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远是个秘密》芫爆

22、第22章 醒悟

　　“不会再有下次了。”
　　“这次我就忍不了。”
　　“我跟你保证绝不会有下次！”赵霆狠狠抽了口烟，“再有事儿算我的。”
　　“你担不起。”
　　“王临！”
　　“喊也没用。”
　　“算我求你了行么？”
　　“你为他这样他知道么？你说说你值么？”
　　赵霆听对方的语气缓和了一些，赶紧扯开话题。“那你又值么？为一没心没肺的孩子？”
　　“在我这儿没什么值不值的，我是掌控者，不用求人。”
　　“就算不用求人一样也付出了不少，心思下到里边儿了，对不对？”
　　“这么说也行。”
　　“你跟他身上费那么大劲肯定是感情不浅，可看你这态度我又觉得你在玩儿猫捉老鼠。你到底有多爱他？我怎么看不明白了呢？”
　　“没多爱，我们之间就是一个征服与被征服的游戏。”
　　“那你干嘛还非得攥着他不撒手？”
　　“不甘心。我调理出来的人能随随便便地拱手让人么？”
　　“就这么简单？”
　　“但凡是人的想法就没有简单的。行了，你也甭跟我这绕乎了，套一句你的话——没用。”
　　赵霆默了。
　　“那姓韩的我是非得收拾他不可，不过看你的面子这回我轻点儿，给他个教训完了。”王临说完就把电话挂了。
　　赵霆收起手机坐到了楼梯间的台阶上。不知道王临打算弄什么事儿，反正躲是躲不过去了……
　　说实话，连他自己也没想到接触才短短半个月的时间王临就能给他面子。因为觉得自己跟他同病相怜么？总不能是惺惺相惜吧？真搞笑。
　　就着烟头又点上一根烟，赵霆拿起手机拨了韩笑的电话，告诉他王临要动他，让他小心。
　　韩笑当然会问他怎么知道的，他也当然不能在电话里跟他说。一个不小心就可能会引起一场战争，这傻逼事儿绝对不能干。
　　“这事儿说来话长。你上完课回家等我，我下了班儿过去跟你说。记着，自己小心。”
　　收起手机，赵霆开始琢磨该怎么跟韩笑说。
　　我倒戈了？还是我打入敌人内部了？这俩概念看似对立，可实际上却纠缠在一起，择不清楚。如王临所说，但凡是人的想法就没有简单的。
　　本来赵霆挺心疼那孩子的，也没因为他的病排斥过他，甚至王临那骚扰电话过后他还打算私底下帮帮他们俩，可那回在酒吧一看着肖畅跟王临在一块儿他气儿就不打一处来了。韩笑自个儿别扭得要死要活的他怎么能又回王临身边儿了呢？
　　磨叽，太磨叽了。就肖畅反反复复那样儿让人怎么心疼他？韩笑那样他忍了，那么多年了不忍怎么办？可肖畅他忍不了。
　　多管闲事？韩笑的事绝不是闲事。让他眼看着韩笑为那么个倒霉孩子栽了他真受不了。
　　不过这话又得说回来，他认识韩笑这么多年了从来没见他对谁那么上心过，这回好不容易遇上个这么个人，要是错过了再有可就难了。
　　所以，赵霆下决心参加这场保卫战的时候是满心矛盾的。
　　那俩人要能就此打住最好，要是实在刹不住车，自己就豁出去给他们当垫背了。死一个也是死，死一堆也是死，磕！
　　下了班儿赵霆直奔了韩笑家，饭也没吃。大门一开，赵霆吓了一大跳——韩笑挂彩了。
　　“我操！多大的阵势啊？”
　　“群砸。”韩笑走到沙发旁坐下。
　　赵霆换好鞋跟了过去。“几个人？”
　　“五个。”
　　“拿家伙了么？”
　　“没有。”
　　“那你就这样了？”
　　“操！我不是成龙好不好！”
　　赵霆掏出烟点上。“得。什么时候的事儿？”
　　“下午上班儿的道儿上。”
