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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1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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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手指修长白皙,骨节长得也好看,覆在自己胸上,不大不小刚好罩住。以前余念对自己还是很满意的,毕竟自己虽然长得一般,但好歹也算个童颜巨/乳。没事在家跳个舞,还能哄沈川一笑。
如今童颜也抵不住流年,巨/乳也要被这只亲密接触过无数次的手给切了。
余念胸口闷得快炸,喉头一甜,险些为自己吐一口鲜血。
沈川默了片刻,从她的手中抽出自己的手,反手食指在她额上弹了一下:
“不要想乱七八糟的,乖乖睡觉,明天早上还要做检查。”
起身欲走的沈川身前低垂的脑袋传出幽幽地声音:
“装什么,别人不知道你,难道我还不知道你么……”
当年余念和沈川领证后直接跟他住到家里去了,因为邹燕反对,他们没办酒席,也没办婚礼,沈川忙着弄博士论文,每天回到家就是看书查资料,忙得不可开交,根本没时间去哪里玩玩度蜜月。即使如此,当时余念还是很幸福的,沈川即使忙,但每天晚上积极带她探索未知花样,简直打开了余念新世界的大门。
禁欲外表下内在却是只无肉不欢的狼,羞耻的姿势解锁了一个又一个,如果不是沈川还算贴心,如果她真的不愿意也不勉强,余念简直怀疑自己被个斯文败类给骗了。
沈川也不和她叙旧,只是轻轻按了按她的头,拿着医疗用具离开了她的病房。
自讨无趣的余念钻进被子,回顾了一天的事,忍不住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调戏了一天也没个反应,累死个人了。
明天得缓缓。
许是太累了,余念很快就睡着了,待到听得声响,已是第二日清晨。
落地窗边立着一位中年女护士。护士拉开窗帘,正在调节空调温度。清晨的阳光照得屋里亮堂温暖,借着清光,余念揉揉眼睛认出了女人,喃喃地唤道:
“赵阿姨?”
“醒了?”赵敏转过身,走到她身边掖了掖被角,微笑道:“可哪里不舒服?”
六年前她住院的时候,赵阿姨就是护士长,也是当时整个医院里除沈川之外,余念最亲近的人。当时整个医院都对沈川闪婚议论纷纷,十个有九个人说她比不上王蓉,得知她得了乳腺癌住院后,沈川的同事也多替沈川惋惜,表面上见她都是客客气气的,转过脸就替沈川叹惋,说沈川娶她就是个败笔,也就赵敏见她除了沈川外无依无靠,真心对她好。
所以和沈川离婚后,余念几乎断了所有和沈川有关人的联系,也没有断了和赵阿姨的,过年过节的时候总是喜欢去赵阿姨家坐坐。
“赵阿姨你不是退休了吗?”
余念逐渐清醒,记起来赵阿姨两年前就已经退休了,每天爱好就是跳广场舞,过年过节也不落,余念还跟着一起跳过两次呢。
“儿子在国外结婚了,我不习惯去国外,自己在家里也是无聊。说是做特护陪病人,其实也希望病人陪陪我说说话。”
赵阿姨递给她一杯温水,起身去卫生间收拾东西。余念接过玻璃杯喝了一口,水中有淡淡的柠檬味。
余念捧着水慢慢喝,等喝光了,肚子咕噜噜地叫了两声,赵阿姨便很准时地带着早饭来了。
赵阿姨在身边,余念就不觉得屋子空旷了,美滋滋地吃着早饭看着电视,和赵阿姨聊天叙旧解闷,就连中药都没那么苦了。
上午按照沈川的安排,赵阿姨带着余念去做了几项检查。余念乖乖地做了B超心电CT,坐在病房外的椅子上等赵阿姨帮她办手续,胸口闷痛不断,不知道是心理因素,还是乳腺癌发生了转移,乳/房隐隐地疼个不停。
她摸了摸自己的胸口。
乳癌前期本身很少引起疼痛。一般来说很多发现乳腺癌都是因为无痛性肿块发现的,如果不是当初每天晚上沈川缠着她摸来摸去发现得及时,她很可能耽误治疗。但是乳腺癌在中晚期很有可能会有疼痛感。这时候就要小心了,因为这时乳腺癌可能已经侵犯组织了。
如果真的侵犯组织,切不干净,会发生转移……
余念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不知道自己生病的时候,心还很坚强,可以不断生出勇气,即使疼痛也可能察觉不到,使她向前走。
但知道后,勇气就变成了放大镜,甚至从前被她忽视掉的每一点难过和疼痛,全都涌了出来,汇聚在一起,惹她心神不宁,惶恐不安。
为了转移些注意力,余念拿起手机查看商曳给她发的小可怜的照片和视频。
从视频看出商曳还专门买了个很大的龟箱,里面有很漂亮的假山水草布景,小可怜也很精神地爬来爬去,眯着眼睛伸着脖子在台上晒太阳。商曳养了一只很肥的橘猫。因为余念说,乌龟胆小,猫狗好奇地碰几下,就能吓得闭食半个多月,商曳特意单独将小可怜养在了一间屋子里,不让猫进去。
商曳这么帮忙,余念就不那么担心小可怜了。小可怜很好养。她忙起来有时会有两天忘了喂食换水,小可怜也很健康。
如果养的好,小可怜都能给她送终,徐薇还这么打趣过她。
余念笑着摸了摸图片上的绿油油的小脑袋,正想着要不要给商曳打个电话问问小可怜的情况,手机突然震动起来。
徐薇的电话。
这两天徐薇的婆婆住院,她要里里外外照顾老人,还在给小宝办幼儿园入学手续,忙得焦头烂额,赶不及过来。
不过她们也没断了联系,今早徐薇还和她视频,看到她豪华大床房的背景吓了一跳,脱口道:
“卧槽,你是病人啊!沈川怎么这么禽兽,居然带你去开房!”
