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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苏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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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爷看着空荡荡的走廊,有些出神,嘴里喃喃着“造化弄人啊。”一切恍如隔世,像未发生过般荒诞,不知不觉走到了尹新月的客托门前,伸出手欲想敲门又缩了回来,一来二去这般行为落到了刚下楼拿食物上来的巧珠眼中,心中觉得此人真是怪异。
“你在做什么呢?是来见我家小姐的吗?”巧珠上前问道。
八爷一惊,整了整衣角有些尴尬,“啊,二爷拖我来看看尹小姐有什么需要的,我好去置办。”
巧珠哦了一声,尾音长长,“那你进来吧。”巧珠唤了声小姐后开门,将着吃食放下便退出了门。
尹新月坐在梳妆台前,一身淡粉色睡袍,湿漉漉的头发随意披在肩上,卸去妆容的她更显得素雅,多了一份恬静。
八爷微微一愣,尹新月出声将他神游的思绪拉回,“八爷,你有何事吗。”
“二爷托我来看看你是否有生活方面的需求,您可以尽管说。二爷目前还有事要忙,等过了今天在陪您游玩长沙。”八爷前段是真,后段不知怎地就说了出来,突然觉得自己给二爷挖了坑。
尹新月点了点,没有在追问,很安静的坐着,开口道“谢谢八爷,您也忙活了一天,就先休息吧,我这一切都好。”
“那好,你先吃饭吧。”八爷看了眼吃食这会热气都少了几分,便提醒道,说罢很快出了房间。
张家府中,佛爷眼皮下的来回挪动了几分,睁开眼睛,想要挪动手时却惊扰了旁边的人,二爷看着佛爷,一阵喜出望外“佛爷,你醒了?感觉怎么样了?”
佛爷看了看四周,缓了缓才开口“怎么在这边睡下了?”
“刚给你服下千机血,没有苏醒的征兆,想着中途你有异常也可随时照顾。”
张启山拿过一旁的小毯子递给二爷,关心道“我固然重要,你的身体也要兼顾,盖上小心着凉。”
“佛爷不必与我客气,大家都在担心着你呢。”二爷接过毯子并未立马盖上,而是拿起一边的水壶倒了一杯水递给佛爷,让他润润嗓子。
我与八爷纷纷在楼道口相遇双双开口道“看佛爷吗?”两人一笑,上了楼轻手轻脚打开门,听着房间有细小的说话声,看着佛爷坐在那头饶有精神,八爷大步上前坐在床榻边,委屈道“佛爷你总算醒了!”
“恩,这些天劳烦你们了。”佛爷知道自己昏迷这么久都靠着大家的帮忙自己才能醒来,心里是感激的,看着二爷他的心中是感动的。
“副官,可是有什么话要说?”张启山看着副官从进来一言不发,脸上神情并不好,询问道。
“不知那陆建勋从哪得来的消息,说您重伤昏迷不醒今日非要来探望,我已经同他说过您没事,但他执意要来与您叙叙旧...”
“这陆建勋怎么跟狗皮膏药似的,走哪跟哪,还听不懂人话呢。”八爷撸起袖子面上难掩怒意。
张启山欲要起身更衣便被八爷拦住,怒道“佛爷!你的身体还未痊愈,管他看不看望,直接轰走就是,何必与他虚以委蛇呢。”陆建勋的风评在八爷心中可算排得上第二,无人称第一。
“好了,是福是祸躲不过,况且他还是长沙的情报官,于情于理都要见的,我现在好多了,就不要为我操心了。”佛爷的声音此时的虚弱的很,听上去没有任何杀伤力,这怎叫人不担心呢?
八爷见佛爷压根不听自己的,于是立马搬出二爷救场“二爷,你快劝劝佛爷。”
佛爷看向两人“好了,都别说了,陆建勋这人今天要是见不到我是不会罢休的,他是什么样的人我比谁都清楚,正因如此一定要见!”话是这么说,八爷看着二爷一言不发,自己也不好多讲什么,毕竟都明白佛爷是说一不二的性格,多说也无益。
几人一前一后出了房间,八爷还是放心不下,总是操着一人的心干两份事。
二爷一向尊重佛爷的意见,只要是他说的他从不会去过问缘由,那是因为信得过,他相信佛爷的做法。
门口,陆建勋车后带着一群士兵风风火火的进来,来人下了车正了正军装,摸着右侧的配枪大步走向张家府中,我上前道“陆长官您来的太早了,佛爷还在梳洗,您先移步客厅等候一会。”
陆建勋笑得别有深意,听闻裘德考传来的消息并不会有误,这才登门准备瞧瞧张启山伤势如何,这不摆了摆手说道“不早不早,副官都醒了我这做长官的怎么能不醒呢?”
