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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一数到三就（1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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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一数到三就（19）——“你真就这么急着想问清了去告密吗——引无。”
佟白水不是个喜欢招事的性子。
通常来说，她更喜欢做一个世界的旁观者。每个世界都有它既定的进程，佟白水很清楚，自己只是一个过客，她该做的，是任由这个世界自行发展，而不是横加干涉。
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她在西游世界，虽然陪着蓉娘处理她的事情，但更多的是陪同，而不是掌控。
甚至更多时候，她的存在感或许还不如镜子。
但，这并不代表佟白水就怕事了。
*
两次挑拨，已经让佟白水锁定了女|童的位置。
看着那道身着青衣、头束丫髻的身影，佟白水单刀直入：“你口口声声称铁扇为夫人，想来身份当是侍女。只不知，当你的夫人离开洞府的时候，你这个侍女，为何没有随侍左右？”
最好的防守，就是攻击。
“你的话听起来忠心，却字字句句不离‘夫人已死’，我也想问问你，没见到尸体，你是怎么得出这个结论的？还是说，不用看到尸体你也知道你要找的夫人必死无疑？”
佟白水的尾音轻轻上扬，并不咄咄逼人，却直击红心——
“那我就不得不怀疑，铁扇的死，是不是跟你有关系了。”
女|童像是被吓到了，一时讷讷不得言，面容上的神情既是惊惶又是委屈。叫不知情的人见了，只怕还要觉得是误会了她了。
佟白水倒是还想再趁此机会，借着追问女|童挖出些玉|面公主的线索来，不料牛魔王比她预料之中的要更快鸣金收兵。离开前，他再度环顾了这茅草屋一眼，最后的视线落在了佟白水的身上——停留的时间短得像是蜻蜓点水，几乎叫佟白水以为是错觉。
佟白水微拧了眉，垂下眼，不知在想些什么。
直到最后一个小妖也退出这茅草屋——他倒是乖觉，看大王都没奈何得了这屋里的，他索性做个顺水人情，把砸倒在地的门板给扶起按在门框上，可惜这门板早就破破烂烂了，“哐当”一声再度宣告解体。
这小妖像是被吓了一跳，匆匆忙忙逃了，倒是佟白水被这一声响给惊醒了。她回转身，朝几只小狐狸道谢。
刚刚牛魔王率领众妖闯入，若是论狐族与他的交情，小狐狸们完全不必闹得双方剑拔弩张。可他们却毫不犹豫，愿意挡在她和蓉娘之前护着，这一份恩情佟白水领了。
金鳞是最先说话的：“说什么谢不谢的，小爷我早就看那一群妖怪不顺眼了，跟你没关系~”
“就是就是，”坐鱼也响应着，刚刚那么多妖，他居然顶|住了没有被吓晕过去，他都觉得自己了不起，简直就像话本子里的侠客，“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应该的~”
曲蟺则摸着下巴沉思：“刚刚牛魔王来的样子，不像是知道了真|相，难道信使没把信送到？”
“有照夜姐姐在，只怕信使想送，也会被她拦下来。”引无说出了最有可能的猜测，又好奇发问，“白水姐姐，蓉娘姐姐去哪儿了？”
“对啊。”坐鱼立刻被这个话题吸引了注意，“人明明一直在屋子里的，压根就没出去过，怎么就没被找到呢？”
佟白水却忽然叹了一口气。
“我本来不想当着大家的面戳穿的，但你真就这么急着想问清了去告密吗——”
“——引无。”
*
此言一出，阖室皆惊。
引无的反应是最大的，她俏|脸被憋得通红，眼眶里仿佛沁出了薄薄的水意，像是下一秒就能哭出来：“白水姐姐你在说什么？是我不该问蓉娘姐姐的去处吗？那我不问就是了，你别污蔑我呀。”
“我倒也想这只是我猜错了。”佟白水盯住了引无，不漏掉她的一丝一毫，右手则取出一物徐徐摊开，“只是，不知道你能不能说说看，蓉娘赠予你的木钗，怎么会回到了她身上？”
——还断成了两截。
“那是因为——”
“因为你后来还给蓉娘了？”佟白水将引无本想说的话先说了，她摇头笑了，“你这是琢磨着蓉娘死无对证，就信口开河了啊。只是你不知道的是，昨日蓉娘去见‘牛魔王’时，镜子也跟着去了，它告诉我，这是‘牛魔王’当着蓉娘的面亲手掰断的，还扬言道一根木钗罢了，已是旧物，留着也没什么意思，蓉娘若是喜欢，他再多买些新的就是——你现在想好怎么解释，这木钗是怎么会在‘牛魔王’那儿的了吗？”
佟白水的问话甚至称得上是和风细雨，一字一句咬得极准，却也仿佛是因为这样，每个字都像是敲在人心口上似的，每个字的分量都叫人不能忽视。
引无还在抵抗，曲蟺却先厉声喝问了：“引无！”
你真的……
曲蟺闭了闭眼，语气沉沉，“你说话。”
引无像是受不了了，终于开口说了：“我没有办法，是照夜姐姐逼我的，我没办法了才——”
