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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五、熊本熊和皮卡丘打起来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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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坏课堂秩序”的包拯蔫头蔫脑地出去罚站了,在场众人却全然不敢嘲笑这个高中老师常用的“幼稚”招数,反而噤若寒蝉,因为公孙策陡然黑下来的脸色……实在是太可怕了。
推了下眼镜,他轻敲桌面引起学生们的注意,皮笑肉不笑道:“大家以后记住了,我的课上,禁止随意喧哗,禁止无意义的讨论,禁止玩手机和睡觉。课堂秩序是被明确写入《学生手册》的重点内容,而这本册子军训第一天就给你们发下去了。我不管你们到底都用它来垫桌脚还是吐鱼刺,今天回去必须把相关内容记熟。否则以后被惩罚,可别怪我没提醒过你们!”
这番话以一个冰冷的“哼”为结尾,一股浓浓的鬼 畜气息亦随之扩散开来,简直就是教科书式的下马威,至少……至少让很多人开始回忆他们究竟把那本长得毫无辨识度的《学生手册》塞哪儿去了。
“哇塞!公孙先生果然还跟以前一样可怕!也就死包子能经得住他的脾气了!”庞籍说着,自己抖了好几下,一脸心有余悸的表情。
展昭也难得露出几分紧张感。
“你们认识辅导员啊?”白玉堂把声音压到最低,口型也不敢张得太大,凑近展昭耳边问。虽然他天不怕地不怕,不过也不想上课第一天就惹毛辅导员,当然得谨慎。
展昭点点头,也有样学样:“回去跟你说。”
两节形政课就在极端的安静氛围中缓慢而煎熬地上完,被罚站了两节课一个半小时的包拯也总算是解脱了。可是该说这家伙心大不记仇还是没长脑子呢?下课铃响起,公孙策走出教室时,他居然麻溜地跟了上去,大有直接跟进办公室之意,那副狗腿的架势让迟了一步没喊住他的白玉堂三人无语望天。
“难道罚他站了两节课的人不是辅导员?”白玉堂犹豫好久才问出口。
“习惯就好。”庞籍拍拍他肩膀,见怪不怪。
三人跟着人群慢慢走下八楼,不过相对其他学生心急火燎往食堂赶的匆忙,已经趁课间点完外卖的他们要悠闲得多。
走到宿舍楼下,外卖电话刚好响起,各自拿了自己那份,三人回宿舍大快朵颐。至于包拯?根据展昭的说法,估计不到傍晚是不会回来了。
吃饭时,展昭和庞籍也将包拯与公孙策的事告诉了白玉堂。
原来,公孙策以前是包拯的家教,从小学一年级跟到高一,虽然性格鬼 畜还经常一言不合就把书抽包拯脸上,但两人的感情却非常好,跟庞籍和他老师江子云一样好,当然这也有包拯就是个抖 M的原因。然而包拯高一还没读完,公孙策就不辞而别了,问了好多人找了好多地方都没找到,包拯为此还颓废过一段时间。
“没想到他再次出现居然变成了我们的辅导员,想想也是惊悚。”庞籍说着,忍不住打了个寒战,都没食欲了,“我觉得除了包拯那个抖 M,世上没人受得了他的鬼 畜调教了。”
白玉堂筷头抵着下巴仰脸想了想,深有同感地点头道:“这倒是,就算是我……也觉得他很可怕,尤其是发火的时候。”
展昭以风卷残云之势吃光自己的全鱼套餐,双手撑着下巴直勾勾盯着白玉堂餐盒中香气诱人的剁椒鱼头:“公孙先生很少发火,有本事惹他生气的我只见过包包而已。”
“是……吗?”白玉堂伸筷去夹鱼肉时手上突然泛起一阵被火燎过的灼烧感,手一抖差点把鱼肉抖到地上。他习惯成自然地叹了口气,把自己那份剁椒鱼头推给展昭,“吃吃吃,你吃,吃完了滚回你床上去。”
展昭眼睛发光,埋头大口吃了起来,并且选择性无视他最后那句话。
没错,展昭吃饭时跟白玉堂挤一张桌子。
军训结束对于很多大一新生而言都是一件喜大普奔的大事,却并不表示他们的生活可以真正平静下来。按照学校惯例,军训结束后的第一周,就是社团招新的时间,每年有且只有这一周。
社团招新是每个社团每年必不可少要做的事,意味着社团内部辞旧迎新,也意味着大笔会费入账。KF大学虽然绰号逗比了点儿,却是所实打实的百年老校,很多社团诸如文学社、历史社历史悠久底蕴深厚,几乎年年招新都是他们的舞台。当然了,不少新兴社团虽然实力比不上他们强盛,可胜在机会多后劲儿足,像笛箫协会、国学社皆是如此。选择众多,令人目不暇接啊。
由于社团众多,所以一周时间看似长实则短,划分出来给各个社团招新的区域也很小。那些实力强劲的自然不愁场地,可一般的小社团就不同了,若是来得晚了,恐怕就不知道会被挤到哪里去了。故而一场争夺场地的腥风血雨,一触即发!