　　赵霆瞅瞅他胳膊上的血印子。“完了你就这样上道馆了？”
　　“你拿膝盖想想行么？可能么？”韩笑瞥了他一眼，够过他的烟点上，“给冯俊打电话让他代的。”
　　“都这样儿了还知道抽我烟呢？看来脑子没坏。”
　　“坏了。”
　　“怎么了？”
　　“想不明白你怎么回事儿。”
　　赵霆低头抽烟。
　　“说吧。”
　　“简单地说，我跟王临做交易了。我答应他拦着你跟肖畅接触，他答应我把盯你的人撤了，只要你不动弹他就不动你。”
　　韩笑皱眉。“你这什么意思？”
　　“阻止你犯傻。”
　　“阻止我犯傻？”
　　“对，这是为你好。”
　　“算计我也叫为我好？”
　　“这不叫算计，我是怕你给自己惹祸。”
　　韩笑噌的一下站起来。“我说过我怕他么？”
　　“你理智点儿行么？”
　　“我他妈怎么理智？我喜欢他我想要他！你凭什么瞎搅和！我用得着你么！”
　　赵霆也怒了，站起来一通吼。“我他妈为了谁啊？他早就想动你了你知道么？是，他不盯着你了，可他还盯着肖畅呢你知道么？就你那犹豫样儿，要不是我拦着你早他妈把他惹毛了知道么？王临说了，今儿就是给你个教训，你以后别再跟肖畅接触了，要不肯定有更大的事儿！”
　　“王临说了……哼哼，真像啊……”韩笑坐下碾灭了烟。
　　“像什么？”
　　“陈佩斯一小品——皇军说了，只要你投降……”
　　“韩笑！”赵霆要疯了。那傻逼怎么就不听劝呢？
　　韩笑低下头。“我现在心乱，咱回头再说吧。”
　　“逐客令？”
　　韩笑没回话。
　　赵霆把烟头扔进烟灰缸拿起烟，犹豫了一下又给放下了。“我也不问你那天怎么样了，你好自为之吧。”
　　听见大门咣当一声响，韩笑窝进沙发里闭上了眼睛。
　　那天……印象最深刻的恐怕就是那场□□了，简直堪称完美。
　　跟个心理有问题的人□□是不是特别刺激？要问韩笑他一定会说是，埋在肖畅身体里的时候他甚至想起了《本能》。当然，肖畅没那么危险，============。
　　完美，一切都很完美，除了肖畅嘴里时不时哼出来几句“我喜欢你”、“我想跟你在一起”。那些话把他的心敲疼了。
　　完事之后，肖畅依在他怀里跟他说自己脾气确实有点儿暴躁，可那跟病情无关，他的病早就好了，这些年也再没犯过，不管冯俊嘴里的他有多不正常，那全是装的。韩笑不解，问他为什么要装，他说是诚心跟家里人折腾。又问他为什么要折腾，他给的回答却很不令人满意——不能告诉你。
　　虽然肖畅骗过他，可韩笑还是宁愿相信他说的话。如果那些解释是真的，他确实好了，那自己心里的那个路障也就能自动消失了。跟他在一起，在互相喜欢的时候在一起，多美！
　　可也许是因为想摆脱最后那一点儿怀疑，想让心彻底踏实下来，也许单纯的是因为好奇，韩笑还是想知道那个最根本的原因。于是他继续问，肖畅不说，再问，还是不说，最后韩笑没办法，脑袋一摇——我不相信。本来以为逼他一下他就能说了，可没想到肖畅却翻过身给了他一个字儿——滚。
　　下了床，看着肖畅蜷缩的身体一下一下地抽动着，韩笑懵了。硬着头皮再哄，已然哄不好了。
　　到底是什么样的原因让他敏感成这样？韩笑很迷惑。
　　此时，韩笑只知道自己没得到答案，心还悬着，可他不知道，在他说出“我不相信”那四个字的时候肖畅的希望碎了。
　　“你也不过是个影子……”
　　这是肖畅跟他说的最后一句话，之后不光话没了，连抽泣的动作都没了。
　　影子个毛啊！喜欢就喜欢，不喜欢就不喜欢，他是给自己的陷落找借口呢还是想表明“爷不稀罕你”的态度？当他是什么啊？哈？韩笑立在地当间儿，脑子嗡嗡叫唤，心里憋气。然后，他做了这辈子最让自己后悔的一件事儿——离开。
