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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喜、喜欢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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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凤先生回来后,递给我一只手机。这种熟悉的感觉,很明显就是我落在家里的那个。
我很惊喜,立刻开机解锁。凤先生真是体贴细心,居然帮我把电充满了。我已经好久好久没见过它了,万分想念。
收回前言,我对手机失去兴趣多半是入江正一的手机太无趣了。再次跟我的小宝贝见面,我完全控制不住自己,和它亲香到深夜,直到我困得连自己什么时候睡着都不知道。
在所难免,我睡迟了。当然,并没有迟到,只是比平时稍微晚了一些,离开房间的时候获得凤先生善意的嘲笑。
怕耽误他时间,我匆匆吃了点东西,又拿了片面包就对他表示可以启程了。
凤太太问我:“不再多吃点吗?”
我嘴里的食物还没完全咽下去,唯恐开口说话显得粗俗无礼,只对她摇头。
凤太太也不劝我,笑容温柔地送我们出门——也许应该是“他们”才对。
本来昨天约了小正继续我们之前夭折的锻炼身体,但我既然已经在道馆报名了,当然要留点体力做准备啦。
入江正一却怀疑我只是想偷懒。哼唧,为了证明自己,放学后去道馆的时候我带上了他。
馆主天道早云不仅对多一个人没有意见,甚至热情地邀请小正一起试课。据说他家修行的是什么无差别格斗流,很厉害的,作为演示,他的幺女天道茜啪地劈断了木板。
我觉得可以。阿纲的超能力集团和隐藏在冰帝的魔法师协会,这都不是普通人范畴的东西,作为一个普通人,我觉得能劈开木板已经很厉害了。
天道馆长热情地送了我们两节课,表示我们可以两节课后再决定交不交钱。话不多说,第一节课就此开始吧。
然后他那洋溢着和善的脸倏地一变,像六月的天一样,乌云骤起,闪电一亮,雷声轰鸣。
我差点以为自己到了地狱。从小到大的体育课加起来也没有今天那么累,跑又跑不掉,天道茜拿着那么——粗的木棍在门口虎视眈眈,我要是敢跑,恐怕不是它断就是我断。
QAQ免费的果然没有好事!
等凤长太郎来接我的时候,我整个人就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然而课上完了,天道馆主又恢复了他和善的面孔,他的三个女儿还给我端茶倒水捏肩捶腿。
我觉得自己又活过来了。天道大姐姐的小饼干好好吃!
入江正一因为是个被人嫌弃的男孩子,只能倒在一边苟延残喘。看我惬意,他投来幽怨的目光。
他毕竟是被我拽来的,我的良心稍微有点不安,给他投喂了一块小饼干。
入江正一立刻对我露出了笑容。
凤长太郎的手臂借我当拐杖,我走得还算轻松。小正就不行了,他摇摇晃晃地,一边走小腿还一边打颤。
我不放心,甚至不自量力地想送他一程。小正摆摆手,表示自己可以,然后就一步一颤抖地走了。
天道馆主在门口欢送我们,提醒我们下节课一定要来,不然会腰酸腿软脚抽筋很多天的。
这,来不来的,请容我思量一晚上。
强撑着吃了晚饭并洗澡,我连手机都没碰一下,沾着枕头就睡熟了。别说,运动后真的好睡,就跟死了一样,连翻身都没有。就是第二天不太好受,我一睁眼,就觉得身上特别重,好像压着铁板。
稍一翻身,就像爬山一样艰难;再动动腿,我的天啊,又酸又涨还痛,我怕不是残废了。生无可恋,我感觉自己需要担架才能去学校。
想到我还有一个难兄难弟,我颤抖着伸手,用手机编辑了一条邮件发过去。入江正一秒回啊,他似乎是瘫了,全身上下就剩手能动动。
我鼓励他,让他加油,再怎么样学还是得上的。放下手机,我一狠心,翻身滚下床了。
总算是起床了。我唏嘘着,动作迟缓地爬起来。
今天洗漱花的时间尤其多,好在昨天睡的早,今天醒的也早,多的是时间来浪费。
幸好我不用自己走路去上学。
我到学校不久,身残志坚自己上学的小正也颤颤巍巍地走来。从教室门口到座位,短短的几步,十五岁的少年郎愣是让我瞧见了八十五岁的风采。
这一天,尤其难熬。
放学后我俩就要不要再去一趟展开了讨论。体育锻炼后导致的肌肉酸痛,在坚持锻炼下很容易消失,但不动的话反而会难受很久。理论知识我们都懂,问题是我俩都这样了,还能动得起来?
