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渊阁》风中的回音

14、第 14 章

　　第二天一早我是被一阵争吵声惊醒的，抱着痛得要裂开的头坐起，我有些吃惊的发现自己躺在一张陌生的床上，浑身像是散了架一般，我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不是熟悉的淡绿长衫，而是月牙一样的白色。窗外是一片翠绿的竹林，房中环绕着浓郁的茶香，这里，难道是闲悠的房间？我有些不敢相信地掐了自己一下，确定不是在做梦之后，我的心情好极了，躺在床上打了个滚，我把脸埋在枕头里，希望能够多吸取一点闲悠的味道。本想赖在床上，可是愈来愈高的争吵声还是让我担心地起了身。

　　是闲悠和鹤云的声音，我听不清他们在吵什么，只能隐约听到自己的名字被夹杂其间，狐疑的凑近门边，却只听见鹤云愤怒的摔门离去的声音，紧接着的是瓷器破碎的声音。我静静的退回床上，觉得有些迷茫。

　　门突然被推开，进来的是闲悠。他的脸色很不好，苍白的就像一个一碰就碎的瓷娃娃，他走到我面前，问：“你是不是喜欢我？”我实在不能再装作继续熟睡的样子，只好睁开眼看着闲悠，此时的闲悠除了脸颊上的两抹潮红，便没了一丝生气。我没有犹豫地将他拥入怀里，因为感觉闲悠马上就要哭出来的样子。柏鹤云，我是要看着你和闲悠幸福，而不是看着你伤害闲悠的。我在心里默默地埋怨鹤云，却不敢对闲悠说出来。

　　“昨天是柏鹤云把你带进竹轩的。龙渊，鹤云说他父亲让他拜安遥为师，他还说如果你保护我他会很放心。”

　　闲悠的声音在我怀里闷闷的，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哭了。鹤云还是决定了与闲悠为敌？还有些混沌的大脑实在不适合思考深奥的问题，我认为自己目前得到答案的最好方式就是去问鹤云。

　　有些不舍地将闲悠从我怀中移开，我问闲悠：“鹤云去了哪里？”闲悠勉强笑了笑，说：“或许空谷，或许四方城。”

　　也许是第一次看到这样正经的我，闲悠听从我的话命小厮即刻带我离开竹轩。空谷的位置我是知道的，甩开跟踪我的那几个笨蛋，一盏茶的功夫我便到了空谷，但是真要是进去却要花费一番周折。好在利用我和鹤云独有的联络方式，我找到了鹤云。当鹤云走出高高的“空谷”大门，我按捺不住直接拉住了他的前襟，完全忘记了这是在空谷的地盘。鹤云愣了一下，喝退了身边的人，乖乖地跟我去了“闻香楼”。

　　我让小二上了几道菜和一壶茶，我觉得我们两个需要在一个绝对清醒的情况下说某些事情。

　　“喂！第一次见你来空谷找我，是因为闲悠？”鹤云用修长的手轻轻地扣着桌子，叹了口气继续道，“昨天看你喝成那个样子……情字最是伤人。”

　　我不明白鹤云怎么说得如此超脱，难道闲悠那么伤心他却可以若无其事？“是啊，如果情是刀，闲悠早就被你砍得遍体鳞伤。”

　　想起闲悠清早的样子，我实在没办法给鹤云好脸色。

　　“不过今日我不是为了闲悠。鹤云，你怎么会答应和四方城合作？”

　　鹤云抿了一口清茶将杯子放在桌上，告诉我一句话：“身不由己。”

　　“难道你不知道这样是与闲悠为敌？难道你不知道这样会惹到龙渊阁？”

　　不得不承认，不管多么在意鹤云和闲悠的关系，但鹤云是我的兄弟，我怕他出事，更怕与他为敌。

　　“如果他不参与进来不就没事了？我想，你也应该劝劝他吧？”

　　鹤云的话让我一时无法反驳，只默默地喝茶。

　　“喂！在我们站在不得不敌对的立场前，还是应该和以前一样喝酒聊天对吧？”

　　还是鹤云打破了沉默的气氛。我点了点头，努力不让气氛显得有些悲凉，因为我比谁都清楚，在鹤云决定参与正邪之战时，我们就再也回不到过去，将来的某一天，我会失去一个最重要的朋友。

　　“小二！换上最好的女儿红！”

　　我招呼小二上酒，却被鹤云阻止了，他说今天不行，他还有事做。

　　“还有，时间不多了，做你想做的事吧。你保护闲悠，我来保护你。”

　　在做出这么重的承诺时，鹤云还是优雅地笑着，就像在谈论很平常的话题。我觉得心里似乎堵了什么东西，窝心得很，原来鹤云这么做，一部分是身不由己，另一部分只是为了将闲悠推到我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