“引无！”曲蟺再度喝止，这一次，他的声音像是有狂风暴雨在阴云里酝酿，“我不打你，说实话！”
引无咬唇。
曲蟺看着她，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语气与其说是冷，倒不如说是失望，“要我说出你这句话里究竟有多少漏洞吗？你是我妹妹。”
——还有谁能比我更了解你？
“哥！”像是知道瞒不住了，引无破罐子破摔，将脸上的红晕、泪水一并收了，一脸冷漠地开口，“是我给照夜姐姐的。她要，我就给了，有什么不对。”
她两手一摊，“谁让你们着魔了一样要帮这两个人类，疯了吗？照夜姐姐才是我们同族。”
她的视线终于正面对上了佟白水的，嘴角扬起了一抹讥诮，“真是讨厌呢，自己乖乖走了不就好了吗？明明都耐着性子应付了你们那么久了，也该知趣一点儿呀，为什么偏偏还要把金鳞带走呢？”
“哦，铃铛。”她的目光下移，落到了佟白水的手腕处，嗤笑了一声，“我从化形开始就被要求护着的，明明是我、守护了几百年的，居然比不过一个铃铛，呵。”
从引无说话开始，佟白水就注意到她的气场渐渐不对，已经开始提防了起来。果不其然，话到后来，引无像是全然放弃了抵抗，实际上却是积蓄着全部的力量，然后，趁着众人不备，朝着佟白水攻了过来——
“引无！”曲蟺也是极为了解引无的，但这个妹妹天赋实力并不逊于自己，他失了先手，这会儿要拦她已是不及！
“滋滋滋——”
既然已经防备着了，佟白水怎么可能会真叫引无伤了自己，她本身力气之大就异于常人，更别说去过那么多世界，多少也学了些技巧，只一招，就将引无反手擒住了。只是叫她意外的是，引无竟然像是被雷击了一样，瞬间变回了原形，全身的毛也根根直竖了起来。
隐隐的，似乎还散发出了一股焦糊味儿来。
“哈。”引无喷出一口黑气，“用铃铛来制服我，你胜之不武！”
佟白水睨了眼此刻毫无动静的铃铛，也没争辩自己制服她并不是靠的铃铛，只是淡淡回她：“想靠偷袭来杀我，你不一样胜之不武。”
引无耷|拉着脑袋，喃喃着被佟白水递给曲蟺：“连铃铛都在帮她，凭什么？凭什么？我到底有哪里不好？”
曲蟺接过引无，给她戴上了一枚脚环，这才对佟白水道：“这是限制她变形的，她化形后法力与我相当，这样我带她回去更方便些……是我管教不严，但她毕竟是我妹妹……没法任凭你们处置，请见谅……我会带她回族，听凭族长发落……”
小小少年今天难得开口说了这么多话，话意还有些颠三倒四，偏偏他的话题都是这么沉重的，连带着他的心情都低沉失落着。
“她是害了蓉娘的人之一。”佟白水这话一出，曲蟺有些紧张地抿起了唇，却听佟白水接着道，“但一来，罪魁祸首不是她，二来，蓉娘秉性善良，便是她在这里，也不会拒绝你的请求。”
曲蟺略有些放松地轻呼出一口气，却在听到蓉娘的名字时又不自觉屏住了，眼眸也不由得暗了暗。
“三来，”却听佟白水又缓缓补充，“三来，这件事不是你的错，你已经做得很好了，不用自责。”
曲蟺惊讶地抬头，又更加仓皇地低了头，他声音微有些喑哑地应了声“是”，紧接着便道了声“告辞”，抱着引无就要离开。
引无使劲扑腾挣扎着，倒不是要曲蟺放她下来，而是闹着一定要问明白一件事，并扬言若是不让她问，她一找到机会一定会溜回来。
“这次之后再见到金鳞还不知道会是什么时候，这是我最后的机会了，哥——”说到后来，引无的声音带上了央求。
曲蟺有些无助地看向了佟白水和金鳞，金鳞满不在乎地道：“问吧，问完你就会乖乖回族里领罪对吧？你想问什么？”
引无有些受伤地看着金鳞，略带自嘲地开口，也不知这问的，究竟是答案还是自己的执念：“是我哪里做得还不够好吗？为什么，你连对一面镜子都比对我好？你能跟面破镜子吵架斗嘴嘻嘻哈哈，对着我的时候却总是不理不睬，这到底是为什么？”
金鳞纳罕：“你就想问这个？”
搞这么大阵仗，弄了半天却只是问这么简单的问题？一脸莫名其妙的金鳞毫不在意地回了，“因为你喜欢吃蚯蚓啊。”
“啊？”引无愣住，甚至开始怀疑自己听到的答案。
“那种长长软软黏答答的东西有什么好吃的，咬断了身体居然还能动，也太恶心了吧。”
“就因为这个？”引无简直不敢置信，她纠结了那么久的答案，居然仅仅是为了这个？“可我已经不再吃了啊！”
“可你以前吃过啊。”金鳞更加莫名其妙地看她，像是想到了什么可怕的画面，他还情不自禁哆嗦了一下，“噫不行了我又想起你吃蚯蚓的画面了，我一想到那东西毛都要竖起来了~”
一脸生无可恋的引无软着身体任由曲蟺带走了，旁观了一切的坐鱼摇头咂嘴：“唉，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哇~”
金鳞不明所以地看他，坐鱼啧啧感叹，“没啥，就是饿了，想吃点东西，你要不要跟我一块儿觅食去？”
“走走走，我也饿了！”
没心没肺的金鳞兴冲冲地跟着坐鱼出去了，佟白水目送他们远去后，朝着大门的方向道了句——
“出来吧。”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