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 1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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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客人，请您自重。”
不待易然反应，周旋已经横插过来，攥着纹身男的手腕，手指用力得指节发白。
虽然措辞客气，但语气以及咬牙切齿。加上184cm的身高，戳在那里就极具压迫性，更何况周旋虽瘦，却有一身打鼓练出来的精壮肌肉。夏天的T恤遮不住，隔着薄薄的料子看得一清二楚。
一瞬间的瑟缩后，几乎被捏得腕骨碎裂的纹身男突然暴起，声音大得把音响的音量都比了下去，“干嘛？！想动手啊！”
霎时间，众人瞩目。
台上乐队演奏乍停，店内安静得落针可闻。
被震倒的酒杯倾倒，酒水顺着圆桌哗啦啦流了一地。
“哟，这是怎么了？”徐姐一路对着其他客人比出“安”的手势，小碎步跑过来。
“徐姐！这家伙……”
不等周旋告状，易然抬手扣着周旋后脑把人扳回来，按着周旋跟他一起对纹身男鞠躬60度，诚恳道：“先生，对不起！您这杯酒水算我请您的。还望您大人有大量，别跟我们计较。”
被迫躬身的周旋想动，被易然单手把后脑压得死死的。
徐姐在三人身上扫了两眼，立刻在易然和周旋后脑上各拍了一下，把人扯到一边，对纹身男陪笑道：“这俩孩子新来的，不懂事儿，小风哥你多包涵。”
一瞬间的诧异后，纹身男明显有些怂了，“你认识我？”
徐姐笑道：“你们彩虹乐队上周刚签了皇朝娱乐，这条街上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啊。今儿怎么就你自己呀？你们队长和其他人呢？都来～我请！”
纹身男脸色变了变，瞧见全店的人目光都集中在自己身上，“哼”了一声，走人。
“没事儿！没事儿！大家继续玩儿啊！”徐姐笑着招呼客人，给还站在舞台上一脸懵逼的乐队众人一个眼色。大约过了半分钟，乐队才重整旗鼓，咿咿呀呀地唱起来。
徐姐满脸嫌弃，咬牙低声，“没眼力见儿的玩意儿，改天就炒了你们！”
转身把两个少年扯到一边儿，皱眉问：“刚怎么回事儿？”
周旋怒气未消，炮仗似的说道：“那混蛋对然子动手动脚！”
如果说周旋有什么逆鳞，易然绝对是其中之一。
也许是因为早产了两周，易然打小儿就比同龄的孩子小一圈儿，而且小时候的易然比起现在，要软糯可爱十倍。所以，尽管妈妈们一再强调，易然是弟弟，但小周旋就是认定，易然是妹妹。
做哥哥的，当然要好好保护妹妹。
早在X站粉丝们半开玩笑地叫易然“然妹”的十几年前，“然妹”就已经是周旋日常挂在嘴边儿的昵称了。
从幼儿园，一直叫到小学毕业。
等到上了初中，周旋还是习惯性地喊易然“然妹”，不想却引来全班，乃至全年级对易然的取笑和羞辱。
当然，凭借个人魅力，易然很快扭转了这些浅薄的偏见，而且除了周旋之外，再没人敢叫易然“然妹”，基本是满怀敬意地喊一声“然哥”。
易然本人对此并没什么介怀，倒是周旋一直耿耿于心，觉得都是自己嘴欠给易然招来的麻烦。
不光改口成了听起来十分糙的“然子”，那之后但凡再有人光凭外表对着易然嘴巴里不干不净，肢体上动手动脚，易然本人还没怎么样，周旋肯定一点就炸。
刚才这还是周旋没听见那混蛋对易然的口出不逊，他要是听见那混蛋说了什么，肯定直接一拳A上去，按地上狂揍，不可能这么客气。
徐姐在二人身上扫了一圈，眉头又皱了几分，终是无奈叹气道：“这街上的人呐，好多都痞里痞气的，不是东西的也不少，你们俩刚来就跟人家硬刚，还想不想在街上混了？下次再有什么事儿，先找我，知道吗？这一片儿巡警常驻，闹不出大事。反倒像你刚才那样，才容易出事。”徐姐戳戳周旋脑门儿。
周旋咬着下唇，憋气地把脸撇一边没吭声。
易然感激地笑道：“谢谢徐姐帮我们解围！我们记住啦。”
老板娘满脸宠溺地在易然眉心点了一下，“你呀～碰见刚才那种不是东西的，不用为了徐姐这摊生意委屈了自己。别看我一介弱女子，那也是凭着自己的能耐在这条街上混了二十年的！咱不惹事儿，也不怕事儿，明白吗？”
“嗯！明白啦，徐姐～”易然嘴巴甜甜地点头应着。
本以为这件事就到此为止，不想凌晨3:00收工后，准备抄近路回家的二人在巷子里被人堵了。
对方一共六个人，面容衣着完全淹没在黑夜里，只有远处路灯遥遥洒过来的黯淡光芒勾勒出一个个强壮的身体轮廓。
前后夹击。
“小美人儿，陪哥哥们玩儿玩儿？”一个不怀好意的声音道。
易然镇定自若地前后扫了两眼，抬手用手背在周旋胸口敲了一下，周旋心领神会地退到一旁。
