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抓住那个男人（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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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说股市来钱快，去的也快，可到底架不住人家那堪比巴菲特的能力，一双火眼金睛直戳要害。穆白并不是一个冒进的人，却难得的体会了一把激进的感觉。
距离上次和赵明一起喝酒已经是半个月了，穆白一早起来就等着股市开盘，正准备抛售手头的股票时，再一次接到了赵明的电话。
“兄弟，有空吗，我一早起来不舒服，不识路，能带一程吗？”赵明的声音不似以前那般洪亮，甚至有些萎靡。
目光暗了暗，果然出事了，穆白利落的按下了抛出的选项：“好，你在哪里，我来接你。”
对方报了个地址后就挂了电话。穆白关了电脑，带着手拿包出门。打车到了赵明说的地方，摇下车窗对站在那里的赵明喊了一声：“上车。”
听到穆白的声音，赵明立刻反应过来，晃了晃神，这才打开车门上车，待他坐稳后，穆白才看到他此刻的模样。却见赵明脸上毫无血色，就连唇瓣都是惨白的，手时不时的捂着后腰，仿佛疼痛难忍。穆白让司机开车去了医院，下了车就跑去给赵明挂了专家号，坐在外面等着报号。
“37号，赵明。”前一个病人出来后，护士就拿着单子走了出来，在门口喊人。
听到自己的名字，赵明刷的就要站起来，却不了起的太猛，腰部剧痛，当下就弯下了腰，手捂着后腰。护士看到赵明这副模样，连忙走了过来，扶住了他。
“这是怎么了？”护士看到赵明脸色煞白，连忙和穆白一起扶着他进去。
陈医生看到赵明被人搀扶着进来，原本温吞喝茶，当下就放下了茶杯，把凳子拉开让他坐下。
“哪里不舒服。”陈医生戴上了眼睛，拿起病历本问道。
赵明捂着后腰，说道：“今天醒来的时候晕乎乎的，后腰特别疼，好像被谁捅了一刀。”
“后腰，是不是肾？”陈医生在病历上写了几笔，放下了笔，拿起听诊器，“掀开衣服，我看看。”
伸手就把衣服给掀了上去，陈医生正要戴上听诊器，就听到护士一声惊呼，当下就不悦的看向了她。
“陈医生，他背后有一道伤口。”护士连忙解释，指着赵明的后腰就说，“伤口。”
陈医生连忙站了起来，走到赵明后面一瞧，还真的是有一道伤口，看样子还很新鲜绝对不超过一天，而且还是利器所导致的。
“你去照一下CT，到时候拿了片来找我。”陈医生划了一下就诊卡，就让他们去付钱拍片。
赵明根本就没想过自己不过一点病痛就要这么麻烦，听到收费处的人喊了一千二后，张口就要说不看了。穆白拉过了赵明，把银行卡递过去：“刷卡。”
看着人家利落的刷卡，然后让穆白输密码，赵明感觉自己的心在滴血。一千多块钱，抵过他小半个月的工钱了呢。拿着缴费单去CT处办了手续，没一会儿就轮到了赵明。
“下午两点拿着单子过来拿片。”医生在上面划了几笔，就把单子给了赵明。
出来后，已经是中午，两人去外面找了家餐馆吃了点饭，还没到下午两点的时候，等候区就有护士出来喊赵明的名字。赵明一头雾水的跟着护士进去，穆白心底却了然了。
“你少了一个肾。”给赵明拍CT的医生拿着片，贴在PACS上，点了点上面的某一个地方，一脸严肃。
听到这话，赵明一脸震惊：“我一直在工地里，怎么会忽然少了一个肾！”
“把你的伤口给我看看。”医生也觉得事情不对，推了推眼镜说道。
赵明一撩衣服，就露出了背后的伤口。医生看了一下，说道：“这个伤口不超过一天，我建议你赶紧报警。你的主治医师是谁，我们一起过去。”
三人一起去了陈医生的门诊室，最后给赵明开了一个住院证明，让他留院观察。
等穆白办理好住院手续后，警察这才赶到。