我领着他来到客厅,随后便上楼。
陆建勋坐在沙发上,眼睛四处张望着,佛爷此时正走下楼热忱道“建勋兄,今日怎么有空来光顾我呢?”
陆建勋笑着迎上张启山,站起身来到他的面前,“这是哪里的话?前些天啊我本想就来拜访您的,可您是闭门不接待啊,直到今天才有机会来拜访您,这说到底还是我的过错啊,希望启山兄不要介意。”
“建勋兄说笑了,这几日公务繁忙,再加上这身体受了风,所以偶感风寒,现在也无大碍了。”
“原来是这样,那启山兄可得好好照顾自己的身体,这长沙城都可指望您呢。”
两人你来我往,称兄道弟的,却不知这每一个兄中都带一丝狡意之气,明面上两人称兄道弟的,可这实际上两人都心知肚明这层关系,陆建勋可是盯着张启山的位置好久了,恨不得天天能抓到他的把柄置他于死地。
而这张启山也是见着陆建勋不爽,希望能尽早拔除这颗眼中钉,像他这种小人的存在只是一个祸害,所以说两人的关系可好不到哪里去,不过是做给外人看罢了,这时候副官走上来禀报道“佛爷,有电报需要您过目。”
陆建勋见着便道“既然启山兄还有事我就不多打扰了,改日再来叙旧。”
“好的,副官,帮我送送建勋兄。”我冲着佛爷一笑,这电报一事不过是个幌子为的就是让陆建勋赶紧走人,而这陆建勋见到了人左右衡量了一番并未有受伤的痕迹,面色红润步伐有力,若真受了重伤短短几天怎么可能恢复至此,或许真如张启山所言只是得了风寒罢了...
送走了陆建勋,我很快回到客厅,看着佛爷已是支撑不住,担忧道“佛爷,我扶您上去吧。”
张启山嗯了声,我扶过佛爷,一步一上楼,那衣服早已被汗水打湿,我难以想象佛爷的精神力是何等强大,而在真相面前自己深知他是如何强撑。
午间正阳一点时刻,二爷并未回到自己的府宅,将佛爷照顾睡下后询问副官尹小姐的情况,思虑再三还是依着尹新月的话陪她在长沙城玩上几天再送回北平。
二爷走到尹新月房前,轻敲着门,走出来的是巧珠,巧珠对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后指了指睡下的小姐小声说道“二爷,刚刚我家小姐一直在等您,小姐这会儿太困熬不住便睡了。”
二爷目光随着巧珠的话落到女孩的睡颜上,想着既然睡了便等她醒了再说,刚要说话时便被巧珠打断“二爷,你快进去看看我家小姐吧,方才梦中嘴里呢喃些奇怪的话,我有些担心。”
巧珠想也不想,将着二爷推到小姐的床边,笑眯眯的看了下两人便迅速撤出房间,走时还不忘将门反锁,揣上钥匙心想:小姐,还是得靠我们帮你拿下姑爷!
二爷摸了摸后脑勺,房间异常静谧,细细听只有女孩轻微的鼾声。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总不太好,毕竟尹小姐还是待出阁的女孩,二爷走到房门扭了扭却发现房门已经上锁,一时间竟不知该做些什么,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二爷也不想吵醒梦中的女子,只得来到床边轻轻坐下,视线落到窗台边上,久久出神。
“母亲...别走,别留下月儿一个人”梦中女孩睡得极不安稳,好像碰到了可怕的事情,双手拼命的向四周抓去,想要寻求稻草,眼角滑过一滴泪,落到枕巾上慢慢晕开。
二爷看着女孩,有些无措,精致的脸上布满了泪痕,伸出手想要为她擦拭却被她一把抓住,紧紧攥在手中,嘴中呢喃着“母亲...”
二爷愣了愣,母亲?是想起了关于母亲的事情吗?为什么会这么悲伤,她的母亲是不在了吗?
二爷轻抚着女孩的头,一下又一下,女孩感受到手中的温暖像极了母亲,那不安也渐渐消失,恢复了宁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