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篇二十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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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下误会大了。
我痛苦地呻吟了一声，解释起来：“他说的是给我姐姐的聘礼，你别误会。”
李越楼怔怔道：“我没误会。”
没误会个屁！看他那副吃惊的模样，鬼才相信他没想歪。
我也懒得再解释，只听顾衫吃吃地笑，我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都怪他把话说得不清不楚，才让别人误会了。
一声“皇上驾到”吓得我手一抖，皇上不去翰林院来这里干什么？
我们三人连忙跑到门口迎接，远远地才看到那抹明黄色的身影及他身后那一群宫女太监。
还有那么远就在通报了，果然是皇帝面子大。不过他旁边那个高挑的人影好熟悉啊，不知又是那个熟人？
待他们走近后我才大吃一惊，皇帝左边那个一身雪白带着银面具的男人不是季鸣清是谁？他为什么要跟在皇帝身边？
不容我多想，周围一干人都大呼皇上万岁，我也跟着含糊了过去。
皇上免了礼，走进了藏书阁，让我们三人跟他汇报情况。
趁他们均未注意我的时候，我悄悄拉了拉季鸣清的衣袖，让他跟我到一旁无人的地方去。
“你怎么在这里？”我问他。
季鸣清依旧是那副温和的嗓音：“我本来是去跟皇上送药的，皇上要我跟他一起到翰林院来，我想也无事，便和他一起来了。”
我点头，又问他错岫现在如何。他微笑着说吃了灵药后要好多了。
“是么？”我竟找不到话跟他讲了，看到他脸上的面具，便指着问道，“为什么你要在宫里戴上面具？你那么好看，又不是见不得人。”
季鸣清伸手摸了摸，说是习惯了。
见他似乎也没什么话要对我说，我终是拉下了面子，盯着他的眼睛道：“鸣清，我想你了。”
从他送我参加殿试那天，我便一直未见到他，思念如潮，却不知他是否也与我一样，想念着对方？
季鸣清略偏着头，淡笑着摸着我的头：“我也是。”他突然凑在我耳边，低语道，“今晚来我家。”
他直了身子，返身进了藏书阁。
我傻笑着也跟了进去。
皇帝站在案台边，翻弄着李越楼整理的资料，偶尔皱眉，偶尔微笑。
他的目光停在其中一页，脸上的表情全无，只是那样怔怔地看着，却如悲如哀。
我对李越楼使了个眼色，他对我做了个口型，我看清他说的是“肖颜”。
皇上和肖颜难道真的只是君王与佞臣的关系么？抑或者还有其他的隐情？
半晌后，皇帝开口了：“李爱卿，你这册子上说‘大学士肖颜被太傅秦秋衍定罪叛我誉国，诛连九族’，何解？”
李越楼上前一步，行礼道：“关于这事其实下官也不知实情，但下官是依照所有史书上所记载，斟酌一番才敢将其载入史册。据史记载，肖颜当日与名国使节密谋时，是当朝太傅亲眼所见，并当场将其捉拿收押。但事后皇上并未对此事做出任何决断，就连最后诛肖颜九族这道令都是让太傅转达的，所以下官也不敢妄做判断，也是将事实记下而已。”
李越楼这一番话听得我冷汗直冒，他也忒大胆了，虽然表面是说不敢妄自判断，实际还不是是暗示他认为此事还有另有一番蹊跷。
我低着头，不敢看皇上此时的样子，生怕他突然喷火把我给烧成烤鸟了。
周围是死一阵的沉默，无人敢说话，就连大气也不敢出。
终于皇上说话了：“李越楼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怀疑当朝太傅当今国丈乱判案情，朕是该说你心思细密还是胆大包天？”我一听他这话忙叫苦不迭，完了完了，我就知道老虎的屁股摸不得，这下把皇帝惹怒了，别说诛九族，就是把你祖坟刨开再杀一次也不在话下。
不过皇帝你也别诬陷人啊，明明是你自己说的太傅判错案，怎么反倒赖到李越楼身上？
突然李越楼一撩下摆，就那么跪在了皇帝面前，正色道：“下官确实是对此事另有疑虑，却苦于身份不敢明目地调查此事，还请皇上明察！”
皇帝眯起眼睛，拍案道：“好！朕也却有将此事重察的想法，没想到李爱卿与朕想到一路子上去了。既然李爱卿愿意替朕奔走，朕便将此事全权交与你。”说着拍拍李越楼的肩，“李爱卿可不能让朕失望。”
李越楼伏在地上，答谢龙恩。
皇帝回了御书房后，立刻下旨，将李越楼提为巡抚，我和顾衫则辅助他办理好一切事务。同时亦赐了我三人金牌令，见令如见皇帝。
我接过圣旨后，深感责任重大，心里兴奋不已，自己终于有了大显身手的时候。
