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九门］当你来到我的世界》星野十三

75、75章

　　仰望幽蓝的夜空，远望及近看一成不变，除了一轮弦月昂挂再无星星闪耀，整个夜空暗淡的形似多事之秋。
　　秋意渐浓，落叶堆满，盎然生机的绿意逐渐被秋意的黄晕渲染，有的浅黄、有的金黄、有的泛了红……无一不被时间的过度渲染成垂暮的沧桑。

　　紫鸢站在房索的阶梯上，一如往日开始愣怔，视线落在远方的丛林间，微皱的眉头似在思索。沁入心脾的湿冷令她下意识做出裹紧双臂保暖的动作。
　　不眠的夜除了她，还另有其人。即使出了神，出于成为阿达姬后所拥有的的更高敏觉性，当有人从后方靠近时，紫鸢已收回思绪，手下意识做出保护的状态，掩藏在衣袖下。

　　“妹。”声音像搁浅在海滩上的贝壳，略带回音。
　　眼神惘然，想了下是他。紫鸢松开手，转过身，面色在孤冷的月色下更显清冷，对于这个称呼她一点儿也不适应，即便这样，她的表情平淡无波。

　　云亦见她也没做回应，只是淡淡扯了下嘴角，连他自己觉得有些变扭，更别说对面的这个女孩对他一直都是一种淡淡的情绪。
　　虽是如此，他也不急于一时。光从长沙那回，他便知道紫鸢是个快意恩仇的人，只是短短时日，这个疑问犹在心头，这变化判若两人，有时他会想是不是有两个一模一样的人。

　　“你有什么事吗？”紫鸢开口，见他就像个木头人似的站在那儿，喊了一声便再也没应过声。本就气氛怪异，每每同他相处在一个空间下，气氛就会逐渐走向冷点…兴许两人不对付吧。
　　啊，对，一时间的走神令两人陷入短暂的尴尬，云亦不知从何处掏出一把精致的褐色弓弩，还配有一只小巧的挂带式黑色皮革筒袋。

　　紫鸢垂眸，视线从落下到离开，不超过三秒，只是这回两人视线交接到一块，她的眼睛透着疑惑。
　　云亦心神领会，立马向她答疑解惑他前来的目的。细细说来，紫鸢中途点了下头，大概明白了意思，就是他担心她，所以制作了一把弓弩赠送给她防身。

　　云亦在听说她要离开一段时间，便转头就去询问了大长老，这才得知她要前去白雾林，也知道白雾林是何等凶险……可能是因为的亲人的缘故，几乎是下意识的担心，却无从下手，这才做了一把弓弩，或许能在危险关头拖延一会儿。

　　那张消瘦的面孔，在半打的月光下，半明半暗，她看到了云亦眼底的担忧还有一种不知名压抑在里头的情绪。
　　云亦的手停在半空中许久，紫鸢依旧杵在那儿，神情也从淡漠下透着一丝古怪。他再次开口：“没其他意思，就希望你能早点回来看望母亲。”

　　是啊，此去凶险，能否从里面全身而退尚未可知。那时候她只想到了要去，并未想过之后的结果，如果她没有回来……她的母亲，她的族人又该当如何呢？
　　现在的她，不单单是她，她已经是全族的阿达姬，是需要守卫族人的首领。
　　紫鸢有了动容，伸出手收下，语气复杂道：“谢谢。”

　　“对了，爷爷今晚先回族里了，走得急便托我转告你：一路平安。”这句话不单单是爷爷要说的，同时也是他想说的。
　　“谢谢。”这几乎成了她见谁都要说上一句的口头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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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时间，又成了无话可说的境地，到了她这儿，一向能说会道的人也能变得哑口无言，就好像是有那么种怪异魔力似的。
　　“那…早去早回，一切有我，勿担心。”言语简单，却在心里反复好些遍才说出，早去早回就好像她只是出了趟远门，照旧能同去时一般回来依旧如此。
　　“嗯。”惜字如金，却也得到了回应。

