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格蕾思琳

3、故事开始

　　前方客人刚刚送走，宁雪羽后脚就到。
　　花了他一点功夫，才找到这么偏僻的日本饭馆，奇怪的是客人如云，吃饭的时间已过，一批批食客正从里面出来，驱车离去。
　　宁雪羽并不打算进去闹事，怎么的也要给他留点面子，打算等他出来的时候，开车在他面前扬一扬，再绝尘而去，那家伙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可是等了将近一个小时，也不见那家伙出来，宁雪羽猜测他是不是在里面干什么坏事，气得牙直痒痒！
　　这时，从饭馆里面走出一位穿和服的姑娘，向他这边走来，轻敲车窗。
　　宁雪羽把车窗放下，那位姑娘微笑着问：“请问阁下是宁雪羽先生吗？”
　　“是的，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姑娘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继续说道：“汉米尔顿先生正在里面等你，他喝醉了。”
　　啊！这个丢人的家伙，竟然喝醉了！回去一定要好好教训他一顿！
　　等等，这姑娘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等他，想当然地就过来了？
　　而且，就算费尔南斯喝醉，同行的伙伴也会扶他出来，他们人呢？他们的车子呢？
　　宁雪羽毕竟不是普通人，警惕性也比常人高，再加上上次的绑架事件，让他不得不防。
　　“汉米尔顿先生……真的还在里面吗？”
　　姑娘从容答道：“在不在里面，先生进去看一眼便知道了。当然，您也可以选择离去。在下只是来传话的。”
　　宁雪羽将信将疑，如果费尔南斯真在里面，他就不可能放任不管。
　　“稍等，我把车停好。”
　　宁雪羽还是决定进去看看，他关上车窗，把车锁好，离车前藏了一支枪在身上。
　　姑娘在前面带路，进了庭院，过了竹桥，突然就不走了。
　　“在下只能引路至此，请先生循乐曲过去。”
　　宁雪羽进门的时候，就听见了低沉的三线弦，此时宾客散去，万籁俱寂，琴声更显得清晰。
　　宁雪羽循声而去，心中忐忑不定。
　　终于，在一座包厢的门前停下，认定曲声传自此处。
　　轻敲门沿，里面传来一把轻柔的声音：“请进。”
　　拉开门，便见费尔南斯赫然躺在塌塌米上。
　　“菲尔！”宁雪羽扑到费尔南斯身边，探向他的额头，不是喝醉，是被迷晕的。
　　抬起头，质问坐在前方的人：“你对他做了什么？！”
　　“放心，他只是睡着而已，12小时后便会醒来。”男子停下手中的琴声，双眼直视着宁雪羽，“况且，这位先生并不是我今晚真正的客人。我想邀请的人，是你。”
　　“我……？”
　　宁雪羽也打量着眼前这名男子，身着素装，不染脂色，却美得不可思议……
　　“是的，初次见面。”男子向宁雪羽躬身行礼，直起时开口道，“哦，不，应该是终于见面了……传说中的‘小羽’。”
　　宁雪羽愕然道：“你认识我？”
　　“是的，纵使不曾相见，却已认识多年。”男子看着宁雪羽，似百感交集，又怅然若失，“你不知道我的存在，但我却当了你的‘影子’好多年，可以当面和你相见，是我一直以来的夙愿。”
　　“你到底是什么人？”
　　“忘了自我介绍，我的绰号是‘影舞者’，‘上帝之剑’里排名第二的杀手。哦，不……你不用紧张，我不会加害你的。胁迫目标的家属不是我的作风，对于上次我的同伴采取绑架的方式给你带来的困扰，我深感抱歉。那是无能者的做法，如果我要杀你，你已经不能坐在这里了。”
　　“那你想怎样？我和费尔南斯同时出现在这里，不会是巧合吧！”
　　“我确实有暗中安排，但我这么做，只是想见你一面而已，并无恶意。”男子微笑着，说话彬彬有理，感觉不到一丝杀气，“长夜漫漫，你的爱人又在熟睡之中，不如暂且留在这里，喝杯热茶，陪我闲聊几句？”
　　男子说罢，低头摆弄放在前面的日本茶具，展示茶道，为宁雪羽煮茶。
　　他态度从容，举止淡定，就像招呼故人一般，没有疏离感。
　　宁雪羽快速地分析着现时的情况，他和费尔南斯已是身处敌境，逃脱的机会几乎为零。
　　眼前这名男子虽然自称“杀手”，却口口声声说不会伤害他们，与其冒险反抗，不如见招拆招，伺机行事。
　　不多久，一杯清茶煮好了，散发着沁人心脾的香。
　　男子按照礼仪，将茶呈到宁雪羽面前。
　　宁雪羽本来还保持着警惕，却见他眼里闪着点点晶光，装载着淡淡的忧愁和浓浓的期盼，似乎不喝这杯茶，就会扼杀他眼中希望的火花……
　　宁雪羽心一软，接过了茶，啜了一口，那清香随着热气入胃，迅速地暖遍全身，熨烫着每个毛孔，顿觉神清气爽，浑身放松。
　　“好茶……”宁雪羽发自内心地赞叹，能煮出这么好茶的人，真的是他自己所说的“杀手”吗？
　　“谢谢。”男子满足地笑了，甚至带着感动的泪光。
　　“你怎么了……”
　　“失礼了，我没事。”男子拭去泪花，笑道，“只是这样的赞美从你口中说出，有点不太一样。你有一张和那男人一样的脸，他却没有你这么温柔的笑……”
　　“你……认识我哥哥？”
　　男子苦笑，点头。
　　“你刚刚说你是我的影子，是怎么回事？”
　　“请你喝完这杯茶，再听我从头说起。”
　　宁雪羽默默地喝着茶，这男子的眼睛里装满了故事，直觉告诉他，这些事都和晨有关，他也想知道晨这十几年来走过的路，他不愿意对自己提及的过去……
　　见宁雪羽喝完茶，男子重执起三线弦，拨子挑动琴弦，一面弹起调子，一面诉说往事。
　　“在我加入‘上帝之剑’，成为‘影舞者’之前，本名叫做伊贺舞，住在日本京都附近，一座深山内的小村子里，过着与世无争的单纯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