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九门］当你来到我的世界》星野十三

61、61章

　　“先生，追踪器失灵了。”田中良子望着眼前的茂林，神情凝重，夜露深重传来一阵冷俏，叫人下意识缩了缩脖子。

　　手中的传导器红灯与绿灯忽明忽灭，明明还未走进，她却觉得有一股摄人的气息直面而来。

　　裘德考单手环腰，另一只手撑着下巴，食指指腹摩挲着下颚，一下停顿一下，如扳动火机富有节奏感。

　　其实裘德考与张启山两艘轮渡一前一后出发，为了不被发觉中间空了段距离，可惜海上风云变幻莫测，裘德考所在的轮船偏离了行驶方向，与张启山等人落了距离，再次追上已经隔了一天时光。

　　身处陌生未知的环境下，失去踪迹，很难在短时间内追上并摸清他们的行踪。
　　好在裘德考早有准备，不疾不徐道:“带一波人让猎犬先行追踪，其余人换上装备等待出发！”

　　“是，先生。”
　　一览裘德考所带人手众人，估有百来人，装备齐全且先进，而在人群中云亦也在内。

　　简深小寨，火光漫天，木棍堆砌成一个巨大的方形篝火，一丛橘红色的焰火在她们的欢呼声下，有如一条栩栩如生的火舌。

　　“这民风淳朴中掺着彪悍啊。”八爷撩起身侧的毛哈子捋了捋，和颜悦色，舒服的爱不释手。

　　狭长的桃花眼，透过镜片，暖暖火光映照。八爷发觉寨子中大多为女人，男性很少，且女子都年轻貌美得很。

　　陈皮这厮从二爷转悠到我的身旁，又转到八爷那溜了一圈这才定心坐下，手中揣着一瓶酒酿，可能是因为火光，他的脸颊红彤彤的。

　　“少喝点，杨梅酒易醉。”
　　我出声提醒他，而陈皮不以为然，拍了拍胸脯，饶有信心道:“我这酒量没得说，嗝～”

　　我笑他，心口不一，明明就是个贪杯的酒鬼，非要逞逞口舌之快。
　　“哥哥...”我挪了两寸贴近他，以极快的速度对着他的右耳用极轻的音调喊了声，嘴角上扬，眼尾带着一丝坏笑。

　　陈皮吞了吞口水，喉结上下滚动，眸色晦暗，心底的欲望倏然昂起头来，随着那火光越来越高、越来越旺...

　　余光下，他的笑意很快晕染开，眼角下的黑痣带着一抹勾人的意味。
　　陈皮明面一本正经，私底下手搭在他的腰间，不轻不重的捏了下，以一副痞坏的口吻回道:“晚上，等我。”

　　我愣了愣，身体向一侧挪着，却又很快被他的手捞回来，那副笑意深骇下藏着一颗蠢蠢欲动的心。

　　我知道，自己玩脱了......所以刚刚为什么要嘴欠挑逗他？

　　紫鸢与迦娜一同从房间走出来，族人见首，纷纷起身，双手交叉轻靠在肩膀上方，低垂弯腰，众声齐齐道:“唔吧呼呼！”

　　我瞧着也学她们的手势，虽然有些变扭，不过多学几次也很快适应。

　　张启山目光停顿，视线不自觉落在她的身上，依旧是紫纱傍身，白裘紫衩烟罗裙，仿若初见她时那般神秘。

　　紫鸢注意到他的目光，透过人群望去，眼角微扬，身侧的母亲同样也察觉到，扫过一眼又很快收回视线，出声道:“紫儿。”

　　紫鸢收回目光，并将神情收敛好，跟在母亲的身后，融入到大家庭中。

　　好美。
　　这是张启山看到第一眼时的心中所想，远望佳人，面纱相披，婀娜多姿。

　　“让我们欢迎远道而来的客人。”
　　大长老罗娜，高举手中的拄杖，众人振臂高呼，手牵手，围着篝火载歌载舞。

　　迦娜来到张启山的面前，左手放于右肩，行感恩礼，并道:“你好，我是迦娜，是紫鸢的母亲，也是苗族的首领，非常感谢你这一路来对紫儿的保护。”

　　“夫人，这是应该的，其实紫鸢对我们的帮助也很大。”张启山有礼回答，这一路来相反是紫鸢帮助了他们更多。

　　感恩的话若要说也是应该他们来，张启山打量着迦娜，紫鸢继承了她母亲的神韵，只是女人的神情淡漠没有过多表情，而紫鸢更显灵动，这多少叫人产生疑惑。

　　“在这里，希望你们可以度过愉快的旅途。”迦娜没有再继续话题，甚至没有多问他们的来历，一切都显得简单了些。

　　“谢谢。”
　　途中，紫鸢似乎略显疲惫，借由如厕离场。不久后，张启山外出寻找，在一条溪水旁找到她。

　　“怎么出来了？”张启山想知道她在想什么，却有些笨拙怎么开口。

　　紫鸢抬头仰望茂林深处的点点星辰，纤纤细指滑过水面，感受着那股凉意包裹着手指尖，令她感到平静，清冷的目光看向他，声音略显疲惫道:“我不喜欢这种场合。”

