一紧,原来,执念可以被这么轻松打破。
“姑姑教的?”胤禛锁眉问道。
“嗯,还有这支笛子,我进宫就带在身边的。额娘不在身边,给我留一个念想。”
胤禛瞥了一眼笛子,只一眼,脸色一变,道:“这支,真是姑姑给你的?”说着,举起手里拿着的另外一支玉笛,喃喃道:“这两支怎么如此相像?”他听过这曲子,他以为那是他和兰馨的《长相守》。
静宜执起两支半圆形的青色玉笛,细细摩挲。两支笛的平面上皆刻大篆“合欢”二字,只不过,自己这支上刻阴文,胤禛那支上刻阳文。手指抚过玉笛圆面儿上似竹管般的突起,心下升起一丝异样。旋即将两支玉笛的平面相对一贴,阳文的“合欢”竟严丝合缝地嵌进阴文的“合欢”二字!
抚着玉笛上对齐的凸起和纹路,胤禛和静宜不禁相对莞尔,原来,两支玉笛来自同一块儿整玉。
胤禛的眼神因兴奋略显迷离,随着静宜的手指在两支玉笛上游走。白皙的葱指却是越来越颤,静宜略带喑哑的声音道:“长相守。”胤禛心头一震:“这么些年,我一直以为是和兰馨……”
静宜似是没听到胤禛的话,扯了一下胤禛绛色的江绸中衣:“四哥哥,快看,上面刻的‘长相守’。”
“静宜,以后你是我爱新觉罗•胤禛名副其实的嫡福晋,叫我胤禛。”紧了紧怀中的璧人儿,胤禛俯在静宜耳边轻道。
静宜侧身,偎在胤禛怀里,盯着胤禛到:“胤禛,此生必相守。”眼神之坚定,差点让胤禛忽略了玉面两腮浮起的红云,不胜娇羞的雅姿妍态。
胤禛揽了揽怀中的玉人儿,望向已至中天的明月道:“合奏一曲,可好?”
“额娘您可回来了,羽儿可是天天想日夜盼呢。”微嗔的娇啼打断了胤禛和静宜的回忆。
“爷,福晋,大格格来了。”高福还未通报完,只见四贝勒府大格格千羽朝静宜蹦蹦跳跳奔过来。
“多大的姑娘了,走路还是这般不知稳重,见了阿玛额娘也不请安。”似是不悦女儿只顾着额娘而忽略了正躺在床上的自己,胤禛假意严厉喝道。
“羽儿给阿玛额娘请安。”向静宜做了个鬼脸,千羽福身向二人道。
“丫头,想额娘怎么不去寺里?”静宜笑道。
“羽儿怎么不想,还不是阿玛拦着,说府里的一切人等都不得打扰……”
“女孩子家家的,怎么越大越没规矩,走路蹦蹦跳跳哪里有点大家闺秀的样子,亏你还是宗室里的格格。”胤禛不待千羽说完,忙把话题岔开。语气中虽透着严厉,脸上却满是笑意。
“女孩子活泛点挺好,满洲格格就要有满洲格格的样子,爷,您说是不是?”似是明了胤禛的意思,静宜边给千羽理袍子边侧头向胤禛道。
“满洲格格也要稳稳当当的。”
“羽儿还小呢,额娘,您说是不是?”千羽凤目沾水,望向静宜。
“还小?要在一般的八旗小户,这年岁你都可以选秀了!”胤禛微觉好笑。
“十三四岁的女孩,正是天真烂漫的时候。”静宜紧了紧千羽因跑动微散的发髻,倒是像在摆弄插花。
“十三四岁?你这么大的时候可是已经在撷芳殿做了两年皇子福晋了。”
“羽儿可是皇家格格,哪用得着那些劳什子。我可是盼着我的小棉袄多陪我两年呢。”静宜含笑望向眼神有些暧昧盯着静宜的胤禛。
“嗯,只要额娘不赶羽儿走,羽儿永远陪在额娘身边。额娘,今儿额娘陪羽儿睡可好,羽儿想和额娘说说话儿。”
“傻丫头,你难道不嫁了?”静宜端详着女儿笑嗔。
“既是福晋的小棉袄,那福晋可得让小棉袄服服帖帖的,省得以后小棉袄出去,丢了四贝勒府的颜面事小,不要辱没四福晋才好。”胤禛翻身向里,似是碰到了腿上的清淤,疼痛间还不忘酸静宜两句。
“羽儿还不赶快给你阿玛赔罪,你阿玛是嫌你这做姑娘的只想着做额娘的小棉袄,忘了他这正在病中的阿玛呢。”静宜已止不住脸上的笑意。
“阿玛,您就瞧瞧您的千羽吧,千羽还得孝敬阿玛一辈子呢。”千羽对着胤禛的紫檀木炕福身。
“嗯,以后好好跟你额娘学规矩,少拿这些抹了蜜的话来糊弄我。”胤禛拿被子蒙住脸,声音闷闷地,倒是逗乐了旁边的静宜。
三人正在笑闹,却听高福通报:“高总管来了,有急事报于爷和福晋。”
“请爷跟福晋的安,今儿议政大臣会议,议八爷谋求储位罪,削其贝勒爵……”
胤禛在被子底下没动静,静宜不由叹道:“上月初七老爷子不是把内务府交给八弟了么,这会子又是哪出儿?干脆把你们兄弟全禁起来才是干净!”
“主子,刘太医过府给贝勒爷请脉。”
“又要有劳刘太医了。”静宜欲起身相迎,眼前却是一黑,一头栽进了胤禛怀里。
拖了这么久 蓝柠很不好意思。。。。
下回写完一起贴吧 断断续续写感觉很诡异。。。
本来未完是安排了一场李氏和千羽的对手戏 可是事到临头我决定推迟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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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合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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