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暮色（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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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的容貌掩在卫衣的帽子下，看不清容貌。自然，若是他的容貌露出来的话，只怕是会吸引太多人的注意。
“23:23，你很准时。”
不知为何，她挑了这么一个有些刁钻的时间，可是来人却分毫不差地在这个时间到了这里，不早不晚，让她的心情一瞬大好。她定下约定时候的原话便是“明天的23:23，我希望你能准时来。”而这人捕捉到了某个字眼，周到得让她挑不出任何错误。
“墨小姐诚心相邀，子房又怎会失礼。”
一张姣好的容颜隐藏在风帽的阴影之下，张良微笑着，在墨玉麟对面的座位坐下。
“看在你这么有礼的份上，我倒是想听听你的想法。”
“荣幸之至。”张良微微颔首，也不再客套，开门见山地说道：“墨小姐既是墨氏的家主，虽家产丰厚，但却……”
张良说着，墨玉麟听着，唇边还带着淡淡的笑意，在晦暗的灯光间，分不清是欣赏，亦或是嘲讽，又或者是别的什么东西。
墨玉麟忽然站起来，俯下身来，一只手扶在张良身后的椅背上，另一只手搭在他肩膀上，凑近他耳畔：“我们换个地方说话。”虽然姿态暧昧，可是张良抬眼看去时，她眼中并无半分调笑之色，幽深的一双纯黑眸子若冬夜渊潭。
张良拉了拉风帽，将脸遮住一半，跟着她走出了酒吧。
在酒吧里，什么擦枪走火的事情都有可能发生，所以他们两个人的离开并没有引起多少人的注意。只不过原本在吧台后站着的调酒师忽然将手伸入吧台内侧的隔层内，按了一下手机的发送键。
“她出去了。”
已发送。
已读。
张良看着眼前的酒店，内心有些忐忑。
“这是我墨氏的产业。”墨玉麟点了一支烟，烟雾缭绕间，她的眉眼有些晦暗难明，她走上前来，拽过张良的手臂，低声道：“后面有人盯着，难道你想被人发现吗？”手中的烟已经抽了大半，墨玉麟站在台阶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我没有太多的时间。”
张良还是跟着她进了这家墨氏的酒店。
“你莫慌。只不过是寻一个隐蔽的地方谈事情罢了。”办公室内，墨玉麟随手将烟头掐灭，扔进烟灰缸里，“坐吧。我虽然常初入酒吧、夜总会，可也不是你想象的那种人。”
“子房并无此意。”张良保持着微笑，摇了摇头，“只是墨小姐身为公众人物，若是被人发现出入这种地方……”他坐了下来，摘下了风帽。
“这里可是A市的九歌街，灯红酒绿，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墨玉麟半倚在黑色的扶手椅上，“而且就算是真出了事，反而是个最好的挡箭牌。”这样人们的注意力就会更多地集中在墨玉麒麟的花边新闻上，而并非是墨玉麟与墨氏的关系。墨玉麟稍稍起身，目光投过来：“说正事吧。你的提议我考虑过了。只是……”
张良见她没有继续说下去，便接着说道：“我们流沙集团，绝不会让墨氏家主失望。”他此时对墨玉麟的称呼已经变为了“墨氏家主”，看样子已经开始将墨玉麟与她身后的整个墨氏联系在了一起。
“流沙当然不会让墨氏失望。”墨玉麟微仰着头，“只怕是，墨氏会让流沙失望。”
张良还未理解她话中的意思，便又听得墨玉麟说道：
“因为墨氏，已经不存在了。”
窗外忽然一声惊雷乍起，倾盆的大雨骤然打下。
张良一直平静温和的神色，终于有了变化。
“什么！”紫女忽然站起身来，“你说的可是真的？”
“是。”弄玉因为急匆匆地赶回来，脸上还泛着红，汗水杂着雨水打湿了额前颊侧的青丝，她点了点头，喘了口气接着说道：“我动用了所有的势力去查，都没有查到墨氏存在的迹象……而我最近得到的一个最重要的线索表明，墨氏已经不复存在！”
“是什么线索？”韩非听到这里也坐不住了，站起来走到紫女和弄玉身边。
弄玉迟疑了一下，看了一眼紫女的脸色，从风衣的内兜里拿出一个锦囊。她打开锦囊，将里面的东西倒了出来。
是一锦囊的碎玉，碎掉的墨玉。
紫女神色凝重，蹙着眉头，伸出手拨了拨那些碎玉，将它渐渐拼成一个完整的形状……
“这……！”韩非见了那拼凑后的图案，饶是平常冷静的他，也不禁低呼一声。
那块墨玉，赫然是一块雕刻着龙形的玉佩。紫女小心翼翼地将碎玉一块块翻转过来，让韩非看清玉佩背面所刻着的字。
那字很小、很密，而且是用篆书刻上去的，可是在场的三个人却一眼就能看出来上面所写的是什么。
“这是墨氏代代相传的家主令……家主令已毁，墨氏已亡。”紫女摇头叹息，“可是这么强大的墨氏，又有墨玉麟那样惊才绝艳的领袖，怎么会就这么亡了呢……”
韩非道：“树大招风，盛极必衰。”
“自墨氏墨家分家以来，墨氏也不曾衰弱成这个样子。就算墨氏衰弱得不及当年鼎盛时期的十分之一，可也依旧算是人才济济，随便一个人拿出来都算得上是极优秀的人物，怎么就……”
“墨氏墨家既然有可能分裂，那墨氏便有可能再分裂第二次、第三次……”韩非看着那块墨氏家主令，心情有些复杂，“如此分裂下去……又怎能不亡，哪怕是墨玉麟那般的领袖，也不可能抓得住所有墨氏人的心，让他们一心想着墨氏，而不是墨氏家主的宝座。”韩非又道，“不过，除了这个原因，还有另外一个原因，就是……”
紫女和弄玉看过来，等着他说下去。
“有人，甚至是一股势力，介入了墨氏之事。”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暮色（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