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教父》山而王

4、稍纵即逝

　　没有声音，没有世界。每个人眼里只有指向自己的黑森森的枪口；耳边是伙伴和对手粗重压抑的呼吸声。

　　不要动。谁也不要动。即使酸涩的汗水流进眼睛也不要动。稳住枪，一个最轻微的动作都会让白色的脑浆和红色的血覆盖这片不大的广场。

　　“呜----”凄历的警笛自远而近扑来。最多二十秒，费城教父宽广寂静的大门前广场上将站满持枪的警察。三十年来，这将是第一次。

　　教父，这个可怕的念头同时滚过每个人的脑海。那座神诋的怒气将象死神的黑翼一般，无情地收割生命和血肉。

　　但是，不能动。谁动就会先死于枪下。

　　“嘶”，第二辆林肯的后门轻轻打开。那声音听在众人耳中，宛如一声春雷。

　　那个人慢慢踱了几步，越走越近。“嘿，里奇。”年轻温和的声音，有些疲倦。
　　“嘿，迈克。好久没见。”快火头也不回地答道，“以为你还在消化上次那顿生牛排。”
　　迈克。贝里尼笑笑，踱到他身边，靠着林肯车身惬意地吸了口手里的香烟：“为什么你的枪指着我的司机的脑袋？”
　　“哦，那是因为这个蓝眼睛家伙的枪指着我的脑袋。”
　　“那是我哥哥，法兰克。法兰克，这是里奇。里奇，我哥哥。”
　　法兰克坏笑着舔舔上唇：“快火？”
　　“蓝眼睛？”
　　“嘿嘿”
　　“呵呵”
　　“伙计，我比你快。”
　　“我可不这么想。”
　　“不该让我指住你的脑袋。”
　　“你的保险没有打开。”
　　“打开保险不需要什么时间。”
　　“我开枪也只要那么点时间。”
　　“妈的，”法兰克突然收枪，“这家伙真不赖！”

　　快火收枪时低沉的笑声几乎震聋了波比的耳朵。所有的枪械一瞬时消失不见。大街上远远站着看热闹的人们只见到一群身材彪悍的意大利男人，热情地寒暄着，拥抱着。

　　“嘿兄弟！”法兰克满面春风地和巨人抱成一团。“找一天咱们得好好比一比。”
　　“没必要。没人比我更快！”
　　“妈的，那是你没遇上我！”
　　快火肥肉堆积的脸上艰难地挤出些笑容。他用力地拍着法兰克的背，回头对迈克说：“你兄弟可比你有意思多了。”

　　迈克笑笑。举起手里的香烟贪婪地吸了一口，扔在地上踩灭：“走吧，警察就要到了。”

　　“哦！哇！”市场大道路边，挤得密密麻麻的游客们为十几辆警车在八车道宽马路上全速扑至的壮观场面惊叹着。

　　“快！让他们进来！”满头大汗的托托从岗亭探出头来，同时按动电子按钮。五米宽的巨大的铁门缓缓向一侧滑去。通往圣琦美亚诺的大门，完全敞开了。庄园大路的尽头，那座宏伟的城堡象一个庄严的国王，傲视着芸芸众生。

　　十二层顶楼的联邦调查局官员们全部拥挤在窗边，不无失望地看着一辆辆豪华车首尾相接消失在那个大门和茂密的树林后面。不能不承认教父那几个手下指挥起交通来很象那么回事，市场大道上的交通马上流畅起来。

　　刚刚赶到现场的费城警员们有些不知所措，不知是否该按计划切断已经毫无状况的交通，逮捕眼前这几个教父手下。

　　现场指挥一边命令所有警车在圣琦美亚诺门前形成单层弧形防线。一边打开无限对讲机呼叫总局和佛朗。

　　十二层顶楼的窗边一下子清冷下来，人们知道，这个数载难逢的好机会已经从身边溜走。严守第三条戒律，为了躲开警察的视线，教父竟然将所有的来客和车辆，不加检查全部放进了圣琦美亚诺。如今那道精致的巨大铁门正在缓缓关闭，仿佛教父那嘲弄的笑容。

　　机会稍纵即逝。“全体注意，进行计划第二步！”佛朗铁青着脸宣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