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见了鬼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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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孙经理不在，宣传部的人员摆脱了被人催着进度的压力，气氛轻松了不少，负责做网页设计的吴天瞅着手上的活不急，跑到清夜这边闲聊。
自那天以后，卿卿出现在办公室的频率少了很多，有时候她和江锦燕一出去就是整个下午，今天也不例外。
“听说是被孙经理带去了他开影视公司的朋友那，接受主播培训以及商讨视频的事哦。”吴天透露说。
清夜手下工作不停，她花了几天时间阅片数百整理出热门视频的套路，又将符合流行规律的微信文章整理出来写了概要，不仅出于工作目的，她也在为自己美妆博客中推出的视频板块打好底子。
这时手机收到了孙经理的任务，说公众号原创文章的推送不能停，她只能翻个白眼把卿卿负责的推文也写了，另外联络其他公众号商讨转载的事。
“你去哪啊？”吴天问。
“我要喝咖啡。”
只有咖啡因和砂糖才能挽救处于高强度工作量下的她了。
茶水间的咖啡豆恢复了供应，但是Half-Half半奶没了，每次都是这样，当她急需咖啡慰藉的时候外界就是喜欢和她作对。
“哎呀，只有黑咖啡了。”吴天拿了一次性纸杯尝了口，现磨咖啡味道很浓，偏偏酸味和苦味也加重了好几倍，难以入口。
“只加牛奶的话，自动贩卖机倒是有售。”清夜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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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们两个下了电梯，清夜心事重重地在一楼的镜面墙前多看了眼，那里有个身材矮小偏瘦的人也在看着她。原本也是这个家伙，但为什么站在吴天身边就觉得自己格外不顺眼呢？
从头顶上打下的灯将她脸照得尽是破碎的投影，除了给人“这个人跟难相处”的距离感，还显得比同龄的吴天老几分，自己的确不漂亮。
她先试探性地望了一眼售卖机。
没有人。
她有些许失落，对方的外貌、搭讪和回应在她心里激起涟漪，她很好奇他再度看到自己时是什么反应，也许他会解答他过度反应的原因？
而一旦说上话她也不怕没话说，她的美妆博客有百分之三十的男性读者，正好他皮肤细腻光滑无痘无油，也没干纹，应当是花了大力气保养的，也许是个能提供视频意见的好人选……
顺便这几天她都避开穿黑衬衫和帆布长裤，今天选了灰色卫衣和蓝色牛仔紧身裤，如果还能撞衫那才叫见了鬼。
“啊，这个牌子的纯牛奶被报道过有三聚氰胺啦。”吴天喊道。
“那买罐装咖啡？”
“反正孙经理不在，我们去隔壁街的咖啡厅吧，是法国的咖啡品牌，咖啡豆和环境不输给星巴巴，装修的很有情调呢。”
虽说只有一街之隔，可那边的热闹氛围和人流量是他们新创产业园这片区域遥不可及的。
城里人气最旺的两家电影院，女装一条街，从中外快餐到米其林二星，还有本市最大的医院，都紧密地集中在这块寸土寸金的商业区内，那怕是工作日也到处是熙熙攘攘的人群。
吴天说的咖啡厅就开在医院边上的超级市场一层，米色基调，浅色地板，明亮的落地窗，木制的桌椅，欧式的细节，背景播放的小提琴，整个空间都带着春日阳光下和煦的温暖，适合在逛街后休息一刻，也适合偶尔出来透口气的办公环境的写字楼员工。
店内的桌椅已被人占了一半，点单台有两三人在排队，这让她们有足够的时间挑挑选选。
清夜庆幸今天特意戴了隐形眼镜，把墙上中英文的双语菜单浏览了一遍，目光又落在一边竖立的小黑板上，本周特价单品是——碳烤杏仁咖啡、抹茶豆奶沙冰和树莓慕斯。
“gice milto。”最前方传来点单的声音。
服务生带着疑惑嗯了一声，那声音便又重复了一遍，依旧是带着口音的英语。
“哪个？”服务生用手点点菜单问。
“冰牛奶。”那人转而用纯正的普通话说。
吴天没忍住扑哧笑了出来：“装逼失败了哈哈哈哈。”
清夜赶紧冲她嘘了一声，可是吴天毫不在意。
拜托，来咖啡厅点牛奶已经够羞人了，结果连小学生会的英文都说不好，就像根本不认识英文的穷矮矬强行发音，被这种人听到有什么好在意的，她就是要教教他“莫装逼，装逼遭雷劈”的道理。
那人走到取饮料台时特意转头看了眼后排，就这么一眼吴天的笑就卡在嗓子里，而清夜则像触电般连背后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吴天止住笑是因为对方修长挺拔的身姿，轮廓分明的侧颜，深邃的蓝眼，与穷矮矬的想象格格不入，更是因为这位帅出新高度的人听见了她的嘲讽，并用他混血儿般的外貌无声地驳斥了“不会英文强行发音”的评价。
清夜僵在那儿是因为——
——带着种期待成真的战栗，她不过刚起了念头就遇上了他！
而且还真的见了鬼了！
又撞衫！
又和这人撞衫!