余念解释后,徐薇才消除了的担心,说小宝分的班不好,她准备去贿赂一下校长夫人,争取看看能不能调到好班,本来说今天可能过不来的。
怎么突然来电话了?
“喂?”
……
接了徐薇的电话,余念愣了片刻,趁着赵阿姨不在,偷偷溜回病房换了衣服,留了字条,悄悄跑出了医院。
站在路边等了一会儿,徐薇开着她的小粉赶来。
上了车,余念摘掉墨镜,催促徐薇:“快点开!”
“检查做完了吗?”徐薇向车外看,“被你前夫知道你为了帮我耽误治疗不得拿刀出来砍我啊?”
“……做完了。”余念拍了拍车门,“快点开吧!”
徐薇偶然得知校长夫人是余念的粉丝,带着余念一起去,当然是最好的贿赂了,但一路上徐薇还是不安,不断打量余念惨白的脸:“你没事吧?”
“没事。”
余念赶着出来,午饭还没来得及吃,路上又有些堵,晃来晃去地有点犯恶心,本来胸闷得难受,现在胃也开始翻腾倒海。余念只好一直灌矿泉水,压住想要呕吐的欲望。
没到一个小时,沈川就发现她跑了,不断打电话发短信。余念看着手机,觉得沈川实在有点大惊小怪,自己已经留了纸条说明白自己只是出去一趟,又不是被绑架。干脆关机讨个安静。
不过没想到校长夫人是个话痨,拉住余念就说个没完,余念从中午坐到晚上,聊到最后都不知道自己在聊什么,最后好说歹说才终于推了校长夫人的约饭。
徐薇送她回医院的时候,天都已经黑了,路上徐薇想带余念吃点东西,但余念折腾了一天,食欲不振只想回床上躺一会儿。没成想刚进门,就看见沈川黑着一张脸站在房间中,如果手里多一根小教鞭,肯定在墙上甩得啪啪响。
“你去哪了?”
沈川压低声音问。
“我不是留纸条了嘛。”余念累得翻了个白眼,兀自进屋换了拖鞋,朝门口局促不安的徐薇摆摆手,“你快点回家吧,小宝都来电话催你了。”
满屋的炸药味,徐薇都没敢进门,倚在门口不安地在两个人身上徘徊。
“哦、哦,那你好好休息……”
“站住。”沈川喊住了转身准备离开的徐薇,走了两步,“你带她去哪了?”
徐薇向后退了一步:“我……”
“沈川,行了吧,我去哪和你有什么关系,”余念捂着胸口直起身,朝徐薇摆手,“快点回去吧!”
“和我有什么关系?我是你的主治大夫!”
徐薇也没想到会耽误这么久,本来就有些心虚,被沈川盯着就更心虚,讪笑着又退了两步:“那我……”
沈川气得挑了挑眉头,质问徐薇:“她在住院,按照规定,连病院都不能随便离开。今天要做术前检查,她还没做完就跟你跑了,你是她朋友,不拦着她,反倒这样纵容她?”
徐薇看了看余念,对沈川解释:“对不起,我……她出去是为了帮我的忙……”
“帮忙?她都……”沈川强抑制住怒气,“你这样还配当她的朋友吗?”
“对不起……”
“徐薇你不用跟他道歉!”余念听不下去了,跳下床连鞋都没顾及穿,冲动沈川面前推了他一把:“沈川你够了!当初你甩了我就跑去美国,杳无音信这么多年,都是阿薇陪着我,你凭什么这么说她!你装什么——”
想骂人的话一大堆,全都涌在喉咙里,胸口闷得要炸掉,余念只觉得脑袋一晕,连忙捂着嘴跑进了卫生间。
“唔……”
“念念!”
沈川连忙跟着跑进卫生间,蹲下来抚了抚她的背,陡然变了脸色。
站在门口的徐薇吓得捂住了嘴。
马桶里鲜红一片,都是余念吐出来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