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远是个秘密》芫爆

4、第4章 发现

　　肖畅的学校和家离道馆都不远，所以除了固定每礼拜二、四、六来上冯俊的课之外，他没事儿也总上道馆溜达，跟婷婷和没课的教练扯淡，跟冯俊起腻，或者跟教室后边坐着压腿。
　　接触得多了，韩笑慢慢发现肖畅平时也不是总发脾气，除了偶尔显得有点儿疯，基本上还算是挺乖的。面对那样的肖畅，韩笑心里又开始长草，甚至在他不来、或者来了但待不到闭馆就接个电话匆匆走人的时候感到失落。
　　韩笑想招他，可他不知道要是自己跟肖畅混到一块儿叫冯俊知道了会怎么样，他连冯俊知不知道肖畅是个gay都不清楚，又怎么敢贸然行动？更何况自己以前喜欢过他，这要搞上了，自己又陷了怎么办？就算陷了也不可怕，可怕的是光自己陷了肖畅没陷，那结果会是什么样的，只要不是傻子都能猜出来。
　　前几天去冯俊家吃饭的时候肖畅不在，韩笑借机问了问冯俊那孩子怎么回事儿。冯俊摇摇脑袋：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他为什么忽然一下就变了，谁都不知道。韩笑没弄明白这事儿，也不敢问冯俊知不知道肖畅跟男的在一块儿，结果一顿饭吃得憋憋屈屈的，心里闷得发慌。他想知道，说不清是因为好奇还是因为什么，反正就是想知道。
　　说不清楚自己到底在想什么，琢磨不明白自己到底想干什么，这种状态最难受。所以韩笑的脑子里除了迷惑，又加上了一层困惑。怎么解，不知道。
　　礼拜四，韩笑的课安排在下午三点半。
　　吃完午饭韩笑就溜达到了道馆，准备活动活动，压压他那老胳膊老腿儿。
　　看婷婷正趴桌上睡觉，韩笑不声不响地进了教练休息室。换完衣服一进教室，正看见肖畅在地上趴着，俩腿横叉，上身前倾，胳膊肘支地，手托下巴，面前的地上摆着一本书。
　　“大师兄？怎么这么早啊？课不是三点半么？”
　　“想先活动活动。”韩笑走过去按按肖畅的后背，“柔韧还挺好，我记得你以前不行吧？”
　　“练的。”
　　韩笑站在一边儿做着准备活动。“诶，你怎么也这么早？冯俊的课不是晚上么？”
　　“闲得没事儿干就过来了。”
　　“诶，来两下么？我还没看过你打实战呢，也不知道你什么水平。”韩笑看着他那样儿，忽然想逗逗他。
　　“行啊！”肖畅站起来走到角落里找护具，“你要哪种？”
　　“我不穿了，你穿吧。”
　　“不怕受内伤？”
　　“没事儿，来吧。”
　　穿好护具，戴好头盔，鞠躬，开打。
　　韩笑182cm，73kg，肖畅176cm，59kg。这俩人根本不是一级别的，可韩笑不敢下狠手，肖畅又灵活得出奇，过了二十多招他愣是一点儿便宜没占着。
　　照肖畅打架那模样儿可真看不出来他身手这么好，低估对手了，怎么办？再这么抻着可丢人丢大发了。要不狠点儿？不行，自己打小就手黑，要真把他伤个好歹冯俊得吃人吧……韩笑琢磨着，忽然眼珠一转，坏水冒了上来。
　　肖畅步步紧逼，韩笑左躲右闪，也不进攻，就盯着他的步伐。那边儿一个双飞没控制好，重心靠前了，韩笑瞅准机会一把抓住肖畅的脚踝往怀里一带，身体跟着后退两步。肖畅支撑脚别不过来，直接一个一字马摔到了地上。
　　“不带这样的啊！”肖畅怒视对方。
　　“呵呵，逗你玩呢，别生气哈！”韩笑乐呵呵地蹲到地上。
