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为死去的世界献上希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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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8-安斯艾尔
是气流。
窗户外迅速出现冰霜，温度场和力场的急剧变化致使晴空气流出现，这扰乱气流令飞机上作用着的空气动力和力矩失去平衡，飞机飞行姿态与速度在气流扰乱下从平稳变为了颠簸。
扰乱气流来得十分凶猛突兀，直到此时，机组广播还未来得及响起——这并不是在机组或空中管制员预料之内的扰乱气流——
——□□，是人祸。
飞机猛然一沉，天鹰迅速搂住白泽——在他试图搂住方其将之护在怀中的瞬间，白泽先一步护住了方其。
飞机并未继续下坠迎来坠毁命运。飞行高度下降停止，飞机速度停滞、飞行前进停止，这架飞机凝固在了云层中。
神子臭着脸抬起头来，金色竖瞳耀眼夺目。
此时，机组广播堪称冷静地响了起来：
“旅客朋友们，本次ZH370航班正在经历能力者攻击，我们已控制一名入侵者，但不排除其余能力者攻击可能。请各位旅客系好安全带，坐在座椅上的旅客请收起小桌板，正在使用洗手间的旅客请扶好扶手。请不用惊慌，ZH370全体机组人员将竭力保护您的安全。
“旅客朋友们，本次ZH370航班正在经历能力者攻击，我们已控制一名入侵者……
“旅客朋友们，本次ZH370航班正在经历能力者攻击，我们已控制一名入侵者……”
在机组播报的影响下，短暂的慌乱很快就消失了。进行播报的男声带着某种安抚人心的力量，力量并不是很强，却足以应付目前的状况。
机舱内的温度开始升高，用以应对机身外侧急剧下降的温度，防止机内乘客不适。
这是拥有超凡能力的世界，不需要在乎飞机为何会冻在空中而飞机内的人为何安然无恙的问题。
这是拥有超凡能力的世界，这是拥有超凡能力的世界……
方其不断告诫自己。
方康时教授为他设定了严谨完备的程序，他现在要做的是研究如何将这个世界从那些灾难中拯救出来、如何推动这个国家工业科技发展，而并不是探究这些神奇力量的时候。
他从白泽和尴尬的天鹰怀中探出头来，小脸上大大的眼睛闪耀着某种不容忽视的光辉。
小卷毛安格斯很熟悉这种神情，他的爸爸也总是流露出这种充满求知兴趣的表情。据爸爸所说，那是“研究者的眼神”。
想到这里，他更加用力的摇晃身边的人。
在他的疯狂呼唤下，戴着眼罩的大卷毛终于醒来了。
他挪开眼罩打了个大呵欠，然后一巴掌按住安格斯的脑袋，一开口就是一口龙都腔：“怎么了儿砸，看你慌得这怂样儿……”
“Papa！恐/怖/袭/击！”小卷毛努力想引起大卷毛的重视，他做出一副忧心忡忡的小大人样，可惜牙口漏风，帅不起来，“怎么办哇、我们的行踪肯定被发现捏！那帮洋鬼砸真可恶！”
他压低了声音，但机舱也就这么大，方其反正是把他们的对话听了个一清二楚。
大卷毛看上去颇为无语，又是一巴掌糊他头上：“瞎扯什么呢，你老爹又不是什么通缉犯，回去看看你娘咋啦？还有什么叫洋鬼子，那你爹和你祖父祖母都是洋鬼子，那是日不落人。”
“可是、可是……”小卷毛捂着脑袋。
“没什么可是。龙都的航班都很安全，怕啥？”
小卷毛终于委委屈屈的收了声，一想到龙都，一想到很快就可以看到自己的母亲，他就双眼亮晶晶，陷入某种遐想中去了。
大卷毛被自己儿子叫醒后，就一直在扫视四周的状况，在看到明显是能力者模样的神子，他的身体暗自紧绷了些。
看到紧张护着方其的白泽和僵硬身体坐在一旁的天鹰，他的双眼眯起来，视线与方其对上。方其自然是不闪不避，黑黢黢的眼睛同样在打量着他。
大卷毛的视线在方其脸上停留得格外久了些，久到白泽用看人贩子一般的警惕神情看着他。
这个男人挠挠自己的后脑勺，露出一个冒着傻气的笑容：“不好意思，我就是觉得你儿子长得比我家这个臭小子可爱多了，忍不住多看了几眼，没别的意思。”
这句话不说还好，一说这家伙看上去更可疑了。白泽的脸上明明白白的写上了“你这个变/态！”几个大字。就连一旁的“爸爸”天鹰，也用充满惕色的目光打量评估着他。
龙都人不是最喜欢听别人夸自个儿崽崽可爱美丽吗？这俩夫妻咋回事？
大卷毛愣了愣，很快便反应过来自己触碰了雷区。新手母亲嘛，总是对自己的孩子有着过度保护倾向的。于是也不再自讨没趣，转而逗弄自己的儿子。
“蠢崽子，说说看，现在维持飞机内外部平衡的是什么？”
虽然是对着小卷毛发问，他的视线却在偷偷注意着听到这个问题后不自觉看过来的方其。
