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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第 2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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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梦好似一部永远演不腻的电影,每隔一段时间便要粉墨登场一次,她每次梦到,都会意识清晰地在心里念叨一句“又来了”,但每次醒来,结束前一秒失落的心情都会让她惶惶不可终日,分不清梦境与现实。
每个人都有一个这样的梦,只是梦里的世界不尽相同。有些梦做过就忘了,有些人爱过就算了,剩下的那些,无论好梦还是坏梦,一旦醒来,都是噩梦。
释仁札这顿酒喝得急,醉的快,在醒来时已是夜里八点。所幸她还年轻,宿醉的症状不是那么强烈,但晒伤和酒醉酷热加在一块儿,身体里积攒了太多热量,只能靠发烧缓一缓。
睁开眼那一瞬间,释仁札以为自己喝酒喝瞎了,否则怎么会睁眼和闭眼一样黑?她喘着热气努力回想,零星记起某些场景,但还没弄清楚到底自己是不是瞎,汹涌的尿意便山呼海啸而来,她迅速揭开被子,弯着腰,摸着黑,一步一探地下床找厕所——瞎就瞎了吧,也比尿床光彩——凭着女性对洗手间方位的直觉和过往对大游艇构造的了解,她顺利摸到了厕所的门,手刚扶上门框,洗手间里的灯便亮了。
很好,没尿床,也没瞎。契国王室的荣誉,保住了。
畅快淋漓地解决完内需,释仁札摇晃着摸回到床上,在洗手间灯光延时熄灭的前一分钟打开了床头灯,拍拍自己这边的枕头,盖上被子,刚打算接茬儿再睡一觉,却突然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她倏然睁眼,偏头望向自己右侧那一方虽然空着,但有些异样的床位:除非她酒醉后变成一只热爱摇滚的蜘蛛,否则她一个人睡的床单不应该朝相反的两个方向乱。除此之外,她现在睡着的这个枕头和旁边空着的枕头之间有不自然的凹痕过渡,揭开被子,床单皱褶向另一侧泛开的范围更广,沟壑更深。很明显,床上原本就有人,这个人把自己的床铺让给了她,或者说,她把人家挤一边儿去了。释仁札顿时像被雷劈了一样猛坐起来,开始仔细检查自己的身体。
四肢没有明显外伤,脚踝和手肘处的小片挫伤是鱼跃登艇的代价。她深吸一口气,五脏六腑发出牢固的回想,应该也没收到内伤。至于膀胱有些胀痛是之前憋尿憋的,虽然有几年没再触碰风花雪月的情事,但自己有没有跟人上过床她还是晓得的。
检查完自己,释仁札发挥侦查技能,皱着眉头,开始审视他人。
在不知来者何人的情况下,肯把自己的床位让给她,既不侵犯她,也不打搅她的人,应该是个很好的人。现在床上除了她自己的长发,还有几根细软的短发,褐黄,但颜色很浅,若不是她视力好,在白色的床单上很难发现。
她捏起一根头发放在面前,眯着眼睛看了好一会儿,然后将那根细如蚕丝的头发夹在自己指缝间,缓缓抽出...然后她就像被雷劈又了一次,五脏六腑都要烧起来了。
yesterday once more,more,more,more...释仁札觉得自己的人生就是个完整的bug,好容易跳出小循环,代码还没走两行,就又进了大循环,当她以为大循环走完终于能够显示结果时,下一步调用的指令却又指向了之前那个小循环的起始。她无论怎么努力修改,结果都会回到最初,像一个简单的死循环遇上了拙劣的程序员,耻辱却无奈。
她是想哭的,痛哭一场或许能舒服些,至少不那么憋屈。可惜悲伤可以用哭泣纾解,耻辱却不能,耻辱是比悲伤更激烈,比愤怒更压抑的感受,释仁札从小简单沉默,所以根本找不到方式去表达,只能抱着膝盖坐在床上,把脸埋在膝间的缝隙里做了不知多少个深呼吸。
“大知事,您要么下去看看吧,释仁王从醒来到现在体温从38度2涨到39度7,毕竟是在您宣示的领域,别一会儿出事了再怨到咱们头上。”
商玖醒得早,这会儿正瘫在躺椅上看日落,本来好好一个休闲日,结果没件事儿省心,猫汀在耳朵里叨逼叨一下午给她烦坏了,手在耳后攮了几次,就差找刀子吻颈了,“多说无益,再说跳海。”
猫汀:“……”
商玖不是释仁札,商玖的水性二般般。看来不放人是不行了。猫汀恋恋不舍地放开芙莉的手,“……大知事,芙莉说她这就过去。”商玖如释重负,把小茶几上的一个药匣子往游艇客厅门外的甲板上一丢,疾步走到船尾,跨上摩托艇似的无人机,她头也不回地跑了。
既是相见两相厌,何必勉强写1M。但如果主角见面这种事都不值得写1M,那其他事情就更不用多写了。
按正常言情剧本,到了这里,就该来句“一别两宽,各生欢喜”,然后空两行后另起一行标上“全剧终”,至此,主角互相饶恕,放对方一条生路,从此老死不相往来,岁月静好,天天四十五度角,这种感觉特别妖娆美妙。
然而,人固有一死,或死于摩羯,或死于天蝎,俩这玩意儿碰上,就休想开到荼靡花事了,前面洋洋洒洒五万字顶多算“previously on junhuo”,因为别人的主角都能从此天各一方,关上门过自己的小日子,她们却不行,非但不行,再见时还要比婚礼都隆重——丰美大陆5000年典礼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