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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篇七 ...


  •   回屋的时候,背后传来一个声音:“大半夜的,你到哪当夜猫子去了?”
      我感觉脖子一凉,道:“哈,我今晚吃撑了,睡不着,出去走走。”
      梓晴冷哼一声,我浑身冒出了鸡皮疙瘩。
      “你当我是瞎子吧。明明看到你和一个女人在外面欢着哩。”
      “你看错了,他是男的。”刚说完我就明白这是梓晴在套我话,马上闭了嘴闷哼着。
      “你和谁出去了?”梓晴打了个哈欠,问,“是顾公子么?”
      “你一天到晚就念着那老狐狸么?”看着梓晴脸色不对,我忙将手指放在嘴边,“嘘,小声点,别把爹吵醒了。不是顾衫,是,一个熟人。”
      她奇怪地瞄了我几眼,“你除了和顾衫打得火热,还有其他的朋友?以前怎么没听你说过?”
      “呃,我们刚认识没多久。”我看她的样子好象还要打破沙锅问到底,忙往屋内走,“不说了不说了,困死了,明天我还要去帮别人写信,先睡了。”
      睡前听到梓晴丢下一句话。
      “你小心点,别傻不啦叽的等别人把你卖了都还在替他数钱。”

      我有那么蠢么我,再说季鸣清也不是那种人……吧?

      第二日我起了个大早,吃了饭便到顾主家去了。
      顾主是个垂死的老太婆,茅屋破旧,家中清贫,只有个邻近的妇人在照看她。
      我一去,老人便拉着我的手,流出两行浊泪:“闵儿啊,娘对不起你,娘不该骗你啊,娘告诉你一个秘密……”
      我郁闷地看着旁边不停揩眼泪的女人,道:“这怎么回事?”
      那妇人顿了顿,说:“大娘已经糊涂了,把你错当成他的儿子,可怜大娘孤苦伶仃一个人,现在这个样子也没人来照顾……真是作孽哦。”说着又开始哭哭啼啼起来。
      “她儿子死了?”
      妇人摇摇头,解释起来。
      原来大娘的儿子年轻的时候便下海经商,后来娶了个商人的女儿生了个女娃,这夫妻二人常常因为活路东奔西走,也没个定点,就商议将女儿送到京城里的老母亲这里带着。
      没想到夫妻二人离开没几个月,那女娃便被人贩子给拐跑了,至今下落不明。大娘内心愧疚不已,又担心儿子儿媳知道消息后伤了心,就把消息给隐瞒起来,对他们绝口不提此事。
      如今儿子已经发了家,在南方买了大宅定了居所,便决定将老母亲和女儿接来一起住,却哪想女儿早就不见了。
      大娘现在是悲痛愧怍,用那妇人的话来说,恐怕连死都不安宁。
      老人还抓着我的手,哭诉着:“闵儿,这么多年来,娘一直瞒着你,娘不该啊,我那可怜的孙女早被那万恶的拐子给骗走啦!娘到现在都还记得那女娃乖巧的模样,就那肩上都还有一块蝴蝶形的红色胎记……”老人哭着哭着,突然一口气哽住,半天喘不过来,竟晕厥过去。我和她邻居手忙脚乱地跟她拍背抚胸,渐渐又转醒过来。
      她抬头望了望我们,说:“我老太婆快要死了,心中唯一惦记着的就是我那儿子和孙女,”她又拉住我的手,“小兄弟,我这次就是托你帮我写封信给我儿子,告诉他真相,不过如果他知道了实情大概会恨我老太婆一辈子罢。”
      我见她此时神智清醒,说话有条不絮,便知她这是回光返照,怕是活不过今日。
      我答应着,坐下来把她的话一字一句写下来,写完最后一个字,老人长长地吁出一口气,闭了眼再无鼻息。
      旁边的妇人见状由啜泣改为号啕大哭,我将信装好,放在桌上,解下荷包压在信上。
      “这些钱你拿去给老人家办后事,虽不多,但也是算是我的一番心意。就当是替她儿子尽的一点孝心。”
      妇人刚要开口,我挥了挥衣袖,“你就别推阻了,这是我给大娘的,不是给你,她老人家都没反对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她大概被我的话给搅昏了,呆呆地坐在床边看着。我也懒得跟她解释,飞快地离开了。

      唉,这大清早的还真倒霉,不但没赚着钱,反倒把本赔出去了。
      这人呐,不论是荣华富贵,还是清贫一世,终逃不过生老病死。
      总有一天,身边的人都会离你而去,那时候就只剩自己一个人。
      孤独地生,孤独地活。
      如果有一天我死了,会不会有人在旁边痛哭?会不会记得曾经还有个叫谢芷笙的人痞得跟一流氓样?