　　过后，韩笑用一句很到位的话对此种行为进行了解释——真他妈脑子抽了。
　　没错，纯属脑子抽了。
　　刚看见点儿亮儿就又主动地遭遇瓶颈，进一步退十步，再进，已然找不到路。
　　犯贱。
　　韩笑摇着脑袋起身到卫生间照了照镜子。还行，脸上除了嘴角的淤青就没什么了，不算吓人。
　　出来收拾了一下，韩笑穿着T恤大短裤出了门。比起面子，肚子更重要。
　　一个菜，一碗米饭，不到十分钟就被解决掉了。
　　结完账韩笑胡噜着肚子从饭馆儿出来往回溜达。
　　这说话就要到十一了，虽然白天气温还是挺高，可到了晚上风稍微有点儿凉了，有那牵着狗遛弯儿的老头儿老太太都穿上外套了。二八月乱穿衣，老话说得真没错。
　　十一也不知道馆里能放几天假，估计不能给放满了，别人休假的日子应该是馆里最忙的时候，不加班加点儿就不错了。不过这都无所谓，自己本就没打算赶这高峰出去旅游，休息时间连不连贯有什么区别？而且自己就一个人，假放得再多也没用，大把的时间跟谁过呢？
　　韩笑一边儿走一边儿瞎琢磨，眼睛也没忘了满哪踅摸。没办法，下午刚被蛇咬了，警惕性必然会提高。
　　左顾右盼、东张西望一直到自己家楼下，别说王临的跟班，连个可疑点儿的人都没看着。
　　歇菜了？还是暴风雨前的寂静？韩笑抬头看看自己家的窗户，然后坐到了花坛边儿的长椅上。
　　韩笑生长在这个社会治安号称全国第一的城市里，忧患意识并不强。后来虽然在治安口碑比较差的深圳待了几年，可要说特恐怖的事儿还真没见过，所以王临的威胁他一直就没往心里去。说艺高人胆大也行，说楞子什么也不知道愁也行，反正他没怕过。今天一挑五过后他更不怕了，因为那几个人哪个都比他伤得严重。
　　不过话虽这么说，韩笑心里多少还是有点儿犯嘀咕。他是不怕，可肖畅呢？他要铁了心跟王临闹腾起来王临会不会对他下手？就他那怂样儿，除了抡书包就没别的招儿了，真干起来的话怎么办？
　　不对，按说王临喜欢他，不应该舍得把他怎么样吧？
　　也不对，肖畅从来没说过王临喜欢他，而且王临的所作所为也不像是有多喜欢肖畅，倒是更像把他当成了附属品，玩具，只准自己玩儿不许别人碰。
　　王临跟肖畅的关系太纠结了，实在是摸不透。可自己跟他的关系好像也一直隔在一块玻璃的两边，看得见，却触摸不到对方的温度，没比他们俩好多少。
　　韩笑摇摇头掏出烟点上，脑子又开始混乱。
　　肖畅死活不肯说的那个原因到底是什么？还有肖源那个短信，到底是想说什么？同一件事么？既然肖畅那问不出来，不如找他姐问问？
　　“……你给我句话行么？”一个女人的声音隔着花坛传了过来。“你爱她？那我算什么……她已经死了！我不想做一个死人的影子！”
　　影子……对了，肖畅说他是个影子，谁的影子？他爱的那个人？自己跟他挺像的？别乱别乱，从头想一遍。
　　肖畅爱上一个人却没能在一起，或者是在一起了又分了，之后为了他性情大变。如果他说的是实话，这几年他装疯卖傻就是为了诚心跟家里人折腾，那他的行为肯定跟那个人脱不了干系。报复么？当初他姐姐姐夫拦着他了？不让他跟那人好了？不对，这事儿他们根本就不知道。那他折腾什么？跟那个人有什么关系？影子……影子……
　　我操！不会吧！这些事儿串在一块儿不就直指他了么？是他？
　　韩笑猛地站起身朝小区的大门奔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