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香》小通草

12、Chapter 12

　　乔府里的事务虽都是乔安雅在管着，但出了这么大的事不可能不告诉乔老夫人，所以这认人的地自然也是乔老夫人的住所。

　　温香看着熟悉的拱形门出现在眼前的时候悄悄松了口气，她听了一路的抱怨和蝉鸣，再不消停脑袋都开始嗡嗡作响了。

　　穿过拱形门，院子里盛开着几株鲜艳的花朵，彷佛不知炎热。

　　三两排的丫鬟规规矩矩的站在院子正中，温香从她们身边经过的时候甚至能看到她们鬓角的汗水，只怕站了有一会了。

　　“小五也来了？”乔安雅好不容易哄睡了宝儿，让奶娘带着孩子进房间，出来正好看到乔安卿和温香进了院子，“倒是麻烦香儿这大中午还来这一趟了。”

　　“人还没找到？”

　　温香正打算开口，身后的乔老夫人被婢女扶着从房内走了出来。上午乔安雅来跟她说了宝儿落水的事，说是要将所有丫鬟都集合起来，让宝儿认一认人。这会过去大半天，还是没结果，她就有些急了便出来看看。

　　“娘，您怎么出来了？”气温本就高加上乔安雅心里着急更是觉得烦热，见老夫人出来怕她也被热到，“宝儿看了几遍没找到人，女儿想着香儿也匆匆见过一面，便唤了她过来看看可还能认得那人。”

　　老夫人点点头，又见了乔安卿在屋外站着心疼道：“小五也来了，外头热，快进屋里凉快凉快。”

　　等着乔安卿进了屋，乔老夫人这才看着温香，问道：“香丫头身子如何了？昨日宝儿的事，倒是亏了你。”

　　温香赶紧点着头先是行了礼才开口：“多谢夫人关心，都是奴婢该做的。”

　　老夫人点着头，又看了眼院子里站着的婢女，想到这里面有人居然想要害自己的孙女，心中大火：“香丫头仔细瞧瞧，我倒要看看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害宝儿。”

　　瞧着老夫人认真的模样再看一边乔安雅着急的样子，温香下意识的看了眼乔安卿。昨日她不过匆匆看了一眼并不真切，这会让她在这些人里找出来，她也不能保证百分百准确。

　　“你且先找着，回头再让宝儿认认。”

　　温香点了点头，这才走到院子里一个个辨认起来。

　　倒是这些丫鬟一个个见了温香过来都有些紧张起来，这就让温香有些好笑了，不是你做的事，你乱紧张个啥？

　　温香认真看完所有人已经是一炷香之后的事。

　　“香儿，可有认出是谁？”乔安雅等了半天见温香进来已经顾不得其他，上前拉着温香的手，很是急切。

　　温香摇了摇头，“没有，人应该不在这里面。”

　　乔安雅有些失望，也有些着急：“你可瞧仔细了，要不你再去看看。”

　　“大姐。”眼看着乔安雅就要让温香再去辨认一边，乔安卿看着外面站着的人道，“府里丫鬟都在这里，怎么就这几个？”

　　“常跟着我们的几个就没叫过来。”宝儿竟然叫不出名字那应该不是平日跟着她们的丫鬟，不过被乔安卿这么一问乔安雅倒是慎重起来，对身边的丫鬟道：“落雪，你去跟陈伯拿了府里的名册核对下，看看是不是所有人都到了。”

　　落雪很快的出去，乔安雅看着温香比方才来时还要苍白的脸色很是歉意：“方才我有些着急了，你先坐下歇着。”

　　“多谢大小姐。”温香这会算是明白了她这身子只怕是真的被伤到了。之前不觉得有什么，可刚才不过外面走了一会现在连站着都觉得浑身无力。

　　所以乔安雅开了口让她歇会，她也就顾不得其他了，道了谢便挨着乔安卿规规矩矩的坐着。只盼着人赶紧找到，她也好早些回去躺着。

　　…………

　　室内安静的可怕，所有人都盼着赶紧找出那个人，唯独乔安卿漫不经心的靠着一边的冰块扇着风。

　　没一会，落雪便对好名册进来。

　　“如何？”乔安雅搁下手里捧了半天的茶杯，有些急切。

　　“奴婢方才对过了，有两个丫鬟没到。一个是厨房的，前天请了病假。还有一个是守着满慧院的青翠。”

　　满慧院是三小姐乔安慧出嫁前住的院子，乔安慧出嫁后这院子也就一直空着，老夫人便派了两个婢女去照看着。平日里少有人去也就没什么人跟这俩丫头走的亲近。

　　“我记得满慧院不止一个丫头，谁跟她一起的？”

