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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4、74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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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首,明日他们便会出发。”
“嗯。”
霍三娘望着一片乔木后隐约的寨子,神情顿挫,她依然还是来了,感性战胜了理性,促使她站在了这儿。
沐凊看了眼首管,思虑许久偏过头看向婉儿,有些不解道:“为了一个男人,值得吗?”
婉儿思悟,声音清冷,也只是道:“我们是她手中的剑,不过问管首的私人感情,在她需要的时候保护好她,便就是我们的使命。”
她们生来本是孤魂,无父无母,熬一个严冬,度一个酷日是她们最平常的生活,哪怕是死了也无人问津...所以她很珍惜管首赐予的这份恩情。
人之将死、或贫困、或饥饿、或走投无路,一束光便是她们在黑暗中的救命稻草。
沐凊垂眸,淡漠的神情在此刻因为管首的做法感到困惑,问世间情为何物,或许便是如此。
苗族内,一片祥和,突然被一道尖锐的声音划破,大声咧咧道:“陈皮,痛!”
突然的刺痛令自己猝不及防,我扒拉着镜子,掀开半拉眼皮,一颗豆大的脓包不偏不倚长在正中间,显得眼皮像颗饱满的旺仔小馒头。
若不是陈皮这厮睡相不安稳,一只手好死不赖拍在他的眼皮上,他都不知道何时长了个这么玩意呢。
嘶~只是轻轻一碰,就疼得紧,眼泪花都要随时冒出来了。
“怎么了?”陈皮被他的咋呼声丛美梦中惊醒,顶着一头乱蓬蓬的杂毛不明所以转着头寻找着人并关心道。
这...我...我捂着右眼睛,它此时还一抽一抽的跳,上下眼睑挤在一块,脓包被挤压,又是一阵阵钻心的痛楚。
陈皮蹙着眉,二话不说掀开被子下床,三两步来到我的面前。我支支吾吾了半天,一口气从下吊到了上,愣是没憋出一个子。
生怕陈皮这丫急性子,我放下手,准备接受无情的嘲笑,等了好一会儿,只有静默。
“坐好,等着。”他的声音循规蹈矩,像是见过这般情况才会那么冷静沉着。
心中叹了好多声气,扯了扯嘴角兴致淡薄,面部牵动再次疼得龇牙咧嘴,撅着嘴向上吹气,希望能缓解些疼痛。
目光跟随他前前后后游走,也不知他在准备做些什么,他说乖乖坐着,自己真的就乖乖坐着看了他良久。
陈皮踱步来回走着,找了纱布棉花酒精以及银杵,顺手牵过灯盏并将它们按顺序摆放在床沿。
“不会是要戳破吧?”当我看到这些工具时,一股恐惧油然而生,我下意识缩了缩脖子。这轻轻碰着都那么疼,这要是生戳...不敢想象。
虽然疼痛常伴左右,已成家常便饭,可到了他的眼前,自己便会不知不觉感到害怕。
“不处理的话它会越来越大,可能会压迫到视网膜神经,你放心,我会轻点。”
他的声音就像在哄小孩一样,轻柔的酥到了自己的心坎上,出于信任,我跟着他点了头。
他真的很温柔,动作也很轻,我紧闭着双眼,感受着他带有薄茧的指腹擦过下眼睑,一股微小的电流窜过,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好像有一团软乎乎的东西塞在了眼睑间,涩涩的,痒痒的,眉头因着不适拧了拧,耳旁传来一声低沉:“这小东西长的还蛮别致。”
啊哈?
我寻思这还能观摩观摩形状,准像个医生看到了稀奇玩意,得先观摩一番再做研究。
“你这啥毛病,还看这么仔细。”
一想到那脓包,白色的混着黄色的,鼓鼓囊囊一个圆球,用别致形容它倒奇怪了些。
“为了你的生命安全,可不得好好看看再下手,好在现在结束了。”陈皮一本正经说来,手上开始收东西。
“好了?”我愣了愣,不过两三句功夫的时间,自己可一点儿感觉也没有,怎么就结束了呢?
就在自己还在疑惑的时候,一股凉凉的液体润在眼睑间,刺啦刺啦与肌底皮肤发生碰撞,又以极快的速度消失。
那团粘糊的东西被取下,我眨了眨眼睛,似乎不那么痛了,这也太神奇了吧?
