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梦夜·卅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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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镜雅的魂魄在鬼祭那里休养了约莫一月，终于足够稳定，可以让鬼祭松口放他的魂魄回去身体，一同归来的，还有暂时和凤望交换的龙玉。
回到身体，祭镜雅陷入了短暂的不适中。平复后他尝试控制自己的身体，不知是久未使用还是怎么的，暂时无法随心操控，甚至连睁眼都做不到。
叹口气，祭镜雅直接在脑海里呼唤，“朔。”
在鬼先生那里时，他和龙玉也熟悉了，恰好对方想要一个和凤望对应的名字，他干脆就给龙玉取了名字——否则按照鬼先生从来直呼龙玉、凤玉的情况，龙玉恐怕永远都不会有名字了。
仍旧以玉佩原型为姓，龙，与凤望的“凤”做一对。然后他为其取‘朔’字做名，以初一十五之意，对应凤望的“望”，同样表示了龙凤血玉之间自古不变不离。
祭镜雅为这个名字定义下的“不变不离”让龙玉尤为满意，当下便定下了“龙朔”为名，等着凤望醒后告知。
“这么快就叫我了？你刚回来，感觉怎么样？”龙朔听到呼唤，直接在脑海里回应，其实他不习惯这种方式交流，不过在祭家他不方便出现，这样的确更为便利。
“不怎么样。”祭镜雅叹气，“你能帮我调节么？我想尽快恢复，解决这些事。”鬼先生都说道那个份上，他可不愿意继续在这边耽误。
“啧啧，真是脆弱的人类啊。”龙朔怪腔怪调地感慨，随即说出自己的安排。“你生魂离体时日不短，我先用我的力量给你调节一下身体，等你魂魄彻底稳定后，我会先将祭的鬼气给你，最迟三天你就能醒过来。等鬼气用完后再用你的寿命，避免意外。”若是之前还不介意过来看看戏，现在他急于让祭镜雅早点解决，他们回来之前小望已经醒了，他不愿意在这边浪费时间，
祭镜雅点点头，这方面他知晓的还是不够，只得让龙朔安排，“嗯。”
龙朔给祭镜雅调节着身体，在对方魂魄还在稳定的无聊之际，主动开口，“为了最后那场戏，你记得醒了之后去把那个蓝花冰翡翠玉镯戴上，那上面有一丝佛门气息，应当是施法后寻了一处香火鼎盛的寺庙，藏在某处强行沾染供奉香火，正好能保你在最后神志清明。”
祭镜雅愣了愣，当时只为了给弟弟一份“礼物”暗中交换了玉镯，拿到属于祭靖繁的玉镯后他根本没放心上，将之收到了柜子里。原以为就是在家族祠堂施法供奉，没料还有这番曲折，父亲他们果真对祭靖繁尤为重视。
只是那种时候保他神智清明？龙朔是故意的吧，“你确定那时候我需要保持神智清明？”
“当然。我说过，我喜欢看戏，选择了这种方法的你到最后都保持理智和意识会让戏更有趣，方才足够封我的口……”龙朔暧昧的声音响起，带着浓浓的玩味，“不过，串供一事我可没答应……所以，我希望你能表现地精彩，你想要祭为你心疼吧。”
作为祭的缔约血玉，龙朔对祭的心思看的通透。是祭本身对祭镜雅有意，他和小望才有恃无恐地寻机加深两人的交流，在两人暧昧时添火刺激……现在两人基本成了，但是他知道，祭属于厉鬼的情绪仍旧警惕，甚至想要杀了祭镜雅，全因对仇人的直觉早已感觉到了祭镜雅体内的一半怪物本源。
等到祭镜雅脱离了祭家的因果，没了怪物本源后，祭才会完完全全地信任、爱恋祭镜雅。既然决定帮祭镜雅瞒着祭，他和小望必然得动些手脚，祭镜雅自己努力点他们才能少麻烦，最后的效果亦会更好。
“……你说的没错。”龙朔鼓动别人的方式和声音皆与凤望不同，却更加有效，难怪鬼先生至今仍和龙朔关系生硬。祭镜雅思路一个偏离，不禁笑出了声，当即补充一句，“我会让一切完美落幕的。”
这句话便是侧面回应了龙朔看戏的说法。
龙朔笑笑，满意祭镜雅的上道，“那我就期待了。”说完，不再同祭镜雅说话。
安静下来的祭镜雅则努力感受这身体状况，身体在龙朔的调解下开始恢复，干脆放开意识，之后可没多少休息的时间。
等意识感觉身体恢复好，祭镜雅动了动手指，仍旧有些僵硬却可以控制了。直接睁开眼，怔愣间，春梅刚好端着药碗过来。
“少爷！”看见自家少爷醒了过来，春梅快步过来，都顾不得手上的药洒出来，随手将碗放在了床头，自己跪在床边，眼睛瞬间湿润起来，“少爷，您终于醒了，您都睡了三个月了。”天知道当时她和甲一看见少爷晕倒在地是多么慌张，之后面对族长的质问与少爷病危的状态有多么手足无措。