　　云亦离开后，紫鸢看着手中的弓弩，心底淡淡暖意升起，平淡的神情也增添了一丝色彩，这细微的变化同她也未发觉。

　　阿法带着手下连夜赶回白黎族，一是担心阿达罗会做出什么危险的举动，二是担心小儿子阿巴赫。许是年纪越大，这心里总是惴惴不安，思虑也渐涨。
　　凭借这些年对待危险时的第一感觉，阿法总觉得今晚是个不太平的夜，或是有大事要发生！
　　十余人举着手把，穿行在黑夜下，步履匆匆，明亮的光照耀前进的路途，也照亮了阿法的心灵，只希望能在快点，只希望一切都是他的多虑。

　　闻声而动，有更大的的声响正向他们快速前进，阿法止住脚步，目光快速扫视着周围，全身做出攻击的姿势，“大家小心。”语音变得低沉起来。
　　众人纷纷环顾，神情紧蹙，难道会是踩了狗屎运碰上哪只野兽出来夜觅？
　　很快，众人的担忧散去，一群黑压压的人影将他们包围，只见他们手持老式步枪，将他们围成一个圈困在其中。

　　这些黑衣人的头目正是裘德考，阿法只是匆匆见过一眼，当看清时…了然明白阿达罗已经与他同流合污，看来他的担忧是正确的，显然裘德考的目的不在于他，只是需要将他困住。
　　这么看来阿巴赫也应该被他们困住了，可能整个寨子的人也已经…阿法连叹两声气，他还是晚了一步，让自己的孩儿陷入了更加危险得境地。

　　“拿下。”只见裘德考一声令下。
　　阿法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藏在身上的信号弹发射出，‘咻’的一声划破黑夜，红光夹杂着一缕白烟乍现，映红了所有的人的脸庞。
　　事发突然，裘德考还未作何反应，信号弹已被发出，怒意四起，没想到这老头还留了这么一招。
　　见事情很快就会败露，裘德考立马心生一计，目光幽幽泛着一抹诡异，声音冰冷的像一条毒蛇，“将他带走，其余人就地解决并掩藏好。”

　　“毒瘤子，你不得好死！”悲彻的声音响彻在场人的耳膜，浑身一掷气的发抖。
　　心生悲游，是一声声惨厉的悲鸣，空气中弥漫着被鲜血浸染的死人味，大煞一番，整片土地都被鲜血覆盖，殷殷地流淌，将他白色的鞋底吞噬，满眼猩红。

　　云亦坐在房中陪伴着母亲，自打爷爷离开后，他的右眼皮便一直突突地跳个不停，心神恍惚不宁，直到听到远方传来的声音以及看到那抹红光后。
　　他知道，爷爷肯定出事了！

　　信号弹的警醒，令他们几人纷纷出门探查动静。云亦很快敲响紫鸢的房门，叩叩叩，短暂且急促，紫鸢也听闻了声响，正巧开门间碰上等候的云亦，“你们今晚就得走。”
　　对于他的话，紫鸢还处于摸不着头脑的状况下，就被云亦拉着手一路来到张启山等人跟前。他们均不是普通人，云亦在长沙城就早有耳闻，也有幸远远见过几面，虽不知她与他们如何相识，目的何为，他只知道现在他们不走，就会有危险。

　　云亦看着张启山，来不及多做解释，只能简明扼要道：“白黎族应是发生了事，我怕会祸及苗族，今晚你们就得走，越快越好。”
　　或许很快，阿达罗就会带人攻打苗族。他答应过爷爷会好好保护紫鸢，也会帮助自己的二叔尽早脱离苦海，只是这一切是何等的艰难……连他自己都没有十足的把握，何况他还有母亲。

　　整个苗族，火光四起，大长老与巫师等人前来，想必她们也看到了红色的信号弹，面色匆匆，应是也察觉到了。
　　“你爷爷他怎么了？”大长老满面焦虑，声音因着担忧急促了两分，握着拐杖布满皱纹的手，极小细微的在发颤。

