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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第19章 放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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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畅儿,一会儿换完衣服跟我回家,给你做好吃的。”
“姐,这才几点啊?”
“你就不能陪我待会儿?”
“行……回家……”肖畅无奈地撇撇嘴。
开学之后不久肖畅就把W道馆的卡退了,然后上他姐那道馆练了。
能常跟肖畅见面,能一块儿上课,肖源高兴;肖畅躲开韩笑,躲开他的工作地点,冯俊也高兴。所以冯俊夫妻俩的态度相当一致——赞同。
肖源在D道馆混得不错,人缘也特别好。虽然肖畅尽量低调了,可“大姐头的弟弟来了”这个消息还是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传开了。
那边儿的总教头看他上了几节课之后就私底下找了他,说半个月之后的跆拳道大赛他姐要代表道馆表演,让他这阵子多练习练习,到时候跟他姐一组去。肖畅听完连琢磨都没琢磨就应下了。反正他最近还郁闷着,找点儿事儿干也不错,况且这还是一能撒气的事儿,挺好。
虽然D道馆离肖畅的家和学校挺远,可离他姐家近,所以每回肖源上课都喊他一块儿,上完了就拉他回家做一桌子好吃的给他补。对此肖畅是想躲又不好意思,干瞪眼没招儿。
早知道来这儿会让姐姐粘上不如换别的道馆了,这大礼拜六的……肖畅后悔了,可现在再想换地儿已然来不及了。
买了菜回到家,六点不到。
肖源换完鞋就赖到了沙发上。“先歇十分钟再做饭。”
“现在就做饭?不等冯俊了?”
“跟你说了多少遍了,叫‘姐夫’!”
“行行,姐夫。”
“你又不是不知道他的课表,等他回来得十点多了,咱早饿死了。”
“哦对,他今儿有课,我忘了。”肖畅坐下摸出烟点上,“诶不对啊,他怎么这么早就上道馆了?”
“又抽烟!”肖源瞪了他一眼,“过一阵子不是有跆拳道大赛么,今儿那边儿开始报名了,他过去盯着点儿。”
说起这个肖畅一下想到了韩笑,于是脱口而出问了句“他参加么?”。
“他不参加,那几个岁数小的教练表演,参加比赛的学员正统计呢,估计不少。”
肖畅摇了摇头。别说他姐,他自己都没明白那个“他”指的是谁。
“畅儿,烟灰。” 肖源拿了茶几上的烟灰缸递过去。
“哦哦。”肖畅接过来弹了弹。
“畅儿,你跟韩笑怎么样了?”
“没怎么样。”
“不跟他好了?”
“冯俊没……不是,姐夫没跟你说么?”
“说倒是说了,不过我想问问你怎么想的。”
“没怎么想,就是散了。”
“畅儿,你跟姐说句真心话,你是不是真喜欢他?”见肖畅没吱声,肖源又问,“喜欢?”
肖畅点点头。
“那老找你那男的呢?跟他怎么样?”
“拉巴着。”
“不喜欢他?”
“以前我不知道自己喜不喜欢他,我还怕自己喜欢他所以才不想跟他晃荡了,可现在我知道了……我对他那根本不叫喜欢……”
“有对比才有结论。”肖源摸摸他的头,“你说你怕自己喜欢他,为什么?”
肖畅摇摇头。
“那姐再问你一回,你刚上大学那时候是不是喜欢上什么人但是没能在一块儿?”
“没有。”
“肯定有,那人……”
“姐!”肖畅瞪起眼,“没有的事儿你别瞎猜行么!”
“行行行,别生气别生气。畅儿,你姐夫他没坏心,真的,他揭你的短儿不是想害你,他是不想看你祸害别人。不过,既然你对韩笑认真了干嘛非得拧着说呢?既然你不喜欢那男的干嘛非得跟他处呢?”
肖畅皱皱眉,然后碾灭了烟。“姐你不懂。”
“我是不懂,所以我才问你。”
“跟韩笑算是阴差阳错吧,你进我退,你退我进,怎么说都一样。跟王临……我没办法。我跟他闹,跟他分,他就用各种手段逼我回去,我真的没办法。况且我身边儿就这么一个对我不错的伴儿,我……”
“舍不得?”