我突然记起今日在皇宫里遇到秦秋衍的事，便一五一十地将事情告诉了爹，问爹是不是和他很熟。
没想到爹一听到他的名字，就变了脸色，哼声道：“那个老匹夫，就算我不能将他从上面拉下来，但我儿子却有这个能力。”说着他欣慰地对我说这事非同小可，若是刨根究地必定会牵扯出许多不得了的事情，让我一定要小心。
爹说一句，我点一下头，心知我这次肯定有许多地方要向爹请教，毕竟他曾是宰相，官场上的斗争比我见得多哪去了。
最后爹不禁有些得意，说他手中还有张王牌，本来他是打算找个时间烧掉，结果哪想他儿子我居然会扯上此事，按他的话说，这便是造化。
季鸣清让我晚上去找他，我匆匆吃过饭，换了衣服便跑到他府上去了。
下人说季鸣清正在药房里炼药，让我到大厅里等他。我挥挥手说不用了，我自己去找他就行。
摸到季鸣清的药房，在途中好几次都差点迷路。
到了药房，一眼就看到季鸣清纤细的身影在那里不断晃动着，我微微一笑，蹑手蹑脚地走了过去，搂住他的腰，趴在他耳边小声道：“我来了。”
季鸣清轻笑出声，说让再等一下他把手中的事忙完。
我往后退几步，一屁股坐在旁边的小凳上，托着小巴和季鸣清有一句没一句的搭着话。最后我干脆虚起眼睛看他忙前忙后的背影，偶尔回头对我温柔一笑。
啊啊啊，好幸福啊，真想这样和他过上一辈子，无忧无虑，无牵无挂。
季鸣清总算忙完了，我估计他都没吃晚饭，忙吩咐小厮去厨房找点东西来。当然我主要是想把其他人支开免得破坏了我和季鸣清亲热。
“很累么？”我替他按摩着穴道，季鸣清也软下身子靠在我身上。
“嗯，还行。只差最后一味药了。”
“是给错岫的？”
他点头，隔了一阵子说：“我已经定下了替他换血的人和时间，芷笙你不要告诉他，不然他肯定不会同意。”
季鸣清已经找到合适的人选了？我有些惊讶，是哪个白痴嫌自己的命长？
“那个人是自愿的么？”
“当然，你看我会是那种逼着人家要他血的人么？”季鸣清轻笑，我却觉得那未必，季鸣清这些疼他弟，保不定会做出什么事来。
“倒是你，”季鸣清眼神有些忧郁，有些担心，“皇上今天让你们去查的那件事非同一般，在查办的途中肯定会得罪到高官，皇上怎么能将这么大的事交给你们去做？”
我无所谓地说：“皇帝老奸巨滑，他借着我们这把刀去杀威胁他统治的人，再来李越楼这一出，正好顺水推舟，不但卖给我们一个人情，同时也替他除掉心头大患，他狡猾得很呐。”
季鸣清更加担心：“那不行，我明日便去找他让他撤了那道圣旨。”
我汗，急忙安慰他道：“其实也没什么，反正正好可以让我历练一下，再说了，君无戏言，那有把颁出来的圣旨撤回去的道理？”
我凑过去问他：“听你口气你和皇帝关系好象好得很，说！你和他什么关系，嗯？是不是你旧情人？”
季鸣清哭笑不得，勾起食指在我脑袋上敲了一下，说他以前只是皇帝的伴读而已。
他有些感慨：“都十多年，想当初我们三个曾经把太傅气得差点背过气……”
太傅是秦秋衍罢，他们三个？我问他还有谁？季鸣清顿了顿，说是肖颜。
我一下子来了兴趣，忙拉着他让他告诉他们以前的事，表面上说是要了解情况，以便于查案，实际还不是我想听听八卦罢了。
看不出季鸣清也爱讲他以前的事，干脆和我回了房，一人捧了一碗莲子粥钻到床上开始跟我吹起牛来。
渐渐地，我也了解到了季鸣清小时侯的样子，原来他也曾像我一样白痴过，淘气过。
当他讲到他、皇帝还有肖颜三个欺负秦太傅的闺女秦容也就是现在的皇后时，我惊讶地合不拢嘴。
“你、你们胆子真大，万一她真在荒山野岭里被狼叼走了怎么办？”
季鸣清微微一笑，说：“是啊，我们当时不懂事，所以并不觉得这件事的严重性，只当做是个玩笑罢了。等后来前皇帝派人把秦容从山上找下来后，重重地罚了我们仨。不过秦容那个丫头也太强了，在荒山上过了一夜居然都没有哭。当时我就觉得这个小丫头将来肯定不简单，只是没想到她会成为一国之母。至少我以为皇上是不会立后的。”
我问他为什么，他说，笨！你难道还猜不出来皇帝最爱的人是谁么？
“肖颜？可是他是个男人啊。”我刚说出这话就后悔得不得了，季鸣清挑着眉毛，说，“噢，那你我不也是男人么？”
我忙解释说皇帝怎么可以喜欢上男人啊。
季鸣清幽幽地叹气：“是啊，他们的身份都太特殊了，所以才会落得如斯下场。”他说着转过头，压在我身上朝我脖子吹了一口气，“芷笙，你看我们多幸运，都没有身份的束缚。”
是啊，和他们相比，我和季鸣清实在是太幸运了。
想到皇帝与肖颜现在已是天人永隔，不知他会如何的黯然神伤。
若是季鸣清有一朝离我而去，我必是生不如死。现在人在眼前，又叫我如何不珍惜？
作者有话说
第31章 篇二十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