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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2、72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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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达罗带着手下正往寨子往回走,众人喜笑颜开,谈笑风生间被一阵悉悉索索的穿行声打断,出于好奇阿达罗等人躲进附近的密林里,暗中观察。
谁知他们目睹了一伙黑衣装扮的男人正在搬运着五六只大黑箱,只见他们脚力健实稳定,身材魁梧,手背因为力道过大而青筋暴起,看来这箱子里的东西着实沉甸甸的很。
阿达罗瞧着这些人与箱子都眼生得很,不像是白黎族的人,也不像苗疆那头的,莫非是?视线看向裘德考,小声道:“这伙人可是你的手下?”
裘德考眯了眯危险的眼睛,“并不认识。”这句话并未作假,他的确不认识这些人,除了张启山与自己,心里寻思着难道还有人也跟随来了么?
这个问题他也很困惑,该来的该见的,应该都在掌握之中,事实上这伙人的出现大大增加了他的疑虑,他也很想知道这些人是谁。
“最好不是。”阿达罗冷冷道,显然是不相信的意味。
新鲜的事物,总是散发着迷人的劲头,促使人神不知鬼不觉的想要拨开云雾一探究竟。
“老大,这些人偷偷摸摸的怕是要做不好的事,咱们也跟上去瞧瞧呗。”阿大哼着一口地道的口音,谁知好心换来阿达罗的一记冷眼。
“要你说,我是没带眼睛要你提醒?”阿达罗脸色一黑,语气夹枪带棒,说的阿大脑袋瓜一缩,悻悻收回来了卡在嘴边的话。
“我想应是另一伙势力,眼下线索还少,我们不妨跟上看看是否能找到幕后的人。”出于对事情的严谨,裘德考不得不多做一份准备,若是因为其他打乱了阵脚便得不偿失,多年的苦心经营他可不想全部押在这些胸无城府的人身上。
阿达罗点点头,他也正有此意,没成想给两人先插了话,多少显得没面子,碍于合作关系不好当下撕破脸皮叫板,只能顺着裘德考的话道:“行,那便去看看。”
正因不是在深夜,这伙人的轨迹才更古怪,裘德考时不时摸着手上的锁戒若有所思,跟在后面慢慢脱离了大部队,好在阿达罗一心扑在寻找黑衣人身份上,并未发现裘德考落了队伍。
裘德考一心思虑到底会是谁时,竟也没发现自己落离了队伍,眉头紧蹙,满面愁容。“好久不见。”一道冷艳又柔美的女声从远及近传见他的耳腔中,他浑身一震,脚步有好一会儿定在原地,忘了出声。
这声音——霍三娘!
万万没想到会是她,只一眼他便觉得这女子不简单,但没想到她竟神不知鬼不觉出现在这儿,连他也丝毫没察觉到,一丝冷笑弥漫,眸光闪过一抹精光。
“原来是三娘啊,我道是谁这么神秘呢。”裘德考收起刚刚的神情,大方转身,和善的笑意堆满了脸颊。
霍三娘掩了掩红艳带笑的薄唇,一双乌眸幽幽,望着他似笑非笑,冷艳美人的气质被她描摹的淋漓至尽。
“看裘先生得模样似乎并不太欢迎我的出现,或者说…是怕我的出现将你的计划打乱。”霍三娘镇定自若的说着,那双眼睛清明的好像能将人的欲念看穿,在她的眼皮子低下无所遁形。
裘德考神色变得难堪,又很快收回,随即挑了挑眉梢,耸着肩膀一脸无辜道:“三娘,你说这话莫不是不相信我的为人?”
裘德考的为人?怕是只能用偷奸耍滑等相似的所有不好的词来形容,两人的合作无非是各求所需,说这些漂亮的客套话着实脏了她的嘴。
她的出现还源于那晚——
长沙城内,当霍三娘从城防部回道府宅后,不久后她便收到了裘德考那儿传来的消息,无非是想借助她的家族势力帮他推波助澜一把,可她从来不做亏本的买卖。
更不会无缘无故帮助人,在这样的紧张关头,霍三娘命婉儿将事情的前因后果查清,她才好随时做好防范。
夜色来临,她携着沉重的心思站在包厢内,纤瘦的背影仍然显出一丝□□,目光灼灼,窗户外面朝港口码头,那双眼睛看了又看。
她也以为,此生不会再相见了,消散的情绪被海风吹的一滴不剩,手中逐渐拧巴起来,将那张图纸捏的稀皱,末尾的珍重二字更像是在诉说最后的体面离别。
人算不如天算,就在隔天,婉儿神色慌张跑进来,带着急喘却将一句话顺畅不卡的说完:“管首,二爷或有危险!”
霍三娘闻言眉心一拧,“此话怎讲?”心头带着浓烈的疑惑,将她的胸腔差点崩裂开。
“属下刚刚查明,裘德考昨日携带船只以及大量人手武器,跟随二爷他们的船一道离开了。”婉儿心知管首对二爷的情谊,哪是一句话说放下便能放下的呢?
