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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1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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缓缓上行的电梯中,只有余念和沈川两个人。余念站在沈川身后,注视着他蓝色的西装肩膀上被头顶白灯照耀下微微泛起的光。
辞别王子超一行人,从饭店回到医院一路上沈川也没有说话。余念呆呆地跟着他回到医院,感觉自己就像放学后的小孩子跟着家长身后回家似的。
为什么自己这么怂?
余念气闷地鼓起腮帮子,想了一路最后得出结论——大概是因为自己即使穿了高跟鞋也比沈川矮一脑袋的缘故。
电梯停住,沈川微微回头对她道:“你跟我来办公室一趟。”
“啊?不会又做检查吧,大半夜的,”余念喃喃,“万一你色心起,我又无手无缚鸡之力——哎呦!”
沈川停住,回头见撞在自己背后的余念,微哂道:“你在门口等着就是了。”
余念揉着额头,气鼓鼓地坐在门口的坐椅上。
因为是办公区不似住院部晚上也都亮着灯有护士值班,左右灯都暗了。
倒是个适合调戏的好地方。
没过一会儿,沈川推门而出的时候已经换上了熟悉的白大褂。他递给余念一个粉色小布包,角落里还绣着一朵小花。
余念没接,盯着包得严密的布包问:“这是什么?”
沈川将小包丢在她膝盖上:“你需要用的。”
“啊?”
余念拉开布包口的抽条,拿出里面的白色蕾丝小背心,惊掉了下巴,扭头问沈川:“你给我买的?”
沈川顿了顿,微微颔首,解释道:“这几天徐薇没来。”
“小宝的奶奶脑出血住院了,她肯定忙不过来。”余念拿着小背心在自己身上比了比,抑制住自己跃跃欲试的心情,站起身,走到沈川身前,特意凑近了些,前倾些身子贴在他身上,手顺着他的腰向后摸,“这个……怎么穿啊?我不太会……要不你帮我?”
隔着白大褂摸了一会儿,没见有反应,余念抬头迎上沈川眼。
他的眼睛又黑又深,如无风夜里的湖面,没有一丝波澜。
沈川握住在自己屁股上摸来摸去的手,低声训斥:“又闹什么?”
“我闹?”余念倚在他身上,并没打算后退,“刚才当着他的面,你为什么那么叫我?”
“我以为,你希望我帮你甩了他。”沈川并不惊讶,依旧握着她的手,回忆道:“所以才那么拼命地在桌子底下踹我。”
“……”
余念额头的青筋跳了又跳。
自己那么努力,居然就这点反馈……心情实在好不爽。
心里闷的难受,余念踮脚拽着沈川的领带使劲向下拉,盯着沈川平静无波的脸,恨恨地朝他下唇咬了下去。
他的唇瓣微软,皮肤比自己的热一些,下颌处微微的胡茬有些扎人……和以前并没有什么区别。
沈川并没有什么反应,倒是余念自己咬了一会儿撑不住流口水,堪堪松开了口。
“闹够了?”沈川伸出手指擦过唇瓣,从她手中拽出领带,把小背心装进布袋子中,系好封口,“闹够了我送你回病房。”
“用不着!”
医生办公室旁都有直梯,可以进入高级病房。有一次和值班阿姨聊天的时候,阿姨告诉她的。余念沿着记忆中的位置拐进一旁的拐角处。
铁门后果然有一部电梯。
余念按了向上的按钮。
奇怪,居然没有亮。
她又按了两下,还是没有反应。
坏了?
偏偏在这种咬了人好想快点跑的时候?
办公室在11层,她的房间在二十七层。
要爬十六层啊。
余念深吸一口气,准备向现实妥协拐进楼梯间,但还没转身就听见沈川逐渐靠近的脚步声。余念不断按着上升的按钮,只希望电梯突然好起来。
“这部电梯过了九点负责的人就下班了。”沈川从白大褂的口袋里掏出一张卡,在按钮旁刷了一下,再次按下按钮的时候,按钮终于亮了起来。
数字逐渐变成了十一,沈川先上了电梯,按了楼层。
无奈,余念只好又跟了上去。
电梯门缓缓上升,停稳后余念攥着内衣包包快步走出电梯,想快点回到房间,没成想沈川也跟着她下了电梯。
余念愕然回头看着沈川:“你跟过来是想和我一起睡?”