最后还是一咬牙,去。经过了一天的适应期,好歹动作灵活了点,走路没有障碍。
天道馆主见到我们很是欣慰。他捏捏我的手臂,笑容和善,谁能想到他竟然是个大魔王呢?
“很多人试了一节课就不肯再来,你们很好。”天道馆主老怀甚慰,也不介意我毫无肌肉的手臂,拍拍手叫来幺女,“这节课以后就舒服了,来,上课吧。”
恕我直言,那些人未必是不肯来,只是不好意思找担架抬自己出门罢了。
↑我的直言并没有说出来,因为我被天道早云这家伙的冷酷无情给惊呆了。更叫我惊讶的是,原来人的潜力是无穷的,在恐惧的力量下,我那如同生锈机器人的身体居然动起来了。
……就跟又死了一回一样。我还能看到这个世界真是太好了!
我躺在地上,天道霞给我擦汗,天道糜给我端水,天道茜给我按摩放松肌肉。香喷喷软绵绵的漂亮姐姐们围着我,我又幸福得像上天了。
依然无人问津的小正羡慕地看着我,老实爬起来自己拉伸做放松运动。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虽然很疲惫,我反而觉得身体轻松了一些。
这种感觉在第二天被证实了,并不是错觉。我一点感觉都没有了!一点你晓得吧!我胳膊我的腰我的腿!一点感觉也没有了!!!
——这段话似乎有歧义,我来解释一下,我的没感觉不是瘫了,而且酸痛感没有了,并伴随“身轻如燕”“力大无穷”等等错觉。
我很激动,一个鲤鱼打挺,然后怎么挺起来的就怎么躺下去了。
……哦,我只是恢复了,并没有成为武林高手啊。
但这也足够神奇了!外婆我遇到高人啦!
我兴奋地跟小正信息交流感想,被他吐槽我太夸张了。什么夸张嘛,本来就很厉害!
趁在去学校的时候,我找爸爸借报班的钱。凤先生用手掌压压我头顶:“借什么,爸爸还能要你还?”
我一想也是,我哪来的钱还?虽然很不好意思,但找爸爸借钱变成了找爸爸要钱。
到学校跟入江正一深入交流了我才知道,原来他只是勉强从半瘫进化成了半残,该痛还是痛着。
我就不吭声了。我和小正在道场遭到了明显的区别待遇,万一我的生龙活虎是因为小姐姐们的温柔体贴呢?我这么善解人意,就不说出来让他嫉妒了。
万万没想到,我明明是个低调的人,却因为太有才能了而低调不起来(叉腰)。
在我说出我已经完全恢复时,天道馆主明显愣了一下:“你说什么?你腰不酸腿不痛了吗?”
我十分激动,用激昂的语调描述了一下我现在状态,总而言之就是啥感觉没有了。
天道馆主脸色变了。天道茜小姐姐的脸色也变了。他俩的态度太奇怪了,我说着说着声音就低下去,慢慢收声了。
气氛十分凝重。
“父亲,”最后是天道茜打破了沉默,“还是先送去东风医生那看看吧,连痛觉都丧失了可是很严重的事情。”
天道馆长很沉重地点了点头。
“啊?我的痛觉没有丧失啊。”我意识到他们理解错误了。可他们完全不听我解释,父女俩一动手,我这个完全不存在武力值的小弱鸡就被他们抬走了。
“等等!”半残的入江正一艰难地追在后面。
我被送去了骨科医院。这个不对吧,痛觉丧失应该去神经内科啊,去什么骨科啊喂!好在我本来就没问题,这位很受天道家信赖的骨科医生稍微检查一下就知道了。
“完全恢复……”天道馆主陷入了深深地震惊中,半晌没说出话来。
我有点不安。难道我这是很奇怪的表现?像入江正一那样腿都迈不开才是正常的?
“小茜小姐,我……”我拽了下天道茜的袖子,小声向她打听。
但她阻止了我:“什么都不要说,让我先冷静一下。”
哇,到底怎么了嘛!好歹先让我这个当事人知道啊!
