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鸣/all鸣] 惊魇》俏无言

1、[宁鸣/佐鸣] 等待Ⅰ

　　他走进了我的世界，又离开了。
　　曾经我以为他是我的全部生命力，然而现在我还活着，活在忙碌的工作和闲暇的霓虹中。
　　宁次，美好的如同谎言一般，他给我至高无上的快乐和痛苦。如今他不在了，我才明白没有他的羽翼，生活是多么艰辛的体验。

　　我坐在昏暗的咖啡馆，静静地等待，玻璃窗外是川流不息的人来人往，彼此之间显得的漠然。
　　服务生端来一杯热咖啡，我慢慢转过头，注意到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坐在了对面的不速之客。
　　咖啡浓郁的香味，弥漫着一丝腐朽，透过袅袅的烟雾，我在那人的脸上找到了熟悉的感觉。他的眼睛很深，足以映见人的影子，我在那里看见了自己的模样。
　　还记得宁次说过，缘分有时很神奇，当我看见你第一眼的时候。不知不觉我扬起了笑，恍惚中听见对面的人说：“我叫佐助，你呢？”

　　我不是很清楚他的出现意味着什么，也没有着意去思考，正像他从来不会把话说得太明白，而是一件一件地做了出来。
　　他不喜欢插花，他喜欢精美的器皿；
　　他不会做饭，却对饮食很挑剔；
　　他很骄傲，甚至不会在意别人的想法……
　　他和宁次不一样。

　　一个人习惯了，时常觉得一天下来难有闲暇，然而现在看来居然可以挤出这么多的时间。
　　我们一起听歌剧，看跑马，共进晚餐。
　　他的话真的很少，也不爱笑，我时常想。

　　夜幕下，星星明亮而深远，很像他的眼睛。他在我尚未意识到的时候，已经拉起我的手，我随着他奔跑了起来，在跃起又落下的过程中，感觉星星距离自己好近，似乎伸手可及。
　　就这样他走进了我的世界，如同当年一样。

　　我不再写日记了，但是我会把佐助的一点一滴都记在心里：
　　当他聊起自己，他喜欢望着我的眼睛；
　　他不喜欢唠叨，不屑于琐碎的小事；
　　如果他漂亮的嘴唇抿起，便代表他不高兴；
　　……
　　然而如同预言里的故事一样，时钟嘀嗒地走，带着重复的嘈杂，目的地不外乎只有一个。

　　他开始对我表示愤怒，开始夜不归宿。
　　在为他准备晚饭的时候，我从窗口看到了在他身边如同樱花一般灿烂的女孩。
　　我收回视线，舀了一勺锅里的鸡汤，尝一尝，味道正好。

　　既没有询问，更没有争吵，我只是乖巧地等待着。
　　宁次说，人在外总要沾染世间的风尘，你要学会谅解，懂得体味。
　　于是，我小心翼翼。

　　他摔了我们一起上街时买的碗，白瓷粉底，碎在地上让人惋惜。
　　屋子里静且压抑，我却尽想些不相干的事情。他说：“你把我和谁的口味混淆了？”而我，明明记得他吃辣时簇紧的眉。
　　我费了心思准备的晚饭，没有得到他丝毫的赞美，反而是误解。我反复思考着应该怎么和他解释，平复他的怒火。

　　“今天你看到了撄，对吗？”他抿起了嘴唇，幽深的眼睛有些气急败坏。
　　我的脖子微微有些僵硬，说实话，我有点害怕他生气时的样子。
　　“难道你就没有什么要说的吗?”
　　我不是很清楚他话中的含意，望着他：“是你的朋友吗，下次带回来一起吃饭吧？”

　　他眼中闪过不可思议的神情，似乎受了天大的屈辱，然而他是那么的骄傲，缓缓站起身来，摔门而出。我听到砰——的一声巨响，撕裂了我们彼此无间的亲密，好似一把利刃锉在了心里，这种痛很久没有体会到了。
　　他为什么这么生气，受委屈的明明是我？

　　宁次，为什么和这个人一起相处会这么难？这个人，经常不回家，也不会打电话给我告诉我“宝贝，别担心”；他不会陪我一起买菜，却在严格地挑剔着菜的咸淡和色泽……他脾气好坏。
　　我听你的话，体谅和不与争执，我很乖，对吗？

　　然而，我却不能原谅他了。

　　门外传来一串轻微的滚动声，插杂着呻吟，很快消失不见了。
　　我想起很久以前，和佐助说过的话：“你觉不觉得这栋楼沉郁阴森？”
　　他没有回答，作出洗耳恭听状。
　　我凑到他的耳旁，小声地说：“听说以前这里死过人呢，晚上可以听到楼道的咕咚声！”
　　他笑，有点邪气：“你害怕吗？”
　　我坦然地直视他的眼睛，“不，当然不。”

　　不，当然不！我怎么会害怕？
　　很久以前，我就和他说过，过道的灯坏了，他是个不拘小节的人，估计早就忘了我说过的话。
　　宁次说，人要有容人之心，推己而乐他人。佐助什么都没有，他让宁次说过的话变得苍白，这比剜心还要让我坐立不安。
　　我不能允许！
　　那人的话对我来说，如同圣旨和律典，从来不会落空。

　　我默默起身，推开阁楼的门，那里尘封着我和宁次生活的记忆。在厚厚的尘埃里，我摸到了那本日记，拂去上面的灰尘，翻开已经泛黄的纸张，墨色的字迹从笔端静静地流淌：“2008年4月9日，我听见佐助在门外的呻吟声，忽然想起自己在门外迎接他时，不慎泼落的汤勺……”

　　耳边萦绕起很久没有出现过的声音，那么柔和而美好：“鸣人，别任性好吗？公司里真的很忙，要知道我也很思念你啊……”
　　“鸣人，我需要你的体谅，她真的是普通朋友而已，病很久了，人都瘦了好多，如果是你，不知道我会有多么心疼呢……”
　　“鸣人，饿了吧？对不起，我回来晚了，马上就做饭。”他眨着辣得通红的眼睛，温柔地笑，“今天的辣椒很好哦，宝贝一定要多吃点……”

　　缘分有时很神奇，当我看见你第一眼的时候。
　　与宁次的邂逅，使我相信奇迹的力量，那份美丽珍藏心头，成为永恒。

　　我把日记放回原处，打开了接满蛛网的小窗，发现在我没有留意过的街头，满树的桃花妖娆缤纷，原来不知不觉中，春天已经来了。
　　我淡淡笑着，开始了与他的再一次邂逅的期待。
　　静静地等待，一定会有你要的开始，宁次的话总是对的。
　　桃花迎风落，树下徜徉的一人是谁？他正望过来。

　　t BY 俏无言 完成于2008年4月10日
　　t 归档于[宁鸣]惊魇，可做独立章

　　[4月9日，我第一次坐班车，脑子里不知道在想什么，夜幕降临，总觉得有点诡异。
　　自从写了少阴文，发现自己写鬼文也不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