易然从裤兜里摸出那副搬箱子时用的白布手套，慢条斯理地戴上，似笑非笑地应了声，“好呀，来。”
“嘿哟？”昏暗中传来一声藐视的轻笑，那人招呼着，“那就上吧，弟兄们！”
三分钟后。
“喂？警察叔叔！幻海斜街118号附近，有人打架斗殴！六个壮汉欺负两个瘦弱少年，你们快来呀！”
在一片狼哭鬼嚎的背景音中，周旋对着手机火急火燎。
居高临下的神色却是冰冷无情，附带幸灾乐祸。
——早在110接线员转接当地片警的档儿，六个壮汉就都已经被易然秒卸了关节。此时正贴着墙根挤成一团，捂着各自脱臼的地方哭得鼻涕一把泪一把。
喊得那叫一个惨。
简单问话，确认一伙人正是受雇于那个彩虹乐队的小风哥之后，周旋用手机“手电筒”功能发出的刺目亮光照着挤成一团的人渣们，抬起胳膊肘搭上易然肩膀，另一只手向着易然做介绍状，“一群傻逼，也不事先打听打听你们要下手的对象是个什么狠角儿——我身边这位，那可是全国散打锦标赛青少年组金牌获得者！”
没错，正因为易然打小儿就长得特别软糯可爱，十分容易招惹变态，所以易然妈妈果断送易然去学了武术。
“就凭你们这几个臭鱼烂虾？嘁。一个个的，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什么德行……”
周旋还欲继续言语羞辱几句，就在附近巡逻的片儿警已经赶了过来。
周旋意犹未尽地撇嘴，在一片狼哭鬼嚎的背景音中，跟赶过来的警察叔叔交代事情经过，易然在旁边给一群哭得生活不能自理的壮汉们接关节。
警察叔叔：= =
说好的“六个壮汉欺负两个瘦弱少年”呢？这到底谁欺负谁啊？
从派出所做完笔录出来，周旋十分狗腿的样子跟在易然身后拍他衣服上并不存在的灰尘，揉捏他的肩膀，嬉笑道：“大将，辛苦！”
易然咧开嘴角，露出一排整齐的小白牙开心一笑。
周旋半推着被捏得满脸享受的易然往前走，啧啧称赞道：“你说说，谁能想到咱‘然妹’如此娇小可爱的外表下，是个能秒杀六个壮汉的散打高手！他喵的，每次袖手观战的感觉都爽死了！”
易然闪身绕到周旋身后，抬腿作势踹他，笑骂道：“去你的‘娇小可爱’！还有，叫‘然哥’。”
“十六年好基友，深夜街头上演相爱相杀，到底是人性的扭曲还是道德的沦丧！”周旋大笑着跑开。
“你给我站住！”易然撒腿追上。
盛夏夜风吹过的街道，路灯留不住少年们如风的身影，爽朗的笑声伴着温柔的夜风，消融弥散。
晨光熹微的时候，二人终于回到租住的出租房。
一路打打闹闹出了一身汗，少年们扒了衣服就挤进卫生间一起冲凉。
打光屁股时就一起长大的两兄弟，没那么多讲究。这么多年了，谁身上几颗痣，哪里有根奇怪的白毛拔了又长，kua下几两肉，二人对彼此都一清二楚。玩闹时伸手掏一把，高兴了搂着脖子亲一口，什么事儿没干过，一起洗澡算个屁。
冲完凉早点爬床才是硬道理——上夜班真的是反人类。
花洒唰唰喷着温水，易然双臂撑在墙上让周旋给自己擦背。
周旋一手覆上易然腰的右后侧，一边揉一边问：“疼吗？”
“不疼啊，怎么？”易然奇怪。
周旋盯着那块在四周白皙皮肤的衬托下尤为扎眼的青紫，咬牙切齿道：“青了！不知道被刚才哪个孙子弄的。”
“啊！”易然恍然道：“不是不是，搬箱子的时候没注意，一转身磕酒箱角上了。”
“笨的你。”周旋埋怨，手上用了点力气。
易然赶紧抻腰躲开，“哎哎哎！轻点轻点，不疼都让你捏疼了。”
周旋眼疾手快地一把拉住易然上臂，“你还知道疼？”
被花洒水柱淋得湿涝涝的易然看起来可怜兮兮，“又怎么了我的亲哥？”
周旋捞着易然胳膊把花洒关小，给他看手肘蹭破皮的地方，自己也凑过去仔细看，“都出血了！这是打架时蹭墙上了？”
他扯过毛巾给易然沾去伤口上的水迹，终于察觉到痛感的易然“嘶”地一声要躲。
周旋拽着他把伤口附近的水擦干，又按着易然翻来覆去看了一遍，检查还有没有其他伤处。见没别的地方，叫易然就那么举着一只胳膊，帮他把澡洗完。
洗完澡，俩人对坐桌边，周旋扯着易然胳膊拿棉签给他擦药水。伤口受到刺激，虽然谈不上多疼，胳膊总会不由自主地抽搐两下。
周旋抬眼瞥了一眼易然，“疼？”
然后又细瞧了一眼。
易然皮肤薄，一沾水就眼圈通红，跟被人欺负哭了似的。衬着一双比常人大上一圈的桃花眼，纤长的睫毛，再加上低眉垂目的神态，那叫一个梨花带雨，惹人爱怜。
“还行，刚擦上热辣辣的，然后就没感觉了。”易然混不在意地说完，看看周旋，“你笑什么？”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 1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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