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民的名义之一路同行》姜小莫

5、05欲寻山川

　　两人这几天也没断了联系，每天聊的时间也不短，涉及话题颇为广泛。李达康觉着，自己已经年过半百，算不上年轻了，再谈些情情爱爱的似乎也没那个激情，孔维筠这个人性格独立，为人热情大方，性子又纯粹，毫不矫情，相处起来总能给他一种平和温暖的感觉。看得出来这姑娘从小家境不错，教养很好，身上几乎没什么阴暗面。更为难得的是，她没有当下年轻人身上的浮躁感，看待事情相当透彻，许多想法居然跟自己这个老古板很是相合。这么好的姑娘要是跟了自己，似乎有些可惜了，两人若真走到一起，外界怕是会有一些风言风语。
　　而孔维筠呢，作为一个年过三十的大龄女青年，原本是对婚姻生活没什么期待的，态度谈不上消极，但也不愿做任何将就。她对很多事情看的太过通透，觉得爱情婚姻并不是生活的全部，得到它，于她来讲只是锦上添花，没有它，也不会有损自己对生活的乐趣。当然，若真能遇到，她也会欣然接受。所以，遇到李达康，只是一个意外。现在，这个意外勾起了她很大的心神，对于自己是否应该主动出击她颇有些跃跃欲试。
　　“回去了么？”估摸着加班狂魔李达康差不多该回家了，孔维筠拨通了他的私人电话，“我这几天整理了一些关于城南那块老城区域的资料，什么时候有时间我拿给你？”
　　孔维筠对有历史性和故事性的东西特别感兴趣，平时就爱去城南老街四处闲逛，还相当认真的研究过一段时间这片老城的历史文化家底，翻阅了大量的相关资料，当听说这片被划入老城改造后，她就有些担心会破坏老城的历史文化资源。她在一些报刊杂志上开设了专栏，曾经也提到过此事，却没什么反响。现在认识了李达康，听他提起老城的事儿，她想着干脆近水楼台，把自己收集的资料全送给他，让他拿给老城改造项目的负责人，也算自己对这个老城的一份心意吧。
　　“还等什么有时间啊？现在就送过来，我刚好在家呢。”电话那端的李达康接到她这个电话似乎挺高兴，直接一锤定音，让她去家里。
　　她狐疑地挑眉，这人声音听起来似乎不太对，说话怎么有些大舌头？大晚上的喝酒了？至于他那霸道性子，她已经见怪不怪了。
　　到市委大院的时候，一个据说是他表妹的女人帮着开了门，刚进客厅她就看见那个让她大半夜赶过来的男人正笑呵呵地眯着眼睛，调皮地拿个小纸团丢他对面正睡得鼾声四起却看不清面目的男人，又被另一个人抬手挡下。
　　“哈哈，老易，来，喝酒！你说得对，我们都不是拉帮结派的人，也不会为了自己的那点小私利就做那种蝇营狗苟的事儿。我们干什么的？我们干什么的？我们是谋求国家跟民族的伟大复兴，做大时代的创造者！”豪情万丈的声音让孔维筠忍不住侧目，抬眼正看到李达康一脸坦荡荡的豪气。
　　这一瞬间，她便明白，这男人心中自有丘壑。若能得他相伴，便易见到山川。而山川，正是她一直所追寻的。
　　心底的跃跃欲试落了地，李达康，我欲寻山川，你便是我的山川了罢！
　　“您就是孔教授吧？我是杏枝，听我哥提起过您。”
　　孔维筠回神，赶紧将手中的果篮递过去，“这么晚了还过来造访实在是失礼，请叫我维筠就好！他们这是...”
　　“我哥今天跟朋友一起喝酒，心里一高兴喝的有点多了。”杏枝有些过意不去，大哥难得让人女孩子登门，自己却跟别人聊得正欢，这不是怠慢人家嘛？
　　还没等她说完，那边喝得明显有点多的男人就看了过来，“来了？还不赶紧过来！”
　　完全是预料之外的情景，孔维筠先是观察了一番李达康的情况，确认他还认得出自己后才看向他对面的两个男人。睡着的不认识，清醒的那个倒是见过几次，一副朴实憨厚的长相，正是吕州□□易学习。
　　“易书记，没想到在这里遇到您！”孔维筠假装没看到易学习因为她的出现而瞬间的怔楞，率先打起招呼。
　　易学习赶紧站起来，脸上惊讶的表情怎么都遮掩不住，“孔老师？您怎么会在这里？”他看看李达康，有些好奇，“你跟孔老师认识？”其实，他更想问俩人什么关系。
　　“嗬，你们也认识？”李达康缩在椅子上，抬着眼皮看孔维筠，他怎么没听说过这俩人是认识的。
　　孔维筠站在他跟前，忍住想触碰他的冲动，笑的一如既往的从容，“这几年我在金山参加了支教活动，刚好认识了易书记的夫人。”因此顺带着认识了易学习，她跟这个传说中一心为民的清官还真谈不上熟悉，只见过几次罢了。
　　看李达康这副兴致高昂的罕见样子，她也不愿扫了他的兴，今天既已确定了自己的心意，也不必急在一时，索性日子还长着呢，她对自己看上的人容忍度极高，“既然你们在谈事情，我就不打扰了，我把资料放在客厅里，你明天可别忘记看！”到底是没忍住，拿手拍了拍这人的肩膀。紧接着她又跟易学习道别，“易书记，你们继续聊，我先告辞了。”