看着就要哭出来的春梅，祭镜雅费力地抬手，在春梅头上拍了拍，“不要哭哦。”三个月啊……看来他在鬼先生那里醒来前已经过了一段时间。幸好幸好，他儿时最长的昏迷时间有半年之久，三个月醒来正好让长辈们安心，方便他行动。
春梅闻言，立刻用衣袖擦掉眼里的水光，也不慌给祭镜雅喂药了，起身出去，“我去找二老爷过来，少爷您先别睡。”
“等等。”招呼春梅，祭镜雅现在可没时间去惊动那些人，尤其是他的二叔，得知他醒了的话，八成会为了保证他病气稳定天天呆在这里。“先别告诉二叔他们，当我还在昏迷即可。”
“少爷？”春梅不理解少爷的用意，少爷刚醒，情况不知如何，让二老爷诊断更能安心吧？
摇摇头，才醒来的祭镜雅没有多余的精力解释，也不能解释，“春梅，我饿了，你去给我端粥来。顺便把甲一找来，我有事给你们交代。”
春梅不明白为什么少爷刚醒来，就说要交代事情，莫不是……回光返照？突然意识到这种可能，春梅越想越觉得好像祭镜雅命不久矣，顿时更加伤心。点点头，完完全全按照祭镜雅的要求做，将通知二老爷给少爷看诊稳定病情的事抛到九霄云外。
祭镜雅在春梅出去后，又闭上眼，迷迷糊糊中，春梅的声音再次响起。
“少爷，醒醒，少爷。”
惊醒过来，祭镜雅迷茫地眨眨眼，看着眼前着急的春梅和皱眉的甲一，伸出手让他们把自己扶起来，“放心好了，我没事的。”
眼见自家少爷能被叫醒，甲一和春梅放松不少，甲一立在一边伺候，春梅则开始喂粥。
祭镜雅小口喝着春梅喂过来的粥，胃部有了东西，身体感觉舒服了些，“甲一，最近家里有什么大事没？”这方面甲一比春梅了解得多。
甲一想了想，“除却少爷您濒危昏迷，并无其他的大事……对了，前几日，二少爷被老爷叫到祠堂去了，一直未出，不知是何情况。”
在祠堂一直未出？祀堂可就在祠堂之下隐藏着呢。祭镜雅挑了挑眉，“那父亲呢？”
“一如既往。”
“这样……”祭镜雅勾起嘴角，祠堂用于摆放了祖宗牌位，除去半月一次的打扫，一般无人进入。若是在祀堂，仅仅数人知晓那个地方，更不会惊动他人。德长老每年这个时候都不在族内，父亲行程不变即不会无事去祀堂。
他可以好好和弟弟独处。
春梅专心喂粥，听着甲一和少爷说事，一碗粥不知不觉就没了，“少爷，还需再添点么？”以往少爷昏睡，粥只能勉强喂下一碗，现在醒了，怕是不够。
祭镜雅摇摇头，刚刚醒来没什么胃口，一碗足以，“春梅，二叔吩咐的药停了吧，我不想吃。你和甲一去把库房整理出来，我想将里面的东西全部处理掉。”
“少爷？！”甲一和春梅震惊的不行，他们少爷这番作态，越发像是处理后事。
“听话。”淡淡地对二人笑笑，祭镜雅不忘让春梅把他那对蓝冰花翡翠玉镯拿来。
甲一和春梅互相看看，清楚地感觉到了少爷可能真的命不久矣，心里都有些伤感。不慌着去库房，春梅去拿玉镯，甲一陪着祭镜雅说了会儿话，等到玉镯拿来给祭镜雅戴上，两人服侍着祭镜雅睡下方才去整理库房的东西。
如果真的是大限将至，他们自然希望自家少爷可以没有遗憾地离去。
当晚，祭镜雅睡醒起来，特别去了一趟库房。
南苑的库房并不太大，里面的东西却很多。
祭家族长在物质上对祭镜雅极好，节庆生辰必然有一份东西送过来，若是有人送来了奇珍异宝，亦会分出一份送来南苑。另外的珍稀药材补品更是三天两头送来，不过这类物品使用较为频繁，现在库房中并没有余下多少。
经过甲一春梅重新整理，所有物品分文别类自是不谈，他们还打扫了一遍保证没有灰尘，重新摆放了一些物品让祭镜雅能一目了然。
看着库房的东西，祭镜雅在心里和龙朔沟通，选出需要、感兴趣的东西，算起来有半数左右。他让仆役将这些东西搬去他院落的偏房，等着龙朔寻机收起来。
剩下的部分，祭镜雅从中挑选出轻巧的东西，让春梅和甲一按照每年过年的惯例，全部拿出去卖掉换成现银带回。那些沉重不易搬动的继续留在祭家即可。
处理好库房的东西，回去房间的祭镜雅把南苑仆役的卖身契找出来分好，只等变卖了这些东西后，把每人该得到的钱财与本人的卖身契放到一起。
看到一张张卖身契，祭镜雅略有庆幸。南苑的仆役都是父亲特地选择出来的，管家不太喜欢他们，加上要确保仆役们对他不动歪心，卖身契便直接由他掌管，现在那排出去也方便。
从祭镜雅的各种举动确定自家少爷在处理后事，甲一和春梅为了自家少爷不留下遗憾，丝毫不敢耽误，翌日一早连忙去置办这些事情。
作者有话说
第35章 梦夜·卅伍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