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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6、第八十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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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司马佑对自己的医术再得意满满亦有忐忑的时候,他忙了一天一夜也未见梦阑珊醒过来,且她的高烧依旧未退,这让某些人显得焦急不安起来,抿一口清茶闭目静心片刻后打算再对她施针,至少要让烫手的热度退下去。
另一头的宴朗亦是顺利接手此案,因此他便能够大大方方过来关切梦阑珊的伤势,且是越看越自责,那日不全怪司马佑未能看好她,连他派去的人亦未能看住,足以证明上官的手段不一般,此刻怕她熬不过去却又艾莫能助。
虽然,梦阑珊曾誓言旦旦保证:我有神仙大帝菩萨保佑,绝不会有事。
但,生死之事,只能听天由命。
司马佑侧脸看到宴朗一脸苦相便来气,深以为他是在讨自己的没趣,收起银针后没好气的斥他:“还未到哭的时候,我的医术无人能敌,连阎王都不敢从我手里抢人。”
阎王有没有抢人的心不知道,但有人却有这个心,此人正是上官裳依,她本以为计划天衣无缝,怎想到竟没把人送出去,虽还未查到自己头上却也惶恐的很,懊悔昨夜没一刀结果了她。
站在一旁的珍珠来劝,说:“修容别担忧,她说不了话,况且又不是修容告发她温若仙谋反,那是潘大人上的奏折,与咱们没什么相干的。”
上官裳依的神色越渐凝重,越思量越觉着事情没这样简单,根本就是有人提前知道了她送梦阑珊出宫的计划,况且连主审官都换了人,实在是蹊跷的诡异,怔了许久又问:“那个端毒药上去的丫头呢。”
“她被押起来时候就已逼她服毒自尽了,没人会怀疑到修容身上。除非梦阑珊醒过来,并且能说话。”珍珠明显比上官裳依还要镇定,端过来一杯茶后又言,“临行前给她服了三日气绝散,怕是连神仙都束手无策,何况司马佑只是个凡人,修容不必担心。”
上官裳依可不敢轻视司马佑起死回生的医术以及宴朗的能耐,她放下杯盏起身到梳妆台那里坐下,取出首饰盒里的珍珠链子便对镜闭目拔动起来,嘴里碎语叨叨的不知在念什么。
待珍珠走近后才听分明:“让梦阑珊去死,梦阑珊一定要死......”
可惜,梦阑珊有任务光环死不了,且她终被痛醒,技能冷却期间根本就是受罪,难忍浑身的疼痛不自禁闷哼出声,这让司马佑终于长松一口气,嘴角扬起浅浅的弧度,用干净棉帕轻拭掉她额上的冷汗后又仔细把脉,正要给她宽衣在伤口处敷药时却被适时进屋的宴朗制止,冷言冷语道:“你这个时候占她便宜不合适吧?”
“有什么不合适的,她是我的人,是我司马佑的女人。”司马佑答的理所当然,他已是把梦阑珊占为私有。
“她答应你了嘛?”
“她有什么理由不答应?”司马佑反问。
宴朗不屑冷笑,说:“她未嫁你,你就没资格如此,我也不允你如此。”
“你有什么资格不允我?”司马佑也跟着笑了,稍作思量后说:“我以为你不该对我的夫人太过在意,毕竟她有人关心,而且这个人就站在你面前。”
宴朗不与他争辩,只正色吩咐道:“找一个手脚轻巧的宫女替她更衣上药。”
“嫉妒是种病,要不要我开几贴药给你治治?”司马佑没好气的嘲讽宴朗,却还是走出屋外唤来两个机灵的宫女进去替梦阑珊更衣敷药。
而这两个大男人则是去外屋静等。
梦阑珊痛到撕心裂肺,暗想这两个人要闹怎样,睡着的时候不来处理伤口,偏等到在CD时间才来敷药,这身子骨都快痛散架了,因此总忍不住发出些不和谐之声。
司马佑蹙眉责备起宴朗道:“我都说了由我亲自来,她们笨手笨脚的只会弄疼她,瞧瞧她离了我能行嘛?”
