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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7曾经过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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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达康刚从病房出来就遇到了省/委/书/记沙瑞金,他是来医院看望曾经的一位老领导的,这位老处长当初作为自己的顶头上司,在工作过程中给了他很大的帮助,现在尽管忙,他也会抽时间过来看看。没想到就这么巧,他刚要离开就在医院的小花园里遇上了沙书记。
沙书记见到他似乎有些意外,尤其是听到他居然来看一位名不见经传的老处长的时候,还说了声想不到,看来他李达康六亲不认无情无义的名声连新来没多久的省/委/书/记都听说了。不过,关于这点他也没有多做解释。
至于沙书记就中/央/巡/视/组进驻汉东要调查前任省/委/书/记赵立春问题所给出的提醒,他也明确表了态,一定会配合好巡视组的调查工作,绝不会因为自己做过赵立春的秘书就对其有所袒护。
刚聊完工作,他正要告辞,抬头就看到了正往这边走的孔维筠。嗬,这丫头也真够没良心的,他跟她说自己这两天忙,可能顾不上她,让她有事儿就打电话,她还真就成了脱了缰的野马,除了每天固定的三个电话,连人影都见不着了,只专心陪她那北京来的朋友!
她旁边还陪着一位明显比她大了一些的女人,看来就是她那位朋友了。
他还没来得及打招呼,旁边的沙瑞金倒先出了声,“陈阳,你什么时候回得汉东,怎么没听陈叔叔提起过?”
孔维筠闻声看过来,见是这几天忙得不见人影的某人,面上不禁露出了意外之色,心里有些担心他是不是这几天忙的身体出了问题,要不怎么会出现在医院?倒是跟她朋友陈阳打招呼的沙瑞金被她忽略了一瞬。
一直担心自己弟弟病情的陈阳也有些意外,“真是巧,沙书记,我也是刚回的汉东,还没来得及跟您汇报呢。您是来看陈海的?”
陈阳的弟弟陈海是汉东省检/察/院/反/贪/局/局/长,两个月前查案子的时候遇上了车祸,被撞的至今昏迷未醒。陈阳前段时间一直在国外忙工作,尽管心急如焚,担忧出了意外的弟弟,年幼的侄子,和上了年纪的父母,她却也无法立即回国,直到这几天才忙完回到北京,交接完工作才又马不停蹄地赶回了汉东。
省/委/书/记沙瑞金?见好友跟他认识,孔维筠尽管有些意外,却也没有出声,只担忧地看着李达康,小声地问,“你怎么在这儿,没出什么事吧?”
李达康有些无奈,□□还在这儿呢,这丫头怎么只顾着担心他?“我能出什么事儿?倒是你这大忙人,怎么跑医院来了?”
大忙人孔维筠被他语气里无意中流露出的责怪逗得有些想笑,又怕他着恼,忍得很是辛苦,“我哪有你忙啊?不是你说这几天没时间,不让我打扰你的么?”
“你思想觉悟还挺高!”
“我这是完美领会一把手的指示才对!”
“别胡说,哪有什么一把手?”沙书记就在旁边,这丫头倒是真敢说。
“怎么,你不是家里的一把手啊?”
怎么这么贫啊?要不是顾及到有其他人在,李达康都想抬手拍她头上。
“达康书记,不给我们介绍一下吗?”沙瑞金和陈阳两人也不知何时停止聊天的,这会都正看着他们,显然很好奇二人之间的关系。
李达康还有些不好意思,差点被这丫头带沟里去,他赶紧拉了一把孔维筠,“这是咱们汉东省的省/委/书/记,沙书记!”
“很荣幸认识您,我是汉东大学孔维筠。”孔维筠主动伸手,礼貌周到,她头一回见沙瑞金,但也听过他一些传闻,据说是一位很有能力的官员。
“这就是孔教授吧?”沙瑞金想起前段时间还是组织部介绍这位跟李达康认识的,当时他跟省/纪/委书记田国富还简单的过了一遍这姑娘的档案,觉得她家世清白,也就没再继续关注。如今看来,她跟李达康发展的不错,那组织上对她的政审工作就刻不容缓了。毕竟他还想重用李达康这员大将,可不能让人毁了李达康的政治前途。“看来你跟咱们的达康书记很聊得来啊!”
见孔维筠只是矜持地笑,似乎默认了自己的话,沙瑞金又用好奇的口吻问,“孔教授是怎么跟陈阳认识的?当年陈阳离开汉东去北京的时候孔教授应该还没来汉东吧?”