白玉堂吃完饭跟展昭又开了团黑,一看时间差不多了便到床上睡午觉,入睡之前还与展昭和庞籍说好了下午一起去拿社团申请表。
下午全校都没课,白玉堂就稍微放飞地睡到三点多才起床。他起时庞籍还在睡,展昭却是早早就醒了,坐在床上双眸直直地盯着他,愣是把他盯得残存的睡意全部跑光。
“臭猫你想吓死我啊!”庞籍还未醒,白玉堂的咆哮也压低了声量。
“嗯……”展昭认真地想了一下,又认真地说:“因为你睡觉的样子很特别,所以我就多看了几眼,不是要吓你。”
“哪里特别?”白玉堂起身叠被子,鼻子里哼出一声,没好气地说:“我看你就是故意的。”
跟展昭相识也有一个月了,他觉得自己多少也算了解那只蠢猫。性格内敛,脾气倔,有很多无伤大雅的小毛病,看着呆其实切开来里面全是黑的。平时他俩喜欢呛声,不过每次组队开黑倒是很默契。
白玉堂虽然嘴上不说,心里却真拿他当朋友,只不过经常被他撩拨炸毛这点儿让白大爷有些不爽而已。
整理好床铺,白玉堂到阳台拧开水龙头用冷水洗脸。细细的水流从指缝间漏下,在日光中折射出细碎的光芒。他双手搓搓脸,把最后一点睡意从脑海中驱逐出去,顺手拿下挂在栏杆上的毛巾擦掉脸上的水渍。
目光远眺,他不经意间向远方的教学楼与澄蓝天空扫去几眼,心里一恍,颇有感慨。
没想到不知不觉间已经过去一个月了。
原以为没有哥哥们的唠叨和照顾会不习惯,可是他比自己嘴上说的大话还要坚强,虽然偶尔也会想念他们……
“鱼塘。”
展昭平淡沉朗的嗓音强势打断他难得的怅然与感慨。试着酝酿情感发现再找不到刚才的感觉,白玉堂气恼又无奈地转过头,明亮的眼睛瞪得溜圆,却看到展昭一脸无辜地举着手机,屏幕上赫然映出包拯的名字。
“他不是去找辅导员了吗?怎么这会儿给你发短信?我看看啊……”
好奇压过微不足道的恼意,白玉堂凑近屏幕一看,短信的内容是请他们几个务必加入“推理社”顺便帮他领一张申请表。
“他喜欢推理,小时候还梦想成为侦探。”等他看完展昭便关了手机,额前刘海被突然而起的微风拂开,露出他好看的眉眼,“不过学校的推理社是刚成立的小社团,他大概希望我们过去帮他撑场子吧。”
白玉堂撇撇嘴,虽然对这劳什子推理社不感兴趣,不过看在兄弟意气的份儿上,他不介意分一个社团名额出来。
“推理社?”
走出宿舍楼,庞籍哈欠打到一半便硬生生被这仨字憋了回去。他揉揉眼睛,不知想到什么可怕的事,精致的脸蛋微微扭曲。
“我才不要参加呢!”愤愤拒绝,庞籍又拉住白玉堂,语重心长地告诫:“听本少爷一句劝,你也别报,有那死包子在,甭管什么社最后都会出各种乱子最终走上灵异玄幻的路子!咱们这样的良民可千万不能搅和进去!”
眼角抽了抽,白玉堂挠挠如雪银发,长眉微蹙:“真有这么夸张?”
“当然有这么夸张,而且只会更夸张!”庞籍一副往事不堪回首的样子抖了抖肩膀,见白玉堂还是半信半疑,于是挤到他和展昭中间,神秘兮兮地说了他们高中时发生的事。
高三上学期,为了能在学习之余有适当的放松娱乐,包拯硬拖着展昭和庞籍加入校内几近荒废的侦探社。不知道巧还是不巧的是,三人加入社团当天,学校就发生了偷窃之事,他们当然义不容辞地接过调查的重担。
因为偷窃案都发生在晚上,偷的还都是学校里的教学器材,比如美术室的画笔和颜料。包拯灵机一动,决定晚上到学校来蹲点。第一天晚上他们守在学校大门和校门口想通过记录晚上来学校的人排查出窃贼,无果。第二天他们根据窃贼偷盗的顺序猜测他下一个光顾的地点可能是琴房,于是又在里面守了一夜,依然无果。
到了第三天,三人身心俱疲,只靠着一口不甘的气蹲守窃贼第一个光顾的地方——美术室,却没想到真的让他们守到了。可接下来发生的事,却把他们吓得魂飞魄散。
“是你和包包被吓得魂飞魄散,我没有。”展昭眼睛闪了闪,有些不满地解释道。
“对对对,你那会儿都快睡着了,啥也没看到嘛!”庞籍双手一摊,既羡慕又郁闷,“说起来我们几个里就你运气最好。”
白玉堂正听得兴起呢,结果卡在结局这儿,连忙追问:“猫儿你别打岔,赶紧的说说后面发生了什么?你们看到啥了?”