“你就没有好药让她少痛些嘛?”宴朗这边还怪司马佑不会用药。
且这话真把司马佑气到,言:“我就是最好的良药,就因为你碍事。”
“碍着你的不轨之心,我应该对此说抱歉嘛。”宴朗冷嗤,而后侧过身子另瞧一边,他怎么这么想揍他呢。
司马佑也很想揍他,但他其实清楚不管谁去处理伤口都难免让梦阑珊感到疼痛,可他心里就是不痛快,冲着里屋大声吩咐:“给我数清楚她身上有几道伤口,宴大人需要记录在案。”
数清楚之后会一刀刀的还给那个罪魁。
宴朗听见这话便微蹙了下眉,抬眸时就见外头过来审查此事的王大人,他福着身子恭敬道:“启禀大人,疑犯都已关押起来,还请大人过去审讯。”
“我一会就过去。”
司马佑听见这话便不乐意了,疾言:“宴大人此刻就该去,你留下来亦是无用,不如做些自己力所能及之事。”
“她如今是要紧人物,本案只差她的口供,还请司马大人竭尽全力让她早些清醒,也好不让陛下失望。”宴朗未留情面的反驳他。
司马佑不恼只冷笑,道:“你放心,你即刻就要给我驾马车了。”
边上的王大人在嗅到这浓浓的火药味后便自觉惹不起,连忙默默的退了出去。
司马佑不服气,切齿小声道:“你可别忘了是我助你接手此事。”
“所以我并未计较你对她的一番自作多情。”宴朗靠近司马佑耳边轻言细语,生怕有旁人听见。
但如此就让这两人的身影交叠一起在屏风上显的爱妹亲密,似是已经面对面嘴对嘴贴在一起,这让屋里两个宫女都觉尴尬,忙低下头替梦阑珊掖被角不敢再看,轻声说:“好羞人,这种时候还要这样。”
“这叫把握时机。”另一个宫女边说边还忍不住要偷看两眼。
但外头那两人就差点没打起来,尤其是司马佑,蹙眉道:“你敢不敢再说一遍。”
宴朗懒得理会他,只催促里头的人,问:“好了未有?”
这话才让那两个宫女带着血衣走出来,先是欠身作礼,而后禀报:“她身上一共五十八道伤痕。”
“下去吧。”司马佑甚有不耐,而后提步走进里屋,一面在心里盘算着该怎么如数还给那个罪魁,是用刀割还是剑刺,或者用锥子戳洞。
宴朗不怕没机会治上官,就担忧梦阑珊这一身伤难养,且还要早日送她出宫去,走至榻前看见她似是挣扎要起身的样子便忙轻声细语道:“此事由我监审,你大可放心。”
梦阑珊其实没打算说啥,就是想换个舒适的姿势,凝视宴朗小瞧一会又撇见司马佑阴沉的脸便干脆闭上眼睛,觉着还是装死比较妥当。
“她眼下需要休息不宜多问,宴大人还是请回吧。”司马佑极不客气的又下了逐客令,后又端上药用极宠溺的口气对梦阑珊说,“先把药喝了在睡,喝下去好的快。”
“我......”梦阑珊才发了一个音就见周力从外头过来,看见她醒着便先夸赞起司马佑,道,“都说司马大人医术高明,果然如此,这都是快死的人了竟又活蹦乱跳起来。”
哪只眼睛看到我在跳了,梦阑珊在心里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且又听周力言,“我这就去请陛下过来。”
宴朗与司马佑都觉着这个寺人瞎胡闹,何必要争这一刻。
但有人要争这一刻,温若仙正时刻关注着梦阑珊的生死安危,是她拜托周力替自己看住一切动向。
自周力失去卫贵嫔这座靠山之后就全心全力帮衬着温若仙,此事关系到她能否重获恩宠,亦关系到自己往后的得势,自然越发上心,连忙去请萧代过来。
萧代的心情在这两日略有好些,只因自宴朗接手此案之后丞报的案情皆在证明温若仙是清白无辜的,眼下听见梦阑珊醒了便携一干侍人匆匆而至。
梦阑珊因此不得不牵动伤口艰难下榻对萧代及温若仙作礼,让司马佑及宴朗皆都无可奈何。
“你从实招来,若有半句虛言便要你的命!”萧代威慑出言,一面打量立在身旁的温若仙,见她未施粉黛却依旧娇艳动人,一双明眸似在勾他魂魄,多日未见竟觉着她更有了南宫身上的气质。
“你快将事实说清楚。”温若仙亦是着急万分。
梦阑珊浑身骨头痛还跪在地上,因此不愿多言,只说:“奴婢已将详细事情告之宴大人。”
宴朗即刻拿出供状递上,他也懒得说话,不如让萧代自己看口供更为省心。
这让司马佑很不高兴,觉着胸口有千百只蚂蚁在啃咬,暗忖这两人的情况很不对。梦阑珊这几日缠绵床榻直到方才才醒,并且一句话都未说,而他就已经有了口供,分明就是他俩一早就商议好的,自己反倒像个外人。
萧代看完后勃然大怒,疾言:“去把上官裳依带来,朕要亲自审她!”
