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游＋聊斋]等一等，我照个镜子》沐听风砂

17、一数到三就（17）

　　第17章☆一数到三就（17）——“咱们蓉娘的爹也超厉害，这样就算拼爹蓉娘也不会输啦！”

　　对于这位新到来的神仙，众人的反应不一。

　　不明情况的坐鱼是一狐脸懵，听了女子话的蓉娘觉得这应该就是说的那位善心人了，就没有再过多地提防，大大咧咧的金鳞就更别说了，得知天兵天将都走掉了后，他的斗志就已经懈了。好在引无和曲蟺还是时刻警惕着的，至于佟白水……

　　佟白水她轻易信不过旁人，就算女子是神仙，说的话听起来也处处叫人信任。但，谁也不能保证，在她面前是个善心人的神仙，对待凡人的态度也一样仁善。比起把命运寄托在神仙一念，佟白水更喜欢掌握在自己手中。

　　是以，面上看着从容的佟白水，心底的防备一刻也没有放下过。

　　不过这位老神仙，倒确实像是女子提到的那样，没有对佟白水她们做什么，甚至连话也没问一句，一发现女子已经不在了，他也掐了诀预备离开。

　　只是，老神仙的动作却倏地顿住了。

　　蓉娘记着女子的嘱托，见老神仙要走，便急匆匆将话喊了出来。

　　而原本要走的老神仙，他顺势看过去的时候，那半眯起的眼睛在看清蓉娘模样时，像是看到了什么令他惊奇的事物一样，微微睁大了些许。紧接着，他颇为感兴趣地露出了一抹奇异的笑来，掐诀的手势也跟着一变，由法术转为了掐算，边算还边絮絮念叨：“奇了，奇了，这姻缘线将断未断，似连非连，倒是老夫平生头一回见。”

　　像是算到了什么古怪的事情，老神仙的眉忽然皱了起来，念叨的声调也高了一些，“不对、不对，这人间女子命中本无此劫数，更该是一生顺遂如意的命，这姻缘线不对！”

　　蓉娘听得紧张，不由按住了胸口，可隐隐地又有些期盼，她现在记忆全无，这位神仙，莫非还能算出些什么来不成？

　　老神仙掐算的动作更快了一些，可却又猛地一顿，继而脸上露出了莫测的笑意来，掐算的动作也放慢了，还时不时微微含笑着点一点头。

　　蓉娘紧张得心都要跳出来了，她没忍住喊出了声：“神仙——”

　　到底是哪里不对？

　　老神仙此时也掐算结束了，他一脸慈善地看着蓉娘，声音里带着和善：“丫头，别怕，这回姻缘线断了是坏事，却也是好事，想害你的得罪了人还不自知，她们呀，最终都得不了好。你且记着，所谓祸福相倚，你的福气只是到了后头，好好修炼，待你修成正果，你便一切都明白啦。”

　　说着，他手腕轻翻，手指一动，一道红色的光束便落到蓉娘身上，亮了几息之后，汇聚到了蓉娘右手手腕上，成了条红线模样，转瞬隐匿不见了。

　　“你的姻缘线已经帮你修补好了，至于这前缘要不要续，”老神仙意味深长地停了停，那笑意里竟叫旁观的佟白水看出几分恶作剧的促狭，“端看着吧。”

　　蓉娘愣了愣后明白了过来，道谢之后，她有些激动地看着老神仙：“您就是月——”

　　“诶，丫头，真要谢老夫可别念出老夫名讳，”老神仙顿了顿又补充，“想也最好别想，老夫可不想让那一位给惦记上。”

　　蓉娘不解：“这是为何？”那一位又是谁？

　　“按说该等日后你自己知晓的，不过，”老神仙又露出了那有些顽皮的表情来，只是这不符合他角色形象的顽皮一闪即逝，又快速变回了仙风道骨，缥缈莫测，“不过，老夫一向仁慈和善，最见不得女娃娃受苦，便还是告诉你吧。

　　“那害你的人不知道，你生父现在已经不是凡人，仙凡有别，只能等你要么轮回转世，要么得道成仙，届时再复相见。

　　“你生父碍于职责在身，不好插手人间之事。不过，他到底放心不下你，所以在你身上设下了一道特别的禁制。

　　“凡人还好，你一旦诵念了神仙或妖怪的名号，次数多了，你生父就会知道。所以日后，你想起那害你的人名姓后，不妨多念她几回，且看他们如何倒、咳，且看你爹如何为你撑腰。”

　　在镜子那里得知的是自己和奶奶相依为命，乍然得到了生父的消息，蓉娘一时竟有些不敢置信：“您知道我爹的消息？他是谁？”

　　“不可说，不可说，”老神仙摆了摆手，“老夫耽搁已久，该去寻人了。”