　　肖畅往回收支撑腿的时候抽一口气，跟着咧嘴。
　　“怎么了？伤哪了？”
　　“崴脚了！都怨你！”
　　“不是吧……等我给你拿红花油去。”韩笑说完起身奔了教练休息室。
　　回来的时候肖畅正蜷在地上揉脚脖子，韩笑凑过去看看，还行，怎么没肿。
　　“对不起对不起，我就是逗逗你，没想到……疼得厉害么？”
　　“还成。”肖畅伸手要接红花油。
　　韩笑没给他，直接盘腿坐在道垫上把他的脚抱了过来，然后拧开红花油的盖子倒在自己手里。
　　“疼！”肖畅龇牙咧嘴，“轻点儿……”
　　“嗯。”韩笑放松了手上的力道慢慢揉搓着。不一会儿，手心就和肖畅的脚腕一起热了起来。
　　肖畅的皮肤很白，也没什么体毛，摸起来很光滑。韩笑一边儿揉一边儿低头看着，红花油反着诡异的光。
　　那天跟赵霆□□时想到的肖畅是惊恐的表情，不知道他脸上----的时候是什么样的，性感么？-----？
　　“大师兄？”
　　韩笑回过神，发现自己的手包裹在肖畅的脚腕上一动不动，盘坐----跃跃欲试。
　　“好几年没见你了，好多事儿我都忘了。”肖畅扬扬嘴角，“不过今儿……我又想起来了。”
　　“什……什么事儿……”韩笑有点儿心虚。
　　肖畅刚想张嘴，拉门忽然开了。“刚听你们俩打了半天，怎么没动静了？”婷婷端着杯子迈过门槛，“怎么了这是？”
　　韩笑触电一样放下肖畅的腿站起来，然后拉了拉上衣盖好那地儿。“他崴脚了，刚。”
　　“啊？严重么？”
　　“没事儿没事儿，大师兄给我搓了半天红花油了。”肖畅抱着自己的脚揉搓着。
　　“韩笑，又你使坏了吧？得了，一会儿学员就来了，你给肖畅搓完就赶紧收拾了，一屋儿的味儿。”婷婷说完转身走了出去。
　　韩笑也低着头走了，没敢看肖畅。

　　今天是刘教练生日，本来没他课的，可为了跟大家出去聚餐，他晚上还没到下课点儿就跑道馆来揪人。冯俊、韩笑、婷婷、张教练、还有肖畅被一块儿拽去了。
　　酒过三巡，刘教练跟冯俊俩人勾肩搭背的哥俩儿好，婷婷跟张教练聊得有来道趣儿，韩笑在肖畅旁边坐着，心慌得厉害。
　　肖畅也不说话，就捧着手机发短信，一边儿发一边儿皱眉头，偶尔还小声骂两句。
　　韩笑用余光瞟着他，不知道是不是该说点儿什么。正烦躁地往肚子里灌茶水，忽然看见肖畅直起身踅摸了一下周围，然后站起来走了。
　　他这是要上哪？刚看什么呢？碰见熟人了？韩笑想着，身体就不由自主地站了起来。
　　“干嘛？”旁边张教练拽了他一下。
　　“哦，厕所。”
　　“那边儿。”张教练回手一指，“诶，就肖畅那方向，你跟他走吧。”
　　韩笑跟着肖畅的步子慢慢走着，不敢离得太近。
　　诶不对，我上个厕所怕什么啊？操。韩笑摇摇头，加快了步子。再看肖畅，已经拐进了卫生间。
　　推开门，没看见人影。蹲坑去了？得，小人之心了。
　　韩笑走到小便池旁方便了一下，刚洗完手要出去，就听隔间里边儿有窸窸窣窣的声音，还有一个人在低声说话：你等会儿，外边儿有人。
　　是肖畅。
　　韩笑把手伸到干手机底下烘着，脑子也跟着那机器嗡嗡作响。这是个什么情况？野合？真的？
　　干手机停了，韩笑拉开卫生间大门的时候迟疑了一下，既而站在原地松开了手。门重新关上，发出一声脆响。
　　“畅儿，想死我了。”一个男人的声音，接着是肖畅的喘息。
　　嗯嗯啊啊，噼噼啪啪，声音不大，但绝对色情。
