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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一、蛇蝎虎骨酒 ...

  •   吴耀杰醒来后和小艾妈妈单独聊了一聊,说是吴家爸爸给他打过电话,商量给他一笔钱但正式脱离父子关系,以后各归各的生活。吴耀杰愿意对小艾妈妈敞开心扉是因为足够的信任,并且他毕竟还年轻,在巨大的挫折前需要长辈的引导与慰藉。
      小艾妈妈说,人生原本就是一次冒险,我们都应该好好活着,因为死去便是很久很久,是不能后悔和无法挽回的极限。当被人放弃的时候,最好能怀着宽容的心,独自守候,等到有一天真正能留在身边并永远的幸福到来,要值得和懂得珍惜。
      小艾妈妈并不是直接说以上这些冠冕堂皇的话,而是和耀杰聊了很久,深入浅出的说了一些人世无常的变化,让他渐渐明白这个道理。
      他们一直在雅间里聊着,小艾和舅舅也没有偷听,两个人在厨房里研究病灶饭做什么好吃的。
      小艾看看舅舅,舅舅也看看小艾。小艾很想对舅舅说,你是一个很不靠谱的人,但小艾当然不敢。小艾翻看菜谱,那菜谱是厨房小工自己买了在研究的,小艾觉得每一道对自己来说都很难,她甚至不明白那些盐的克数,究竟是多少才准。
      “你心里最想做什么给他吃?”小艾舅舅忽然问道。
      什么?小艾不明白。
      “我说你现在脑子里浮现出来的那道菜是什么!”小艾舅舅一字一顿说。
      自己心里有想到现成的菜吗?小艾不明白,小艾闭上眼睛想了一想,似乎真的有耶!
      “我想炒个虾仁当浇头,煮个清汤挂面,滋味一定不错。只是不知道生病的人吃了消化不消化……”小艾思考着。
      “什么消化不消化,你煮得出来就是最好吃的。你爱煮就煮吧,反正你俩没可能。”小艾舅舅道,小艾瞪大眼睛,心想我难得和你讲话的,你竟然说这么奇怪的事情,小艾就生气地瞪着他,瞪得小艾舅舅自己也不好意思站在厨房里了,自己干咳两声退了出去。

      小艾舅舅出门一看,小艾妈妈正好和吴耀杰谈完了走出来,小艾舅舅见缝插针的钻进了雅间,吴耀杰看着这个怪老头,眼神里写满了,你来干嘛?!
      小艾舅舅一直瞅着机会要打开话匣子,能说一点说一点,好像很多年没和人促膝长谈一样,尤其是面对吴耀杰一定得拿出些长辈的样子。
      “我说你得赶紧学会打架,在南方这一片,饕衣族的年轻‘犊子’虽然不多,可见了面必然要争地盘!你不会打架或者不敢打架,将来绝对要吃亏,我跟你说,咱们族的年轻男人血里流的可都是兽性!争地盘!争女人!”风雷越说越亢奋,因为他的年轻时代也是如此过来的,像狮虎一样打架,那原始的威风,那种狂野,那种感觉,全都是享受!
      吴耀杰每次听他讲那些莫名奇妙的话都想找块砖头把自己直接敲晕了算了,现在风雷又蹦新名词,什么饕衣族?!什么争女人,争地盘,神经病!吴耀杰必需打断他的话,忙找了话题移开,“你不是说铎钧氏不能婚娶,不能有子嗣吗?那还争什么女人?争地盘也与我无关,躺下不过一张席面的大小,有我睡的地方就够了……咳,小艾舅舅,你可以出去吗?我想睡觉……”
      “你脑缺氧啊?!不能婚娶又不是说不能和女人好!好完不负责就是了嘛!白痴!我和你说……”小艾舅舅用眼神指了指厨房,“桑曲家的女人没嫁之前绝对是宝贝,那些犊子已经到了这里,过不了多久闻着味儿就会过来了,谁都知道能娶到桑曲家的姑娘意味着什么,傻小子,你再不练练,将来有的挨打!”
      什么叫闻着味儿?!这算什么形容?!吴耀杰认定他不可理喻,于是也用鄙弃的眼神瞪他。
      “瞪什么瞪!你怎么跟小艾这么像,没事就喜欢瞪人!”风雷也回瞪,但吴耀杰执意要他走,风雷瞪不过他,干咳了两声退了出去,一出门看见小艾妈妈在门口笑。

