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菜*星

23、冬日的暴风雨

　　伊坦美尔的脸瞬间变色，在草拟法条时，他与普丝珊娜压根没考虑这条罪！抑或是墨提沃斯那老家伙故意针对他而言！他挑着眉头，脑海里飞速运转，思寻对策。
　　普丝珊娜放在座把的手微抖，她双眼直视元老尽量冷静地开口：“请问阁下，什么叫□□？”
　　“□□就是父女、母子、兄妹、姐弟通奸通婚，以及近亲通婚。另外，大伯与弟媳，小叔与兄嫂，父亲与儿媳等通奸通婚也被视为□□。”墨提沃斯恭敬地回答：“诸上行为，违背伦常，破坏婚姻，必须严惩！”
　　“错！你的提议根本违反新法典的仁慈精神！”伊坦美尔斜着眼盯着老墨提沃斯底气十足地开口：“如果所有□□是罪，还要定为死罪，那南方尼罗河畔的埃及法老，与东方胡泽斯坦平原的埃兰国王是不是都要被处死呢？他们不但娶妹妹还娶了自己的女儿。我在等你的回答！”
　　国王的话又引起元老们的骚乱。
　　埃及与埃兰，这两个强国的王室都盛行血亲通婚。不但如此，由上及下，民间兄妹、姐弟通婚的事例也绝不在少数，习以为常。
　　“陛下，这是在赫梯，我们在讨论帝国自己的法律！”老墨提沃斯坚持力争道。
　　“埃及至高无上的欧西里斯神与伊西丝神乃兄妹结合，生下荷露斯神，守卫王权。□□无罪是神的旨意。你说帝国自己的法律，好，就连帝国西南部的海滨小国卡利亚城邦受埃及影响都盛行兄妹通婚，难道我们还要坚持□□者处死的陈旧法条么？”伊坦美尔王嘴唇还挂着轻笑，他接着反问：
　　“或者，你想现在就带兵将卡利亚邦所有的近亲婚配者全处死，在帝国掀起内乱？再或者为了坚持你的□□有罪，把万神殿中伊西丝女神像捣毁，让埃及人耻笑与愤怒？”
　　“那陛下难道愿意见到帝国中发生父亲娶女儿、大伯与弟媳通奸等□□行为？”莫提沃斯加大声音：“陛下的仁慈将带来赫梯民风的腐化！”
　　“放肆！”伊坦美尔不悦地大喝，再一次将卡尔穆斯权仗敲击在大理石地板上，让鼓动的声音提醒着国王的威严：“你认为新法典将使民风腐化？！”
　　“陛下，我是说如果在□□问题上不管不问。。。。。。”墨提沃斯阴冷地回答。
　　“我没有说不管不问。”伊坦美尔立即打断他的话：“有关你所谓的□□，必须要区别对待，以显亲民！”
　　“墨提沃斯。”温和的克里奥托见气氛不对，再次走出打圆场：“有关这个问题，牵涉面极广。我认为既不能一刀切，一律严处，否则不利于帝国稳定；但也不要放任自流，使百姓心中道德方向迷失。”
　　“对！”伊坦美尔内心里真是非常感谢这个老温和派的圆场，他再次郑重地说：“对待通奸□□，在血亲上可以禁止父女、母子通奸通婚，至于其它兄妹、近亲通婚者不算处罚之列；在非血亲上，以配偶是否健在为准绳，如果配偶健在，视为通奸，如果配偶已死，则要保障妇女的再嫁，不能视为通奸□□。也就是说，一个女人，其夫死亡，亡夫的兄弟可以娶她。诸位看，这样的提法怎样？”
　　“鉴于帝国现状以及安稳百姓，陛下的提议未尝不可。”墨提沃斯似乎放松了口气：“但是，对于近亲通婚，实在不能持提倡的态度。因此，即使不予严惩，贵族与王室，自上而下，应该用他们高贵的行为作出表率！否则，旁库斯有权剥夺他们的权利与职位！”
　　莫提沃斯的话在国王与王妹听来，象利剑般刺心！
　　“陛下！”墨提沃斯突地跪在地上，与他一派的元老也跟随：“请陛下带头宣誓，用高贵的行为做出表率！”
　　这样的场面，伊坦美尔从未碰过，他瞪着眼睛看着几位元老的举动，他王座的稳固在发生丝微动摇！
　　“书记官，把刚才确定的条例加入新法典。”赫梯王没有理睬墨提沃斯，转头命令书记官：“诚如万神殿是兼容并蓄的象征，哈图萨斯要想成为自由、富强的中心，法典必须亲民、利国！我再重申一次，被强制处死的罪名不包括□□。但如果血亲内发生暴力□□行为，则按□□罪处置！”
