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香》小通草

13、Chapter 13

　　闷了一天的天气到了晚间的时候终于下起了倾盆大雨，整个地面宛如万马奔腾而过弥漫起浓浓的水雾。

　　温香裹了一件披风在身上，便缩在屋里捧着茶杯听着暖玉和念桃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

　　“我刚出去的时候听说老爷和姑爷回来了。”暖玉打着手里的璎珞，分享着下午听来的消息，“听说大姑爷一回来就发了一通火，好像是跟宝儿小姐的事有关。”

　　“小夫人，要害宝儿小姐的人找到了吗？”

　　温香端着手里的茶杯，有些意外的看向暖玉。她虽对暖玉了解不多，却知道她虽然性子活泼了些，但从不会跟自己说这些八卦。

　　心底里多了几分思量，道：“还没有，不过害人的人，总归是逃不过的。”

　　暖玉手上动作一顿，“小夫人说的极是。”

　　温香看她这样也就没再多说的心思，又看了外面瓢泼的大雨。本想待雨小了让她们出去打听那丫鬟找没找到的心思也歇了。

　　索性从榻上起来无精打采道：“我先去睡会，你们待会也早些过去歇着。若是少爷来了，再唤我起来。”

　　…………

　　温香本以为乔安卿就算当晚不来，第二天也总会来。可连着下了几天雨乔安卿便连着几天没有出现，这让她有些意外。

　　关于那个丫鬟的事更是一无所知，这让她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也不是说她非要去凑这个热闹管这个八卦，只是这件事总让她有些心绪不宁，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忧思太重的缘故。

　　好不容易等着雨停了，温香犹豫着要不要主动去找找乔安卿。刚找了念桃打算让她领着去乔安卿的院子，却意外的看到了落雪过来。

　　“小夫人，老爷请你过去一趟。”落雪见了温香微微行了礼，开口道。

　　温香有些意外，落雪是乔安雅的婢女，她本以为是乔安雅有什么事找她。可现在找她的居然是乔家老爷，而且找她为什么派的是乔安雅的婢女。

　　“请问姑娘，老爷找我们小夫人为了何事？”念桃自然也看出这不寻常，不说平日老爷根本不会注意到温香，更不可能遣了人来唤，还是大小姐的人。

　　“这个奴婢就不知道了。”落雪很是平静的看着念桃，又看着温香不急不缓，“还请小夫人这就随奴婢去吧。”

　　温香知道她就算不去也是非去不可的，又想着落雪是乔安雅身边的婢女，只怕这事还是跟宝儿落水有关。

　　只是自幼的环境让温香惯于察言观色，再看此刻落雪的神情，直觉事情不寻常。却又只能硬着头皮道，“还请姑娘带路。”

　　…………

　　温香是第三次踏进这院子，三次都是被人请过来，只不过一次次感觉不同，也唯独只有这一次她的心里一直揣着不安。

　　只是在踏进门的那一刻，却又奇异的平静了下来。左右她没做什么事，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便是。

　　室内前两日青荷跪着的地上，今日同样跪了一个姑娘。跟青荷相同的年岁，在看到温香进来的时候悄悄看了眼温香，眼神之中带着闪躲。

　　主位上坐着一个中年男子，板正着一张脸正端着茶碗轻轻吹着上面漂浮的茶叶。温香只瞧了一眼便大体猜出，这位应该就是唤她前来的乔老爷了。

　　下首的位置上坐着乔安雅和一个男人，男人该是比乔安雅年长几岁，眉目粗狂倒不像是舞文弄墨之人。温香心中猜想，这大概便是乔安雅那个倒插门的夫婿了，只是没想到会是生的这般粗狂模样之人。

　　“见过老爷，大小姐，姑爷。”温香猜着众人的身份一一行了礼。

　　乔老爷这才放下手里的茶碗，抬眼看向温香。那双不算清明的眼眸里却精明异常，打量着温香，“这跪着的丫头，你可认识？”

　　温香又看向跪着的人，打量了半晌实在不记得她有记过这丫头。又想着乔老爷既然问了，原身估摸着也是不认识，便回道：“奴婢不认识。”