      “你还笑,你自己看看这两个糊涂蛋。”小艾舅舅一边说着一边撸袖子撸裤管,“你看看我为了你打下的这些伤疤,我年轻的时候是称王称霸的人,可这个笨蛋耀杰,虽然长的人高马大,却是南方人的性格,我看得他欠的就是刺激,否则不开窍。”
      咳咳,小艾端着面走过来示意众人不要再聊奇怪的话题。妈妈便立刻将注意力转移向小艾,看着她手里的面,相当惊喜。
      “小艾,你自己煮的?!”
      小艾点点头。有些事情她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因为刚才炒虾仁煮面的时候,锅铲等器具都像是自己会动一样,只要小艾的手触碰到它们,它们就像有了灵性,一点点指引着小艾,就像她用小勺子取盐时,取出的份量看起来刚刚好,用铲炒虾仁时,铲会引导她怎么翻动,还有什么时候该加什么东西,也会像电流一般在小艾的脑海里串动。是那种若有似无的感觉,但小艾真不好意思跟人讲,因为听起来未必是神奇,倒像是发疯。
      这种感觉为何上次做虾豆腐时没有呢?!都是想着为别人做一顿可口的饭菜呀,好奇怪……
      “铎钧耀杰,快出来洗把脸吃饭,小艾亲手煮的!”风雷大叫一声,里头没动静。
      小艾把面搁在桌上,以为吴耀杰睡着了,结果他从雅间里探出头来,睡得头发凌乱,还带着一脸伤,看着既让人心疼又很可爱。
      吴耀杰想大声反驳风雷,他不姓铎钧,他姓……结果不知道自己该姓什么了,于是哑忍。
      “你煮的啥呀?”吴耀杰看看碗。
      “虾仁汤面……”小艾声音很轻,“你要是对它没信心,我就让妈妈给你煮别的吃吧……”

      “吃!吃吃吃!干嘛不吃!”吴耀杰连声说,“那我先去洗把脸。”
      吴耀杰赤脚趿着板鞋,啪嗒啪嗒走到盥洗室去。衣服睡的乱糟糟,吴耀杰穿惯了名牌,手腕与颈上都带着链子,浓密的黑发虽然很短,但剃得相当有型,要是他把衣服裤子穿得邋遢点,倒不会让人觉得脏乱,只是觉得有一股痞气,刚毅的眉目里藏不住一种锐利的眼神,不像好孩子,但也说不上坏,邪邪的。
      这一点齐朝阳恰恰相反,齐朝阳带着眼镜,穿着干净的T恤,雪白的跑鞋,阳光满面,怎么看都是有知识有教养的少年。可人与人偏有这么大的差异,从衣冠看不出来的是太多内容。

