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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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觉杰罗姆所说的那位“老家伙”是个重要的人物，格蕾丝很干脆地答应了，或者说，杰罗姆一开始就并没有给出拒绝的选项。
离开之前，格蕾丝带着杰罗姆在房子里四处走了走。
格蕾丝的房子是整栋的别墅，装修看上去有些古老，庭院里竖满杂草，周围茂密的树群遮挡住大片的阳光，天空灰蒙蒙的，令整个房子都显得极为阴沉，没有一点人气。
“以前没注意，不过这么一看，真是拍鬼片的好题材呢。”杰罗姆围着房子转了一圈，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他的目光落在后院里的石碑上，那石碑光洁平整，上面没有刻字，而是画着歪歪扭扭的涂鸦，只是对于一块身处于久经荒废的旧院里的石头来说，它似乎是每隔一段时间就会被人仔细地清理一遍，干净得有些异常。
注意到杰罗姆的视线，格蕾丝没有回避，反而拉住他大步往前走过去，在石碑前站定。
“我来介绍一下。杰罗姆，这是我父亲，戴维·希尔。”她站在石碑和杰罗姆的中间，先是转向杰罗姆，神情庄重地道，“爸爸，这是杰罗姆。”接着她牵起杰罗姆的手，面上挂起一副幸福的笑容，“我的另一半。”
戴维·希尔。
杰罗姆对这个名字有些印象，他很有野心，曾经是个十分活跃的有名政客，图书馆的报纸上经常能翻找到关于他的旧闻。只是将近十年前，他自称患了重病要隐退政坛休养，不久后便彻底销声匿迹了。
原来是在这里被杀害了吗……
作为政客之女，也难怪格蕾丝虽然是孤儿，却会坐拥这么一大笔财富了。
“杰罗姆。”丝毫没有觉察杰罗姆的心思，格蕾丝一边高兴地说着一边将杰罗姆的手贴在石碑上，“来打个招呼。”
掌心一下子接触到冰冷的石头，杰罗姆的第一反应是把手抽走，然而格蕾丝柔软的指尖却迸发出巨大的力量，牢牢地按住了他。
“爸爸会很喜欢你的，你们要好好相处。”她的声音飘忽，像是说给杰罗姆听，又像是自言自语。
“你难道不恨他吗？”杰罗姆奇怪地问。
“我为什么要恨他？”格蕾丝轻快地回答道，“我最喜欢爸爸了。”
这个答案有些出乎杰罗姆的意料，他瞥了格蕾丝一眼，她白皙的脸颊上隐隐泛起玫瑰色的红晕，看起来甜蜜又陶醉，仿佛任何向父母介绍心上人的少女，只除了她面对的是一座冰冷的石碑。金发的少女垂下眼帘，口中专注地喃喃着宛如咒语般的句子，饶是杰罗姆也不禁开始觉得此间情景有些怪异了。
格蕾丝想将他也拖下地狱，献祭给某样“事物”——杰罗姆的脑中浮起了这样荒诞的想法。
“我们该走了。”他不动声色地打断了格蕾丝，用了点力气才把手抽回来。格蕾丝的声音戛然而止，她抬起眼望向杰罗姆，被风吹动的发丝掩盖住了一部分的瞳仁仿若两汪没有光的深潭。
“……”她沉默了片刻，然后恢复了正常，“走吧。”
他们出了门，格蕾丝的家坐落在比较偏僻的郊区，需要转出好几个路口才能看到寻常的大路。好运的是，他们没走多久，就有一辆私家车经过，杰罗姆穿着警察的制服，很轻易地就把对方拦了下来。
“怎么——哇啊！你干什么？！”司机刚放下车窗，探了个头出来，就被杰罗姆打开车门拽了出来。“你的车已经被我征用了。”他煞有介事，司机刚刚反抗出声，他就从身后掏出了枪，“反对无效。”他大声地笑起来。
“请、请别伤害我！”见到黑洞洞的枪口，司机一下子害怕起来，他脸色苍白地哀求着，却并未让杰罗姆开恩。
杰罗姆慢慢勾起嘴角。
“杰瑞米，等等——”格蕾丝突然打断了他，“不要杀他。”她几乎是脱口而出，又不小心叫错了杰罗姆的名字，杰罗姆看着她扬起眉毛，似是在质问她为什么。
“……太近了。”司机立刻将求救的眼神转向格蕾丝，格蕾丝抿了抿嘴唇，犹豫了顷刻后道，“这里，离得太近了。我不喜欢……”她看了一眼家的方向，咽下未完的句子，“放他走吧。”
杰罗姆明白了她的意思。这里离她的房子——也就是埋葬了戴维·希尔的地方，太近了，如果警察在这里找到了尸体，也就意味着，格蕾丝的房子也有可能会被搜查。
但是，尸体也可以另外处理，她制止他杀人，并不全是因为这个原因。
杰罗姆眯着眼睛打量格蕾丝，她移开了目光，神情闪烁。
他转回视线，对着司机扣动扳机。
“Boom——”他恶质地喊道，那司机尖叫着，手/枪发出“咔哒”一声。
并没有子弹射出来。
“嗯？”杰罗姆状似疑惑地拉开弹夹，里面早已经空了，他撇撇嘴，把手/枪连着弹夹一起扔在地上，“你走运了。”他叹了口气，拍拍瘫坐在地的司机的肩膀，“滚吧。”话音未落，后者便连滚带爬地向着来路跑掉了。
哥谭的治安不好，只要不出人命，普通的劫车事件并不会引起重视。
“抱歉，小插曲。”他对着格蕾丝夸张地笑笑，走到副驾驶，为格蕾丝打开车门，“请进。”他说，格蕾丝无言地坐了进去。她知道杰罗姆是故意的。
车子很快开进了城区。
外面来往的路人很多，格蕾丝侧头欣赏窗外的街景，她一路上都没怎么说话，车里沉默的空气蔓延着，直到杰罗姆把车停了下来。
“到了吗？”格蕾丝问道，这是片商业区域，很少有人会住在这里。
“不。”杰罗姆说，“我改变主意了，我们等会再去找那个无趣的老头子。”他转动方向盘，“礼服怎么样？你刚才说的礼服店在哪里？”
格蕾丝有些不解，但还是给杰罗姆指明了方向。
“见那家伙之前，最好盛装打扮一下。”他的目光扫过格蕾丝，压低嗓音，笑中带着些许沙哑，听起来危险异常，“毕竟……有些重要的回礼还是得在他死之前做一做啊。”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九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