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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 1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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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铃声接连不断地响起,在庭院里浇花的井伯隔着铁门望去,发现展纪秋一脸焦急地摁着门铃。展纪秋也发现朝门走过来的井伯,顿时急声说道:“井伯!快开门!”
井伯不知就里,手里拎着个喷壶为展纪秋开门,口里还不解地说道:“展少爷?小少爷去公司了,现在不在家。”
展纪秋一早就从慕容之凡口中得知昨天贺诺言被左卿志带走,他也去过原来那套用来关贺诺言的公寓,结果公寓门锁着,屋里根本没有人。狠狠唾弃自己怎么会那么笨,既然被他知道那套公寓的地址,左卿志怎么会继续把贺诺言关在那里。一时还摸不着头绪的展纪秋这才没办法,开着慕容之凡的车,直奔到这里来。
“可恶!那个混蛋!”口里骂着左卿志,展纪秋转身,打算直接去公司找他。展纪秋觉得很郁闷,一听说贺诺言被左卿志抓走,便火燎火燎地来找,如果真要说的话,他展纪秋好像跟这事还真没什么关系。
“纪秋?”熟悉的声音从身后响起,展纪秋下意识地转身朝声音的来处望去,一看之下当场当机。展纪秋急着寻找的贺诺言正从二楼的一间卧室的窗户伸出头来,脸上满是惊讶。
“诺言?”小志到底想干什么?怎么把贺诺言接到家里来?“你怎么……”话说到一半,展纪秋便收了声。对井伯说了句“您忙。”就径自进门,快步朝二楼的那间卧室走去。
当展纪秋快走到门口时,差点撞上开门走出来的贺诺言。两人相视尴尬一笑,贺诺言是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他目前的状况,而展纪秋则是觉得他这么不顾前后地找来却也什么都帮不上。
最后还是在井伯的安排下,两人相继下楼来到楼梯左侧的客厅内坐下。小宋走过来问他们要不要喝点什么,刚来到这里的贺诺言拘谨地要了一杯清水,展纪秋则要了杯意大利咖啡。
“诺言……”展纪秋觉得很对不起贺诺言,当时明明说要救贺诺言,却这么快就被左卿志给抓回来。
贺诺言扯出没有多少笑意的笑容说道:“没什么的,真的!左卿志他说过他不会再对我……我只要乖乖在这里等我妈跟我联系就行了。”
展纪秋瞧了半天,发现贺诺言并没有多少难过神情,便往后一靠,看起来有点沮丧地说道:“也许你在他家里可能最安全,毕竟这里有井伯他们,小志即使有什么歹念,也要考虑考虑后果。”
“不管怎么说,我暂时就住在这里,而且左卿志还给我转了学,以目前情况看来,除了乖乖待着,我也想不出其他什么办法。”贺诺言如实说着自己的想法。面对展纪秋这个曾经给过他希望的人,贺诺言还是十分感激的。而且在展纪秋面前,贺诺言能够坦然地说出自己所有的想法,就好像面对钟孝勇时一样,虽然认识的时间不长,接触也不过两次而已,但展纪秋让贺诺言觉得像认识很久的朋友。
看到展纪秋不知是担心他还是不苟同他的想法的表情,贺诺言轻轻地笑了起来。“倒是纪秋你的消息蛮灵通的嘛,这么早就知道我被左卿志带走的事。”
展纪秋头一扬,鼻中好似不屑地哼道:“如果不是慕容大叔,也许我昨天就过来找了。”说到慕容之凡,展纪秋暗暗咬牙:“昨天那么多机会,他磨磨蹭蹭的不告诉我,直到今天早上要不是他说漏了嘴,我还傻傻地以为你好好地待在慕容大叔的家里呢!”
贺诺言好笑地揶揄道:“原来从昨天开始你一直跟之凡哥待在一起啊!”