“是你们报的警吗？”两个警察一前一后的进来，看到躺在病床上的人，不由哼了一声，虽然声音极低，却被边上的穆白听得一清二楚。
穆白面上依旧挂着笑，上前半步，正好遮住了赵明，对两个警察说道：“是我们报的警。”
“虽然我们是为人民服务的，当时间也很紧。”那人听到穆白回答，就把目光转到了穆白身上，瞧见他穿着整齐，器宇不凡，声音也比刚刚缓和了一些，“为什么报警。”
“我也说不清楚，警官稍等，我让医生过来。”穆白笑了笑，也不给他们说话的机会，直接按了铃就把医生叫了过来。
亲手接了这个病人，陈医生自然不敢耽搁，何况这还可能是一桩大案子，护士过来叫他的时候，二话不说就赶了过来。
“你好，警官，我是受害人的主治医师，”陈医生看到两个警察站在病床头，和他们握了手，“资料都在我办公室，不如我们过去了解。”
见陈医生一脸严肃，两个警察应了下来，叫了穆白一同去了陈医生的办公室。
进了办公室后，陈医生拿出了CT拍出来的片子放在PACS上，又拿出了病历卡给两个警察过目。
“这是我让受害人去做的CT，结果检测，少了一个肾。”陈医生在片子上划了一块地方，一边说道，“而后经过我和CT区的李医生诊断，受害人的伤口不超过一天，预估大约是在昨夜。”
“现在还不一定呢，他也许不是受害人，而是去卖肾了。”莫然点了点桌子，反驳了陈医生的话，“现在的人为了钱，什么都可以做。”
“如果他是去卖肾了，那么血液里一定会有残存的麻醉药剂，我刚刚已经叫人去验血了，很快就能拿到报告。”陈医生虽然对他的语气很不喜，当也没有反驳他的观点，“可，如果是被人非法摘取了他的肾，那么血液里残留的肯定是三、唑、仑。”
“既然检验报告没有出来，我们也不能轻易的下定结论。”边上的周纪拦住了莫然，接过了陈医生的话，“不知道检验报告什么时候出来？”
“一个小时前就叫人去检验了，应该很快就可以拿到。”陈医生收起了病例，对周纪点了点头，“两个警官要是不赶时间，可以先喝杯茶。”
还未下定结论前，莫然两人也不能说赵明他们骗警，只能先在这里等着报告出来。周纪接过陈医生倒的热水，捧在手里一碰都没碰：“为什么，如果是有人员非法摘取他的肾，血液里就是三、唑、仑呢？”
“这是国家限制级麻药，无色无味，可以让人不知不觉的失去意识。”陈医生耐心的解释，“一般外科用的都是□□，相对那些贩卖的群体来说，更加方便。”
“原来如此。”周纪恍然大悟，转头对上了穆白，“我想问一下，你和报案人是什么关系。”
“我和他来自一个村子，以前是在一个工地打工的。”穆白看向周纪，淡定的回道。
眼睛一眯，周纪又问：“你既然和他是一个村子来的，那么一定不是十分富裕，为什么会穿着Dr. Comfort的鞋子和GUESS的服饰，这一身下来，起码也得小一万吧。”
“因为我对炒股很感兴趣，原先的存款拿来炒股，赚了不少。”微微一笑，淡定的对上了周纪的盘问。
对方的话也合情合理，周纪还真找不到什么话来怼他。炒股赚钱的确挺快，人家指不定运气好，刚好低价买入，高价卖出呢。陈医生的办公室顿时就安静了下来。
敲门声骤然响起，惊扰了里面的平静。
“陈医生，这是检验报告。”护士进来后，无视了另外三个男人，把检验单递给了陈医生，说道，“病人的血液检测中检测出有□□。”
“嗯，你先去忙吧。”陈医生在报告上圈了几个指标，对护士说道。
等护士带上门出去后，推了推眼镜：“两位都已经听到了。”
莫然和周纪对视一眼，由周纪开口：“嗯，我们还需要去询问受害人相关事宜。”
陈医生收起所有医疗资料，目送他们出去。
再次回到住院部后，刚好赵明已经检查完，正挂着盐水躺在床上看新闻。两人盘问了赵明一番，得到了基本资料后，丢下一句警方一定会严肃处理的话就走了。
“我咋就这么背呢。”赵明等到两个警察走后，脸上一时间阴云密布，愁眉不展，对穆白抱怨，“少了一个肾，这年头的人咋怎么可怕。”
