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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指南一:防火和当爹同样重要(02) ...


  •   这一声“表哥”甜的,可把司马弋腻得胃里反酸。他本不是自来熟的人,何况还被陌生人这么冷不丁地乱攀亲戚,饶是再好的脾气也该爆发了。当下就说:“别,我妈是独生女,没兄弟姐妹的。”
      卓思远不屈不挠道:“咱们两千年前绝对是亲戚。我姓卓,你姓司马,不就是卓文君和司马相如么!”
      两千多年前的事,别说他妈,就连他外婆都记不得了吧。
      司马弋实在不想搭理这人,从头顶架子上取下自己的包,翻出一包干脆面,问卓思远:“想吃吗?”
      卓思远立即两眼放光,眼睛瞪得比小浣熊还闪亮。
      司马弋果断把干脆面扔出去:“后面有个空位,想吃就乖乖坐下,不许吵。”
      卓思远眼睁睁看着干脆面飞出去,身形快于思考,两脚一蹬,如饿虎扑羊般蹿了出去。
      与此同时,司马弋迅速合上电脑,夹在腋下钻进了人群中。白天的列车过道上也挤满了人,当卓思远从干脆面上抬起头来时,已经找不到他的身影了。

      司马弋在另一节车厢找了个空位坐下,打开电脑,从刚才的网页退出去,电脑闪烁几下后,进入一个特殊的画面。他飞快地敲击几下键盘,立即有几个弹窗跳出来,输入复杂的密码后,一条最新的消息显示出来。
      银-行-卡尾号442X的吴先生于32秒前在南昌市北京路的一台POS机上消费52元。

      南昌市?这怎么可能!
      四小时前,该用户的上一条消费记录显示在成都市蜀汉路。一个人不可能在短短四小时内从成都前往南昌,除非是坐飞机!
      他双手飞快地敲击键盘,在一个又一个看不见的网格中跳跃穿梭,爬过纵横交错的密线,拨开迷雾般的杂乱信息,身体轻盈,灵魂仿佛穿过了指尖,在隐匿的万维空间里搜寻既已认定的某种可能性。

      突然!
      他停住了。
      不,不可能的!

      从成都蜀汉路到机场大约40分钟,即使马上登机飞往南昌,到达南昌的时间也在三个半小时之后,短短半小时,不可能从南昌机场移动到北京路,何况这四小时内,唯一一班从成都飞往南昌的飞机因为航空管制延误了二十分钟!
      四小时内的两条消费记录,至少有一条必须是假的。
      究意哪条是假的?成都那条,还是南昌那条?

      他的大脑飞速地运转着,很快又想到另一种可能。
      他中计了!

      果然,对方的防火墙正在悄无声息地收拢!
      天罗地网密密麻麻向他头顶撒来。
      情况危急,不容多想,他立即返身退出,手法迅捷,果断且绝决,一面退,一面不动声色抹杀自己的痕迹。
      对方并不甘休,步步紧逼,如同寻找猎物的鹰,张开羽翼,以电光火石的迅速从高空俯冲下来,在蛛丝马迹中挖掘他的气息。
      他连连后退,局促又紧张,几乎是满头大汗。
      有好几次,对方都险些咬住他的尾巴,最近的一次,他干脆把电脑翻过来,直接抠掉电池。
      屏幕顿时熄灭,硬盘停止转动,一切又都归于平静,现实的声音再度冲进耳膜。
      他望着电脑出了会神,许久之后才靠在椅背上,长长地舒出一口气。

      看来吴郑在程长鸣心中的位置确实不低,为了保他,程长鸣竟然会请得动隼四来对他布下天罗地网。
      隼此人,他只闻其名,并未见过其人,江湖上人称隼四,当然不是真名。而是此人手法了得,在全球黑客排行榜上位居第四,故而得其名。
      能从其手下险险脱困,他司马弋也算是此生无憾了。

      列车到了大竹站,司马弋这才惊觉,短短数分钟,他竟然后背汗涔涔湿了一片。
      素闻隼四逐利爱财,想来此次程长鸣也花了不少钱。
      他心情低落了一阵,继而又想到吴郑,这人现在究竟在哪里?
      如果那条两个月弃婴的帖子跟此人有关,且信息真实有效,那么很有可能成都方向才是正确的选择。