　　云亦看向众人一圈，欲言又止，他心知裘德考的为人，便将自己大概的猜测说出：“今日爷爷恐担忧白黎族生出事故，便连夜回去看看究竟，这会儿怕是遇到了什么问题。”
　　红色信号弹表示危险，需要撤离，大长老对于这一点心知肚明，所以眉间的褶皱越来越深，目光越来越暗。这老不死的总是一如既往令人操心，现下他生死未卜，也不知到底是发生了何时，只能在担忧中揣测不安。

　　大长老与巫师等小首领为首一块商量对策，而云亦再次看向张启山时多了分凝重，“其实，裘德考也来了，现下可能已和白黎族的阿达罗联手。”他已经做好了随时赴战的准备，他会好好守护这些未曾拥有却令他现在想守护好的一切。

　　裘德考，果然是他，每每事情后的黑手便是他，要说这么时候觉得平静的古怪呢。
　　“这娘的，还跟到了这儿，真是阴魂不散啊！”齐八爷一听又是这货，忍不住骂骂咧咧起来。
　　来与不来，不过是时间关系，张启山等人前来寻找青铜，而裘德考觊觎青铜后的秘密，出现在此自然不是奇怪事，只能说有光的地方必有黑暗。

　　唯一令他担心的是，紫鸢的族人，裘德考前来必然携带了大量武器，这对于落后的种族来说压根没有还手的能力。何况他们在离开，连一丝胜利的希望都没有，只会陷入被动任人拿捏。
　　“佛爷，您打算如何？”我看出佛爷有了顾虑，也知道紫鸢姑娘以及她的家人对于他的重要性，若要因为他们而将她们陷入危险，这做法自然不地道。

　　“你们留下又如何？裘德考手下众多，就算留下也不过是多抵挡些时间功夫，何必在这里让人多添几分担心。”他的话似是在咄咄逼人，有些不中听，却说的也没错。
　　从未开口的紫鸢发了声：“现在收拾，立马离开。”他的话没错，如果他们留下只会给人添堵的话，不如趁早离开前往白雾林，早日回来才是正确的。

　　这…几人面面相觑，事态严峻，容不得他们再继续浪费时间，紫鸢率先离开回到房中准备去拿包裹，而张启山也在云亦的再三催促下回房收拾。
　　不一会儿，七个人整装待发，紫鸢站在他的面前，看了眼云亦，声音很淡：“一切小心。”云亦轻点着头，“快些走吧。”

　　就此，七人趁着夜色的危险下离开，背负深渊，一路前行。
　　云亦眼见他们的身影融入夜色中，渐渐回了神，深吸一口气打起精神，还有一场大战在等着他，很快他加入到大长老的阵容下商讨，并贡献了他的计谋。

　　“什么？”
　　“孩子，我们都老了，在与不在都不会影响到。但你们不一样，所以带着迦娜藏在地窖下，这才是为了苗族好，你明白吗？”大长老叹着气，苦口婆心劝说。
　　云亦摇着头，显然不认可她的做法，他既然做好了准备，便是要同她们共存亡！那些承诺一句句压在他的肩膀上，是责任、也是动力。

　　“大长老，我知道你的顾虑，可是我答应过爷爷，也答应过紫鸢与你们共进退。所以这件事恕我不能同意。”他振振有词，语气坚定，丝毫没有要变更的意图。
　　大长老同他视线交接，眼神再次没落，他的倔强像极了他，可在这片弱肉强食的地域上，只有强者才能站在顶端。
　　眼下，阿达姬刚继任不久，族中大小事务都需重新操持，加之在这片深林下，她们的子嗣也随着人丁稀少越发凋零，人在不断老去，没有新生诞生，她们的势力也在渐渐削弱，唯靠着阿达姬的庇护存活。

　　眼前的现状，不能在更糟，为了长久的以后大长老不得不出此下策。与巫师等人眼神交流，还未在云亦反应过来，他便眼前发黑，倒了下去。

　　“孩子，替我们好好守护迦娜，好好守护未来的的希望。”
　　大长老慈祥的面容被火红的光映照着，黑瞳幽眸下掩藏着及近的衰败，仿佛预判着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