二爷有难,管首定不会做事不管,即使他现在以为人夫……心中有了别的女子,可她觉得管首从未放下,更不会希望二爷遭人算计,所以她才打算将这件事禀告。
原道是裘德考为何会求助她的帮忙,原来是在这里憋着坏,百密一疏终有一漏,她竟忘了裘德考这人的话怎可全信。
思虑再三,她终是不忍,决定也前往寻找他们。
——“难道裘先生就是在这里打算成就一番大事业不成?”霍三娘声音冰冷尖锐,冷嘲热讽问询着他,眼里满是冷漠。
裘德考得知当时的说辞已不能用来唬住她,便也只能讪笑一声,漂亮的女人太多,可漂亮既聪明的女人却不多,眼前便是一个,着实难缠麻烦。
见识到三娘的厉害,裘德考那狐狸尾巴渐渐显露出来,擒着贪婪的笑意,反问道:“三娘来此,怕不是只向我兴师问罪那么简单吧?”
裘德考一向精明,说话一语中的,大费周章前来若是单单就来谴责他的不是就有些说不过去了,他给了三娘无法抗拒的报酬,就算得知了什么若能怎样?
那么原因便只有一个——这里有她在乎的人。
一句试探便将她的七寸把捏住,叫她脸色一沉再沉,阴郁可怕的很,漂亮的面容撇去那抹明艳动人的媚意,随之是赤|裸的威胁:“裘先生莫要忘记三娘也有底线,若是触及两败俱伤是谁也不想看见的。”
若是换了平常,一个女人家家的话他自然不会在意,可惜眼前的女人并不好惹,就怕偷鸡不成蚀把米,惹得一身腥臭。
“那是自然,我自有分寸。”暂时的妥协只是为了更好的出击,裘德考的隐忍向来都是有预谋的。
见到霍三娘,他便猜到了几分,只是这伙人携带这些个箱子中到底会是什么东西呢?她前来是否还带着其他的动机呢?
裘德考从见过她回来后,心事重重,眼瞧着阿达罗不知所踪,他便率先回了寨子中,在作他算。
步履沉重,眉间乌云不散,蓝色的眼睛多了分阴霾,低垂着没看见田中的身影,“先生。”田中带着虚弱的声音喊了声,有些担忧。
当她醒来后,便开始警觉四周的变动,尽管身体还未恢复,但解决门口的两个人还是绰绰有余,谁知刚一出门,便见到先生忧心忡忡的模样,在陌生的环境下,她也跟着担心起来。
“良子。”裘德考回神,收起那副担忧,笑意染上眼睛,在她看来却是在收敛不好的气息,看来先生是遇到了麻烦。
“身体还未痊愈,怎么出来活动了?”裘德考有些责怪,蹙着眉头略显不悦,但又很快接着道:“你可是我的得力干将,这个时候不好好休息,难道等着拖着这副残躯战斗吗?”
田中抿了抿发白的嘴唇,不苟言笑道:“先生教训的是,我这就去。”
自从自己救了他之后,她便发现先生对自己的语气有了些变化,虽说不上是什么感觉,但就是怪异,好像多了点平易近人?
这与裘德考的形象多少背离不一致,田中也只是这么想了下,殊不知先生也跟了进来,一进屋便见到俩大汉倒在地上,不知是死是活。
田中愣了下,随即反应过来解释道:“抱歉,先生,我以为您有危险,便将他们打晕了。”
这话怎么听来,都觉得田中是个忠心耿耿的属下,一心只为保护上司。
事实上,的确如此,这一路上田中解决了不少危机麻烦,也能在第一时间察觉事态的变化,尽管在某些方面上俩人意见相左,但在保护一事上并不冲突。
“算了,这件事我会处理,尽快把伤养好,后面还有更大的事情要处理。”裘德考叹了声气,神情凝重,思虑一番接着又说:“霍三娘,她也来了。”
田中听到霍三娘的名讳也是心神一愣,仿佛这件事是谁也不曾料想到会发生。
正因如此,他们才会感到惊讶,然后是焦虑。
“他娘的,你说说你们一个个干什么吃的,连个人都能跟丢,这么多双腿还追不上手提重物的人!”阿达罗因为把目标跟丢了,正在责怪着下属,此时的他就像一个被点了火的炮仗,即点即燃。
好巧不巧,阿大就站在他的眼前跟,那飞沫喷了他一脸,着实叫人委屈,声音低低回了句:“老大,您不也是两条腿嘛。”
你说说这事也离奇古怪的很,谁会想到他们能走得那么快,神出鬼没,这腿跟生了风火轮似的,呲溜一下就没影了。
手下无能,还会犟嘴,这不把正在气头上的阿达罗再次点燃的更加旺盛,二话不说,就是来上一脚,甩甩衣袖,一脸晦气。
阿大摔了个狗吃屎,满脑袋绿草不说,还糊了一嘴的泥巴,心生痛苦,满眼悲叹,他不就说了句实话嘛,怎么就把人惹毛了呢。
此时,那群消失的黑衣人正站在霍三娘的眼前,毕恭毕敬,其中一人抱拳道:“管首,那些尾巴已经甩掉,东西已经藏匿好。”
“很好,你们暂且隐去,有事我自会召你们。”霍三娘满意的点着头,眉眼微动,一缕青丝被风吹起贴在她的面颊上。
霍三娘抬眸,仰着头望向头顶的青云,微微出神,她还是来了。
婉儿悄无声息的出现她的面前,一副低垂着头,黑纱后的脸朦胧的叫人看不清,声音依旧清冷没有一点波动。
“管首,二爷的踪迹已探寻到,我们是否跟上去?”
……
很久很久,管首并未出声,只是出神的看着天空,不知是在想些什么。婉儿抬头只瞧了一眼,便很快恢复原来的作态。
“不用,就暗中跟着吧。”她不想见,却又想见,这种复杂的心理跟了她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