倒是展纪秋并没有对他们的关系遮遮掩掩,很爽快地承认:“是啊!经你这么一提,我最近好像没怎么换过男伴耶!跟慕容大叔见面的次数最多,自从跟他认识之后我好像没跟其他人做过呐!”
听到展纪秋这么直白的话,贺诺言顿时尴尬地不知所措,唯有以喝水来掩饰自己一时的慌乱。
展纪秋并没有错过贺诺言的反应,只是他原本就放荡惯了,对他而言如果不能跟自己喜欢的人交往,那么跟谁上床都是无所谓的。上床,对展纪秋而言只是发泄□□的一种也是最直接的一种方式而已。但显然贺诺言不这么想。
展纪秋放下手中的咖啡,定定地盯着贺诺言:“你觉得我很恶心?无法接受?”
贺诺言下意识地摇头,后又点头,最后还是不自在地说道:“虽然不能接受,但我没觉得你恶心。”
展纪秋继续问道:“那你歧视同性恋吗?我是说,我是同性恋,又没有一个固定的交往对象,只要彼此有感觉,跟谁都可以做的那种。这样的我,你不觉得很恶心讨厌的吗?”
贺诺言盯着手中的杯子看了半天,最后才缓缓抬头,注视着展纪秋说道:“但是你很喜欢左卿志,不是吗?”言下之意,是说展纪秋并没有他自己所说的那么不堪。
展纪秋一副听到最搞笑的玩笑的样子,嗤之以鼻:“拜托!你说我喜欢小志?怎么可能?他是个混蛋,我喜欢上任何一个人,也不可能喜欢上一个混蛋!”
贺诺言笑眯眯地,看得展纪秋浑身不舒服。
“虽然我不是很聪明,有的时候脑筋有些转不过弯,但你到底喜不喜欢左卿志,我还是能看得出来的。”看到展纪秋别扭的表情,贺诺言有种总算熬出头的感觉。
“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啊!如果我真喜欢上他了,那早在十多年前就跟他好上了,哪还能等到现在?”展纪秋继续否认着。
贺诺言没什么良心地笑着:“你知道吗?每次看到你骂左卿志混蛋的时候,双眼总是亮晶晶的,好像星星一样,闪闪发光。”
展纪秋一副超受不了了的表情说道:“什么叫双眼亮晶晶地闪闪发光?你以为这是琼瑶戏啊?我这眼睛又不是电灯泡,能发光才有鬼咧!”
贺诺言摇头:“这叫比喻,就好像每次看到之凡哥谈到你,眼睛就会变得‘炯炯有神’一样,每次听你谈到左卿志总是双眼充满着精光。我是不会看错的,”贺诺言低头苦笑着继续说道:“我妈当时望着左叔叔的时候,眼神就像你谈到左卿志,之凡哥谈到你时一模一样。”说着便把水杯放到茶几上,抬眼望向展纪秋。
展纪秋忽然变得很沉默,而贺诺言则在等着展纪秋的反应,无论好坏。
只是令贺诺言没想到的是,展纪秋竟然蓦得弹起身,直直地朝贺诺言扑过来。展纪秋的动作太快,害得贺诺言没来得及反应,被对方扑了个结结实实。
展纪秋挂在贺诺言怀里,顶着半干的头发在贺诺言颈窝蹭啊蹭的:“讨厌!小言怎么可以说出来呢?人家都很努力很努力地藏着的说!”从贺诺言怀里起身,甜甜地笑着望着满脸黑线的他:“警告你哦,小言!不可以把这件事情告诉小志哦!要不然人家就把你卖到泰国当人妖去哟!”
顾不得额头上的黑线,贺诺言很配合地猛点头。虽然他对展纪秋忽然开始撒娇的行为感到哭笑不得,但对方话中浓浓的警告味还是令贺诺言惊出一身冷汗。贺诺言相信,展纪秋他,说得出做得到!