　　刚想转身离开，却被一只温暖而又干燥的大手给拉住了，“这才刚来怎么就要走？再待会，让我跟老易再聊几句。”
　　等手中柔软的感觉传来，李达康才意识到自己竟然攥住了她的手，虽是一时情急，却又莫名的不想放，只觉得自己今天可真是喝的有点儿多了，总想贪恋这指尖的一抹温暖。
　　孔维筠任他牵着，也没有立时挣脱，只定定地看着他，手上缓缓做了回握的动作，然后才笑着收了手，“行，我先去那边陪你表妹说会话，你们慢慢聊吧！”
　　有些感觉，有些事，似乎勿需言明，也能在这一瞬间确定。
　　李达康痛快地撒了手，忍不住低头笑，也不看她，只对着易学习道，“老易，那咱们继续！”
　　“继续什么呀？”易学习一脸嫌弃，再看看旁边睡到不省人事的王大路，“别让人孔老师等着了，今天就先到这儿。大路你就别管了，我让司机送他回去。”
　　易学习也不愿再继续待下去，干脆直接散了，李达康这小子跟人家姑娘眉眼间的官司就当没看见吧，爱咋咋地，自己也该打道回府了，婆娘还在家等着呢。
　　送走了易学习和王大路，杏枝也不想打扰他们，没陪着说几句话便先回了屋，只剩下李达康和孔维筠，一坐一站，颇有些相顾无言的情形。
　　孔维筠看他有些不好意思的样子，便绷不住笑起来，该难为情的似乎应该是她才对。
　　李达康被她笑的有些恼，忽地一下站起身，却不想这会酒劲儿上来，头晕得不行，有些站立不稳，立马又要摔下去，孔维筠眼疾手快地想拉住他，却被他带着一起摔在了沙发上，还把他垫在了身下。
　　李达康顺势环住了她的肩，让原想起身的孔维筠止住了动作，直接趴在他肩窝处闷笑。
　　“还笑呢？不怕人家说你贪栈权贵？”
　　“李书记是能给我权还是能给我贵？”真贪恋权贵还真不会看上他，她忍不住戳他脸颊，很久没有这种动心的感觉，她现在颇有些佛心初动的意思。
　　李达康哑然，自己还真是给不了，“我一个二婚老头，还有个比你小不了几岁的女儿，不怕别人笑话你？”
　　“李书记作风强硬，性子霸道，谁敢笑话我？”
　　“哟哟哟，这就开始嫌弃我了？”李达康紧紧手臂，将她圈住，有些不乐意。
　　“可是我就喜欢你这霸道性子！”
　　李达康心里受用，面上却作不屑状。这人不愧是大学教授，真是会说话。
　　“就这么定了，不觉得委屈？”自己给不了她富裕的生活，真跟了自己，她一向潇洒随兴的日子可就到头了。
　　“花开两生面，人生佛魔间！人生总要有舍才有得！”再说，自己一向会安排自己的人生，虽说出现了他这个意外，但也不至于就改了原来的一切。
　　“我忙起来，连家里都顾不上，到时可顾不上你。”
　　“我时间多，倒是能顾得上你！”孔维筠抬起头，眼睛里满是笑意，这男人真是坦诚得可以。
　　李达康也笑起来，明显心情很愉悦，“我朋友不多，人缘不好，有时候六亲不认，很多人都不爱跟我打交道！”
　　孔维筠大笑着半起身，凑到他跟前，忍不住打趣他，“你这自我评价可不够到位，还真就没有点儿优点了？”
　　“优点？比如呢？”李达康想知道在她眼里自己有哪些可取的地方。
　　她止了笑，表情认真起来，“想听？”
　　柔软的手慢慢覆上了他的双眸，随即一个清浅的吻落在了他的唇角，“你的优点我自己知道就好，何须讲出来？”
　　这样的姑娘怎能让人不喜欢？李达康没让她离开，搂着她加深了这个吻，分开时气息还有些不稳，“我们这进展是不是有些快？”主要是跟这姑娘相处起来太熨帖，才这么几天的时间却有种水到渠成的感觉。
　　孔维筠失笑，是够快的，才几天的功夫，亲也亲了，抱也抱了，顶的上小年轻恋爱许久的功夫了。自己本还打算回去好好计划一番，怎么才能把这人攻下来，没成想他喝点小酒就把自己交代出来了，竟然主动拉她手。她一向懂得抓住机遇，顺势而为，一步到位的感觉其实也不坏。“你还想走什么程序不成？”
　　大家都是有阅历的成年人，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既然彼此互相吸引，又确定了心意，何必拖拖拉拉的不痛快？
　　李达康叹气，这温柔缱绻的日子自己都快忘了是什么感觉了，没成想，原本跟欧阳同路走着走着就走散了，半道儿遇上个孔维筠，倒成了同路人。
　　等有时间就向组织部打个报告吧，既然怀里这人乐意，这下半辈子就交代给她了。

作者有话说

　　手机发的，格式如果不对，有时间再来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