上官裳依自然是抵死不认的,还反咬宴朗一口:“根本就是有人合谋来害我,企图用莫须有的罪名要我的命,除非梦阑珊亲口道明,否则为何不是宴大人与温贵人的居心叵测之计。”
梦阑珊闻言慢悠悠哑着声音说:“一切都是修容的精心谋划,意在除掉贵人这个眼中钉。她将奴婢偷藏起来再企图送出宫外伪装成被擒的假象,还替奴婢写了请罪书。”
“什么请罪书?”上官裳依惊诧,她可是亲眼看着梦阑珊喝下去的毒药,而今居然字字清晰的指证自己,竟还编出请罪书这种荒诞的事。
“请罪书就在修容的屋里,陛下派人去搜查便是。”梦阑珊这招就是跟她上官裳依学的,既然她能命人藏信在温若仙的屋里,自己当然也能让宴朗依样画葫芦。
上官裳依不免惶恐起来,好在她也是经历过大是大非之人,依旧死不承认,小泣道:“妾为何要绑她,一与她无冤无仇,二与贵人没有间隙,况且妾一介女流之辈,手无缚鸡之力又与朝中大臣并无来往,如何有能力做这等惊天动地的大事,何况忤逆谋反之罪关系性命,妾可不敢拿项上人头玩笑。”
“事到如今还要巧言狡辩!”温若仙切齿唾弃。
上官裳依不与温若仙争口舌之快,只对着萧代撒娇:“求陛下替妾做主,妾为人良善有德,如今贵人为救自己而将罪责栽脏在妾的身上实在天地难容。”
梦阑珊知道上官裳依的手段,不急不徐说:“奴婢被押之地就在修容所住之院,且奴婢还在那屋里留下随身物件做了记号。”
“派人去查。”萧代即刻命禁卫将上官裳依整个院子都搜查一遍。
此时的上官裳依才觉着已到走投无路之境,只得跪倒在地扯着萧代的衣角哭泣:“不是妾所为,妾是被冤枉的,还请陛下查明,是他们联合起来冤枉妾!”
她身边珍珠见大势已去便一下跪倒在地,义正言辞道:“奴婢作证,一切都是上官修容所为,是她故意设计陷害贵人,诬蔑贵人长兄私藏兵器有谋反之心,且那个送毒药的小丫头亦是受她唆使,在贵人房间搜出的信件亦是她吩咐伪造的。”
“你这个小溅人在胡言乱语什么,竟敢吃里扒外对付我?!”上官裳依边言边狠狠一记耳光扇在珍珠的脸上,她未想到穷途末路之际还要遭受背叛。
但珍珠却觉着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她心知肚明上官裳依只有死路一条,若还是跟随她就不可能会有活路,倒不如大义灭亲拼一把,没准还能保留一条小命。
萧代听闻连上官裳依身边的贴身丫头都已招认便不在手下留情,即刻吩咐侍卫将她带下去,而后走近温若仙身边愧疚道,“这几日让你吃苦了。”
温若仙低头小泣,答不全一句话,眼角撇向梦阑珊,又瞅了一眼宴朗,心里升起异样的心情。
萧代只当她在委屈,后又想起一件事,忙对宴朗吩咐:“去把贵人的兄长放出来,且此事由你处理,任何有所牵连之人都不可放过,全都诛尽。”
外头过来一小寺人,福身禀报:“启禀陛下,那个叫温俊来的逆臣经不住拷问已经没了。”
萧代心有一惊,侧脸去看温若仙时已见她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