      列车停稳,有人下车,也陆续有人上来,一位大爷拍了拍司马弋的肩膀:“小伙子,你坐了我的位子,劳驾让让。”
      司马弋悻悻地收起电脑,回到自己座位,此时卓思远已经吃完了整包干脆面,正在舔包装袋里的碎屑,看见司马弋回来,赶紧站起来,眼睛巴巴地望着他。
      司马弋没说什么,也不打算再理人,随手翻出眼罩戴上,等他小憩一会,再次睁开眼睛后,卓思远还巴巴地望着他。
      “有事?”
      卓思远侧了侧身,把推着手推车卖零食的乘务员让过去,然后才像鼓起勇气似地说:“你是不是觉得我挺烦的?”
      “是挺烦的。”司马弋说完,看卓思远一副心理受伤的表情,又补充道,“不过咱们萍水相逢,以后也不会再见,你没妨碍我什么。”
      卓思远紧张地搓了搓手:“对不起。我这人吧,天生不会说话,从小没怎么和人接触过,不懂得察颜观色之道,希望你别介意。”
      “嗯,不介意。那么你现在是否可以?”司马弋只想打发他,两根指头在虚空中比划两下,做了个“请走”的姿势。
      卓思远却像看不懂,弯下腰来,压低声音在司马弋耳边说:“我小的时候,庙里高人给算过命,说我二十五岁那年会遇一场天劫,可能危及性命,唯有一个姓司马的人才能救我。”
      司马弋惊谔地张大嘴巴,半晌才“噢”了一声,礼貌性把那句“你脑子没进水吧?”咽回了肚子里。
      卓思远舔舔唇,又补了一句:“我今年正好二十五岁了。”
      司马弋抚了抚额,觉得他和这疯子大约生活在两个八竿子打不着的次元。
      邻座自称“小媳妇”的中年妇女带着满脸惊悚的表情上下打量了卓思远好一会儿,然后挤开司马弋逃命似的离开了座位,就仿佛下一秒卓思远的天劫就要牵连于她身上似的。
      卓思远倒是不在意,他眼里只有司马弋:“确实你我萍水相逢,无缘无故,请你来救我,好像说不过去。不过我相信,你我相遇,总是命中注定,我命里的天劫就要来了。”
      司马弋惊悚地打了个寒颤,问他:“兄弟,你直说吧,要多少钱你才能放过我?”
      卓思远正色道:“不,应该是我给你钱才对。你别看我现在连饭都吃不起,但我没有说谎,我真有大笔的遗产要继承。等我拿到钱,今日之恩定当双倍奉还。”
      司马弋问他:“你都说有天劫了,万一你活不到继承遗产那天呢?”
      卓思远脑袋卡壳了两秒,然后才勉强扯出一抹微笑,说:“这不有你吗?”
      司马弋真诚地望着他:“我蹲过牢,有前科的。”
      “……”卓思远咽了口唾沫。
      司马弋抓着他的手,又压低声音说:“罪名是杀人放火,蓄意的。”
      这下卓思远的脸色霎地全白了。
      列车广播响起来,到站了,司马弋迅速地收拾背包,起身走人,下车的人群很快围拢过来,将他背后的路堵个水泄不通。
      待十分钟后,他挤出列车,回头看,卓思远还愣在原地,显然被吓得不轻。

      司马弋出了车站,打了辆出租,马不停蹄地赶往蜀汉路,直奔一家面积不足五平米的两元小商店。
      卓思远倒是没追上来。
      他把手机里偷拍的吴郑照片拿给商店老板看,老板抽着烟,操着熟练的川谱,说:“唉哟,每天那么多人,我啷个晓得你说的是哪个嘛。”
      司马弋随意在店里看了看,抓了个水晶做的小牛挂件,递了张五十给老板:“你再想想,这人应该带个孩子。”
      老板收了钱,在光下照了照:“我可没得零钱找。”
      “不用找。”司马弋又摸出张一百的。
      老板把一百也收起来:“是有这么个人,不过带没带孩子我倒记不得,我就记得他买完东西后打了辆绿色出租走了。”
      司马弋上网搜了搜,成都的出租车基本都是绿色的,且来自不同公司,即使一个个打电话过去问,也不知要查到猴年马月。出了小商店,他立即把目光锁定门口的监控器,如果运气好的话,应该能查到些蛛丝马迹。
      在路边的长椅上坐下,他打开电脑,输入代码,小心翼翼跳进暗网,连进小商店的监控。
      早上十点多,确实有个长得形似吴郑的男人招了辆出租,不过监控角度不对,没能拍下全景,看不到吴郑是否带着孩子,也看不见车牌号最后两位。
      凭着这点粗略的信息,司马弋打电话给出租汽车公司,谎称自己在蜀汉路上车,有重要物品遗留在车上。报了车牌的前几位后,对方很快联系上了司机。司机表示乘客在客运中心下车后,他还特地检查了后座,并没有东西留下来。
      “孩子?没有啊。如果有的话,我肯定会留意的,这年头男人独自带着两个月的孩子出门还是挺少见的。”
      司马弋无奈地挂了电话。
      如果吴郑没有带着孩子,那么孩子究竟在哪里呢?

      司马弋思考了许久,最后一咬牙,死马当活马医吧,也打了辆车前往客运中心。
      然而不幸的是,在客运中心门口,他再次遇见了卓思远。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指南一:防火和当爹同样重要(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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