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爱天颜[百味胭脂弄]》冥灵

13、五、天机迷魂露

　　小艾照顾爸爸也算细致，但总不如妈妈来的周道，小艾有时候觉得挺累的。这天帮爸爸去医院配药，交费处挤着一大堆人，插队人一多排队的人就不甘心了，都涌在前面，还有人在吵架，整个收费窗前乱作一团，小艾没有办法，就到不远处的座椅上休息一下。这排椅子在角落里，旁边是验血处，人来来往往的。小艾坐了一回儿，虽然四周很吵，但她还是迷迷糊糊打了一回儿瞌睡。
　　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靠在一个人的肩膀上，难怪刚才打盹时还觉得挺舒服，再一闻觉得那人身上一股酒气，小艾顿时抬起头来，吓了一跳。原来身边不知何时坐了个老头，穿着那种很过时的旧军衣，衣料已经洗得发软，发出一种热气滚滚并且难闻的味道。老头向小艾侧了侧脸，小艾与他眼神相对，又有点惊慌。老头长得也像个退伍军人，眉目如刻但饱受沧桑，他手里拿着一个军用水壶，它往外散发着酒气，闻起来是度数很高的白酒。小艾看不下去了，但也不好意思拔腿走人，她不知道自己在老人肩头睡了多久，老人竟然一直没有叫醒她……她忐忑不安，尴尬的坐在那里。

　　老头喝了一口酒，打了个响嗝，这时小艾再也忍不下去了，微微起身要走。
　　却听身边忽然传来一句，“小姑娘，你陪爸爸来看病啊？”
　　小艾不想理他。
　　“你爸爸叫伍臻仪？！属马的？”老头追加道。
　　这下小艾纳闷了，难道这位老人认识爸爸吗？老实本份的爸爸怎么会有这样的朋友呢？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小艾只得坐回椅子上，看看老者，满脸疑惑。“伯伯您是……”
　　她问完这句话忽然看到自己手里捏着的病历卡，上面清楚记录着爸爸的名字和年龄，刚才她打盹时，老头一定早就看到了，知道年龄推算一下属相也不奇怪。小艾暗暗责怪自己糊涂，这么容易就被人骗到了。
　　“我是一个混饭吃的，你要看我说的对，就打发一点。”老头竟然半点也不掩饰，他说话是西北方的口音，口里的酒味更凶。
　　这不是无理取闹嘛，小艾脸色发白，觉得遇到坏蛋了，还好医院里人多，要是老头胡来，她一定要喊救命。

　　“小姑娘，我跟你讲，你额窄面小，说明你家境单薄，不得父母之力，将来你是需要自己奋斗的。”老头这样说，简直是江湖术士嘛，小艾怎么会相信，连忙阻止他。
　　“对不起，你认错人了。”小艾又想走。
　　“虽然你是鹅蛋脸，但是你六府丰满，面起重城，柳叶眉弯，实在是大贵之相，这种贵是在你的命格里天生自带的，在你的血统里有非常非常特殊的东西，只是你还不开窍，你不明白。”老头完全像失控了一样，非要和小艾说个清楚。
　　小艾害怕他纠缠，忙从口袋里掏出五元钱来塞到老头手上。
　　“你打发要饭的啊！”老头凶了一句，小艾几乎惊一跳，怕死了。
　　“你坐下来，我跟你讲，你告诉我你的生辰八字，我好算出你和你妈的名字你相不相信？！”老头怒。
　　“不，不要了！”小艾赶忙摇手。
　　“那给我五百块钱，你走人。”老头道。
　　“我哪里有……”小艾很怕，但她鼓起勇气道，“这里是公共场所，你不要胡来，否则我要报警的。”
　　“你这个小姑娘！”老头反而比小艾更气，好像受了莫大的委屈，于是狠狠闭上眼睛，“好了，好了，算我今天遇到你赔财，我受不了你侮辱我的能力！你给我在这里站好，我马上能算出你妈妈的名字。”
　　老头说话十分有威慑力，像个军官，军人都畏惧他，何况小艾，小艾心想，要是等下他猜不对的话，自己就有充分的理由走了吧，于是再给老人一分钟的时间。小艾心想这个老头是不是来看病的呢？不知道有没有家属的陪伴……
　　老头这么凶，原本想到位子上来休息的其他病人都被吓走了。
　　老人不顾左右，仰头又喝了一口酒，闭着眼睛道：“你妈妈的名字是四个字。”
　　这真是笑话了，小艾苦笑，妈妈的名字叫曲云彤，哪里有四个字，于是她想乘着老头闭着眼睛时偷偷溜走。
　　“你妈妈的名字叫桑曲云彤！”老头断喝一声道。小艾大惊，他怎么猜到的，曲云彤是对的，可哪来的桑字？！

　　“唉哟唉哟，不行不行，头晕了……你这个姑娘真是害人……”老头忽然捂着头道。
　　“你，你怎么了？”小艾小心的问。
　　“头晕死了，医院真是让人不舒服的地方，我得走了。”老头站起身，一只手胡乱挥了挥，酒从壶里洒了出来，酒水是梅红色的，洒出来不久后就蒸发了。老头踉踉跄跄走了出去，小艾怕的要命，自己也很快离开了那个座位边，跑到交费口去，那里人多，让她觉得安全一点。
　　小艾配了药回到家中，心里充满了谜团，但她没有把这件事告诉爸爸，只是跟爸爸说，主治医生还是希望爸爸一定要住院。爸爸听了以后很生气，爸爸说这些西药不吃了，他要开始吃中药，中药对治疗东方人的疾病是最有用处的，药材还很便宜，而西医只会开药赚钱，说什么住院，一个病床位多贵啊，医生就是为了赚钱而胡说八道。

　　小艾知道爸爸发脾气，其实还是因为觉得住院太贵，小艾在读大学，爸爸一直辛苦攒钱给自己读书。爸爸为了自己真的是付出太多了，小艾觉得很惭愧。这时有人敲门，小艾开门一看，竟然是吴家哥哥来发糖。发糖的原因是吴耀杰的爸爸在单位分到了大房子，要搬家了。吴家妈妈就买了好多糖让耀杰去挨家挨户发，其实就是变相的显摆，耀杰也不觉得有多高兴，但是没有办法。
　　“要去住大房子了呀。”小艾多少有些憧憬和羡慕。
　　“以后来我家玩！”吴耀杰道，然后又和小艾爸爸聊了几句，耀杰少年老成，老资格，说话也顺大人心意，听小艾爸爸说要吃中药，便对中医大加肯定，让小艾爸爸听得很顺心。

　　聊了一会儿小艾爸爸要睡觉了，小艾便送吴耀杰出门，两在楼道上站了一会儿。
　　小艾把医院发生的事告诉吴家哥哥，吴家哥哥皱着眉头听完，真是惊讶，“这年头算命的拉生意拉到医院里去啦，你不要听他胡说八道哦。”
　　“可他怎么知道我爸妈的名字呢？”
　　“在社会上混饭吃的人多少是有一点门道的，否则怎么轻易骗得住人呢，我也会扑克牌算命的方法呀。你们小姑娘最好骗了，心肠软，思路不清爽。”耀杰笑。
　　吴家哥哥说的是吧，小艾想，一个是让自己感觉很安全的人，一个是素不相识的老头，当然要信前者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