　　说完，他很不愉快地与王妹离开会议大厅。
　　国王首次与旁库斯的元老们发生了巨大分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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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哥哥，我们是出于私心为血亲通婚而辩护。墨提沃死表面上同意了你的提法，却要求王室与贵族严禁血亲通婚。”回到寝殿，普丝珊娜忧虑地看着窗口哥哥的背影。
　　伊坦美尔一动不动，怒气还没完全消散，颁布新法典的问题似乎比行军远征更要让他头疼。稍许，他转过身，踱到妹妹身边，眼神变得柔和：“可是，为了我们的爱，我不会退缩，哪怕和元老们闹翻。”
　　“不，哥哥，我不要看到这些，帝国需要稳定！”普丝珊娜担忧地看着哥哥：“如果我们的事公开，我真担心元老们。。。。。。”
　　“你在退缩么，普丝珊娜？”伊坦美尔看着她的眼睛问询：“你想看着我娶米坦尼的公主？”
　　“不，我并不想！”她摇着头痛苦地回答：“可是，我也不想看到元老们因此而远离你，甚至联合废黜你。”
　　曾经她在风中勾起他心中的恶魔，那是因为她不确定他的爱，她任性地想要知道对方的心。可在确信了对方的心后，正因为爱他，她才不忍让爱毁了他。人是多么复杂矛盾的综合体啊！
　　“我们的命运在自己的手中！请天神赐予我们智慧与坚强！”伊坦美尔抱着妹妹，眼光看向窗外，喃喃地说道：“有时，内乱并不完全是坏事。”看来他得行动了。
　　他是帝王，哪怕牺牲一些人，哪怕挑起内乱，他也要把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中！
　　窗外铅色的云层一动不动，密不透风，暗淡的苍穹似无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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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天后，帝国首都哈图萨斯收到了可怕的消息，西部沿海的卡利亚城邦发生了不满的起义，要求独立自治。据传，事情的起因是一批自称是墨提沃斯的手下的人马捣毁了卡利亚城内神庙的欧西里斯神像与伊西丝神像，并抓走了一批血亲通婚的百姓，有不服者，当即处死。
　　突然而至的流血事件与信仰被毁惹怒了卡利亚人，于是一场起义如疾风骤雨般掀起，涉及整个城邦。流血事件迭起，起义者们高喊着“处死墨提沃斯”，并要求脱离赫梯。
　　接到消息时，伊坦美尔王正在城外兴致勃勃地狩猎，一只灰色的狐狸正中飞矢，躺在地上奄奄一息。不过，他随即失去了狩猎的兴趣，连忙策马回宫，紧急召集了旁库斯成员们议事。
　　会上，老墨提沃斯阴着脸沉默不语。
　　“你还有什么话要说的，这场内乱可是因你而起。”国王冷冷地看着他。
　　“陛下，请让我带兵西进，平定叛乱。”
　　“让你带兵，虽然你对西部很熟。但若让你去，整个卡利亚邦会变成一座火山！他们恨不得将你剥皮！”国王冷着脸讽刺：“还是我亲自带兵平定这一切。”
　　墨提沃斯噤若寒蝉。
　　“另外，鉴于此，新法典的编撰刻不容缓。一切，按照上次会议上的起草。希望我回来时，已能看到一部完好的法典。”国王向书记官吩咐道。这一次，墨提沃斯没有再谈对于□□处死的话题。
　　翌日，国王率领2万大军向西开进，去镇压一场预料中的起义。
　　“等着我回来，普丝珊娜。”临出发前，他一脸轻松地吩咐妹妹：“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我保证。”