      耀杰吃了小艾煮的面直夸好吃,晚饭时,妈妈又炒了两个菜,这一夜大家都过得很平静,小艾爸爸只是昏睡,妈妈后来煮了粥端上去喂给爸爸喝。
      吴耀杰毕竟年轻,好好休息一下,精神恢复了不少,到第二天早上醒来,咳嗽已经缓和了很多。跑到厨房刷牙洗脸时,看见小艾舅舅一早就在那里喝酒,觉得很奇怪,就一直偷偷盯着小艾舅舅看。
      “要不要来一口?!”小艾舅舅明明背对着吴耀杰,却忽然问了一声。
      吴耀杰连忙用力刷牙,装没有听见。
      大清早的忽然有人敲门,小艾正好下楼便把门打开,齐家爸爸一侧身就钻了进来,往身后看看没有什么人便连忙把门关上,跟小艾说要找吴耀杰。
      耀杰含着牙刷跑出来看,一看是齐家爸,眼神一下就凶了起来,可齐家爸走上前拖着吴耀杰的手带着哭腔就说对不起他,左一句赔罪,右一句道歉,吴耀杰是有点吃软不吃硬,看他这个样子,便勉强答应和他谈一谈。
      齐家爸爸就将当年的事归罪于年轻不懂事,对男女之情把持不住,然后又说已经和齐家妈恳谈过,为了儿子,两人还是决定不离婚,就是搬出这条弄堂重新开始生活。齐家爸说,自己明白吴耀杰一定不能原谅,也不会承认他这个父亲,所以也不强求,拉拉杂杂说了一堆话,带着哭腔,一把鼻涕一把眼泪,一个大男人哭成这样,多少会让人以为他重情义。耀杰心就有些软,但渐渐听到齐家爸说,万一吴耀杰跟吴家爸断绝父子关系,一定要争取一笔抚养款,最好把这家小店给争取回来,表面上说是吴耀杰有了钱便有经济条件独立,可越听越像是劝吴耀杰走前斩吴家爸一笔。
      听到此处,吴耀杰开始冷笑,齐家爸有点不识相,还在说将来可以把吴耀杰也送出国去读书,这家饭店就由他和齐家妈来打理……这恐怕全是他和齐家妈一起商量好的,竟然有脸来讲。吴耀杰气得牙根发痒,转过身来逼近齐家爸,齐家爸一直哭得凄凄噎噎,低头说着一早想好的话,没注意到吴耀杰的反应,吴耀杰一把揪起他的头发往上一提,迎面挥了一拳,活活打掉齐家爸一颗牙,齐家爸倒在地上,往墙根缩去大喊大叫救命。小艾家的人忙跑到雅间把吴耀杰拉开。
      “我是你亲爹,你打我会有报应的!”齐家爸是个斯文人,平常看到路上有人打架都要绕路走,现在被亲生儿子打,又气又怕。
      “滚,你滚!我这辈子没你这种爹!永远不要让我看到你,信不信我杀了你!”吴耀杰气得全身都在颤抖,这世上怎么能有这样自私的人!。
      齐家爸看他样子凶得要吃人,忙从地上翻身爬起来,拣了自己的牙齿往外跑,还好牙齿连着根,到医院说不定能补回去,能省点钱……齐家爸样子极猥琐的跑掉了。
      吴耀杰双手依旧发颤,怎么也控制不了让它们停下来。吴耀杰当然知道礼义廉耻,也知道儿子打亲生父亲简直是畜生,是禽兽不如的事情。但他太矛盾了,这种矛盾让他陷入在巨大的混乱和痛苦中,齐家人可以只为自己考虑,不为他人负责,但吴耀杰做不到,他有一种是与非的观念在,这两种观念在他头脑里争斗和厮杀,他便迷茫了,他不知道自己做的是错是对,所以他只能颤栗,好不容易稳定一点,他把自己关在雅间里,不想面对任何人,他想安静。
      看吴耀杰病刚好一些就受如此大的打击,小艾又心疼又担心,但她知道自己嘴笨,这种时候根本帮不上什么忙,她只好搬个凳子坐在雅间外默默的守候着,想到难过的地方,偷偷地抹眼泪。

      “他原本就从骨子里就看不起齐家吧,发生这样的事以后,思想又有了变化,看齐家人上门哭诉难免心软,结果齐家人说了什么不中听的话,他又怒了,打完人偏又后悔,毕竟是亲生爹……可怜啊,这孩子骨子里是善良的,唯有善良人才受内心的折磨,要是恶一点反而六亲不认更逍遥了。”小艾舅舅对小艾妈妈说,发生的什么事,他也猜得七七八八,他是经历世故的人,心里煞是明白。
      小艾妈妈不说话,脸色看来很忧郁。
      “你在想伍臻义的事吧,如果他这次又把你忘了,不过是再重新唤起他的记忆,再吃些苦,从头开始,你看咱妈和咱爹,那纠葛了多少回呀,是没办法的事,谁叫你们喜欢外族的男人呢?!”小艾舅舅道。
      “我也知道从头开始,我并不怕一切重来,只是现在隐隐觉得要有不好的事情发生,我什么都不怕,我只是担心小艾,臻义一直约束着她,不让她了解我们的事情,希望她只是个平凡的姑娘,过普通人的生活,可是事到如今,怕是什么也改变不了,她终将踏上桑曲氏的艰辛道路……”小艾妈妈低声说着,暗自垂泪。

      这时楼上忽然有动静,是小艾爸爸醒来了,往楼下走着,径直往雅间而去,小艾叫了声爸爸,但他充耳一闻,一下把房门推开,看着两幅字画喃喃自语。耀杰正埋首桌前,竭力安抚自己的情绪,看见小艾爸爸的神情,起初没反应过来,后来也有些担心。
      “我不会给你们画画的,什么首长,什么领导,什么高官,我不画,我不画,你们把我打成牛鬼蛇神吧,给我写大字报,批斗我,都可以!但我不画,绝不画!”小艾爸爸说着拼命挥舞手臂,双眼发直。吴耀杰忙上前摁住他,但想不到小艾爸爸力气很大,像是要竭力挣脱一切,小艾舅舅也忙赶上来帮忙。
      “臻义,我们已经不在那个年代了!臻义!没有要伤害你的人,没有要诬赖你的人,没有!”小艾妈妈大声喊着。
      吴耀杰一边摁住小艾爸爸,一边看着他们,很是疑惑,他们说的莫非是□□时期,如果说小艾舅舅经历过那个年代,吴耀杰倒还相信,可小艾爸妈看着年纪,完全不像,当时他们顶多也就十几岁,绝对不可能啊……
      这时忽然有人咣咣敲门。