　　韩笑站在门口听着，思维怎么都捋不顺溜。
　　肖畅啊肖畅，你真是疯了。这是什么地儿？外边儿的都是什么人？你真他妈敢。这都怎么了？到底怎么了？以前那个孩子哪去了？可……自己又是怎么了？站厕所里听墙根儿？真有病。
　　刚想抬手拉门，一声颤抖着直逼high C的===窜进了韩笑的耳朵。
　　肖畅他……====的时候会是什么样的表情？赵霆说他跟男人在一起的时候很媚，那是个什么样子？明明想象不出来，又非得使劲儿地想，这究竟是怎么了……
　　“砰！”隔间的门开了。
　　韩笑回头，正对上了男人的眼睛。
　　那人躲开韩笑的视线走到洗手台旁边洗了洗手，又对着镜子扒拉了一下头发，然后绕过韩笑拉开门走了出去。
　　“大师兄？”肖畅从隔间里走了出来，看着一大活人立在眼前有点儿惊讶。
　　韩笑没说话，就盯着肖畅的脸，眼睛里冒出的火苗烧得自己全身发烫。
　　“你……”肖畅上下打量了一下韩笑，转而笑了，“生气？还是……”
　　“你怎么还能乐得出来？”
　　“你翘了。”
　　“肖畅！”韩笑一把拽住他的胳膊往外拖。“跟我走！”
　　“干嘛？要来就在这！挺好！”
　　“你他妈给我闭嘴！”
　　贴着边儿躲过道馆那桌子人，韩笑拽着肖畅出了饭馆儿的大门。
　　道牙子上，落座。
　　“烟。”
　　韩笑递过烟。
　　“火儿。”
　　打火机递过去，肖畅却没接。
　　韩笑点上他嘴里的烟，又给自己点了一根。“你太过分了，知道么？”
　　“想当佛祖？我告诉你，冯俊都管不了我，没人能管我。”
　　“别耍孩子脾气行么？”
　　“我不是孩子。”
　　“你不是孩子是什么？”
　　“我二十三了！”肖畅扭头瞪着韩笑。
　　“你的生命缺了两年，你自个儿不知道是么？”
　　“我操你妈！”肖畅蹭一下站起来，手指着韩笑的鼻子，“你给我起来！”
　　“打架？你不是个儿。”韩笑抬头瞅瞅他，“出了道馆的门儿你什么水平我见过。”韩笑拉住他的手往下拽。“你给我坐下。”
　　肖畅气呼呼地蹲在道牙子上。“还他妈想说什么？”
　　“你老实过着不行么？非得作践自己么？”
　　“用得着你管么？你他妈以为自己是谁啊？”
　　“肖畅！你……”
　　韩笑刚想吼两声，手机响了。冯俊。
　　“哪呢？看见畅儿了么？”
　　“我们俩外边儿聊天儿呢。”
　　“回来收拾东西吧，闪人。”
　　“嗯，这就回去。”
　　刘教练喝高了，直往桌子下边儿出溜，冯俊跟张教练俩人都有点儿拽不住他。
　　“婷婷去，把帐结了，咱走。”看见他们俩回来，冯俊开始安排人手，“张儿，你跟我抬这死人，那个，韩笑，你一会儿送婷婷跟畅儿回去。”
　　“我不用人送。”肖畅白了韩笑一眼。
　　“你这孩子……”
　　“我不是孩子！你们怎么非说我是孩子？我不是！”
　　“别，别爆！”
　　“操！”肖畅转身就往外跑，脚还有点儿一瘸一拐的。
　　“畅儿！”冯俊松开手要追，刘教练一下歪到他身上。
　　韩笑赶紧过去扶住那摊肉。“我送刘儿吧。”
　　“你……”冯俊看看韩笑，“操，我跟他说什么都没用，还是你去吧，你们都他妈一个路子的。”
　　一个路子的？这话什么意思？韩笑有点儿懵。
　　“去啊！”
　　“啊，哦。”
　　“诶！你……要能帮我劝劝他最好……”
　　韩笑点点头，转身追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