　　这句话说完，老神仙不等蓉娘再问，掐了诀就淡去了身形。

　　蓉娘怅然之余，不免也有些激动，看得出来，她这倒不是为自己生父多有能耐，也不是为老神仙说的生父会为自己撑腰，纯然只是激动自己竟然还有亲人。

　　在老神仙离开后，众人再度上路，这一插曲也随之告一段落——

　　也不，还是产生了一点余韵的。

　　比如说——

　　“哇啊啊别念小爷的名字，小爷可不想被不能说的存在记住哇！”

　　“真的只要喊名字就会被知道吗？多叫我几次试试呗~快点儿快点儿~”

　　一度令蓉娘不敢直呼人姓名。

　　*

　　是日，一连几天的赶路，据曲蟺所言，她们差不多明日就能见到牛魔王了。

　　当夜，她们没有找到可以居住的地方，好在这天晚上天气还不错，众人便生了篝火，席地而坐。

　　曲蟺则是找了一棵树坐了上去。这几日，这小少年一向以护卫自居，晚上多半是他守夜，还不许旁人跟他轮换。蓉娘看不过去，叫他白天变回原身休息，她们轮流抱着他走。曲蟺本还不愿意，最终只好妥协了。

　　众人吃饱喝足便开始闲聊，不一会儿，几只小狐狸就有些困了，扛不住睡意，寻了个舒服的角度，慵慵懒懒开始睡了。

　　再后来，引无也道要去休息——狐狸们清醒着还好，可休息时却还是喜欢找个远离火的地方，是以最后只剩下佟白水和蓉娘还在篝火边了。

　　见没了旁人了，蓉娘挪坐得离佟白水更近了些。

　　看出她这是有话要说，佟白水下意识环顾了一圈后，也凑近了认真听她细说：“我好像，开始恢复记忆了。”

　　佟白水安静地听着蓉娘半是兴奋半是惆怅地叙述，衷心为她能恢复记忆感到高兴：“那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打算？”

　　“根据那位老神仙所说的，你的姻缘线虽然说是修补好了，但你的姻缘，现在还不算完全重新牵上了吧。”佟白水问的，就是她和牛魔王的事，现在可有什么打算。

　　——毕竟，佟白水之前可是盘算过的，要是蓉娘和她的阿牛要是回不到最初了，那“牛魔王”这个剧情角色换个人来当，也不是不可以。

　　提到了他，蓉娘的表情有些变了，她的兴奋劲儿淡了一些，惆怅感少了一些，取而代之的，是如桃花含苞般的羞怯，是像杏花吐蕊似的欢欣。

　　看到这神态，佟白水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听着蓉娘转而开始说起她和她的阿牛哥之间的琐事，佟白水忽然感觉怀里一动，她寻摸着掏出样物什，却正是当初带她们来到这个世界、令蓉娘还魂重生的那个水晶球！

　　“球上有字！”

　　镜子是最先发现的，就也立刻叫喊了出来。

　　蓉娘也是知道这小家伙就是当初救了自己的宝贝，见状也立刻凑了过来，和佟白水一起观察起来。

　　这水晶球当初在救了蓉娘之后，灵力耗尽光华尽敛，自去休养生息了，佟白水就把它收了起来。

　　这会儿，它内里的红光如星点般轻轻闪烁，最外头在救人后多出的两团模糊的痕迹，其中一团已经赫然变成了“牛魔王”三个字！

　　“擦不掉。”

　　其实，上一回痕迹模糊时佟白水就没能把这痕迹擦掉，这一回佟白水也猜到了不可能会擦掉。果然，这字迹就像是用刀削斧凿过一样，深深地烙刻在水晶球上。

　　蓉娘也好奇地上手试了试，见确实擦不掉，她还拿起水晶球对着月光看了看。

　　水晶球里的反应似乎就只是为了这个，它很快又熄灭了内里的红色光点，变回了无波无澜的状态。

　　“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它好像舍不得我……”蓉娘看着水晶球内部熄灭的红色光点，怔怔地说，回神后，她有些不好意思地对佟白水说，“今天晚上，能让我陪着它睡吗？”

　　佟白水应下后，蓉娘便也去睡了。

　　最后只剩下了她还没睡，哦，还有镜子。

　　即将到来的明日，久违的独处，在这安静的夜晚，镜子也忍不住接档和佟白水聊了起来。

　　「马上就要看到那个玉|面公主啦，她爹是万岁狐王又怎么样？咱们蓉娘的爹也超厉害，这样就算拼爹蓉娘也不会输啦！」

　　佟白水托着腮望着篝火：「我倒是在想，那天出现的老神仙，似乎有话没有说完。」

　　「啊？」不明白话题怎么一下子跳到了那里的镜子反应了好一会，才弄明白佟白水在说什么，「什么话没说完？」

　　「他说着要蓉娘多念玉|面公主的名字，却说要看‘他们’倒霉，你说，这个‘们’是谁？」

　　完全没想过这个问题的镜子重复：「是谁？」

　　「别的神仙妖怪的名号，蓉娘可能还不知道，牛魔王这个名字，你说蓉娘嘴里心里，念过多少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