“你的伤口该换药了,而且最好还是再检查一下乳/房。”沈川插着口袋,低头看着她,“正好帮你穿内衣。”
余念周身一震,指着沈川鼻尖骂:“你还装!分明——你分明就觊觎我的□□!什么海龟,我看你就是个老色龟!”
沈川也不恼,目光落在她粉色的指尖上,淡淡道:“你不是说离婚了也是朋友么?刚才说让我帮忙的也是你,现在骂我的也是你。余念,你到底想让我怎样?”
“我、我,你大半夜跑来偷看我的小本本,又是卸指甲,又给我买内衣,又叫我念念,你以前也只有在床上的时候你才这么叫……你还问我?你是不是——算了!”
见沈川还是没什么表示,余念郁闷地跺了两下脚,转身推门进了自己的病房。
进了房间榻上软乎乎的地毯,余念就踢掉了高跟鞋,钻进被窝。即使蒙着被子,余念也听得出来沈川进门了,似乎是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沈川不说话,余念在被子里捂得也闷热,两个人僵持了好一会人。脸色的妆不卸掉,余念也不敢睡,最后实在又闷又热,等到快受不了的时候,终于听见了响动。
被子上压下来一些重量,沈川的声音低低响起:
“时间不早了,别闹了。”
余念放弃了置气,掀开被子。
在她离开的时候,护士已经重新收拾了床铺。枕头下放着干净的病号服。她抱着病号服进了卫生间。
顺手把沈川新买的小内衣也带进了卫生间。小内内摸起来绵软舒适,闻一闻还有一股淡淡的肥皂味。
洗过了?
余念卸了妆,洗漱完后,捧着小内内看了好一会儿,最后还是没忍住,套上试了试。
别说,真的比普通的胸罩穿起来舒服。
套上病号服,余念走出卫生间,突然发现房间亮了。
璀璨的吊灯照耀得房间里灯火辉煌。
沈川正坐在病床旁埋头整理消毒工具,见她站在门口不动,指了指床边:“坐过来。让我看看你的伤口。”
“哦。”
你是医生你最大。
余念乖乖坐到床边,解开病号服,掀起小背心。
沈川凑近,俯身撕开小绷带,碰了碰伤口,问:“最近还咳嗽么?”
“偶尔,就是胸闷闷的。”
“正常,做了手术会好很多。”沈川杀菌后,重新贴上绷带,摸了摸她之前手术过的乳/房,“还好发现的比较及时,不用做辅助化疗就能直接动手术了。”
余念低头呆呆地看着沈川的脑袋,对抚弄自己胸房的人问道:“如果我死了,你会不会难过呢?”
“不要胡说。”沈川抬起头,略带责备地看了她一眼,再次专注地低下头。
余念叹了一声,问:“能治好么?”
“能治好。”
“真的?”
“真的。”
余念眨眨眼,“万一转移了呢?”
“不会的。”
余念笑答:“你怎么这么自信,癌细胞又听不懂你的话。”
“可以让它听话。首先你要对我有信心,乖乖吃药,其次也要对自己有信心。”
沈川帮她放下小背心,扣上病号服,开始起身收拾东西。余念望着沈川背影定了一会儿神,抬手拉了拉他的白大褂:
“你亲自帮我动手术?”
“对,要切除复发的乳/房和右肺上的肿瘤,我以前做过两例,有些经验。”沈川转过身,俯身握住她的手,“害怕?”
“……”
这次手术和上次不一样,只切一部分。想到要切掉整个胸,而且为了健康也不能做胸部重塑……余念心里还是有点难过的。
同样是从身上切掉一部分,但这和商曳切掉囊肿不一样。
乳/房是女人的象征。看得见摸得着的,实实在在的。
“别害怕。”沈川抚了抚她的背,轻轻抱了抱她,“没事的,会好的。”
余念的额头抵在他腰际,呆呆道:“有人说没了乳/房,就不算完整的女人了……”
“别信他们。”
沈川无奈地笑着对她说的话,很久很久以前,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也和她说过一样的话。
余念直起身,拉住他的手覆在自己胸部,轻声问:
“反正过两天就割了,你再摸摸它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