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渊阁》风中的回音

13、第 13 章

　　我思念着闲悠，那种思绪像是附在身体里一样，我无从逃避。当他们在龙渊阁提起平湖慕家，当小清将闲悠酿的酒放在我的桌上……闲悠酿的酒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苦涩过。

　　“小清，把竹林的阵摆给我看，我……要学。”

　　从小到大但凡我的要求，小清从来没有拒绝过，这一次，他却单膝跪在地上，只给了我四个字——“恕难从命。”我问他原因，他跪在那里一言不发。

　　“我们不是你和韩天！”或许是喝多了闲悠酿的酒，伤人的话脱口而出甚至让我都有些意外。

　　“是，主人和闲悠不是我和韩天。”

　　小清站起来离开房间，让我连道歉都来不及。没想到，我最亲近的小清都被我惹成这样，看样子再这么下去我真的会众叛亲离了。自嘲地笑笑，我决定回宫去住两天了。

　　琉璃瓦，长明灯，永远不能寂静的回转长廊，这就是宫殿了。偌大的太子宫里，我遍尝美酒，调笑宫女，却挡不住深夜涌上的寂寞和相思。这样的日子过了不过两天，父皇却给了我一个那么残忍的任务。皇恩浩荡，赐婚——韩家独子韩天和昌乐公主。为了表示对韩家的宠爱，身为太子的我要亲自去韩家宣读圣旨。昌乐公主是我妹妹，其实论人品相貌，足以配得上韩天，但是偏偏是韩天。唉！我命人召小清回来，上次我说过那么过分的话后，小清就没来见过我。现在回来却是为了这桩令他更加伤心的事情。

　　“韩天，跟我去喝酒。一定去！我以太子的身份命令你！”没有等小清，我独自去了韩府，得知韩天一直在龙渊阁。我不作停留地去了龙渊阁，当着师傅的面将韩天拖了出来。韩天不明就里，一路上问我为什么用太子的身份压他，说这样的我怎么够兄弟。“如果不这么说，怎么可能拖得动你去喝花酒？”我拉着他径自去了雨苑。父皇是让我去宣圣旨赐婚，但是没有说什么时候，我这么认为着。

　　在雨苑里韩天黑着脸推开围上来的姑娘们，说想要一间冷静的房间谈事情，不要什么姑娘，将老板娘吓得够呛。我实在看不下去了，掏出银子放在老板娘手里，告诉她冷排一间房间吧，不要姑娘，银子照付。“文子皓，我记得我说过龙渊阁最近有很多事，我没空喝酒！”看样子，韩天是真的生气了，连我这太子的面子都不买。“韩天，你这样真难看！哪还有一点儿‘雅风公子’的风采？”尽管知道他是为着小清，但想起小清的伤心我还是忍不住想说上几句。

　　“虽然他已经不在意，但是我不想再沾惹红尘，我不能让自己对不起他。”韩天理了理衣衫，眼神飘向了别处，飘忽得像是眼里多了一抹红色身影。

　　口中的“他”不用说我也知道是小清。韩天并不比小清少爱多少，这点我知道。所以我明了如果我宣了旨，赐了婚，就是要让他更加对小清不起了。

　　“韩天，虽然我自小当你是兄弟，但是我可否以太子的身份下旨于你？”我咬了咬牙问韩天。

　　“太子请讲。”韩天顿了一下，跪在地上。

　　“韩天，今日我以龙渊阁主的身份收回你‘雅风公子’之称，以太子的身份革去崔清少将军和太子护卫之职，命你二人五日内离开京城。从今以后，没有我的命令，不得踏进京城半步，更不准，插手江湖或者朝廷的任何事情。否则，杀无赦！”

　　韩天愣了一下，随即恍然：“谢太子美意，恕臣不能从命。”

　　“为什么？”我有些急切地拉起韩天。

　　韩天苦笑道：“小清不会答应的。”

　　“你又怎么知道小清不肯？父皇马上就要给你和昌乐赐婚了！是小清不会答应还是你放不下唾手可得的荣华富贵？”心里像是堵了什么，让我的语气也变得尖刻起来。

　　“文子皓，是你叫我不要自欺欺人，你现在又是何苦？”韩天脸上的笑容那么刺眼，刺得我心中一片酸涩，果真是不行的吗？如果连相爱的人都不能相守，那么我和闲悠的出路又在哪里？

　　韩天离开后，我一杯又一杯地喝着酒，希望能够快一点把自己灌醉。等到我自己也记不清自己究竟喝了多少酒之后，推开围上来的莺莺燕燕，我摇摇晃晃地出了雨苑。不想回龙渊阁，我漫无目的地在街上走着，等站到竹林外，我才发现自己竟然来到了闲悠的住处。在酒力的催发下，我忘记了自己不能破阵的事，跌跌撞撞的走进了竹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