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梦夜·拾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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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镜雅确认再三，果真是鬼先生！前段时间有了鬼祭的陪伴，原已满足的心，因为鬼先生今日的出现，无疑变成了巨大的惊喜。
不想掩饰，祭镜雅笑眯眯地用拿画的手对鬼先生挥挥，也让鬼先生看到他手中的画卷，“鬼先生，好久不见。”故意保持了因睡眠舒适而带有腻软慵懒的声音，好似撒娇一般。
鬼先生，确切来说是正常状态的鬼祭，面对此刻的祭镜雅，突然有了些不习惯。
从发现龙凤血玉暗中的动作后，他一直提防，这段时间都没给它们擅自行动的机会。同时他不断对龙玉施压，经过一番争抢压制，地成功抢夺到了龙凤血玉制造的梦境控制权。
记忆因为龙玉的手脚，他不能依靠自己想起，只能通过获得梦境控制权进而想起，凤玉的控制权他只在最初抢到了一些，多的是拿不到了，记忆始终差了点，不过基本完整了，看着记起中，在梦境里了失去记忆的自己用少年模样与祭镜雅相处的点滴，心底总是有些蠢蠢欲动的感觉。
除夕夜本来不适合鬼怪出现，他早年间便对祭镜雅解释过，这次本来也不打算出现的，奈何魑魅魍魉本就肆意妄为，心底的感觉压抑不住，他干脆特意去忍耐，在这个时间来见了祭镜雅，就是对自己好似被牵制的行为很是不快。
现在，他听到祭镜雅软软的话，再见对方一脸的期待，除了那一瞬间的不习惯，心里更多的是鬼魂不该出现的微暖，如同他仍旧是人类时会出现的感觉……鬼祭面具下的脸不受控制地变得柔和起来，染上丝丝笑意，“不过数月，你作何说的好似过了许久。”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数月时间可谓一番沧海桑田了。”祭镜雅此话说的温柔缱绻，真心实意。饶是近来有年轻鬼先生陪伴，他们相处间仍旧熟悉与静好，但没有记忆，对方到底差了和自己那丝经年累月相处下的说不清的特殊感，不可完全相提并论，兼之他还略有担心对方的状况，并没有这般放心。
“你从哪里跟什么不三不四的风流公子学来的这些话，太过轻浮了。”多了亲近过的记忆，鬼先生嫌弃的话语与鬼祭少年无二，却不同少年的羞窘，成年的鬼先生纵容居多，甚至多了宠溺的味道。
祭镜雅听出鬼先生的纵容，得寸进尺地笑道。“做算学来了，我也只有鬼先生你可以轻浮不是？”
鬼先生哼了一声，下意识就要叫出鬼祭少年最爱用的“狐狸精”三字，张口之际反思过来，硬生生忍住，直接没了下文。
祭镜雅看不见鬼先生面具下的动作，以为鬼先生这是不喜话题不愿再说，觉得有些可惜，他习惯每次调戏后，鬼祭少年为掩饰害羞而强调狐狸精了。
“鬼先生，今天是除夕，来见我，你可有不适？”对方说过新年期间对鬼魂是最具伤害的日子，因此从不在这个时间出现，今日一见，他开心也有忧心。
鬼祭反问道，“你不愿见我？”
“怎会？我真心希望你夜夜可以入我梦中，与我相伴。”直直望着鬼先生，祭镜雅眼中情意深重。
鬼祭被对方一句话勾起心间涟漪，但仍旧不适应这些花言巧语，嘴上先是表示一句“少花言巧语，正常点，不然我就离开。”接着用一句话安了对方的心，“我一切安好，你无需多想。”尽管，若无龙凤血玉的联系与早先制造的梦境供他继续使用，他今晚出现必有损伤。
“嗯。”祭镜雅乖乖收敛了想要继续巧言几句的心思，另不提是否相信鬼先生自身无碍的话，鬼先生今晚的出现着实让他欢喜，如果有问题，他也宁愿用他的寿命交换保对方平安，只求今日不改。“那么，鬼先生，既然你愿意出现，便是不生我气了吧。”
鬼祭淡定否认，“我没生气。”其实，那时他是真的生气，只是有了新的记忆，加之祭镜雅并未使用那个符纸，最终不去在意罢了。“你当时软磨硬泡找我要，我还当你多坚定要使用。”