穆白坐在病床边，安慰道：“一切都会水落石出的。”
“兄弟，谢谢你，一会儿我叫你嫂子把钱给你。”赵明一天的各种费用全是穆白付的，当下躺着也不踏实，连忙说道。
穆白面上不显，怀里的那张缴费单收的严严实实的：“没事儿，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出院，等你好了，再给我也不迟，毕竟嫂子她们还要生活。”
“唉，带你出来的时候，还说会照顾好你。”赵明最后什么话也说不出来，眼底一片暗淡。
穆白转移了话题，避免了赵明继续低落的心情。没多久，赵明的媳妇孙蕾就赶到了，看到坐在病床上的赵明，立刻就泪如雨下：“你这是怎么了，还住院了。”
“没事儿，小病，他们大惊小怪，非要我住院观察。”见自己媳妇来了，赵明差点就从床上爬起来，好在穆白眼疾手快的拦住了他，赵明也不管，继续安慰自己的妻子，“涛涛怎么样，在家里听话不。这小兔崽子我和一个德行，总是让你担心”
“都好着呢，你这忽然一个电话，吓的我差点魂都没了。”上上下下的检查了一下，没瞧见赵明有多大的毛病，孙蕾就放下了一路忐忑的心，“说什么话呢，你们都是我最爱的人。”
柔和了眼神，赵明拍了拍孙蕾的手：“多大点事，也亏了我兄弟。”
“谢谢你，以后来家里做客，嫂子肯定好好招待你。”孙蕾也是感激的看向穆白，连连说道。
穆白连推脱，也不欲打扰人家，找了借口就离开了。谁料坐电梯下楼的时候，却看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人。
“沈总。”穆白闪了闪眼神，走进电梯站稳后喊了一声。
沈墨看到穆白进来，只是应了一声，气氛瞬间就冷了下来。穆白也不在意，忽然想到半个多月前那套衣服的钱还没还。
“上次多谢沈总相助，”穆白淡定的开口，却是叫沈墨看不出一丝情绪，就连语气仿佛都是经过精准计算的，听不出半分感情，“如果方便，沈总可以把银行账号给我吗，我一会儿就去转账。”
“不用了。”沈墨还从来没把那么一点小钱放在眼里，如果不是穆白提醒，他也早就忘记了，“你请我吃饭了。”
“价值不等，难免有些不妥。”直截了当的拒绝了沈墨的好意，穆白向来不喜欢亏欠别人。
执拗不过穆白，沈墨还是将自己的账号报给了他。等到电梯到达一层后，穆白对沈墨到了声再见，大步离开的电梯。
待电梯合上后，沈墨动了动脚，轻笑了一声。真像个，炸毛的奶猫，爪子还没长利，就想着抓人了。
出了医院的大门，穆白身上就拦住了一辆空车，刚刚坐上车，一个陌生的电话打了进来。
“你好，请问是穆白先生吗？”电话的那头，低沉浑厚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是。”
“这里是特警处，赵明受害的案子经过郑重讨论，现已经转到了我们处，打电话过来是要询问……”
应付了特警处后，穆白握着电话，余光瞟到窗外的时候，看到了包工头正坐在一家咖啡店里，对面还坐着一个西装革履的大汉，遗憾的是，穆白只看见了大汉的侧面。
回房后，穆白心里已经有了线索，当下就把絮絮叫了出来：“絮絮，回放一下昨晚赵明那里发生了什么。”
“好的，已经扣除一千积分，准备回放场景。”絮絮坐到了穆白肩膀上，疑惑的问道：“白白，发生了什么事吗？”
“出了一些事。”穆白捻了捻指尖，声音轻缓，“放吧。”
收到穆白的指令，絮絮当下就打开了数维屏幕，昨夜的场景一览无遗，像素比现在的电脑还要高清。看完全场，絮絮已经被场面给吓到了次空间，穆白把时间倒退了回去，将画面里的人定格截了下来。
回想到刚刚看到的人，穆白冷笑。原以为包工头最多只是贪财喜欢占工人小便宜，却没想到，多年放纵，竟然养肥了他的野心。
揉了揉自己额角，有些烦恼。对方一看就是老手，而且还是有组织的人，如果轻易冒犯，肯定会打草惊蛇。可现在的问题在于，有关部门到底会不会采纳他的建议。