“啊、Papa你又想为难我！我知道，似变形金刚！”
大卷毛：“…………”
大卷毛深吸一口气。这是自个儿傻儿砸，不能骂、不能骂。
所以英明神武、人帅心善、机智果敢的他到底为啥会生出这么个傻乎乎的儿子啊？！
“好吧笨儿砸，爹就给你再解释一遍，好好听着，我要考的。”
“唔、唔、好吧……”小卷毛哼哼唧唧，不太情愿。
不知何时，神子躺回座椅闭目养神，先知给他盖上了小毛毯。
客机外无人能够看得到的地方，一架战斗机流星般向着海面坠去。
方其若有所感地抿唇。
机组广播再次响了起来：“亲爱的旅客朋友，本次ZH370航班危机警备状态已经解除，我们已经成功控制日不落入侵者三人，将于到达目的地后移交有关部门进行处理。感谢您的配合，祝您旅途愉快。”
空调温度回归原样，飞机的停滞状态很快就解除了，平稳仿佛没有发生任何突发状况般继续前进。
安格斯抬头看自己爹，不满地鼓起脸颊：“看嘛，我就知道似辣些讨厌的洋鬼砸。”
大卷毛“嘶”的倒吸一口凉气，牙疼般捂住了脸。
毕竟光看外表，他们就是这“洋鬼子”的一员。坑爹的是，他的这个儿子一颗红心向龙都，一点儿也不把自己当日不落人，端得是个地地道道的鸡蛋人。虽然这也是这个爹自个儿造成的结果，但真面对的时候还是有点儿心情复杂。
大卷毛的纠结并没有持续多久，毕竟还有更加吸引他注意力的东西——他对商务机舱内另外一个孩子、对于孩童模样的方其显露出了十足的兴趣。
在面对有可能威胁到生命的“能力者攻击”，这一危机之时，对方的表现实在是太过冷静了，冷静到不像是一个孩子。
没有兴奋、没有恐惧、没有疑惑，就像是一个木偶，或者一个孩子模样的机器人。
还有那对“夫妻”。
男人脸上露出充满兴味的笑容。
看上去可不太像是一对夫妻，甚至看上去并不像是他们所表现出来的“普通人”。那对夫妻就像是在保护着那个孩子。除此之外，他还注意到好几道目光，有意无意的注意着那个黑发黑眼的小男孩儿。
为什么？那个小孩，是什么人？
他感到由衷好奇。
“Papa？”安格斯抬头望着他，一双异色眼睛忽闪忽闪，“你也看上那个小弟弟了嘛？我想和他做朋友！”
说着，他还扭过头来，冲着方其露出一个牙齿漏风的灿烂笑容。
方其：“…………”
方其别过头看向窗舷。他一点儿也不想和幼崽混在一起，尤其是在他自己的身体也变成幼崽之后。
幼崽的身体自然是没有自己原本的身体好用，他软软地打了个呵欠，用手背揩去眼角渗出的泪珠，他感到有些疲倦了。
原本方其应当在十年后，也就是灾难早已经发生之后，才从这具已经长大成人的身体中苏醒。但是事情出了错，他被零衍投放到了十年前，体验了一把未来不说，还提前醒了过来。
方其本该面对一个已经破败到人类几近毁灭、一个苟延残喘的世界，而不是一个宁静祥和、位于暴风雨前最后平静的世界。
明明已经十岁，却瘦弱矮小得看上去只有七/八岁，这具身体实在是太弱小了，看人居然还得仰头、还不一定看得全。
方其又打了个呵欠。
一路上他都没有阖眼，脑子里一直在思考着从那个未来预演装置中所看到的东西，思索着如何解决问题。直到此刻，他的身体终于发出了警报，要撑不住了。
白泽柔声说：“想睡就睡吧，别担心。”她没有说更多，话语中的意思却已经十分明确。
“嗯。”方其点点头。
即使机组广播说危险已经过去，白泽也没有要松开方其的意思，一直抱着他。
白泽的怀抱十分暖和而又柔软，是与天鹰硬邦邦的背部完全不同的感受。她用某种方其无法解析的眼神看着他，就好像是真正的“母亲”一样。
方其阖上双眼。他依偎在对方怀中，身体放松，交付了全然的信任。他的身形显得越发瘦小，就像是真正的孩子。
这具身体还没有做好准备，它并没有承载方其代码的条件。
孩童的身体没有发育完全，包括作为思考中枢的大脑。方其甚至会感到“精力不济”，并且他认为自己需要大量能源补充、或者长时间休眠。
“零衍，你故意的，你坑我。”
方其在脑海中抱怨着，缓缓沉入了梦乡。
【祝您好憩，方其。】
如同往常一样，零衍系统并不回应方其的抱怨。
休眠、或者说“睡觉”的时候时间总是过得很快，接下来的路程并没有节外生枝，飞机很快就到安全达了目的地——龙都的帝都机场。
在机组广播的祝福声中，天鹰抱着睡眼朦胧的方其下了飞机。
异-幺洞五拐众人上了机场来接人的考斯特，方其一抬头，只见在他们之前下机的大小卷毛正坐在后方冲着他微笑。
“有缘千里来相会。”大卷毛嘿嘿一笑，“我们很有缘，认识一下吧，我是安斯艾尔。回来龙都看老婆！”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为死去的世界献上希望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