      小艾舅舅和吴耀杰下意识的把雅间门关上,和小艾爸爸一起在房间中。小艾妈妈平定情绪去开门,几个警察走了进来,询问伍臻义是否在家。吴耀杰听声音觉得熟悉,便出来一看,原来是警察局新到的几个实习警察,互相都认识,他们也知道这家店和吴家的关系,并且听闻了吴家最近发生的事,大家都故意掩饰这一点,还像平常一样说话和气,在吴耀杰的询问下,警察才透露一些,说是有人举证,证明小艾父亲和多年以前的一件刑事案件有牵连,所以让他回警察局协助调查,但因为时间真是太久了,所以警察的态度倒还好,不是凶巴巴来抓人走的。刑事案件的诉颂时效,需看量刑时间和中间所拖延的时间,一时半会也不好定性,总之得先请伍臻义过去再说。
      小艾妈妈也不慌乱,将头发理理好,很和气的问他们,现在伍臻义患病,神智较模糊,家属是否可以陪同。警察本来就看着吴耀杰的面子,再看小艾一家人都是文文弱弱的,所以不难为他们,就同意了。
      小艾妈妈对小艾说,好好留在店里,和舅舅、耀杰在一起,让她不用担心。
      这时小艾爸爸情绪也稳定些了,就是目光很呆滞,行动较迟缓,小艾妈妈就掺扶着他,跟警察走了。
      小艾傻在原地,听到刑事案件时吓得魂也没了,小艾舅舅倒不紧张,拍着小艾肩膀笃定的说,“放心吧,他们查不出什么结果来的。现在这个时代最好了,凡事都讲究科学,不相信奇怪的事情,所以有时候我们呐反而真的很安全……”

      “小艾,你别担心,我这就打电话问我爸!”吴耀杰说到吴家爸爸忽然顿了一顿,现在不知道该怎么称呼那个人。“总之我会问清楚是怎么回事情的。”
      “小艾!你没事吧!”忽然有人大喊着敲门,门一开竟然是殷响,他好久没来了,这次来手里提着很多土特产,看来是到哪里去旅游过的样子。“我刚才看见有警车把你爸妈……”
      殷响满心都是小艾,竟然没顾及她身边的人,低头追问小艾有没有什么事。
      小艾原本很想忍着不哭,想装的坚强一点,但架不住殷响连环炮似的追问,就呜呜的哭了起来。吴耀杰和殷响算是挺熟了,便带他到一边去,和他东拉西扯点别的事情,毕竟小艾家发生的事都太神秘,没办法向外人道。
      小艾舅舅就带小艾到楼上去,想和她好好谈一谈。