贺诺言有些勉强地笑道:“你放心!我不会说的!而且这是你们两个人之间的事,我并没有要告诉左卿志的打算!”他知道,即使将这件事情告诉左卿志也不能改变他此刻的处境。
不待一脸满意的展纪秋从贺诺言身上爬起来,从玄关处传来左卿志满是好奇与探究的声音:“不打算告诉我什么?”
贺诺言和展纪秋谈得太过投入,最后展纪秋还挂到贺诺言怀里一阵折腾,所以两个人皆没有听到开门声和井伯叫左卿志的声音。
站在客厅的入口,左卿志挑着眉来回望着抱在一起(?)的贺诺言和展纪秋,冷笑着说道:“你们俩还真是闲啊!只可惜我家不是宾馆,不能给你们提供房间!”后又望着从贺诺言身上爬起来的展纪秋凉飕飕地说道:“你的品味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差了?连他这种未发育全的你也想要?”
刚见到左卿志时,展纪秋缩了缩脖子,但听到他满是嘲讽的话,展纪秋的脾气一下子被他的话带了上来。“也不知道是谁将这个‘未发育全’的人关到没人知道的地方,偷偷品尝来着?”
左卿志冷哼一声,示意又开始担心的井伯离开,不悦地对展纪秋说道:“我还没去找你,你倒是自己先过来了?”
不想夹在左卿志和展纪秋之间,让自己变得难堪,趁着两个人有越吵越凶的趋势时,偷偷离开客厅,回到自己的卧室,继续看昨天未看完的书。
当他看了十多页的时候,窗外忽然响起启动引擎的声音,起身朝窗外望去,原来展纪秋开着一辆银色的奔驰SLK,负气离去。
静静地站在窗户边,眺望着展纪秋离开的身影(车影?),贺诺言想起当他第一次被展纪秋领到慕容之凡家时,他也是这么目送着展纪秋离去的。只不过当时他是站在门外与慕容之凡一起,而现在,自己却像一只被困在笼子里的鸟,只能隔着窗户看。
房门被人推开,贺诺言转身望去,意外地看到左卿志冷着脸关上房门。
左卿志抱胸靠墙站着,盯着一手拿着本书一手紧张地抓着窗帘的贺诺言,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贺诺言觉得仿佛过了很久,才听到左卿志淡淡地说道:“在拽下去,就要掉了。”
“啊?”对左卿志没头没尾,莫名其妙的话感到不解,贺诺言瞪着眼茫然地望着对方。
“我说,”左卿志顿了一顿,继续说道:“窗帘,你再拽下去,就要掉了。”
听到左卿志没有任何情绪的话,贺诺言赫然发现被自己以最大限度扯着的沙质窗帘,好像手里抓着的是只蟑螂而不是窗帘的一角般,猛甩手。
你说他贺诺言在左卿志面前表现出神经紧绷、不自然、超紧张的模样很自然吧?对于很有可能突然向他扑过来的,名叫“左卿志”的野兽,贺诺言保持着最高状态的警惕。虽然左卿志说过不会再碰他,但天知道左卿志会不会再来一次“失去理智”的戏码?他贺诺言,赌不起!
抬手晃了晃手里的东西,左卿志微蹙着眉说道:“你妈给你的信。我想你应该不会介意我确认过信中的内容。”
贺诺言微楞,又马上走到左卿志跟前将他手上的信一把夺了过来。刚才只注意到左卿志本人,却忽略了他手里的东西了。
信封已经被打开过了,就如左卿志说的,他已经确认过信中的内容,满篇的对儿子的思念之情,而对自己的所在地则只字未提,只说到两个人都很好,让贺诺言不要担心之类的话。
左卿志很想依据信封上的地址找到失踪的两个人,但可惜这封航空信辗转了好几个国家才被送到贺诺言原来的高中的。要不是左卿志早就想到这一可能,让人嘱咐了下学校,如有寄给贺诺言的信就马上送到左卿志那里,也许这封信会因为没人认领而被丢掉。
虽然没什么有用的线索,但总比什么都没有好。左卿志如此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