　　“青荷，奴婢这就让她进来。”落雪跟着乔安雅时间久了，见她这么问也就知道她想什么，出去唤了人进来。

　　没多时进来一个丫头，约莫十五六岁的模样，一进来直接就跪在了大厅里，声音里带着颤抖。

　　“奴婢见过老夫人，大少爷，大小姐。”显然是被吓得不清。

　　乔老夫人没开口，乔府很多事早就归了乔安雅管。如今又关系着宝儿，她知道自家闺女肯定比任何人都着急。

　　乔安雅似乎没看到她的动作，直接问道：“青翠可是跟你一个院的？她何时走的，你可知道？”

　　“奴婢昨日一早醒来便没看到她，后来奴婢去厨房帮忙，晚上回来的时候一直没看到她回来。”

　　乔安雅皱着眉很是不悦：“一晚上没回，你就没跟陈伯说？”

　　“奴婢以为…以为……”

　　“以为什么？”乔安雅看着她吞吞吐吐的模样，声音带了几分严厉。

　　丫头的头低的更是厉害，乔安雅陡然严厉的声音更是让她一惊，瞬间抬起头又很快的低下去，只断断续续道：“奴婢以为她出去玩了，今日便会回来。”

　　府里有禁制，平时想要出门要不是主子有事吩咐要不就是请了假。可现在居然会轻轻松松的出去玩，瞧着这丫头的语气这种事只怕不是第一次。

　　乔安雅越想越是生气，这是不是往后随便哪个丫鬟小厮都能出去又或者谁都可以在乔府出入自由！

　　“好大的胆子，你们平日就是这么做事的！”

　　大概是太过气愤，乔安雅说话间直接扔了旁边搁着的茶杯。

　　地上铺着厚实的地毯，除了沾染些了茶渍，茶杯倒是完整无缺。滚落的碗盖几经翻转后在温香的脚步停住。

　　从到这个时代温香看到的乔安雅一直都是带着浅浅笑意，彷佛永远都不会生气的模样。可眼下，这个素来喜怒不显的女人居然气的将手边的碗砸了出去，这就让她有些意外的。

　　悄悄抬眼看了眼一边的乔老夫人和乔安卿，又看了眼室内的其他人，发现所有人脸上都有惊讶。

　　当然，吓得最厉害的怕是地上跪着的青荷了。青荷哪里想到自己只说了句青翠出去玩了，便让乔安雅发了这么大的火。

　　这也只能怪她倒霉，若是搁在平时乔安雅就算知道了这些也不过就是一些责罚罢了。可眼下，关系着宝儿，乔安雅免不了多想一些，自然是越想越是后怕。

　　“大小姐恕罪，奴婢再也不敢了。”青荷吓得连连磕头，头发沾了地上的水，很是狼狈不堪。

　　落雪上前捡了地上的杯碗又重新换了茶杯倒了新茶给乔安雅，开口道：“青翠平日里可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说起来这么多人在轮不到她开这个口，只不过平日里她在乔安雅面前有几分薄面。眼下又看乔安雅着实气的厉害，才替乔安雅这么问了，也没人在意这个。

　　“除了偶尔出去玩之外，倒是没什么奇怪的。”

　　“落雪，你带着人过去看看。”

　　乔安雅这里前脚刚让落雪带着人去了青翠之前的住处看看有没有什么不寻常，后脚陈管家就匆匆过来。

　　看着院子里站着的婢女再看跪着的青荷，想到方才落雪跟他讨府里丫鬟名册的事，按下之前想要说的话请了安，道：“大小姐，可是查出了推宝儿小姐的人？”

　　“还没有。”提到这个乔安雅就有些失落，又看着跪着的青翠，道，“陈伯，你在我乔府也是老人了，怎么如今这府里已经容许任何人随意进出了吗？”

　　陈伯面上一惊，诧异的看着乔安雅脸上的愠色，又听了乔安雅的话前后联系便猜到乔安雅话中的意思，“老奴失职，还请大小姐责罚。”

　　“陈伯严重了，我知你这些年也是辛苦。若是府里有不想留的，该走的走该卖的便卖了吧。”乔安雅说的不经意，可听到的丫鬟们却一个个惊住了。

　　这个时候被乔府打卖出去，先不说能不能找到比乔家更好的主家，只怕是连给人做婢女的资格都没有了。

　　“陈伯方才过来，可是有事？”对于其他人的反应乔安雅只当没看到，开口道。

　　陈伯到底是乔家老人，知道这大小姐向来是有主意的，只怕这事也就只能这么做了。又听了乔安雅问话，道，“老爷和姑爷进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