“不是……我……害怕寂寞。”
肖源搂着肖畅的肩膀把他揽进了怀里。“虽然爸妈不在了,可你还有我呢,别怕,一切都有我。”
静静地搂着肖畅待了一会,肖源就起身做饭去了,不一会四菜一汤就摆上了桌,姐弟俩边聊边吃,其乐融融。
肖畅吃完饭就走了,没等冯俊。上次的事儿还横在心里没过去,他不想面对他。
从肖源家到他家不算近,可肖畅没打车也没坐公汽,就慢慢溜达着,一会儿抬头看星,一会儿低头看脚。
九月的夜晚风还是有些闷热,吹在身上粘腻腻的,不太舒服。
今天是坦白日么?想想刚才跟姐姐的促膝谈心,肖畅咧开了嘴。很久没跟家里人说过那么多话了,感觉不是不好,而是相当的好。在这个世界上有什么人能比骨肉至亲更关心自己呢?王临跟韩笑差得远了。
可爱情,又偏偏是亲人给不了的。
在刚刚过去的那个这个暑假里,他跟那两个人的关系从原点开始发展、突破,最后又回到了离原点坐标不远的地方,真是非常有戏剧性。
王临,想甩甩不掉的膏药。
肖畅又跟王临纠缠上了,原因除了王临的威胁之外还有他自己的不坚定。
那天从医院回家之后冯俊说他把他得病的事儿告诉韩笑了,肖畅当场发了飙。偏偏这时候王临给他打了电话,他连想都没想就摔门找王临去了。
为什么王临选了一个自己最容易冲动的时间打电话?仅仅是巧合么?这个问题肖畅琢磨过。唯一的可能恐怕就是王临还在派人跟踪他。虽然又被算计了肖畅心里很不爽,可王临那张贱不唧唧的脸让他没法儿跟他闹。毕竟自己也冲动了,要不他再怎么算计也是白搭。
后来,虽然王临的态度没像肖畅想象的那样步步紧逼,还是跟以前一样不疾不徐、隔三差五地找他一回,可肖畅还是反感得厉害。从王临粘人、肖畅想离开的时候开始他们之间的平衡就已经打破了,再加上撞车、威胁那些事儿,任王临再怎么刻意地讨好他也没法儿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甚至当王临努力地营造以前时常出现的那种温暖和贴心的气氛时,他也没法儿再找到以前那种感动了。
心理上,离原点毕竟还是有一段距离。差之毫厘,缪之千里。
韩笑,想贴贴不上的瓷砖。
离开,又回去,留恋,又控制不住地烦躁,那个时候肖畅不知道自己到底想干嘛,可在韩笑晕倒的那一刹那他知道了——他想贴住他。心思早就放他身上了,不想承认也得承认了。
肖畅知道自己犯错误了,他的暴躁和没事儿找事儿给韩笑的心理和身体都造成了伤害,所以他放低姿态,从头再来。可让他意想不到的是,韩笑出院之后那冷淡的态度不是因为那一烟灰缸,而是因为他的病。
上赶着一个人两回,叫人拒绝两回,这种经历肖畅从来都没有过。要说头一回是窝火,那第二回就是难受了,更准确的说,是伤心。
肖畅不知道那天冯俊究竟跟韩笑说了什么,他也无心多问,可显而易见的是,他的话在这场战争里起了决定性的作用。
冯俊毕竟是他姐夫,他不会为了拆散他们俩故意说他坏话、歪曲事实,告诉韩笑自己得病的事儿也是为了人家好,这些肖畅都明白,可冯俊眼里看到的事实,他以为的那些事实,并不是真的事实。
如果跟韩笑说自己那些过激的行为纯粹是装疯卖傻、纯粹是跟家里人瞎折腾他会信么?原因呢?怎么解释?该说的不能说,能说的说出来没用,那还说什么?
既然已经回到原点了,那就这样吧。那点儿偏差,忽略不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