沉默的时间很短暂,天道馆主忽然“啊”的一声蹦起来了,整个人呈现出一种吓人的兴奋。他踱步了几个来回,宣泄他过剩的情绪,觉得差不多了才搓搓手,一脸扭曲的笑容:“得罪了,让我摸摸。”
哇这个可不行!“容我拒绝!”我试图躲开,但很可惜,我没有他动作快。
他的手放到我后腰,顺着脊椎抚摸,一边摸一边享受地发表痴汉宣言:“对!对!就是这个感觉!啊!好棒!”
“父亲!克制一点!”天道茜看不下去了,出言阻止,然后郑重地向我道歉并保证,“非常抱歉,但我父亲并不是猥亵你,只是因为你这样的人太少见了。”
“怎、怎样?”我躲在小正后面战战兢兢地问。
“练武奇才,根骨奇佳!”
“老天保佑我们无差别格斗流!”
emmmmm……接下来是不是有一本祖传的《如来神掌》要卖给我?
不晓得脑补了什么,天道馆主又激动起来了,挤过来要握我的手,被小正拼死拦住了。他有点遗憾,但还是非常真诚地请求我:“请,无论如何成为我的徒弟吧!”
本来是这么打算的,现在嘛……我上下打量他,很怀疑这是变态的骗局。
眼看我就要开口拒绝,天道茜小姐姐也挤上来了:“请千万不要拒绝!父亲他平时不是这样的,我们天道道馆绝对不是什么不正经的地方!”
小正被挤得左右飘摇,却还是艰难地挡在我前面。我觉得我要是现在拒绝,他可能会被这两个人做成肉夹馍。
我迟疑了。
天道茜一看有戏,紧接着保证:“所有课程我都会跟进,绝对不会让你跟我爸爸单独相处,你放心!”
小姐姐你都把你老爸当痴汉处理了,我还有什么拒绝的理由?我勉强点头了。
天道馆主一高兴,把我的学费免了。不过我的钱终究没有省下来——
入江正一问:“那我呢?”
天道馆主百忙之中抽空看了他一眼,伸手在他后腰上摸摸,然后一撇嘴,眼中流露出嫌弃,在他腰上一拍:“资质太差,不收。”
小正腰酸腿软的,这一掌下去,他立扑了。得,站在旁边的东风医生派上用场了。
闹哄哄了一阵,最后以双倍学费的代价,小正勉强跟我同门了。
约定好明天再来正式上课,天道父女心满意足地走了。东风医生刚给小正推拿了一番,让我们在里间休息会儿,他又出去忙了。
小正趴在床上,我趴在床边。
“哎,你干嘛非要来啊,你不学习了?小心成绩下滑没法直升到冰帝高中部。”我戳戳小正。
“没关系,”小正摇摇头,一笔带过了这个问题,“不会影响升学的。”这点他倒是很自信。
好嘛,他的成绩的确特别好,是整个年级里唯一能和新世界的汤姆苏迹部景吾争年级第一的人。当然迹部君是没输过的,有时候小正能获得第一,是因为两个人都满分,没有第二名。
嫉妒。
我有点烦恼,本来我就缺课了好长时间,现在居然发展了第二个课外兴趣,成绩该不会一落千丈吧?
把我的烦恼跟小正说了以后,小正安慰我:“不会的,你基础很扎实。你脑子不好使,提高武力值也好啊,不容易受欺负。”
……脑子不好使?
我炸了:“你说谁脑子不好使?!你才脑子不好使!笨蛋!蠢货!弱鸡!豆芽菜!矮子!”
入江正一:“……”
“我只说了一句,你骂我六句?”小正气不打一处来,“我才应该生气,你和十年后的我牵手、拥抱、还有kiss!我都没说什么呢?”
卧槽,我感觉他话里全是槽点,首当其冲就是:“不都是你吗,有什么好生气的?再说我又不是自愿的。”基本上都是被偷袭(点头)。
小正一听,变得更生气了:“什么叫是我?哪里是我了!我是他但他不是我,得有我才能有他,跳过我是不对的!你逻辑有问题!”
“还有——跟我一起你为什么不愿意?!”
我逻辑哪里有问题了?他他你你的,不都是入江正一吗?既然不认为大正一是自己,那我不愿意又有什么不对?我看他是脑壳有洞!