正想着，脑海里忽然闪现了原身小时候看到的画面。不由的出了一身冷汗，强迫回忆和接受原来的记忆，只会影响穆白的灵魂，如果记忆过多导致混乱，不傻就已经谢天谢地了。
“我会帮你找到妹妹的，你别担心。”穆白缓过了劲儿，对着空气说道。
话一说完，空气就似有波动，肉眼却有瞧不真切，而后趋于平缓，了无痕迹。动了动筋骨，穆白加深了笑意，也许，他该回一趟老家了。
所谓的老家，是距离上海约2521公里的云南，坐动车去也需要十三个小时，下了动车，穆白还要多次转车，花费三个小时才能到达目的地。
买了去昆明的机票，穆白收拾了自己的行李，第二天一早就动身离开。
一路平稳的抵达了目的地，穆白看了一下时间，上午十点四十五分，叫了一辆车，一路开到了东川区，一直到山脚下，司机就说什么也不肯开进去了。里面的路可不好，就是进去了，也不一定出的来，大部分人很少会打车到这块地方，能带着穆白进这里，已经是很好了。
付了车费，穆白下车，看了一眼前方，从下车地到山村，起码要走上一个多小时，若非身体素质好，甚少有人会走到里面去。脱下了外套绑在腰上，穆白背起登山包，徒步往大山里面走去。
穆白抵达东川区的时候是下午一点半，正是太阳最毒辣的时候，走了没一会儿，衣服就被汗液打湿了，白色的休闲装紧紧的贴在身上，让穆白感觉十分难受。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只是按着记忆里的方向，一直走。那个村庄许是太过害羞，隐匿在山林间，就是不叫人发现它。
“唉，这不是穆老二家那小子吗，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就在穆白毫无方向的时候，边上忽然冒出了一个人，粗狂的声音喊得穆白当下就是一个激灵。
回头，一个大约五十多岁的男人正背着柴禾腰间别了一把半旧不新的斧头，大步的从茂密的丛林里出来。那张因为遭受了大自然长期打磨而变得黝黑粗糙的脸上正挂着温和的笑容，漆黑发亮的眼睛正看着穆白。
他似乎忘记了穆白离家两年的事，没有分毫陌生，热情的叫人难以招架。
“城里就是好，瞧瞧我们十里八乡有名的猴儿都变得像那些个富家子弟了。”穆壮腾出了手，顺势拍了拍穆白的肩，一脸感叹，“要不是人家不要我这么大年纪的人了，我也进城去。”
穆白只是笑，淡定的动了动被拍的生疼的肩，抽了一张纸巾给他：“城里的活计也不少找，给的钱是多，可城里的花费也高。”
“说的也是。”穆壮倒是觉得穆白出了山村，说的话也颇有几分道理，不过瞧见穆白递过来的纸巾时，却是小心翼翼的收着，一副穆白暴殄天物的模样，令人啼笑皆非，“哎呀，你说你一个大男人的，还带着小姑娘家的东西。现在哪里都用的到钱，别乱花，就是花不完，钱也不会咬你屁股。”
穆白哑然失笑，他还真的从来没接触过这些，然目前看来，并没有原身记忆里的那么粗鄙不堪：“划了一个口子，先擦擦。”
随意的抹了一下穆白指的地方，将血迹擦拭干净，穆壮毫不在意道：“瞧你胆子小的，跟老鼠一样，不就一点血嘛。”
见对方这个反应，穆白也只能笑笑，不再接话。一路听着穆壮和他说一些村里的事儿，许久，终于看见了村子。现在正是忙耕季节，村口自有不少人来来往往，忽然出现一个看上去就衣着不凡的人，个顶个儿的兴奋，瞧见那人模样的时候，就差没有将他围堵在了村口。
穆白淡定的盯着全村围观猴子一般的眼神，顺着记忆的路线，来到了家门前。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抓住那个男人（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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