　　“那就再仔细瞧瞧！”这一回，乔老爷的声音更显严厉，仿若认定了温香是在撒谎。

　　温香心中的不安更深，又看着一边始终沉着脸的乔安雅更是疑惑。只是还没等温香开口，旁边跪着的女人突然一把抱着温香的腿：“香姨娘，您救救奴婢吧，奴婢可都是听了您的话才这么做的啊？”

　　“你什么意思？”突然被人抱着腿让温香有些不适应，可奈何这女子力气太大，她一时也挣不开。

　　“香姨娘，不是您让奴婢把宝儿小姐推下去，好让您有机会救她吗？您不能不管奴婢啊，奴婢做这些可都是为了你啊？”那丫头抱的更紧，说话的时候更是声嘶力竭彷佛自己被人抛弃了一般。

　　温香这会算是明白过来从刚才开始就一直不安的缘由，再看看室内众人的反应便猜到估计在她来之前，这丫头已经将刚才的说辞说了一遍。

　　之所以喊她过来，是为了确认还是为了对质就不得而知了。

　　“老爷，大小姐，姑爷，我没有要害宝儿小姐，也不认识她，更没有她说的什么让她去推宝儿小姐的事。”温香不知道她说的话有没有人信，但眼下她也只能这么解释了。

　　只是她话刚说完，一边的陆楠便不悦的皱着眉头，看着她的目光带了十足的厌恶：“一个丫鬟何故将这事推诿给你。”

　　无缘无故被人冤枉，温香心情也不好，“奴婢怎知她何故如此，姑爷难道不查一番，便听了她的话信了奴婢要害宝儿小姐不成？”

　　“香儿…”乔安雅看了眼温香又看了地上跪着的人有些迟疑，只是之前青翠所说的实在让她不得不信又加之这事关系着自己的女儿，“我们喊你过来也是想问清楚这件事。”

　　温香也知道这会她不能冲动，虽然她比地上的女人多了一层身份，但说到底在乔家人眼里也差不离几。所以乔安雅开口，她也就低着头静静听她说。

　　“青翠，你且将你之前说的事再说一遍。”

　　青翠便是地上跪着的丫头，听了乔安雅的话又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温香才算是明白了怎么回事。

　　原来这青翠被找到后倒是很痛快的承认了推宝儿的人就是她，没多问几句边将这幕后黑手供了出来。至于这所谓的幕后黑手自然便是此刻被叫过来的温香。

　　“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乔老爷是在商场待久了的人，说话间自然带着几分威严。

　　只是落在心里坦荡的温香眼里，他眼下的威严就有些可笑。

　　温香站直了背，对上乔老爷那双精明的眼睛，道：“奴婢没做过这些事。”

　　“那你是说这丫鬟撒谎不成？”

　　“自然。”温香说着看着跪在一边的青翠，心底对她厌恶至极，道，“你说我让你去做的这些事，你又非我院中婢女又非我亲信，我何必让你去冒这个险？”

　　“香姨娘，您不能这么对奴婢啊！”青翠说着上前再次抱着温香的腿，满是委屈的看着温香，“是您说的，正是因为我不是你院子里的婢女，别人才不会怀疑到你的。”

　　“若是按你的说法，我又是何时何地让你这般做的？这么做对我有什么好处？”温香不算性子太好的人尤其是被人这么污蔑的时候，只恨不得把巴着腿上的人踹走，可到底记得这会自己的处境，只按着性子继续问着。

　　“宴会前两日您来找的奴婢啊。说是夫人和小姐要给少爷娶妻，怕将来少奶奶进门你就失了宠爱，这才让我做这些事好让你立了功劳。就算不能做少奶奶，也能让大家记着你的好。”

　　温香倒是笑了，青翠答得很好。温香相信在她这番说辞肯定有人事先交待过，可她忘了一点。

　　“你说的时间，我跟少爷在府外，如何跟你交待这些事。”温香说着看向一边的乔安雅，继续道，“那晚奴婢随着大少爷彻夜未归，这件事大小姐也是知道的。”

　　乔安雅倒是想起，那日温香确实被乔安卿带出府彻夜未归，为此她还特意跟温香多说了两句。

　　谁知青翠听了有这一茬，迅速改口道：“那便是奴婢记岔了，奴婢有证据证明真的是香姨娘让奴婢这么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