　　普丝珊娜迷惑地看着一身戎装的哥哥远去的背影，心里一阵揪痛！
　　赔上那么多人的鲜血与尸骨只为让他以后合法地娶她么？
　　天啊，神明会惩罚他们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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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国王率军西进的第二天，王宫侍卫给普丝珊娜公主送来了一封神秘的羊皮纸信。这名侍卫说是王宫大门的守卫兵收到了这封来历不明的信，只好转交到此。
　　普丝珊娜疑惑地打开被绳子包扎好的羊皮卷，里面露出一个简陋的牛角梳。这把梳子熟悉地令她觉得刺眼。
　　这梳子是她在阿勒坡的养母的！在她离开阿勒坡的前一个晚上，正是她用这把梳子替养母梳理头发。她的心惊恐不已，为什么养母的梳子会转到她手上？
　　她连忙完全展开羊皮，下面鲁齐比的签名令她一阵眩晕！只见上面写着：
　　“尊敬的普丝珊娜公主：
　　当你读到这封信时，我和你的养母在米坦尼的奥拜斯村等着你。你拿着这个羊皮，到了村口会有人带你来见你养母。当然，你可以不来，这是你的自由与选择，但3天后你的养母将因此而丧命。我亲爱的普丝珊娜，我已为你而疯狂，千万别怪我。
　　等着你的鲁齐比”
　　普丝珊娜看完后，脑中一片空白，双手颤抖。她真不相信，鲁齐比为了得到她竟然残忍地劫持她养母，并以养母的性命来要挟她。
　　想到那日在花园中，鲁齐比象恶魔般要对她施暴，她的心中打起寒战，原来爱情可以让人疯狂至此！那个儿时天真的鲁齐比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是对她爱上哥哥的惩罚么？如今还要搭上养母？
　　一阵寒风刮来，她哆嗦着像一片树叶，脚都踩立不稳，回到自己寝殿。她的泪水流了下来，双手紧紧握成拳头，如果鲁齐比在她面前，她真不能保证自己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来！
　　他居然做出这么混蛋的事来！
　　不！她要冷静，定下心来好好想一想，她不能乱了阵脚！
　　她静静地坐在床边。为什么？为什么是在米坦尼？奥拜斯？哥哥曾经对她提起过这个地方，他说奥拜斯时眼里升起异样的光芒，那是米坦尼北部边境上盛产锡矿的地方！
　　如果她不去，鲁齐比真会恼羞成怒杀了养母么？不，她不信！她了解鲁齐比，即使他曾对她动粗，秉性善良的他也不会真的伤害养母。事情不会那么简单！难道是。。。。她想起了舞姬布瑞妮特的死，心中升起不祥的预感。看来，她不能不去！
　　她不是去送死，而是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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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普丝珊娜跨上马以出城狩猎为名，背挎弓箭袋，悄悄离开哈图萨斯王宫。当她出了王宫大门时，不禁回头看了一眼直刺青天的巍峨宫殿。
　　哥哥，请原谅我不辞而别。我会回来，我一定要回来做你的新娘！和你一起守护哈图萨斯！
　　她一咬牙，硬起心肠，挥起马鞭扬尘而去。
　　宫殿的一扇窗户里，阿齐亚冷笑着托起腮帮，居高临下地看着普丝珊娜马上的背影。
　　再过几天，这个褐色长发的女人将永远消失！多么愚蠢的女人，这么容易就被骗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