这次不止颜色撞了，连品牌款式都撞了！
松松垮垮的灰色薄卫衣像垃圾袋般罩在自己身上，而他穿着偏偏就像是从时装杂志里走出来的，名家设计、量身定制、弹力修身、昂贵大牌，这些词劈头盖脸地在她两颊胡乱地拍，相当明晰地展现买家秀和卖家秀中间无法逾越的巨大鸿沟。
他十分惊讶，这对视持续了一刻，接着，他冲着清夜勾起嘴角，目光没再久留。
“怎么办怎么办！”吴天掐住了清夜的手腕，“他听到了怎么办？他还向我笑了下，是不是要去道歉啊？人家说不定是法国德国俄罗斯的口音呢！”
清夜使劲把自己的手从她的钳制中拽出来，脑中有些混乱：“要去你自己去。”
眼下清夜满脑子“别靠近和她撞衫的卖家秀”的警告。
吴天拉着她的胳膊肘：“你怎么这么冷血啊，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了是不是？”
“道歉也好，搭讪也好，你长得这么好看吃不了亏的。”清夜淡淡地说，飞快地瞄了一眼她的装束。
吴天的五官每样都不出众，却也挑不出错，单眼皮细目微微上挑，给人精明神气的印象，是那种看久了就觉得漂亮的女性。她化着淡妆，穿着青色长袖连衣裙和黑丝，A字形的裙摆完美地挡住了肚腩，点缀在她锁骨附近的一颗钻石项链闪闪发光，更衬得皮肤白皙。
谈话间已经轮到她们点单，当吴天说要卡布奇诺在店里饮用的时候，清夜赶忙制止。
“现在是上班时间啊！”
“在这里喝。”对服务员的再次询问，她肯定地回答。
清夜到底是没能抛下她独自回去，吴天兜兜转转，在满员了大半的咖啡厅里找到距离那位男士最近的位置，他们只隔着两张圆桌。
“快点，我手上还有工作。”清夜催促，喝了口微烫的碳烤杏仁咖啡，只觉得入口醇滑，口腔充斥着碳烤特有的香味，咖啡的苦和酸则被完美隐藏在浓香的奶盖和恰到好处的甜味中。
好喝，值了。
吴天用小勺搅着卡布奇诺的奶泡，清夜第一回见这个果断、自信、强势的人像小女生般羞涩。
“别催，再催你上。”吴天说。
清夜叹口气，掏出手机看时间，店里的无线，医院的无线，私人无线，噼里啪啦全弹了出来。
不知怎的，她突然想起博客的事，之前在访问来源上她看见了多达几千次的谷歌直接搜索，此刻她再查看时，又比上次多了些疑似新闻网站的域名，同时，角落的信息提示她有十几条未读消息。
清夜实在是好奇，开了两年的博客有评论了，这是破天荒第一次，评论全集中在她几天前刚发的博文——基因技术修正脸部骨骼和软组织形态的那篇，这不是最诡异的，诡异的是评论全是英文，用的都是她这个过了六级的人翻译起来都吃力的术语和复杂的语法，这是什么情况？！
她边上的椅子响了，吴天吸了口气，似乎是准备好了。
思路被打断的清夜看向笔记本后头的人，他鼻梁上不知何时架了一副细框眼镜，于是摄人心魄、张狂外露的英俊便多了份沉稳。他纤长的手指优雅快速地敲击键盘，眼神严肃而专注，打字间隙，他下意识地端起冰牛奶喝了口，只一口，就猛地把杯子放到距离他最远的桌角，一手捂着嘴深深颦眉。
这牛奶味道是有多惨无人道？清夜几乎哈地笑出声。
也许她真的笑出了声，因为他看了过来。
树影间隙的阳光透过落地窗，在他黑发上镶出温暖的光边，又穿过细碎的额发落到眼镜的框架，最后在脸颊反射成游移不定的细小金丝。
他的神情带着恍然进入现实时的惺忪。
吴天把这视为出军的征兆，将咖啡厅的背景音当作进击的号角，跨出了勇敢的步伐，接近了，接近了，几步过后，她站定在他面前。
也就在这个时候，他身后，同时也是正对着她们的大门开了，她们万分熟悉的人——孙经理，亲亲热热地搂着位女性走进来。
清夜一怔，猛地两个健步就跨了上去，躲在她身后扯了扯她。
“干嘛——”话音未落，清夜赶紧嘘了声，用口型说“孙经理”。
多大事？吴天想的是上班外出买咖啡被逮到也没啥，结果看到孙经理搂着的人时也傻了。
江锦燕！
这矫揉造作的骚样也是没谁了，就算带着墨镜也能认出是江锦燕。
我的妈呀！总是以老实顾家自居的孙经理居然出轨女下属，而天天在朋友圈里秀未婚夫恩爱的江锦燕居然娇滴滴地靠在人家身上，这是为了主播上镜机会的权宜之计呢还是他俩早有了奸*情，看这么亲密的样子该发生的不该发生的都发生了吧？
如果说作为女人多少有点想八卦的心，也绝不是这个时候这种情形，将这二位当对象。
被自己下属捉奸，孙经理狗急跳墙不知会如何给她们花式穿小鞋，想想就脊背发寒。
不能被他看到自己，绝对不能！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见了鬼了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