　　“我觉得挺有意思的，一群人难得坐在一块，可以说很多话，也可以静默无言...”这对于张启山来说真的挺珍贵。

　　他又想起了那段驰骋在战场的生活，都是生死相依的战友，却很少能聚在一块促膝长谈，长年相伴的只有战火、或者匆匆一别的相拥...再见，不知何年何月。

　　“你似乎故事挺多的。”
　　“你不也是。”
　　两人相视一笑，“想听吗？”紫鸢淡淡问了句。

　　“洗耳恭听。”张启山靠在树下，准备与她促漆长谈。

　　淡淡月光，洒落在两人身上，清冷中多了份柔和。不远处的迦娜看着两人的背影，似有若无有所神游。

　　“其实...我很快也会变成我母亲那样，百年历代苗族的每一任圣女都在会成年时通过祭奠大祖成为下一任阿达姬，也就是苗族的首领。”

　　这回，祭奠大祖所需的东西已经归位，那么不久后她便会接受原有的安排，按部就班的生活。

　　而在长沙的这段时间，是她拥有自由后最快乐的时光。

　　“你放心，等祭奠后我会陪你们去一趟白雾林，至于能否找到你们想要的我可不保证哦。”紫鸢半开玩笑说道。

　　“难道没有别的办法吗？”
　　张启山愣怔，气氛变得压抑起来，想起迦娜又联想到紫鸢会变成这样，心里不是滋味。

　　“我的母亲一共诞下六名孩子，只有我活到最后...”话说到这，眸光暗淡了下来，亲眼目睹至亲死在眼前，是一件多么残忍的事情。

　　小时候紫鸢不明白，为什么要经历这些，后来慢慢大了，她不在去问，因为这是她的命运，无法改变的命运。

　　“更多的是，只有我成为阿达姬，我的母亲才能恢复正常，所以我一直都在期待这天的到来。”
　　这番话说完，她感觉如释负重，压在心底多年的秘密终于说出来了。

　　张启山感到仿徨，苗族的规矩他不明白，也不想明白，他觉得这样自私，却也无法阻止紫鸢的做法。

　　生而为人，身不由已。
　　天下事，没有什么可以轻易得到，更没有一蹴而就，正如紫鸢为了母亲，不惜跋山涉水寻找遗失的圣物。

　　有时候她也会想，圣物遗失或许是天意，那么她便可以永远不做阿达姬。

　　迦娜也曾对她说过:母亲希望你这一生自由、快乐、幸福，永远不做这阿达姬。

　　不知从何时起，也或许是因为母亲的那番话，她不惜违背母亲的意愿，也想向族人证明她不是灾星，她想母亲脱离阿达姬的控制。

　　“说出来，轻松多了。”紫鸢扬起嘴角，有些苦涩。
　　张启山静静看着她，心中思绪万千，最后化为一句:“只要是你想做的，认为是对的，不悔于心就好。”

　　“不悔。”从未悔过，就像认识你一样从未不曾后悔过。
　　紫鸢对上他的视线，绵长悠久，有些道不尽的话在目光下流转。

　　“你的呢？我也想听听。”
　　“我的...可能讲上三天两夜也说不完吧。”
　　张启山坐直身体，一手搭在膝盖上，思绪回到很久以前，诉说着。

　　——痒。
　　我左躲右闪，依旧避不开陈皮这人的钳制，恨恨道:“你师父教你武功就是让你在床上耍威风滴？”

　　陈皮顿了顿，作思考，遂回:“师父也没说不能啊。”
　　“再者，我可爱的夫人刚刚盛情邀约，我不得回点礼？”陈皮反问，脸上带着一抹人畜无害的纯真笑意，实际满肚子坏水。

　　我翻翻白眼，差点一口老血卡在胸腔，他说啥陈皮这人总能准确无误给他堵上，然后又很有道理的反驳，叫他吃了哑巴亏黄连。

　　但——那声哥哥，他真的不是故意的。
　　他就是想看看陈皮会是啥反应，没想到这......一发不可收拾。
　　悔了悔了，悔得他肠子都青了。

　　“现在举白旗管用不。”
　　“那你得问问我的枪允不允许。”
　　我面色一苦，赶了一天路，这身体累的慌，被他一阵闹腾挠痒痒后，更是酸软无力，无力垂首懒得多动，像条老咸鱼一动不动。

　　一夜春色旖旎，坠入星河相融，美而不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