我一脸崇拜的看向陈皮,声音娇软:“四儿,小四,四四。”黑乎乎的脑袋凑到他跟前,眨巴着眼睛。
“咳咳,有屁就放。”一言不合爆粗口,脸颊闪过一丝红,目光躲闪避开那粘腻腻的视线。
我嘿嘿一笑,像条虫儿似的再次爬上床,半眯着眼嘟囔道:“你这手艺在学习学习,到时候开个小诊所准没问题。”
我已经能想象到陈皮面对那些病患时摆着臭脸的模样了,应该很好笑也很逗。
“这主意...可以考虑。”陈皮停下想了下,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嘴角微微扬起。
“啊,对了,明天得出发了,咱们东西收拾好了吗?”我转而翻了个身,趴在枕头上寻了个舒服的姿势。
“早给你收拾好了,我这还有件宝贝给你呢。”陈皮笑着咧嘴,眼眸下透露着神秘。
宝贝吖...我寻思陈皮又是从哪儿淘来的小玩意,专哄他开心的,这些小东西他那儿都收了一堆,都快放不下了。
不过我照样乐此不彼,他送我就收着,地方不够了就在打通房间,专门放这些小玩意,等到了以后还能一个个讲讲它们的故事。
“非也非也,这宝贝比较实用,我可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淘来的。”陈皮将它稀罕的不得了,那语气真像从水中捞到了个月亮。
他这么一说,我就打起了十足的兴趣,入目一片银光粼粼,被强光刺眼下意识遮住,慢慢挪下手直到适应。
“银丝软甲?”我一脸震惊,语气也拔高了两分,的确是个稀罕物件。
“嗯,明天穿着我放心。”陈皮点着头,自个皮糙肉厚受点伤不打紧,可不能让小媳妇儿受了伤,要不他得心疼死。
我撅了撅嘴,心里暖乎,真觉得他把自己当做弱不禁风的小孩看待。
“陈皮,我不是小孩子了,会保护好自己的。”
......
“这些我都知道,可我就是想把你护在身后,希望在危险的时刻先为你挡上。那些小玩意我瞧着欢喜觉得你看了也会喜欢,所以这银丝软甲穿在你身上我才能放心。”
话最后还是拐到了原点,我笑着红着眼眶,鼻头酸酸的,哽咽道:“谁不知你那点小心思。”
我将银丝软甲套在身上,尺寸刚好,轻如薄纱,摸起来还冰冰凉凉的,这一穿整个人像被贴满了银色鳞片,像极了行走的灯源。
陈皮摸了摸下颚,目光从上到下打量了番,满意的点着头,脸颊堆满了笑意,神情像陷在了温柔乡似的快活。
他的宗旨便是:媳妇儿开心,他就开心;媳妇儿不开心,他就想着法逗开心。
一切都以他为中心展开。
打那出师不利,阿达罗看哪哪儿都觉得不爽,随后又得知阿法与云亦前往了苗族,不知是搞哪门子的事。
整个寨里只剩下阿巴赫和裘德考等人,阿巴赫与他处处相对,自然不是话别的关系,裘德考一介外人终是不能全然相信。
这么一想,他又是那个最可笑的人。
“诶,你听说了吗,首领打算和苗族握手言和了,那我们以后就不用天天打打杀杀。”
窃窃私语声传到他的耳根子旁,俊朗的眉头一皱再皱,面容也越发冷峻,火星子从眼睛里迸发出来,快要将他烧灼尽。
两名族人讨论着最新的时事,也不知会遇到阿达罗,就跟老鼠见了猫似的纷纷低下头,眼里带着错愕,打了声招呼后便立马溜开。
“太可怕了,那眼神就跟要生吃人似的。”两人走了老远,拍着起伏的胸口依旧惊魂未定吐槽道。
“嘘,我还觉得后背凉飕飕的,咱快些走吧。”一人疑神疑鬼总觉得阿达罗那双眼睛贴在身后正在瞧着自己。
“走走。”
脚步生风,他是一刻都等不下去了,大掌推门直入没丁点礼貌,嚷嚷着:“裘德考!”
“裘德考?”阿达罗转了圈,屋内空荡荡,这才想起好像在回来时就没看见他的身影。
人呢?
阿达罗心生诡意,又立马来到那女子的房间,再次不经人同意便急冲冲闯入,当看到两个人都在时,这才将悬着的心放下一半。
“你刚刚去哪了?”阿达罗生冷质问,打断了两人的交谈。
田中拧着眉头看向他,目光发冷,被子外的一只手已经握成拳状,身体作战斗状,虎视眈眈看着眼前大呼小叫的男人。
这人的无礼粗鲁,像是生来的,语气同他的性子般急冲冲,没一点城府可言。
“合作的前提是信任,您这样屡次怀疑不怕错失机会么?”
裘德考一脸从容,目光落在手上的橘子上,慢条斯理地将白色的橘络清理干净,然后放进白碟中。
视线从未抬过一下落在他的身上,这对于阿达罗来说是一种侮辱,在他的地盘上,这厮竟跟他说信任,从头到尾虚伪至极的只有裘德考!
好一个恶人先告状,真是怒发冲冠为谁言!阿达罗眼瞪如玲,气胸颤抖,“我向来信任,只是我的合作伙伴却不太坦诚。”一声冷哼将满腔不满道出。
“当然,我的下属已传来消息:明日他们便会出发,你只要伺机而动,等待时机便是。”
阿达罗眸光掠过他,这件事必然要在阿法与阿巴赫不知情下完成,必要情况下若他们成为阻碍......
“也罢,今晚准备吧。”
阿达罗扫了眼田中,眸光中带着审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