庞籍脸一下子变得铁青,哆嗦着说:“我、我和那包子看到,有个黑影从窗户那边跳了进来,拿走几盘颜料后又跳了下去。可是……可是我们的美术室在十楼啊……你说恐不恐怖!?最重要的是,我借着外面的灯光看到了他的脸,可是他的脸白茫茫一片,居然没有五官!……”
紧张和害怕之下,庞籍最后一个字都破音了,把白玉堂也给吓一跳:“那、那后来呢?”
庞籍平复一下心情正要开口,展昭便毫不留情地掀了他的底:“后来他和包包尖叫着跑出教室,我也被吵醒了,小偷的事就不了了之了。”
“拜托那根本没法儿查好不好!”庞籍涨红脸羞恼地说:“而且后来也没再发生类似的事了啊。总之自从那包子加入侦探社以后,学校里的怪事就层出不穷,咱们还是离他远点吧!”
“这跟包拯有什么关系?”白玉堂没听明白,毕竟这些事情的发生跟包拯完全扯不上边啊。
“因为他退出侦探社以后,怪事就再没发生过了。有时我在想,如果他真成了侦探或是别的什么……特别的职业,一定会很吃香,至少不用担心接不到活儿干。”庞籍悻悻地说,说完还如释重负地长叹一口气,“反正我不会加入那什么社的,劝你们做出选择前也多多斟酌,不然以后后悔可别怪我没提醒你们。”
白玉堂越听越玄乎,一会儿觉得有意思一会儿又嫌麻烦,表情纠结不定。展昭见状,淡淡地说:“没关系,你要是害怕,不想加入就算了。”
“谁说我怕了!”刚才还纠结的白玉堂立马炸窝下定注意,“加入就加入,我就不信他真有那么玄乎!”
庞籍一脸“朽木不可雕也”的悲愤,展昭却抿着嘴角极浅地笑了一下。
他发现白玉堂是那种别人不让他做什么他就偏要做的人,又别扭又傲娇,特别容易中激将法。虽然傻是傻了点,但很可爱。
三人说话间很快便走到学校划分出给社团用以招新的区域——一片宽敞的草地。放眼望去,这里密密麻麻地挤满了各种类型的遮阳伞,一张张纸条或横幅贴满伞面,生怕别人不知道似的。每把伞的周围或多或少地站着来拿申请表或提交申请表的人,大部分都是当场填写然后交会费,毕竟想加入什么社团每个人心里都有底。
庞籍一到这里跟白玉堂和展昭打了个招呼就直奔国画社而去。他是美术系的,自然要加个和专业相关的社团,而且以他惫懒的性子,加一个就够了。
至于白玉堂与展昭,两人在人堆里挤了半天,好不容易才找到被挤在最角落的推理社。拿到申请表以后他们都没急着填,而是继续寻找自己感兴趣的社团。确切地说,是白玉堂找,展昭跟着他。
“你不去找找自己喜欢的吗?”白玉堂问。
展昭默默摇头,又往他身边凑了凑。
耸了耸肩,白玉堂随他乐意,又拿了张笛箫协会和武术社的申请表才艰难地挤出人群。展昭除了推理社也就拿了一张武术社的表,其实他对社团什么的一点兴趣都没有。
两人离开人最多的中心区域,刚刚松了口气,一抬头就看到熊本熊和皮卡丘……的玩偶在不远处的空地上掐架,你蹬我一脚我抽你一耳光,那叫个精彩刺激,旁边居然还有人在鼓掌叫好。这画面,真让人有走错片场的错觉。
白玉堂瞪大眼睛,初时的无语过后也觉得有意思。不过看了不到半分钟,一道黑影便气势汹汹地向他扑来,他吓得后退半步,眼看那玩意儿就快怼到脸上,展昭也要拉开他时,一只手从旁边伸出来将其抓住了。
“成何体统!”一声冷喝自为白玉堂免去毁容之祸的人口中传出,如寒冰冷雪般的声线像三伏天泼下的一盆冷水,令周遭吵闹的气氛瞬间安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