小正哼哼唧唧:“我连你手都没牵过,凭什么好处的都让他占了,我什么都没有,不公平。”
“他”不也是入江正一吗?我真的觉得完全没有区别啊喂,不懂他在纠结什么。算了算了,不跟脑壳有洞的人吵架,这事儿囫囵过去就完了。
小正还不至于真的跟我生气。
我背对着他坐着,也不说话,气氛一下子冷下来了。
没过多久,我就感觉到小正在偷偷戳我的手。
“礼奈,你真的生气啦?”小正爬起来,绕到我前面蹲下,开始哄我,“我闹着玩的,你别生气,都是我不好。”
都是因为小正特别不容易生气,我才喜欢欺负他的。
“那你以后不可以再提这件事,”我扭开脸,“哼,我劈腿都只劈你,你难道不该美滋滋?”
入江正一:“……好有道理。”
眼看就要说通了,里间的门忽然被敲了几下,我们的谈话不得不中断了。入江正一去开门,是凤长太郎。
虽然之前两天有见面,但那会儿小正是半瘫痪状态,基本没法说话,难得今天小正状态好,凤长太郎就跟他打招呼了:“入江前辈,听说你和我姐姐是好朋友,一直以来姐姐劳烦你照顾了。”
听说?听谁说?听谁说他们是普通朋友的?——果然只有礼奈自己了!
小正回头看我,特别委屈,还很不开心,大概就是“你喜欢的果然只有十年后的我”这样的意思,看样子是真要生气了。
拜托,我对他的所有态度明明都源自于你,就不能用脑子想一想吗?还有喜、喜欢什么的,我可从来没说过!
我考虑了两秒,觉得我完全没有错,可我不想小正生气,就只好屈服了。
他虽然很不容易生气,可要真的生气了,也是很不好哄的。
“长太郎你先出去。”我把弟弟推出门外,把门关上,摩拳擦掌。
不就是kiss吗,有什么大不了的,补一个不就完事了?“闭上眼睛!”我凶巴巴地说。
小正反射性的闭眼了。
我盯着他的嘴唇,半天没动作。说归说,怎么着我也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回,心理建设还是需要的。
小正悄悄地掀开眼皮瞅我。我眼睛一瞪,他又赶紧闭上了。
我一咬牙一跺脚,把心一横,凑上去。
嘴唇的皮肤特别嫩,所以触感明显,我明显感觉到小正惊讶地嘴唇微张。因为我是睁着眼睛的,所以知道他没有睁眼,还算满意。
反正亲都亲了,干脆再深入点好了。要是表现得像完全没经验的样子,我岂不是很没面子?
但是舌吻是什么样子的我又没体验过……有点为难,总之照着自己的想法先尝试下——啊,撞到牙齿了。
入江正一睁开眼睛了。再怎么说凑这么近对视也太害羞了,我往后退了两步,瞪大眼睛去盯他。
在我的注视下,红晕爬上了小正的脸颊。他脸红了,但我还没有。我有点得意,勉为其难让他高兴一下好了。
“我姑且算是喜、喜欢你好了。”我抬着下巴努力做出神气的样子,“给我记好了,以后可不一定会再说。”
感觉就要撑不住了。在还占上风的时候,我果断转身走人。才一转身,就觉得浑身的血液都要涌到脸上了。没关系,小正看不到的!
“嗷!”小正忽然嚎起来了。
丢人,我赶紧把门关上,假装不认识他的样子。
“入江前辈怎么了?”凤长太郎问。
“我把他揍了一顿,”我若无其事地说,“好了,走吧。”
“恩。”凤长太郎应了声,又发出那种很轻很轻的笑声了,“姐,脸好红。”
“要你管!”我把脸撇开。
虽然我总觉得他看出来了,但是有些话该说还是要说的。
“入江正一不是我的朋友,是我的男朋友,我很喜欢他。”我说,“抱歉,是我之前没说清楚”
“姐姐。”凤长太郎一边笑一边叫我。
“恩?”总觉得,他这样笑我脸上的热度根本下不去,“你别笑了。”
“再笑一会儿,就一会儿。”凤长太郎说,“这种话你不应该跟我说,跟入江前辈说的话,他会很开心的。”
“哼,我才不会跟他说。”
小正只要知道我有一点点喜欢他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