祭镜雅不以为意地摇摇头，“最后没兴趣了。鬼先生你说的对，那样不三不四的人，我是一时迷惑才觉得他们可以和我成为友人，醒悟之后就不在意了。”
鬼先生很满意祭镜雅的说法，点点头，终于正视起祭镜雅手中的画卷，“你特别带进来了那个，是想给我？”
祭镜雅起身，将画卷放在石桌上摊开，“对呀，这是想要赠予你的画，原想开春后才能见到你，不过，今天我很幸运。”这么多年，也谢谢你。
鬼祭看着展开的画卷，纸上是带着鬼面的他站在树下，旁边摇椅上祭镜雅闭眼小憩。不知情者看来，就是一恶鬼站在漂亮的青年身边，打着不知名的主意，让人心生不喜。但对鬼祭和祭镜雅而言，如常的画面表达着温馨，两人看着画卷，心下皆是喜爱。
何况，鬼祭已经通过龙凤血玉互相的联系，从龙玉处知晓，对方在这幅画上倾注了很多心思。
鬼先生专注看画，祭镜雅便看着鬼祭。
看着看着，祭镜雅不禁想起这段时间的让他尤其在意的一个总是只有开头的梦境——年幼的他和鬼先生在一起，也是这般，鬼先生没有注意他，他认真注视鬼先生，然后慢慢伸出手……想做什么呢？梦中没有下文，他一时想象不到。
但是现在的他感受相同的场景，他想他知道梦中的自己想要做何事了。
心随意动，不等鬼先生对画作表示一二，祭镜雅已然将手伸向了对方的面具，就在触碰到面具的瞬间，祭镜雅被鬼祭捉住了手腕。
“你要做什么？”鬼先生原本愉悦的语气顿时冰冷几分。
丝毫没有被捉住的尴尬，祭镜雅眨眨眼，“我想要看看鬼先生的真容啊。”
闻言，鬼祭的力道不自觉加重。
曾经，也是这样的情况，不过当时的他是在毫无缝隙的鬼面掩盖下，等着年幼祭镜雅的后文。
那个看不见任何蛛丝马迹的孩子在这番情况下，心里的紧张放大了勇气，显得那么期待又无畏，坚持地想要看他的真容。所以他同意了，再恶意满满地在面具被取下的瞬间，变回了他死时并且维持了上百年的样子，对方看到后的震惊与恐惧，他至今不曾忘记。“看到我的容貌，你会害怕、会后悔。”
“不，我不会。”祭镜雅的反驳脱口而出。
鬼祭直视祭镜雅，淡然地陈述已经知晓的结果，“你会。”若当时对方符合他预料之中的反应让他好笑，现在……光是想想就足以让人不快，而用真容见面还为时过早，不论对方有没有将梦里的少年和他联系起来，目前谁都没说破，那便继续算作两人吧。
祭镜雅与鬼祭对视这，手腕的痛楚清晰的专递在身体上，他终是闭了眼。他不记得当时的鬼先生是否同意，但通过鬼先生的反应确定了答案，而且他明白，幼年自己的反应定是极其糟糕，让鬼先生失望。
“你若不愿，我便不看了。”睁开眼，祭镜雅伸手摸了摸被鬼祭握住的地方，随即放松身体向对方倒下去。
鬼祭当即拉了祭镜雅一把，让对方入了他的怀中，“你想作甚？”
被抱住的祭镜雅蹭了蹭鬼祭，“就想要这样啊。”
“胡闹！”鬼祭皱眉就要推开祭镜雅，一本正经地危言耸听，“人鬼殊途，你与我接触，凭你的身体，极有可能就此再见不到明日太阳。”
祭镜雅可不是那个随时被鬼先生糊弄的小鬼了，对这个说法是一点不相信。况且在他看来，鬼先生恐怕有了鬼祭少年与他见面的记忆，故而相处间有些不自然……既然有了记忆，对方的态度又如此，足以让他有恃无恐，彻底放任自己任性，抱着鬼先生不撒手，“鬼先生，你休要骗我，这是梦中，人鬼殊途之论毫无意义哦，再者，上次你抱了我，不也没事么。”
“梦中无人鬼殊途议论，真是一种无知，个中影响，不是当事人谁亦无法清楚言明。”鬼祭通过梦中，知晓了对方与他相处间表露出的心性并不完全，但发现对方对拥抱一事这般执着还是初次，幸而早已准备好似真似假的胡诌，当下便是用上了。“至于上次，一是你生辰，运势最强之日，二则你身体状况良好。此次你则在病中，不可相提并论。”
“可是啊，未发生之事不必在意太多。执念之下，很多人类皆是一种冲动控制一切——无谓后果如何只求当下拥有。就算如你所言，我和你拥抱极有可能导致我性命垂危，现在抱也抱过了，那么少则少矣，多乃幸事，你更该顺应我，以免我死不瞑目。或是说，鬼先生你单纯在吝啬一个拥抱？”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梦夜·拾捌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