      房门一推开,却看见有两个人正在翻小艾家的衣柜,衣服落的满地都是,其中一个手里竟然还捏着小艾的内衣,看见他们进来,忙扯过一只椅子,一人在椅子上跷着二郎腿坐定,另一个人便立在他身后。二人身手极快,做这些连环的动作几乎是眨眼的功夫。
      小艾舅舅原本培养情绪,少有的想严肃的以长辈的身份和小艾恳谈一番,一看这两人,气不打一出来,怒吼了一声。“厄伦彻!莫落灵佐!你们这两只小兔崽子!干什么呐!”
      小艾躲到舅舅身后看这两个人,他们虽然穿着和都市里的年轻人没什么异样,但眉眼和神情却不出自都市,尤其是坐着的男人长得极为妖冶,一副媚得入骨的五官,但身材却是修长健硕,看得出一身极佳的筋骨。身后站的男人虽不如他长相出众,却也是八面威风的样子,像一个自幼习武的人,眉目里皆是英气。
      听小艾舅舅这一吼,楼下的耀杰和殷响还以为出了什么事,匆匆赶来看。耀杰与屋中二人目光一对,那二人脸色一下就变了,拳头捏得咯咯直响,喉头发出一种奇怪的类似警告的声音,像是要开战一般。
      “你们敢在这里打架!我剥了你们的皮!”小艾舅舅怒了一声,两个小子便一震,稍微有些收敛。耀杰认出上次半路拦他和他掐架的就是这二人,想不到会神出鬼没的出现在这里,他倒不怕打架,只是他心里隐隐的,对小艾舅舅说过的话全都重新思考和相信了起来。
      偏偏不巧的是,不怕打架的人还有殷响一个,他听小艾舅舅喊叫,以为楼上有事,便随手抄了一样东西上楼,以作防备。拿这件东西是一块江西的腌肉,这条黑肉真空包装,又长又粗,殷响一看屋里两个不速来客,看他们翻着小艾的内衣,这么嚣张可憎,气得他火冒三丈,便抄起肉砸了过去。这些全是瞬间发生的事,容不得人半点思考。肉往莫落灵佐正面砸去,他只伸出两只手指这么一扭一剪,肉条竟然一截为二,同时厄伦彻嗖一下蹿了出去,从小艾和舅舅所站立的位置中间,像风一样蹿了出去,就把殷响从楼梯上扑了下去。
      莫落灵佐随即跟了出来,脚一点地,整个人扒上了门框,倒吊着,然后像一只猿猴一般,左蹿右跳的跟了下楼,厄伦彻把殷响扑到地上抬手就要打,莫落灵佐也跳落下来,站在殷响脸旁,殷响眼睛瞪的滚圆,完全不能相信自己的双眼。同时震惊的还有耀杰,但他哪顾得了这么多,一看那二人来者不善,救殷响为先,他便一下抓住木楼梯上的一节支柱,大喝一声,这一用力竟然将这条木栏拔了下来,木屑爆飞,耀杰举着木栏冲下楼梯就朝厄伦彻劈去。
      “都给我住手!”小艾舅舅喝斥道,一脚踏在楼梯上就滑了下去,随即以雷电之速,一手擒住耀杰,一脚踢开了厄伦彻。“你们属狼还是属狗的,乱掐啊!”
      厄伦彻被踢开,就势几个翻滚,在地上站稳。
      莫落灵佐是面容姣美的那一个,知道打不过小艾舅舅,并且铎钧风雷是长辈,所以他也不再争斗,而是双手环胸,优哉游哉的笑了。“风雷伯伯,你还没让他成为铎钧家的呀,身手这么差,只有一身蛮力。”
      “你说谁呐!”耀杰大怒。
      “南方就咱们三个年龄相当的,厄伦彻已经败给我了,现在我是主子。原本一直知道铎钧氏很了得,不敢惹,但我们两次交手的结果……我看,南方注定是我的天下了。”
      “什么主子,什么……什么……”殷响从地上爬起来,刚才在楼梯上摔了几下,真是巨疼。小艾舅舅朝他笑笑,说了声没事,伸手一掐殷响的后颈,殷响便晕了过去,无法再听到他们的交谈。
      “那就是桑曲艾颜吧,云彤伯母真是把她保护的太好了,长这么大,我们俩个还是第一次感应到。”灵佐说着,用一种勾人的眼神直扫小艾。
      “现在我保护她,你们两个小犊子听着,桑曲家的女人和你们哪辈儿都没关系,不信去问问你们的爹,数数他们身上的伤疤,让他们告诉你,觊觎桑曲氏是什么下场。”小艾舅舅道。
      “得了,风雷伯伯,何必这么当真,咱哥俩是来找您喝酒的!”灵佐心思很快,为人带着诈机,立刻把话题引开了,厄伦彻因为败给他,得遵守族里的规矩,以他马首是瞻。二人卷起裤管来,小腿上裹着皮革做的袋囊,里头是自制的土酒。
      “酒留下,人给我滚!”一开盖,小艾舅舅一下就嗅出了味道,是饕衣族成年男丁必喝的蛇蝎虎骨酒,上等的土酒!二人看小艾舅舅神情,半点都不在开玩笑,他们也没有强留的意思,便把酒搁在桌上,开门离去,临出门的那一步,厄伦彻还扭头瞥了耀杰一眼,一声冷笑,是在嘲讽他的无能。

      天色变阴了,又要下一场雷雨,屋子里光线变暗,殷响昏睡在地。
      吴耀杰和小艾怔怔立着,许多话不知道从何问起,像是从电影院里刚刚散场,看了两个多小时的电影,无法从那个不真实的世界里脱离出来。就像穴居很久的人无法快速适应阳光。
      “小艾……”风雷想说些什么。
      “不,我不想听,我,我上去收衣服了,否则爸爸妈妈回来看到会不高兴的。”小艾决定逃避,因为爸爸妈妈是她真正的保护伞,只要他们都回来,她就不怕什么奇怪的事,现在她什么都不愿想,只要爸爸妈妈能够平安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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