      呵呵,会有的,一定会有的。
      我这么一表人才的翩翩佳公子怎么会没人惦记呢?如果我死了,不知道有多少女子要哭碎芳心。
      我越想越得意,竟一头撞到一个人身上。
      靠,是哪个死猪?壮得跟面墙似的。
      “嘿,小子,你没找眼睛是吧?敢撞本少爷,不想活啦?”这人声音可以跟猪叫媲美了。
      抬头一看,竟然是镇远将军家的公子白飞朱,白白胖胖的果然是白肥猪。
      “哟,这不是谢家公子嘛,怎么穿得跟叫花子似的?啧啧,真可惜了这张小脸,以前可勾引了不少姑娘的神儿吧。”说这话的是兵部侍郎的儿子张文选最爱的就是自予风流,其实知道的人都明白他家有只母老虎,只要听说他在外面有什么花花肠子,马上操起菜刀杀过去。家里人也拿她没办法,人家后台大,想休也休不掉。
      旁边还有几个拍马屁的,老子都不过是个小官,以前巴结我的时候一口一个谢爷谢老大,现在爹一失势利马又跟了这两个人。还真是属苍蝇的,哪坨屎臭就舔哪坨。
      我这话怎么把自己也给骂了?

      我眼珠子一转,笑道:“以前的事都过去了,不提也罢。其实我最佩服的其实还是张公子,我看那武松打虎也算不得什么,我们张公子还能驯虎把老虎圈养起来呢。”
      “你……”张文选红着脸,梗着脖子半天你不出来。
      白飞朱在一旁就不懂了:“张兄,你什么时候养老虎了?为何不牵出来遛遛?”
      他这一句话把周围的人都给逗乐了,张文选气得无法,也不敢对白飞朱发火,冲着我道:“谢芷笙你不过是个罪臣之子,还有什么嚣张焰头?”他突然眯起眼,用扇子拍拍我的脸,“不如你到那男娼馆去陪大爷们唱几只小曲儿,喝几口小酒,说不定我还来给你捧场。”
      说完他就哈哈大笑起来,嘴大得可以塞得下两个拳头。
      神经病,脑壳有包,以为这样就把你爷爷我给惹火了?我转身就走,不打算跟他见识。
      张文选没想我是这个反应,使眼色让人拦住我。
      “诶,我说你到底想怎样?”我转过身,耶了一声,道,“嫂子怎么来了?”
      张文选一摔扇子,大笑起来:“你别想拿她唬我,我告你,就算她真来了老子也不怕,照样被她收拾得服服帖帖不敢吭声。你们还真以为她能管住我?我呸!老子今儿就纳几个妾回去给她瞧瞧!”
      “哦?照你这么说我还真怕了你了。”
      “那是那……是……”张文选一个激灵,缓缓转过身,看到他身后觑眼看他的母老虎,“吗呀”一声,竟晕过去了。
      母老虎哼了一声,踢了他几脚,让下人把他给拖了回去,留下剩下的人闷笑不已。

      “谢芷笙!”身后有人在喊我,是顾衫!
      我一听到他的声音拔腿就跑,头也不敢回,生怕回了头就被他给逮住了。
      “谢芷笙,你往哪里跑!你给我站住,我有话跟你说。”顾衫在后面穷追不舍,死活要把我撵上。
      “我一没欠你钱,二没偷你人,你追我干什么?”
      “那你跑什么?”
      我一听他这话,心想对啊,我又没欠他什么,干嘛要逃跑。于是我步子缓了下来,却被顾衫一个猛子给扑到地上。
      “我让你跑,”他骑在我身上,掐住我脖子,恶狠狠地问,“说,还跑不跑?”
      我盯着他的脸,没有回答他,他也觉得忒尴尬,便放了手,道:“你也真是的,干嘛要跑啊,干嘛又要让我逮住啊?”
      “顾衫,你是在学武松打虎么?快下去,让人看了笑话。”我不等他起来便推开他,自己爬起来拍掉身上的灰。
      顾衫瞪着我,没好气地说:“你骗我,你说你不会离开京城的。”
      “我是没离开啊,只是没告诉你住哪而已。”
      “啊?我还以为你真一声不吭地就走了,原来你是狡兔三窟啊。”顾衫突然就笑了出来,露出了颊边两个酒窝。
      不得不承认,这老狐狸长得挺好看的,那小睫毛眨啊眨的就扑扇进你心里去了。
      看着他的样子我又想起昨晚季鸣清在莹白的月光下浅淡的笑容,心里就扑通扑通一阵乱跳。
      我赶紧摇头,在脑中把他的身影摇散。
      顾衫见我摇头,一脸的失望:“既然这样,那我也不勉强,那你告诉我你现在住在哪里,等几天我好去拜访拜访你爹。”
      诶,我刚才错过什么了,没有听到他说的话。
      “呃,我们在城郊,那里没几户人家,很容易就找到的。”
      沉默一阵后,我抬腿就要走。
      顾衫仰着脸,闭着眼睛,道:“那好,再见。”

      这老狐狸怎么了,好久都没跟他掐架了,还挺不习惯的。
      烦!烦!烦!不想了不想了,爷爷我回去睡大头觉去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篇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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