“沙书记真是慧眼如炬,我跟陈阳确实不是在汉东相识,而是在北京,我是北京人,认识陈阳的时候还没毕业呢!”孔维筠也不在意沙瑞金语气中的探究之意,她又没有什么不能见人的经历,无惧任何查看。
沙瑞金没再继续往下问,他这些年虽然跟陈阳的父亲陈岩石联系的少,也就是最近到汉东任职后才又多了走动,可他对陈阳的情况却了解的清楚,毕竟她如今也属于中/纪/委的一员。可就是因为她任职于中/纪/委,孔维筠却还能在上学期间与她有机缘成为好友,可见这位孔教授并不是如她档案上所写父母均是普通公务员那么简单!他将目光扫过李达康,心里沉思,也不知李达康清不清楚这些情况。
“达康书记,既然你跟孔教授处得来,那就抓紧时间打个报告,我和组织上可都等着呢!”沙瑞金临走之前的语气看似打趣,实则大有深意。无缘无故,组织上也不能因为队伍里的干部交个朋友就去详细地调查人家,但是结婚报告就不同了,只要李达康打了报告,那组织上对孔维筠的严格政审就是合情合理的!
李达康对沙瑞金的微妙态度有所察觉,却没联想到孔维筠身上去,只以为他是在提醒自己以前在家风建设方面存在的问题,让他以后有所改变,他本身也觉着,如果真要再婚,他还真的应该做出一些改变了,至于具体怎么改,他还要再想想。
“你和这位李书记怎么认识的?我怎么没听你提过?”陈阳从医院出来后直接去了孔维筠那儿,居然没露出一丝风声,她就跟一个刚认识不久的男人确定了关系,真的有点儿不可思议。
“你最近那么忙,家里又出了这么大的事,我就没跟你说。”孔维筠给了她一个歉意的拥抱,“我们就是通过相亲认识的,感觉还不错,就在一起了,很简单!”
“很简单?”陈阳睁大眼睛,有些不敢相信,“你居然会觉得简单?你家里是不是也不知道?如果知道了,也不知会有什么反应?”
孔维筠拍拍好友的肩膀,笑的没心没肺,“放心吧,我祖父他们都能接受我不婚,甚至喜欢女人的可能,一个李达康,绝对不在话下!”
陈阳扶额,忍不住叹息,“是,他们是很开明,能接受你和李达康之间的年龄差距,能接受他的二婚经历,但你觉得他们能接受李达康这种性格吗?这位李书记的性子可是出了名的六亲不认,他以后能对你好,懂得体贴你吗?”关键是,李达康还有个女儿,以后好友夹在他们父女之间该如何自处?
“你说的这些我都考虑清楚了,最初也犹豫过是不是真的要跟他一起,可是我越是了解他越是不想放手。”孔维筠的态度很坚定。
陈阳没有再继续劝说,有些认命,“看来你是真的对他上心了,这样也好,你定下来,严尚侗也就能死心了,他都耗了这么多年了,也真够倔的!大家都说,你当年是因为他才不愿留在北京,一意孤行要来汉东大学任教,孔爷爷他们也任着你的性子胡来。我原本盼着你以后还有回北京的可能,这下真跟李达康成了,也就绝了我这个盼望!”
听着好友提起久违的那个名字,孔维筠嗤笑一声,心里再升不起半点波澜,“我跟严尚侗分手都快十年了,当初好聚好散,他现在还做出一副深情地样子给谁看?既不回头,何必不忘?解怨释结,更莫相憎,他为何却总是搞得好像我对不起他似的,我实在不想再跟他做无谓的纠缠,没意思的很。我也不是想躲他才来汉东,这里是我家老爷子的家乡,他心里一直挂念着,我能来这里任教,他其实比谁都高兴!”只是,不能经常陪在祖父祖母身边,让他们生活有些空虚。
陈阳离开后,孔维筠还一直想着好友的话,李达康至今还不太清楚她家里的具体情形,她总要找机会报备一下,真等到他通过组织部才了解情况,他可能会生气吧!其实,她父母也不是什么位高权重之人,平时又都忙得厉害,有时好几个月她都见不上一面,她想跟他们说这事都一直没找到机会。
她叹口气,抓起车钥匙直接出了门,现在最现实的问题是,阿姨今天回北京了,也不知什么时候回来,她还得找地儿蹭饭去,顺便还要安慰一下某个抱怨她太忙的老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